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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威特很少发怒,算得上一个温和开明的国王,在众臣心中,更多时候,他就像自己家中慈祥的长辈,令人尊敬,却不会使人害怕,但是今天,他为何失态至此,难道仅仅是因为傲天的出现损伤到他帝王的威严了吗?
威特十指篷张,脸泛黑气,仿佛可怕的厉鬼,咬牙切齿地向傲天喉咙扼去,直看得所有人暗暗摇头。放眼大陆,还没有人胆敢对傲天有丝毫不敬,因此在众人看来,士兵们不敢动傲天实在合情合理,丝毫不会损伤威特的尊严,相反,辱没威特尊严的正是威特本人,看他此刻举止错乱,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哪里还有一点大国君王的样子?
“爹地。”关键时候,火凤终看不下去了,她猛然上前,拦在威特身前,高声叫道:“你实在不应如此对待傲天叔叔啊。”
威特一愣,呆滞的眼神稍现灵光:“为什么?”
“为什么城防军会失而复得,为什么围攻皇宫的战斗会胎死腹中,寒城的计划实在天衣无缝,令人无法防范,还有什么人能令他徒劳无功呢?”火凤扶着威特,声泪俱下:“你认真想想,除了傲天叔叔,你的亲弟弟,还会有谁?”
“傲天,弟弟?”威特猛地一抖,温和重回眼中,眼看形势好转,威特却又猛地将火凤摔在一旁,厉声叫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是来讨债的。”
傲天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猛皱,登时被浓浓的伤感包围。想不到威特表面上对他兄弟情深,其实骨子里却和他有很深的隔阂,如若不然,他怎会为了自己而迁怒火凤,印象中,火凤是他精心呵护的掌上明珠,为了火凤,他连呵斥都不会,又怎会如此粗鲁,于众目睽睽之下打骂她呢?
“陛下息怒。”众臣齐声劝慰。
但威特仿佛耳目已然失聪,此刻在他眼里,也许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傲天可恨的面容,对众臣的劝慰丝毫不加理睬,威特伸直了双臂,如僵尸一般直直向傲天挪去。
火凤顾不得伤心,一把抱住威特的双腿,大声呼唤着威特,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定天殿。威特急不得脱,情急之下手臂急挥,将火凤抛出甚远。
疯狂的举动换来阵阵惊“啊”,迪亚接过火凤,却见她双眼紧闭,已然昏厥,不由得怒火中烧。
“事已至此,挣扎何益。”
迪亚正待收威特,忽见王座上发出一道纯洁的光柱,那光柱豁然一闪,恰恰击在寒城和威特之间。寒城惨叫一声,跌坐在地,而威特则突然间力气尽失,昏倒在地。
好熟悉的声音,迪亚惊喜地跳将起来,高声唤道:“师父?”
“呵呵……”
清越的笑声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叫人如沐春风,浑身舒畅,笑声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王座旁缓缓飘落,看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可不正是教导自己多年的恩师?
迪亚喜极而泣,正要上前相认,却见包括傲天在内,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齐呼“圣师”,声音中满含崇敬,不由得愣在当场。
“大胆,还不快快跪下。”傲天急道。
迪亚豁然回首,却发现傲天说话的对象正是自己,而一贯高傲恬淡的他,此刻竟首次面现惶惶之色,责备迪亚的同时,眉宇间仍保持着无比的虔诚。
圣师?那明明就是自己师父嘛!迪亚一头雾水,迷迷糊糊跪了下去。
“都是老朋友嘛。”那老者缓步走下玉阶,笑道:“一别二十年,诸位可好?”
“劳圣师挂念,我心与光明同在。”
“与光明同在”,这句乘风大帝时期维系无数光明信徒信念的名言一经说出,立刻在众人心中引起强烈共鸣。辉煌帝国的辉煌已一去不返,然而,当这些从乘风大帝时期走过来的旧人面对昔日的圣师,脑海中翻涌着四分五裂的大陆和各自分庭抗争的光明信徒,不自觉地说出曾经朝夕相伴的名言时,心里当真是感慨万千。
战争令人厌恶,分裂令人痛心,生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对抗年代,他们多么渴望那曾经拥有的安定盛世。
“与光明同在……”那老者喃喃品味,继而展颜笑道:“快了,快了……”
“你是谁?”寒城终于清醒过来。他爬起身,大力地晃了晃沉重的脑袋,问道:“可是你破了我的法术?”
“混帐。”
冷师怒骂一声,就要惩戒寒城,却被那老者轻轻拦下。冷师指着寒城,喝道:“这位就是我多次向你提起的圣师黄尘,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黄尘,乘风大帝时期教化无数信徒,恩被大陆的圣师?对于曾经效力于光明大教堂,时刻勉励自己“与光明同在”的寒城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尊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大神啊!寒城闻言心惊,顿时跋扈尽去,匍匐在黄尘脚下,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
“法术有光明与黑暗之分,人心自然也有正义与邪恶之别,‘迷心咒术’虽是黑暗系法术,但只要施用之人心存正义,黑暗系的法术却也能产生正义的力量。”黄尘含笑扶起寒城,继而转向威特,在他头顶轻轻一按,威特的头登时被包裹在一团祥和的圣光中。黄尘轻拍威特头顶,口中喃喃念道:“醒来,醒来……”
一刹那间,威特脸上黑气尽去。威特幽幽醒来,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兀自不敢相信地狠命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圣师黄尘,威特顿时嚎啕大哭,口中直呼“圣师”,仿佛一个懵懂的孩童,就要向黄尘扑去。
众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威特适才行为时常,与往日大大不同,却原来是中了“迷心咒术”,变成寒城的傀儡,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黄尘连忙扶着威特,连道:“慢些,慢些。”
“圣师,圣师……”威特伏在黄尘怀里,纵情长哭:“日也盼,夜也盼,可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你受委屈了。”动情处,黄尘不禁姗然泪下。
黄尘,人人敬仰的圣师,但他也是人,同样免不了七情六欲,想起这些年来威特背负着种种猜疑,致力于为辉煌帝国保留一份东山再起的资本,这超越人界,已接近神的存在的老者也被他深深打动。
“有圣师这句话,威特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已是近六十岁的人,但威特说出话来依然铿锵有力,就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好,好……”黄尘拥紧威特,赞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临危敢受命,身居高位后依然坚定地固守着自己的忠诚与良知,这绝不是梁古庸、卡罗之辈能够办到的,在我看来,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光明信徒,二十年了,只有你始终与光明同在。”
“是的,与光明同在。”得圣师如此夸赞,威特明显激动起来,他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身体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不要着慌。”黄尘扶着威特,叹道:“适才你中了‘迷心咒术’,现虽已被我破除,但你的身体却遭受极大损伤,只怕要好好调养些时候才能恢复了。”
“‘迷心咒术’?”威特豁然一惊。这是威力强大的黑暗系远古禁咒,已很久不曾在大陆出现,想不到还有人能掌握。回想起适才自己的异常举动,威特轻叹口气,道:“难怪,难怪,就像做了一场恶梦。”忽然想到火凤,威特忙四下搜寻,见火凤正静静地躺在迪亚怀里,不由得惊慌万分,叫道:“火凤,火凤她怎样了?”
“没事,你放心,她只是因一时急怒昏迷而已,很快就会醒来。”黄尘道。
说话间,火凤幽幽醒来,见威特躺在一个不知名的老者怀里,不由得大急。经迪亚略作解释,火凤这才破涕为笑,和威特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现在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为你们两兄弟打开心结的时候了。”黄尘望向傲天,问道:“傲天,你刚才曾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正是。”傲天倒是敢作敢当,即便面对备受自己崇敬的圣师却也丝毫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瞒。
“那我请问,你打算怎么做?”黄尘问道。
傲天一指威特,道“请他主动退位。”
“唉……”
威特长长的叹息淹没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难以割舍的血肉亲情在这空洞的权位面前就真地如此不堪一击?
“为什么?”黄尘继续问道。
“五年前,帝国已是这般景象,可是整整五年过去了,直到今天,帝国再没有任何建树,相反在某些方面还出现倒退的迹象,所以我认为,目前的帝国真实地体现了威特领袖才能之极限,他已江郎才尽,再无力领导帝国迈进更伟大的辉煌。简单地说,威特绝不可能成为大陆未来新王。”
傲天侃侃而谈,听者虽表情各异,却不得不打心底对他的言论表示肯定,而当他们将目光聚焦在威特身上却发现,作为被傲天贬损的对象,威特脸上竟看不到丝毫不愉,相反,他还眼含泪光,频频点头,竟似对傲天的批评极为赞同。
9 末代王子
黄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若不是因为忠诚,威特怎会遭遇如此尴尬。黄尘扶着威特肩膀,轻拍数下表示安慰,叹道:“威特,你可以尽情诉说自己的苦衷了。”
“二十年,我等这一天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今天,我终于解脱了。”威特双手高举,仰天高喊,状极疯狂。人未语,泪先流,似乎压抑了太久太久,心中的委屈又着实太多太多,在喊出最想说的一句话后,威特竟愣在当场,腹中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威特紧闭双眼,粗重的喘息声几乎使人窒息。好不容易将紊乱的思绪梳理清晰,威特强迫自己进入平静,这才缓缓张口,说出一段令人不可思议往事:“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辉煌帝国覆灭当天说起……”
“辉煌历588年2月10日,王子降生,乘风大帝大宴群臣,在他心情畅快之时,我趁机发出警告,提醒他有许多将领对他不满,就要借机发动兵变。可是,令我不能想像的是,乘风大帝不但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对我大加斥责,并借故将我打入死牢。我顿时大感沮丧,就在我在死牢中大骂乘风大帝时,圣师出现了。”
“将我请到光明大教堂后,圣师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实真相。”
“圣师明言,辉煌帝国必将亡国,乘风大帝必将成为亡国之君,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因为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得以繁衍,大陆才能得以保全,光明才能最终战胜黑暗。”
“圣师将神的旨意转告了乘风大帝。乘风大帝无愧为最伟大的统治者,但他生不逢时,在了解了自己的使命后,不得不接受悲惨的命运。因此,在操劳二十年,使即将没落的辉煌帝国再次辉煌之后,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毁灭,毁灭一切由他亲手铸造起来的辉煌。”
原来如此。众人不禁黯然神伤。
傲天则更觉悲痛,因为乘风大帝正是他所敬仰的偶像,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只有乘风大帝才真正称得上大陆数百年来最杰出的统治者,也因此对他性情大变后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却想不到事实真相竟是这样。一刹那间,乘风大帝的形象在傲天心中更加丰满,更加高大起来。
“傲天,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威特突然问道:“如果你真地夺取了帝国,我却坚持不肯退位,你会杀我吗?”
“绝对不会。”傲天肯定答道。
“好,好……”威特大感欣慰,声音忽然变得高亢:“除了圣师和乘风大帝,我是第三个知道神的旨意的人。”
“因为你的忠诚。”黄尘道。
“是的。”威特笑道:“原来乘风大帝并非真地要杀死我,而是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借圣师之口,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