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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李全打的主意?
不过,听说李全这大头领在义军山寨里也是风流多情的。
比如那杜妍杜娘子。
她当初不就是为李头领伤了心,才在云哥闯寨子的时候使过美人计戏弄他?
要不是这回李全带着她来了。楼云还真不愿意从牙缝里挤出一批粮食。
楼春想到这里,急着要上楼去和楼云提个醒。
季娘子那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云哥好不容易等到她来山阳城了。可别中间出了岔子。
踏梯声连响,楼云早拖着李全上了如意坊三楼。
“楼兄弟,你和我说说,那婆娘是不是黄氏货栈刘管事的老婆?还是钱管事母家的姐妹?你既然认得就帮我们引介一下,我去和她攀攀交情——”
楼云把他拖进了包厢,重重关上了门,把家将和随从都留在了房外。
“你去攀交情?”
三楼包间的雕红格子窗敞开。正看得到凌空架起的灯花架子。
入夜后,如意坊前的花灯就是山阳城的一景。
包厢除了对席的酒菜,还淡淡残留着官伎们的脂粉香气。
楼云一身玄色披风垂地。脸色比披风还漆黑。
他用冷眼瞪着了李全。
李全正解着自己的披风,被他鄙视外加警惕的眼光瞪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楼兄弟——”
“你是见色起意吧——”
楼云一脸阴沉的盯视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弄粮草在金国泗州城、宿州、寿州城里劫绑了五六名富商家的女子。叫她们家中用粮草来赎人。结果粮草到手了,那些女子你也没有放走——”
“胡说!”
李全眼中怒色一闪而过,把披风一丢猛拍几案就要咆哮,
“他们那几家胆敢告官,弄来了金狗在宿州的保靖军攻打我们。我当然就不能放过他们,
否则人人都以为我十八连环寨好糊弄了——”
然而楼云的神色比他更冷更沉,面无表情地盯视着他。
“你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她们回去吧?听说你还纳了两个妾?”
“……”
两相对峙之下,李全想着楼云答应平价卖给他寨子里的五千斤粮食。到底还是没有在这如意坊里发他的寨主脾气。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嘴上却仍然硬气道:
“纳妾怎么了!那是她们愿意的!”
李全扒了自己嘴上的大胡子。甩在了几案上。
假胡须下露出他古铜色的脸庞肌肤,微勾的鼻,鹰利的眼。
他唇上长着两撇整齐真胡子,平常看起来修剪仔细,在他英郎粗犷的面容上收敛出三分阴鸷机谋。
“就凭我李全,犯得着和她们强来?想嫁给我的女人多了!”
他摸着脸,毫不脸红地叫嚷着,
“别以为就你楼云招人喜欢。刚才你和那婆娘眉来眼去的样子当我没看到?你这就是见色忘友!为了个婆娘就和兄弟翻脸。我不就是多看了她两眼,问了问她的来历?看你那副要和我急眼的样子!”
“……”
楼云被他揭穿了心事,半点没有尴尬的样子,
包厢中对席拼接的两只雕花漆花铁木桌,摆放着三四只高背垫锦的铁木座椅,除了主客两人还准备着官伎陪席的位置。
他们因为不方便唤人来陪席,楼云解了披风,撩衫坐下。
他随手取了青瓷酒壶倒了两杯酒,
“你什么人我不知道?你打听女子来历能有什么好心?你打的主意不过就是先商量,她要是愿意便宜卖粮给你,就皆大欢喜。她要是不愿意,你就照样子绑票强索粮草。”
山阳城虽然地处长江南岸,但扼守金宋边城。
此地向北,与金国山东地界相连,向西与金国宿州保靖军相峙。
就连淮东节席使军衙门名下酒库里,如意坊中酿的美酒也叫山阳春。
李全接了他敬来的酒一口喝干,暗赞这酒的味道是软中带烈。
让他那山寨里自酿的村酒无法相比。
“在你的地界里,我哪里会干这样的买卖?”
李全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为了楼云平价匀给他的五千斤粮食,他也得在楼云面前装孙子。
“再说,那年你走了以后,我寨子就是一直在开荒种地自己屯粮。但这几年黄河水灾一直没消停。我寨子里人越来越多,粮食却越来越少。要不是这样难,我犯得着冒着杀头的风险跑到你这里来求援?”
楼云慢慢饮着酒,没有答话,李全悻悻然地埋怨着,道:
“我要去打劫宿州城,你又不肯侧翼支持我,分掉一些金军的兵力。我要潜到城里一刀宰了那个姓郑的汉奸狗官,叫他们没办法安民、种地、修复河道。你又说惹来了保靖军你就不帮忙。楼兄弟,你这是想和金狗打一场还是不想和金狗打一场呢?”
“……自然是要打的。”
楼云自不会在酒楼里扯这些机密大事。
他也绝不肯让李全去宰了季辰龙的。
“那姓郑的不是高丽夷人?哪里又是汉奸了?”
季辰龙假名叫郑洪,自称是来自高丽的混血外族人,他在宿州是直接和楼云密信往来。
他要是出了事,他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和季青辰有什么美好将来了。(未完待续。。)
201 佛寺相见
季辰龙在金国当初是一名小译从,因为口齿便给在金国使团里讨了卫昭王的欢喜。
如此,他回国后得了机会在金人宰相府门下说了一些水灾后安民的措施。
因为献过火器图,又懂民政,他才被派到宿州城下村堡里做一名通事司吏。
现在他做了边州里的屯田判官,那就更不容易。
两年时间,他的官位已经相当于一名谋安百户。
就连楼云的山阳城这边,都已经听说了他在宿州城屯田安民的政绩不菲。
他十分得保靖军大将的赞赏,不时让他参赞军机粮草的安排。
否则他楼云也不可能对保靖军的兵卒人数、驻地、兵种的安排构成、年龄籍贯都了如指掌。
“你想杀了那季判官,是因为你寨子里的流民逃了一部分,逃到他治下去屯田了?”
楼云知道缺粮少吃是一个大问题。
比如季青辰手下的唐坊匠户,要不是这连年的水灾,哪里又肯远渡去扶桑?
但李全的水泊寨子不如季辰龙精于屯田政务,他手下的义军里也没有这类人才,那是他楼云也没办法帮他的。
他思来想去突然发现,能帮李全的人果然只有季青辰。
至于李全要绑了季青辰勒索粮食——他瞥了李全一眼,决定不把季青辰是黄氏货栈的东主之一的身份告诉他。
免得这人要粮不要脸,现在就冲到驿馆里去向她使美男计。
“刚才你看到的那女子。是兴盛船帮帮主的姐姐。”
卟的一声,李全被酒呛到了。
他咳得一脸通红,心有余悸地震惊道:
“是季帮主的姐姐?”
那不就是天字第一号母老虎吗?
楼云笑而不语。
瞅着李全一脸的失望。楼云暗骂了这结义兄弟无数声。
李全嘴上说不会在楚州做绑票案,但他现在这副知道季辰虎不好惹而极度失望的样子,他打的鬼主意以为他楼云猜不到吗?
……
母老虎季青辰到了驿馆,梳洗歇息后,突然间又觉得懒怠去青龙寺了。
看着天将傍晚,驿馆院子里十几株鲜红春梅在夕阳下绽放。
赤黄的晚霞中梅影横斜。
梅香泌鼻。
姬大力那几个小子还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等着她出发。
季青辰坐在屋里。手中的牙梳越梳越慢。
妆镜中的她照出一脸的愁色。
她寻思着她不是不想见楼云,而是不知道怎么见许淑卿。
她和三郎婚后过得这样不如意,在成婚前她是反复提醒过她的。
甚至她也想过法子。带着许淑卿在京城大族里走动,想看看她能不能遇上匹配的男子。
但大宋世家里的规矩毕竟不是唐坊。
谢家虽然出了谢国运那样改姓胡来的子弟,却更多是谢尚宫那样知礼晓仪,足以在宫中持事的族女。
只要有谢叔祖在。规矩是一丝不能乱。
许淑卿天天跟着她在女眷里交际。但为了让她在世族大家之间有个好名声,为日后的婚嫁铺路,她当然不能让许淑卿有机会见外宅里的男子。
这样一来,许淑卿同样没机会喜欢上三郎以外的人。
唐坊里能和三郎相比的男子,毕竟是没有的。
大宋的旧族大家里,又是不兴自由恋爱。
“也是她生得太好了,我没办法帮她。”
她自语着叹了口气。
想起楼云在马背上的微笑,她毕竟还是独自在镜前匆匆妆扮了。梳好发髻戴了花冠子。
她换了一身初春的淡绿锦衣白裙,外罩绿锦芍药纹背子。
她还在立领单衣上扣了一枚佛门贝叶银器。
这才是准备去青龙寺看佛会。
虽然佛寺很近。为了日后到金国的安全,姬墨还是雇了驿馆的小轿。
她坐了小轿,进了青龙寺的后门。
‘阿姐。”
许淑卿早就等在了精舍门前。
她也是头戴簪花玉圆冠子,淡扫媚眉,薄施脂粉。
一身水蓝色山枝百瓣大花玉色纹的背子衣裙,浅蓝绢帛带缀着珠随裙拂地。
见得季青辰进院下了轿,她满心欢喜地迎了上来。
季青辰也有一年没见过她,此时一抬头也觉得她成婚后容光慑人,比以往的娇美更添了三分妇人的媚丽。
也许因为是自己抚养过的孩子,在季青辰眼中,贾贵妃是雍容华贵,容色极美了。
却还是不及许淑卿天然灵秀。
“是我来晚了?”
她笑着上前携了许淑卿的手。
二白在她脚边汪汪叫着,她也忍不住弯腰摸一摸这狗儿的头。
侧目间,她看到姬大力等唐坊小子被美人所慑,目瞪口呆满脸通红的样子。
她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许淑卿不是这样美貌,唐坊又是初来大宋,当初在京城时,她就不会担心她出外太多惹来麻烦。
她其实可以多带着她出门做些生意、让她多见些商家的好子弟的。
多和一些成熟男子打交道,看看人家的为人行事,叫她知道季辰虎这孩子对她虽然不错,但实在不是成亲的好对象。
这样,她说不定就不至于一直记得三郎当初把她捡回来,陪着她一起滚狗粪球的往事。
只为了最初的一丝依恋,她总是没办法断然割舍。
现在说什么,却都晚了……
“阿姐。我刚才还和季妈妈说起,我在山阳城里组了个兰英社的事情。”
许娘子也不知是因为看到季青辰所以分外高兴,进了屋就说个不停,
“三郎帮里的人我一个没要,我就召这城里从北方渡过来的后人。她们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射起箭来拉的都是强弓。”
季青辰听到这里就怔了一下。
因为边患未宁,大宋不禁民间弓箭。
像兰英社这样的弓箭社或是相扑社更是几乎县县都有,乡乡都设。
但要在民社里用强弓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