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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我公事太忙确实需要到城外去玩上两三日。我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去见见她,让她觉得我更可靠。”
说罢,他急急忙忙转了马头,也不要他牵马了,扬鞭就向盐运河码头奔去。
“……”
骏墨对他这样左右摇摆只能无言。
明明觉得谢国运帮他制订的求亲计划完全没错,明明知道现在去瞎献殷勤会坏事。但要把眼前的机会白白放过去,到底心里又舍不得……
眼见得楼云是打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放了孙昭的鸽子,骏墨上了自己的马,连忙和楼春一起商量了。
到底还是骏墨拿了贴子赶去春风楼替公子赔罪,向孙昭编个有急事的理由混过去。
楼春带着两个家将,紧跟着他到了保圣桥下。
还不等他们抢先下马去替他租船,结果马蹄声响,一头汗的骏墨又从后面追了过来,翻身下马着急地低嚷着道:
“公子,你看——”
楼云一侧头,果然就看到了从春风楼那边有船驶了过来。
船上面挑了泉州陈的旗子。
因为是陈文昌别院里的家船,这船时常在京城各处学馆和太学、国子监一带行走,所以他楼云也一眼认得。
半开的舱窗里,正负着手在里面团团转乱的,不就是陈文昌?
只看他这样子,楼云就知道:
他总算发现季青辰生气了。
骏墨在他耳边说着:
“刚才我去送贴子,正看到他去季家找季坊主,恐怕也是去春风楼的路上顺道过去。结果只有邻居开门,说是这人家到京城来寻亲不到,所以要搬去太仓什么的了……”
“……”
听到这样的留话,楼云知道是季青辰故意用来气陈文昌的,就算是心情不佳也不由得暗笑了起来。
活该急死这小子。
同在京城里,这都一个月了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在外面过得是有多开心?
既然光交朋友不娶老婆也能过得这样快活,他何必急着成亲……(未完待续。。)
178 两情长久
陈文昌的无奈地催促着,道:
“到了桥边,快去义昌隆,问问季娘子有没有租了去太仓的船。”
驭龙机灵,马上就抢步出了舱,靠岸上船去船行里打听。
伏虎因为刚才被骂了一顿,现在委屈在缩在舱里不敢出声。
哪里是他不禀告?
季娘子让他回别院里准备亲事时要用的家什、器具,他根本就没看出什么异样。
而且他早就提醒过公子,虽然已经说好了,等孙师母到京城后,就让她帮着打理亲事。但眼前家里的事全交给季娘子办,他连问都不去问一声,这可不是好事情。
世上哪有新娘子自己布置礼堂,酒席,甚至自己准备迎亲的马匹、花轿的?
就算有,那也是泉州城里的破落户,还有城外乡下的外来佃农。
他伏虎出身的漳南一带的小山村子里,他就亲眼见过,家徒四壁父母没成算的本地女子,住着三两间的破屋子。
虽然勤劳下苦力干活,却不识字也没有什么织绣的好技艺。根本攒不下嫁妆。
再加上容貌平常,这样的女子婚配不易,年纪大了非嫁不可了,才攒了半袋子细米送到媒婆家。
求着说了一个外来的佃户男人。
只要不缺胳膊少腿,不会醉酒打老婆,愿意吃苦力下地干活就行。
姑娘家自己出面,东家借段红布西家借头驴。好不容易把亲事张罗起来,自己坐上驴,提着小包裹里几件旧衣裳。丈夫牵着,就去了邻村。
这就算是成亲了。
但那是因为穷
也没有醒事的父母可以依靠。
咱们家的公子和季娘子,哪一家少聘礼少嫁妆了?竟然要沦落到这份上?
“当初就不应该急着来京城,至少也应该在泉州城里成了亲,让老爷、夫人给公子张罗完成婚的事情。孙师傅他连孙子都有了,王仲文做着安抚使他也不会跑。咱们着什么急……”
伏虎嘟囔着,却被陈文昌不耐烦地瞪了一眼。
“公子。小人问了——”
驭龙此时也跑回了船,笑着禀告,
“季家在这里租了四次船。都是去太仓,今天是三郎来租的船。季娘子必定是去那边游玩了,还有兄弟陪着呢。”
陈文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她那寻亲不着搬家的话。就是故意的气话。
“快。直接去太仓,路上小心地打听着,是不是有义昌隆的船过去了。”
虽然明知道楼云要去春风楼,他还是不得不这样先顾着后院起火。
“公子,等见到了季娘子,你好好赔礼,可不要生气——”
“我怎么能和她生这些气?”
陈文昌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船里走动了几回后,到底还是摇了头。
“我并不是在外面治游,她有什么正事,我都回了话给她。我在京城里忙,亲事是偏劳了她。所以喜堂、酒席,我也是商量着来。她说怎么样,我大半依着她,有几处不合适也让你们好好说给她听。但那什么太仓的地,并不是眼前的急事,她怎么就非要我去见她不可?”
他那时正准备在别院里摆席,院子里还住了十三个外府来的士子,虽然还有两三个时辰才开席,但他也想在书房里歇一歇,清静一下。
她怎么就不肯让他自己呆一会?
“公子,季娘子她是想你——”
伏虎觉得他家公子有些不解温柔了,忍不住提醒,“除了进京城你接过她一回,这都一个多月了。”
她租院子、安排亲事、查着太仓的地,这些事你都没管。
她虽然有兄弟,但季辰虎在大宋是完全人生地不熟,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找人办的。
日子久了,她想见你一面,也是常情。
陈文昌却笑了起来,道:
“胡说。我对她如何,她心里不清楚?人贵在相知。就算是日日相见,不知你的还是不知你。更何况我与她是要结为夫妻的人?季娘子断断不会这样任性为难于我。”
驭龙和伏虎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家公子似乎想得太诗情画意了些。
驭龙跟从的时间长,想要说上两句,反过来一想,季娘子平常确实是沉稳大度的样子。
她话不多说,行不多动的,谢七娘子平常笑着劝她说这亲事不成样子,也没见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
说不定,她这回不是思念公子,而是女人家罗嗦找事的毛病?
“你看孙师傅在外面奔波,师母她可曾半路上叫他回去说话?就算是咱们家里,老爷在外面做生意,母亲说他当年出海两三年不落家也是常事。母亲她就算要去找他,从哪里找得到?我也是看在季娘子她持重明理,才如此放心,一切都交付了给她——”
陈文昌如此说着,觉得需要和季青辰谈一谈成亲后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驭龙连忙劝住,让他自己不要说这些话,免得叫季娘子不高兴。
等孙师母来了,季娘子看着自然就学会了。
陈文昌的船直接就向城外驶去了。
季青辰坐在了后舱里,小蕊娘也捧着赢来的果子,溜到了她的身边来。
她在黄府住了一个多月的样子,模样儿已经是不同,粉蓝色的纱裙子,扎着两个乌黑的垂发髻,玉面明眸,已经是个小美少女的模样。
让季青辰看得欢喜。
她笑着在这孩子的手里捻了一枚青果子,一边吃着一边听她说一些黄府里的事情,季蕊娘毕竟还是年纪小,忍不住小声问道:
“大娘子。陈公子他还开书院吗?”
季青辰微微一愣,笑了起来,道:
“当然要开的。这阵子忙完了就要开了。”
她看季蕊娘这样的小孩子也在担心她。含笑摸着她的头。
“等过了这阵子,他清静下来开蒙学,我和他时常一起做些事,互相的性情更熟悉一些,我就不会生这样的气了。”
“是,大娘子等成了亲,就好了。”
季蕊娘小大人一样安慰着她。说着她这样孩子的心里,为季青辰勾想的婚后幸福,
“等成了亲。大娘子就只在书院里看看书,和陈公子说说话。大娘子把西码头给季三哥做生意,将来等季二哥回来可以让他去刘家村的大书院,有许七姐姐、海兰姐姐她们。大娘子就可以什么也不操心。一心一意和陈公子在一起了。”
季青辰哑然失笑间,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小懒蛋,想得真是太美了……”
盐运河边的楼云,策着马在大街上走着。
见着陈文昌去追季青辰了,他自然就只能干自己的事情去。
太仓是去不成了。
春风楼离着眼前不远,他把季青辰发脾气时喜欢冷暴力和说反话的习惯记了下来。身边的骏墨和楼春却都在担心着他心情不好。
他们互换换了眼色,琢磨着。还是要让公子去散散心比较好。
“公子,要不要去瓦子。听曲戏,或者是去谢府找十三公子喝酒——”
楼云却瞪了他一眼,道:
“去什么去?孙大人在等着,怎么能中途不去,失信于人?”
“……”
骏墨表示,楼云的心事不能猜。
刚才你不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要放人家的鸽子?
这个时候,楼云就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孙昭一样,快马加鞭在路上被行人骂了三四次后,他飞快地进了春风楼。
他跳下马就捞着衣裳前摆,蹬蹬蹬地上了楼,大笑声中推门进了包厢。
“孙大人,劳大人久等,实在是云的不是——”
面对他这完全不合情理的热情,不等孙昭反应过,楼云又故意在屋里看了一圈,笑道:
“文昌公子在哪里?快去请他来,这席上怎么能缺了他?”
“……”
还在楼下拴马的楼春等人听到他的声音传来,面面相觑后纷纷忍笑。
楼春摇着头道:
“大人的运气也是太不好了一些。他是订错了人才耽误了功夫,慢了陈文昌一步。现在怎么就只能这样忍着不去见个面?就因为大宋的规矩,订了亲的女子不方便和外人相见?”
“哪里是因为这个?”
楼叶马上摇了头,
“别看季坊主正生气,只要陈文昌赶过去说几句好听的话,季坊主马上就会高兴了。大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大人这些日子不声不响地帮她在江北那边找季辰龙。这才是真心意。况且,她要是和陈文昌处得好,大人当然是盼着季坊主好的——”
楼春和骏墨同时嗤之以鼻。
楼叶还要辩解,眼看着孙昭身边的亲随被楼云赶下了楼,跑着去催请陈文昌。
楼云在包厢里的笑语传了出来,自然是把孙昭的高足陈文昌捧得高高的,看来陈文昌不来楼云就不打算开席了。
楼叶也觉得自己说那话,真是太高看云哥的节操了。
……
果然如谢国运向楼云说起的,季青辰看到陈文昌急匆匆地赶去,接了她一起回了季家。
他陪了礼,哄了她几句,季青辰就把这次争吵揭过去不提了。
只不过,陈文昌说了,孙家的师母过几日就要到京城了,有她来帮着打理,她不用这样辛苦。
她觉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