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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只有李管事看到康玉若的表情后猜到了药的用法,把头埋下去偷笑不止;燕萍因为生活环境的缘故,大致猜到一些,脸色也微微发红。柳飞儿不明所以,看见两女脸色发红,心想这家伙肯定没说好话。不过想归想,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
不多久众人已经吃完,云霄带着几人在井边提水洗手后,一个人回到书房,须臾又出来,拿着几张纸片,一张一张递给康玉若道:“令堂年岁不小,生育时怕是力有不济,若是有喜,便照这个方子一天一剂,可保安然生产;从康小姐脸色看,康小姐因为母亲受寒的缘故,怕有先天之疾,时常气喘,情绪不稳时还易昏厥,只怕这也是令尊舍不得嫁你出门的缘由,按此方搓成两钱重药丸,每日早起一粒,睡前一粒,再按此方每五天洗浴一次,记得让用火炉在房间蒸药,直到药气水汽全部散开才可,两年可奏效。”
康玉若接过药房哽咽道:“为了家母和玉若的病体,父兄多年求医问药无果,反而糜费钱财无数,如今玉若两手空空初来拜访便受得刘将军如此大礼,真不知从何谢起,还请刘将军受玉若一拜,万勿推辞!”
刚要下拜,云霄侧身一闪,不见了人影,抬头一看,人已经进了书房,站在窗内朝外道:“道谢就不必了,这几日在下着实有些军务要忙,康小姐有空便去飞儿府第坐坐,陪飞儿散散心,这些就当在下的谢礼了。燕萍小姐,请恕在下方才怠慢,在下曾给飞儿一道敷脸的方子,飞儿一直在用,相信飞儿那里还有不少,不嫌弃的话去试试,可驻青春。”说罢整衣坐下,提笔疾书,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飞字营人员的名册、飞字营训练的小册子等等,必须要在竺清的书信到来之前全部写好。还要整理一套飞字营专用的暗语切口也要尽快编成,这些都是要花费大功夫的。
可驻青春!听到这话燕萍和康玉若眼睛都是一亮,瞬间的表情被柳飞儿捕捉在眼里。柳飞儿便笑眯眯地拉着两女去自己府第中试药了。柳飞儿一进闺房,便先闪进去
康玉若便仔细打量起柳飞儿的闺房来。原本以为,柳飞儿一位巾帼将军,闺房之内多半也是刀剑衣甲俱在,谁知一看之下才知她们都错看了柳飞儿。且不说香炉绣榻已是一派女子作风,单是那琴台上半旧的瑶琴玉笛一染无尘,便知道其主人必定时常抚弄,壁上挂的两幅画轴从题款上看更是柳飞儿亲笔。
不过画中人却不是寻常工笔画风的仕女美人,乃是写意丹青,画工一般,可却有些心思。第一副画的是一位清瘦女子在灯下舞剑,题款四句:“汉兵略地意气尽,四面楚歌人不宁。愿化香魂归故里,只盼君王马蹄轻。”康玉若这才恍然,画中人是虞姬,诗中赞的是虞姬宁可身死也不愿做项羽的累赘,可歌可泣,可圈可点;另一副画的却是一个面目憔悴的女子,立于海边孤石之上,海里遍是沉船浮尸,题款亦是四句:“金钗不惧刀枪临,榴裙身后十万兵。只身蹈海赴国难,羞煞降敌谢道清。”看来这幅画赞的是南宋?山的杨太后,康玉若仔细品味其中意蕴,暗暗思索柳飞儿人品。
抬头却看见柳飞儿换了短袄襦群梳妆一番走了出来,略施粉黛的脸依然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娥眉舒展凤眼含情,举止之间满是大家闺秀做派,宛若某朝公主一般。
就连康玉若都看得痴了,搁下正在抄写药方的笔,不解地问道:“妹妹宛若出尘仙子,再看这墙上书画皆是妹妹手笔,玉笛上还有妹妹的唇印,瑶琴显然也是因常常抚弄而光滑可鉴。妹妹若在闺中,怕是要天下闻名,为何却做男儿装,随刘将军漂泊江湖?留在应天等待刘将军归来,不也免去风雨之苦?”
柳飞儿浅浅一笑,顿时百媚丛生:“妹妹先给姐姐讲讲那个大男孩的故事。”于是放缓语气,从云霄背着妹妹满山乱跑开始,讲到两人跃马出洛阳,将故事慢慢展开。讲到云霄母亲病故,妹妹饿死时,两女一时垂泪;说到云霄在青甸镇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时,两人感慨万千;青甸镇鞑子的暴行,更让两女愤愤不已,尤其是燕萍更是义愤填膺;洛阳凶险,两女也是一同紧张万分。娓娓叙述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故事讲完。
看着默默不语的两女,柳飞儿只是捧起茶碗,轻啜茶水。良久,康玉若才问道:“如此说,刘将军心里并不……”
柳飞儿微笑道:“姐姐猜得不错,云哥心里并没有真正喜欢我。”
燕萍讶然道:“可是你们却……”
“一直在一起,对么?”柳飞儿笑笑道,“他不敢让我离开,他害怕。”
“害怕?”两女齐声道。
“恩,害怕。说梦话的时候,他言语里的害怕让我知道,他不让我离开,是害怕青甸镇的惨剧重演,我像秀秀一样,一旦分开就被杀死。这两年来,他几乎每一天夜里都在说着同样的梦话,几乎每一天的梦里都在重复青甸镇的梦魇。
“难道这不是喜欢你么?”康玉若问道。
第五十章 大智若愚
“不是,”柳飞儿眼中浮起一丝甜蜜,“他只是不敢离开我,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以为我睡着了,悄悄说了句,要像守护神一样守着我,从那以后我便离不开他了。、他在每一个白天快乐,却在每一个夜晚煎熬,我也不想劝他吃那些宁神的药,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自己最爱的人,我不能剥夺他最后一点权利,那样太自私、太无情。””
守护神!对二女来说这个字眼太庄严了,这份责任太重了。
“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分开,因为他害怕,他不敢分开,因为我爱他,我舍不得分开。每天听着他的梦话,让他把我当作秀秀,抱得我喘不过气,我才敢安心睡觉。”
康玉若和燕萍都傻了,这两个人怎么都这样!
“可是他心里爱的是秀秀,”柳飞儿淡淡地说,“那个葬在青甸镇样貌寻常的小姑娘,那个能劈柴,能挑水,能蒸米,看见人会害羞的小姑娘。”
两女都无法去理解云霄的想法,柳飞儿何尝不是!不过三人心中隐隐约约都觉得有点懂,又有点不懂,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偏偏抓不住。
“每一天,我都在为他而改变,让自己变得如同那个秀秀;我也看见,他也在努力地为我而改变,变得像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为他而改变”两女都在仔细咀嚼柳飞儿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真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像秀秀一样,在他怀里死去。”柳飞儿幽幽说道。
“像秀秀一样,在他怀里死去……”燕萍仔细念叨了这一句,突然大叫道,“我明白了!”
康玉若一脸不解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燕萍得意道:“刘将军对秀秀念念不忘,不是因为秀秀真有多好,而是因为遗憾!刘将军还没机会向秀秀表达爱意,秀秀就死了,虽然两个人彼此相爱,但是却终究没有机会说出口!这种遗憾就注定了秀秀在刘将军心中是无法取代的!刘将军之所以拒绝飞儿妹妹的情意,因为刘将军觉得那是对秀秀的背叛,刘将军一定是要等到回青甸镇在秀秀墓前亲自有个交代,才会完全接受飞儿妹妹!”
柳飞儿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道:“姐姐果然是个玲珑人儿!”
接着又道:“就像我们女儿家喜欢的第一个男子一样,只能暗地里去仰慕,可是咱们的婚事,自己作不得主,可等到自己想说出心事的时候,人家已经娶妻生子,或者天各一方。可是这种爱慕却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不管以后嫁给谁,脑子里都会是那个男子的影子。云哥恐怕也是如此。毕竟,秀秀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在他心里,完美到无法挑剔。”一席话,三个人都默默思索。
“那么,为何妹妹你每日在他面前又要如此……粗鄙?”康玉若细细问道。
“做他的小女人不就够了么?不要让他费心,不要让他分心,更不要让他担心;我宁可做一个傻傻的女人,在他面前傻傻地哭,傻傻地笑,骗他来哄哄我,抱抱我,还不够么?这样他的心里就有了我,只要有了我,管他爱不爱,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终究都有我的位置。很多时候,你放弃了之后,反而会得到更多。斤斤计较恐怕最后会一无所有。当他的小女人,要那么聪明干嘛?”柳飞儿望着两人,意味深长道。
两女对视一眼,心中对柳飞儿又有了新的评价:“大智若愚”。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寻常一般地过,康玉若和燕萍每天都来找柳飞儿闲谈、玩乐,三人时不时也把脑袋伸过院门,悄悄地窥一眼奋笔疾书的云霄。康茂才从军屯回到应天之后,康玉若康玉若也很少出门,在家也渐渐学会了烧水、做饭,也敢拿起刀子宰鸡、杀鱼;与康玉若长谈之后的燕萍则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在僻静的街面上买了一座小宅子,每天读书练字,初一十五便焚香礼佛,施舍粥饭。一切似乎都印证了一句话:“为他而变”。而这一切,每天除了军营就是书房的云霄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时间越来越紧,事情越来越多。
飞字营撒出去的种子越来越多,生根发芽的也越来越多。不断有好消息传来,随着商铺路子越来越远,商铺越来越多,飞字营不但不再需要军费支持,反而替江淮义军筹集了数量可观的军费。几个月下来,云霄每天都乐滋滋盘算着这些消息而且沉溺其中,直到某天门口车马喧腾才算有个暂歇。
李管事来报,康茂才合府前来拜见。
云霄还没说“有请”,就被看热闹而来的柳飞儿一把拉了出去:“玉若姐姐面前,你还摆什么官谱儿?”
到了门口,康茂才一家都已经下马下轿等候。看见云霄和柳飞儿出来迎接,康茂才带头行礼道:“康某合府前来拜谢刘将军赐药大恩。刘将军国手妙术,前日拙荆诊出喜脉,康某无以为报,只能亲谢将军赐药。”
云霄一听,乐了:“康将军咱也是邻居,就算串门也不用摆下如此仪仗吧?尊夫人有喜怎能如此劳动,倒是云霄应当登门道贺才对。哪里用康将军如此屈尊前来?你若是再送块‘妙手回春’的金匾,我这里就可以改医馆了。”众人见云霄说笑,也是一阵开怀。
康茂才一一介绍道:“这是拙荆宋氏,这是犬子俊儿,小女玉若。”
云霄抱拳道:“见过康夫人,康小将军。康小姐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想是先天之疾已经有了起色?”
康玉若微微道了一个万福,道:“还要多谢刘将军赐药,近日身上已然大好了些。”
云霄正准备继续客套,柳飞儿在云霄背后扯扯,悄声道:“还不让人家进去!”
云霄反应过来,道:“云霄疏忽了,怠慢贵客,还请诸位入内。”一行人在云霄引导下,入了刘府。虽有主客之分,云霄还是坚持探过康夫人与康玉若的脉象,又叮嘱了几个平日饮食滋补的法子,才托柳飞儿领着这对母女进内宅叙话,云霄自己与康茂才和康俊父子则在客厅按宾主坐定,侃侃而谈。
云霄先是拱手笑道:“尊夫人身体康健,怕是要不几年,康将军不但再有一子,还能更添一孙了。”
康家父子听言神色微微有些黯淡,只是勉强陪笑几句。云霄看出康家父子的尴尬,知道是因为康俊被强配徐达远房妹子的事,心下也怪朱元璋没把话说清楚,只得慢慢开解。
当下呷了一口茶,道:“看来康将军父子并不看好大哥定下的婚事?”
这话在康茂才父子听来有若晴天霹雳,作为降将身份敏感,手下更有五十万降卒,对明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