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盯住他就是浪费时间。
但这九房的陈文联却是陈洪做生意时的得力助手,为人精明肯干但却少了一些大家的教养。他远比陈文济要急于娶到一个能帮他出头的老婆。
这小子八成会乱来。
虽然确实没有料错,但楼云现在烦恼的是。当着季青辰的面,他上去帮了她坊里的年轻女子——这是加分还是减分?
楼云看着李秋兰明显出众的美貌,被陈文联拦住后羞涩难言的瓜子脸庞。柔弱无助的神色,他觉得减分的风险太高,他还是装一下狗熊比较好。
他的印象分已经够低了,经不起这样的冒险。
“你去禀告纪三公子。”
他躲在帐幕后面,飞快向骏墨递了个眼色。
骏墨马上意会,顿时觉得自家公子果然是明见万里。
他怎么就会料到这样为难的局面,出来看风筝时还拖上纪家老三?
季青辰深知自己不能上前去。连忙唤了劳四娘。
等到季蕊娘和劳四娘几乎同时赶到时,陈文济已经被纪家三公子纪含秋劝开了。
楼云看着李秋兰被季蕊娘领了回去,仆妇们陪着一行人进了帐子不见了人影。暗暗松了口气,他再看着季青辰果然没有避忌,正慎重向纪三公子表示着谢意,他都不由得觉得:
他拉上纪三真是太聪明了。
纪三是个腼腆男子。年纪其实和赵德媛最般配。都是二十岁出头。
但就是因为太腼腆,事事谦让,所以他楼云也听纪二那厉害老娘说起过,要给老三找个柔和媳妇。
否则她眼睛一闭看不到的时候,她家这三儿子就会被媳妇欺负死。
楼云心知,赵德媛这样上面撑着两个废物哥哥,下面教着一个年幼弟弟的长女,其实是不太容易倾心于纪三的。
但他这样的性情。又生得漂亮白净,只要是个女人就很难讨厌他。
就连季青辰。也不会对他有太多提防避讳的心思。
所以,他楼云趁着他和季青辰说话的时候,慢慢走上前去,向纪三招呼一声。
他指点着天上的风筝说着大少夫人赵德琳那边正开了扑卖局,赌着哪一只风筝最后得胜。
这半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季青辰看着楼云走了过来,听着他说起风筝赌局,也不觉得奇怪。
宋人的习惯是无处不赌。
走在大街上一把果子一碗茶都可以有两种买法,一种直接花钱买,另一种就是赌。
也称为扑卖。
最简单比如,抓一把果子赌单双,客人猜中了白拿,猜不中倒给五文钱。
所以赵德琳在女客里面开这样的扑卖局,完全就是大家里玩乐规矩。
上至临安城的皇宫行在下到百姓人家,人人都视为理所当然。
她季青辰当然也要去为赵德琳捧个场,押个钗子什么的,赌一下那武松打虎会是头一名。
她施礼告退后,楼云总共也就和她说了四句话。
“楼大人。”
“季坊主。”
“妾身告退。”
“坊主无需多礼。”
但楼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坚信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头。
他今天换了一身翠蓝色的染印湖石纹大衣裳,束着孔雀石银冠子,脚上是薄皮乌靴,冠带子是四根的翠蓝纳银线。
两根短的在他下巴处打了个花结子,定住了冠。
两根长的垂在了胸前,和他胸前斑斓湖石纹、腰间的玉带交映成辉。
他这一身打扮,与陈文济那黑漆漆的一团相比,这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别说他本来就英俊潇洒,就算是他只是个丑八怪,和陈文济一比,他都能丑得出品味。
况且,失礼的陈文联刚刚被赶走,他如今彬彬有礼,客客气气。
她昨天在画舫上一脸冰凉,晚上在桥上又转颜施礼。他过来和她打个招呼岂不更显出他的处事风度?
另外,刚才是骏墨去报信为李秋兰解围。他当然不会提起。
因为他坚信,腼腆善良的纪三公子面对季青辰的感谢时,一定不会埋没他楼云这个真正的英雄。(未完待续。。)
148 一去不回
眼看着季青辰走得没了影,楼云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纪三的小肩膀,准备回帐子里补个觉。
季青辰肯定是陪赵德琳说话去了。
他也要趁机歇一会。
为了能和她说上这四句话,他老辛苦的了……
今天天还没有亮,他就起床了。
梳洗换衣吃饱饭,他去拙萍居叫醒了主人纪二,拖着他大清早就到了此地。
表面上,他是帮着兄弟做主人,帮他打理各处的帐幕、安排瓦子风筝手。
实际上,他当然是观察好了季青辰的帐子在哪里,陈家的帐子在哪里,还有他楼云的帐子必须在哪里……
“公子……”
骏墨跟在他的身后,简直无法相信他折腾了一清早,就这样轻易地完了事。
难不成季坊主就因为和公子对答了四句话,就能明白公子对她的情意了?
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
但凡是男人,多多少少都喜欢和女子接近。听说公子以前在西南寨子时,女伴都要自己出头去寻,更是练就了在兄弟们里拼杀出来的本事。
不提他现在为官,只提他当初在明州城里做楼府小厮,在瓦子里时两三话就能逗得人家小娘子花枝乱颤,笑个不停。
他骏墨那时候虽然还小,还是明州街头的小混混,但不就是觉得公子泡纽的手段高明,才经常追在他屁股后面……
公子这回和季坊主说话时,太不花心思了。
这样正儿八经。怎么能打动季坊主的芳心?
就算是要守礼,公子多问一句季辰虎如今怎么样难道不行?季辰虎受了伤,他的官位是公子保举的。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最重要,季坊主也能觉得患难见真情。
他骏墨都能想得到的小花招,公子他居然不明白?
白鹤洲沿湖的帐子由南向南,参差扎了三十八座,除了中间摆席的帐子,其他帐内却并不大。
楼云的帐子里,厚编地席上铺着一层深红地毡。上面摆了一张歇息的黄宽木榻子。
楼云倚在榻子上,抱着靠枕眯上眼,连打三个哈欠。
因为骏墨着急又不明所以的眼光。他好笑地瞥他一眼,摇头道:
“你不懂。”
“……”
少年骏墨正要虚心求教,帐子一揭,张学礼也恰好走了进来。他笑着拱手向楼云回禀。道:
“大人,陈纲首已经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楼云向他招了手,请了他坐在榻子边的椅上,又唤了骏墨倒茶。
张学礼接茶后笑道:
“大人果然深知陈纲首的性情。”
昨晚廊亭里,陈洪匆匆赶来,是特意来探听他和王世强那边商量得如何。
而他楼云既不想背黑祸替陈家出头退亲,当然就得出言缓和陈洪和季青辰之间的关系。
但他嘴上说得再好,他也能从陈洪的眼神里看出。陈洪觉得他言不由衷。
他只有连夜让人去驿馆找张学礼来了,才能让陈洪知道。他真的不是在暗示他,他绝没有让他尽管趁唐坊势弱的时候,想怎么向季青辰勒索嫁妆就怎么勒索的意思。
他要真这样干了,才是不给他楼云面子。
至于陈文昌和季青辰的婚事,他说的话确实是假了些……
但他只是觉得,陈洪把陈文昌扣在泉州城的安排,实在是太叫他意外了。
总算也叫他楼云想起来,原来陈家还是有家主,陈家还是百年世家,陈文昌顶着家里的长辈充情深还是有个尽头的了。
昨晚廊亭里,陈洪身为陈家家主,把他在泉州城的安排禀告了他。
“大人,下官已经写信给堂兄夫妇了。我那侄儿绝不至于为了这门亲事,就坏了大人在西河道上的大计。”
陈文昌一回泉州城就会被父母扣住,不能再回明州城。
要爹娘还是要老婆,他自己看着办。
他陈洪还不信了——家里供着读出个举人的陈家子弟,为了个外夷女子居然敢不孝父母了。
再说,因为他陈洪没有嫡子,庶子也生得晚,他本来也有过继的打算。所以堂兄家的文昌侄儿一生下来,好歹也是他陈洪从小抱到大,从没叫他受过委屈的。
如今为了个女人,连亲堂叔也不要了?
做人可不能这样没良心。
“陈纲首让下官回禀大人,如果大人属意于季辰虎,他陈家也愿意出面,为季坊主迁进坊民之事和浙东运河上两家船帮老大商量。”
张学礼细禀着他和陈洪的商量结果。
经了他的转达,陈洪总算也知道,楼云虽然绝不肯让码头落到季青辰手上。但他答应王世强,让唐坊迁坊民到西河道的交换条件也是来真的。
楼云可没有一面答应条件,一面又让他陈家暗中捣鬼,让坊民无法在西河道立足。
楼云在帐子里盘坐,神色却沉吟了起来,
“陈洪太急了些。”
张学礼也觉得陈洪折散陈文昌和季青辰有些太不近人情,显然是得意忘形了。
但他却诧异楼云如此谨慎。
“大人的意思……”
“前几日我在绍兴,听说黄七郎一直在绍兴和本地的船帮老大来往,还有他那几个老兄弟,现在不都在京城里?我在谢府里也见过他们中的一人。”
楼云这几日来往奔波,现在再是困倦,也没有大白天睡觉的习惯,他从骏墨手中接了浓茶,饮了几口,
“王世强虽然和黄七郎是结义的兄弟,但我看黄七郎和季坊主的交情应该更深才对。”
张学礼对西河道这件事十分上心,所以也能明白他思虑的方向。
“大人说得是。王纲首未必是要争这码头的。于他的官位未必有利。但黄七郎的黄氏货栈却是一定要在西河道上争一争的。这平空多出来的一段河道又连接江北榷场,他们靠着季坊主已经是抢了先机,怎么肯就此放手?”
张学礼微一犹豫。还是如实说着,“我看季坊主,也绝不肯答应王纲首就此退让的。虽然大人是一番好意……”
楼云听到这“好意”两字,不禁笑了出来。
张学礼也捋须而笑。
他们心知肚明,保媒时的“好意”那还算是真好意,确实是为了季青辰婚后在陈家过得顺利些。
但这抢码头的好意,可就不是真好意了……
如果不是为了换铜镜案里的证词。楼云连坊民都不会同意让她迁入二百户。
现在,他也绝不会让黄氏货栈有机会染指到西河道。
黄氏货栈自成立时起就是韩参政府的最大金源。
“过两日去了沧浪园,再看王纲首如何向她开口吧。”
楼云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踩了榻前的丝绢道履,在帐内走动,皱眉深思。
张学礼看他委决不下,居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也叹道:
‘陈纲首是急了些。黄氏货栈在江北榷场里占了三分之一的生意。在楚扬的人脉早已经布下,季坊主这一回还有五成的胜算。大人没有开口,陈纲首就这样迫不及待要折散她和陈文昌,将来万一失了手,陈家在那段河道上就是一场空了。”
楼云将来也不方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