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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的眼中,有浓浓的不舍,对沈肃离去的不舍;有深深的坚定,迎着未知来路的坚定,也有抚慰,似在对顾琰说不要怕,不要怕……
这些不舍、坚定和抚慰,让顾琰心里骤然升起了一股温暖,就像当时在小树林中的温暖。哪怕外面寒风凛冽,但这一股温暖透至四肢百骸,驱散了无尽的严寒。
也驱走了顾琰心中的怯惧。
此时,也如此。
见到沈度这样的目光,顾琰对未来的那一丝惊惶,便消散得无形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勇气。是了,就算将来局势再变幻、情况再艰难,还能比前一世的时候还差吗?
前一世,她家族灭亡,只得孤身一人,还有对着秦绩这样的虎狼;这一生,她父母俱在,还有沈度,还有傅家,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顾琰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古山梅,朝沈度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数十年后,当沈度想起这一幕时,除了记得沈肃离去的不舍外,独独记得的,就是顾琰这个笑容。这个,让沈度想永远保住的、心底升起无限信心勇气的笑容。
有了这个笑容,他能更加勇往直前,不畏惧任何艰难。因为他相信,无论任何时候,都有人在信赖着他、支撑着他,他能走得更稳更远。
真正的爱情,不是在于海枯石烂,而是让人变得更强大。在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心底会有许多温暖,使得你不惧来路;在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心底有无限勇气,支撑你勇往直前,无所退缩。
顾琰与沈度这一刻目光相对,心底连通的,就是这样的温暖和勇气。
月白看着顾琰这样的目光,感到心酸酸的。沈老离开京兆了,沈少爷也快要离开了,姑娘……会很不舍得吧?
之前沈少爷前去襄阳点兵的时候,姑娘沉默地待在桐荫轩中的情景,月白还记得很清楚。这一次,尺璧院怕是安静好长时间,
宫中,紫宸殿,常康微弯着腰,目光却异常谨慎地看着御案。他心中暗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接住新换上的白玉九龙纸镇。
然而,这一次他预料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崇德帝神色如常,动作也很灵活,还轻轻地将白玉纸镇放好。
仿佛,上一次崇德帝的失态,佝偻的身子和颓败的面容,只是常康的幻觉而已。
更让常康意外的是,崇德帝语气冷淡地说道:“离开便离开了。有什么人去送他吗?”
常康猜不到帝王的心思,忙回道:“只有顾家,与沈家定了亲的顾家。”
崇德帝听了,点了点头。顾家,顾霑为人一向厚道,会去送也很正常。至于沈肃……离开便离开,这个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京兆了。
下一刻,他说道:“既然沈肃已经离开了,那么,沈度也该做事了。朕还等着,雾岭矿脉的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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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章 见天日
(第二更!)
沈肃离开的第二天,沈度就接到了崇德帝的命令,令他好好准备,接盛烈出天牢,前往雾岭。
这个“好好准备”,其实有些讽刺。因为这一趟押盛烈离开京兆,有带领的官员、守卫的虎贲士兵,他们全权负责此事。从路线的制定,到人员的安排,半点都没让沈度知道。
这一行,沈度唯一的意义和作用,就是跟随盛烈去雾岭,然后得到雾岭矿脉的准确位置。
因为,盛烈指定沈度前去雾岭。崇德帝既要用沈度,但又不得不放着沈度。是以,随行的士兵,此前都是没和沈度有过接触的。
沈度在虎贲军的时间不短,担任虎贲中郎将以来,也带着虎贲中郎将办过几件大事。要选出和沈度从未有所接触的士兵,虎贲副将张旭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这一次前去雾岭,虎贲士兵就是由张旭带领。而这一行的主官,则是鸿胪卿吕凤德。
在沈肃离开京兆之前,张旭和吕凤德就已经碰面了。两个人就雾岭之行作了细致的安排,待到崇德帝下令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四月的最后一天,阳光照耀大地。天日无私,几乎遍及每一个角落。
一向没什么人迹的天牢外,站了不少人,个个神情戒备,众多的虎贲士兵们则抽出了长刀,横在身侧护卫着,随时都能提刀而起。
空气中任何一点点细微的颤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站在这些官员面前的。是三个官员。鸿胪卿吕凤德、大理寺卿邵连蘅,还有大理少卿封兰言。他们都紧抿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牢的出口,等待着盛烈的出现。
在他们的边上,站着的,正是沈度。
与这些人的审慎警戒相比,沈度就显得太轻松了,轻松得有些随便。好像就站在庭院听风望月一样,仿佛盛烈的出现不算什么事。准确地说,好像盛烈的出现。是一件赏心乐事。
倘若不是听到了“哐哐当当”的镣铐声。吕凤德很想提醒沈度一句:喂,沈大人,你太出格了,好歹收敛点。
吕凤德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镣铐声越来越近了。虎贲士兵们的刀握得更紧了。官员们的心都提了上来,不觉连呼吸都变轻了,气氛越加紧张了。
六年了。盛烈被关押在大定天牢六年了。这六年来,盛烈死守着一个秘密,任凭大理寺用尽多少刑求手段,他始终都不曾吐过半句有关话语。
现在,盛烈要出来了,六年的秘密、关系着大定兴衰强盛的秘密,即将现世了。这些官员和士兵,又怎么会不紧张?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盛烈天牢意味着什么,但谁都不确切,这又将会引起什么。谨慎警觉,就是唯一的应对办法。
镣铐声已近在耳边了,吕凤德等人的面前,也出现了盛烈的身形。盛烈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新的了,但还是囚犯们穿着的衣服,脚上,还拖着一副沉重的料口。
四个狱卒押着他,用铁棍压着他,将他从地底的天牢带到了地面。
地面,大地,得见阳光的大地。
盛烈站定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到见到阳光,他第一感觉不是开心,而是惊慌。阳光,好像太刺眼了些,刺得他眼眶生痛,他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
六年了,阳光,久违的阳光。在经过了六年的阴暗之后,盛烈终于感受到了阳光的感觉。
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这种感觉, 与天牢中积年的隐暗潮冷不同,有说不出的舒服。
还有鼻端所闻的味道,恍惚间,盛烈能闻到鲜花的香气,也有青草的气息。——事实上,他在狱中受尽刑求,味觉早就已经失灵。
盛烈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的,并不是站在他面前的人,而是,挂在空中的太阳。他抬起头,半眯着眼,看了那发出阳光的所在。
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心得,就像一个稚童似的。
“阳光,真好。”盛烈声音沙哑地说出这句话。话语中那种纯然的欢喜,让候在天牢外面的人感觉有些异样。
这阳光,他们随时能见到,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盛烈,看到这眼光,却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咳咳……”邵连蘅装作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盛烈的感受,也唤回了众人的警觉。天牢外面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警戒起来。
盛烈的目光,终于落在邵连蘅等人身上。和想象的一样,这天牢外面有许多人在等着他。这些人,都是谁呢?
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从邵连蘅、吕凤德、封兰言身上一一掠过,待见到那个闲适的身形时,才停住。
盛烈刚才的暖意和喜悦,慢慢地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凛然和审慎。——就像邵连蘅等官员面对他的感觉。
他“嘎噶”地笑出声,满是天牢中的阴暗:“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等着我,真没想到。”
此时此刻,盛烈想起了邵连蘅每月两次的提审,想起了邵连蘅加在他身上无数的刑求烙印,眼神倏地阴寒了下来。
邵连蘅仿佛觉得被毒蛇盯着一样,想了想,却上前了一步,笑着说道:“殿下,您已经出来了,我们会安排您前往雾岭,愿殿下一路走好。”
他的态度越恭敬,对盛烈来说,就越轻蔑。是了,曾经高高在上的西盛储君,就是大定的阶下囚而已。他手脚上有沉重的镣铐,就算见到了天日,也不能改变他囚犯的身份。
吕凤德也上前了一步,接过邵连蘅的话,微笑着说道:“邵大人,请放心,本官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让他平安到底雾岭的。”
见到吕凤德,盛烈眼中的阴寒更甚。时间过去了六年,虽则吕凤德比以前老了许多,但盛烈还记得,这个就是当年的鸿胪少卿!
盛烈永远都不能忘记,就是这个人,在他重伤昏迷之前,笑着说道:“殿下,终于捉到你了。”
就是他,竟然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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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章 俱往
(第三更!)
在吕凤德之后,沈度也慢悠悠地踱步至盛烈面前,同样嘴角含笑,作邀请状道:“殿下,请吧。”
他手所指的方向,是一辆马车,一辆兵器监特意打造的马车。这马车用寒铁铸造,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天牢。沈度曾进去试验过,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里面出来。
盛烈受了六年刑求,本身的武功也不十分高强,他进了马车之后,倘若没有外力帮助,几乎不可能出来。——要有外力帮助,除非沈度等人死光了。
所以,邵连蘅就算如被毒蛇盯着,就算吕凤德知道会惹怒盛烈,还是笑着说了那番话。他们深知,被镣铐锁着的盛烈,在层层虎贲士兵监视之下的盛烈,什么都做不了。
况且……不笑着说这一番话,又怎么能激起盛烈心中最大的仇恨呢?本就不甘的盛烈,在看到他们的笑、听到他们的话后,对过去自由就更加渴望,对昔日权势就更加渴望。
这种渴望,会时时折磨着盛烈,让他不能保持精准的判断,不能保持冷静的思考,自然而然,就会急躁。
世人行事,泰半成于冷静,而失于心急。
邵连蘅和吕凤德知道这一点,沈度也知道这一点。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
由此可见,盛烈是在与三个最工于心计的人打交道。这一趟雾岭之行,倘若没有别的外力相助。他的胜算真的很微。
而且,在天牢外的这个情形,只是个开始而已。吕凤德和沈度早已想好,这一路上都会尽可能让盛烈无法冷静,直到他们去到雾岭为止。
只见盛烈动了动手脚的镣铐,沉默地走向了那辆马车。在弯腰钻进去之前,盛烈环顾了一眼众人,忽而笑了笑。
焉知,盛烈能否猜透他们的意图?
一个废太子,能在敌国的天牢中平安活了六年。多少总有些本事。雾岭之行。谁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呢?
马车缓慢地动了起来,虎贲士兵们如影随形。倒是沈度在饶有兴致地向邵连蘅道别。见到邵连蘅阴沉着脸,沈度“哈哈”道:“邵大人,那么在下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