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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是抱着水水坐在桃树下,看着它渐渐长出新枝,发出新叶;看着它一天一天又粗了些,又高了些,心中的期待就像有了着落,心情也变得雀跃起来。
“今年,它会开花的吧。”无用喃喃自语道,“三月,四月……过不了多久它就要开花了。水水你看吧,到时候肯定很漂亮的。”
懒猫喵了一声,不知是期待还是不以为然。
无用嘴角弯了弯,脸上带了些明媚的颜色。
皇宫里,落云殿。
紫玉远远的就听到殿里有女人的声音。他一个轻跃跳到殿外的树上等着。
屋里的女人是萧贵妃,絮絮念着的不过是六殿下要上太学院的事情。主上心情似乎还不错,赏了些文房四宝,萧贵妃便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六殿下要上太学院……
紫玉忽然想起冷宫里那孩子,现下不知在干什么呢。他也有六岁了吧,如果在宫里,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吧……
“紫玉,你还要在外面呆多久?”
带着戏谑的慵懒的声音响起,紫玉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竟在主上面前走神了,当下不禁冷汗涔涔。
紫玉立即翻身进屋,跪下道:“属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半卧在榻上那人懒洋洋地一摆手,那手洁白修长,毫无瑕疵,就像是神打造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谢陛下。”紫玉低头站着,在那人面前,他不敢有半点大意。
“这次永安的事办得不错。你立了大功,想要些什么赏赐说说看,只要不逾越了,朕都赏给你。”
“属下不敢。”
那人嗤笑一声,道:“一年不见紫玉你真是愈来愈无趣了,朕说要赏你就必然会赏你,趁着现在朕心情还不错,想要什么就说吧。”
紫玉沉思良久,他想起那个让他心疼的孩子,最终咬牙道:“属下恳求陛下把七殿下从冷宫里接出来。”
“哦?”那人有些惊讶,“七殿下?那是谁?”
“七殿下是苏美人所出,六年前苏美人以下毒谋害萧贵妃之罪被打入冷宫,七殿下是那时随苏美人一起被打入冷宫的。”
“是这样吗?”那人回想了一会儿,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苏美人就是那个梅妃的替死鬼吧……朕倒是觉得奇怪,什么时候紫玉也有了恻隐之心,而那人居然还是朕的儿子?”
“七殿下对属下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是,一年前属下被永安所伤,逃到冷宫,是七殿下救了属下。”
“既然如此,”那人似没了兴趣,有些不耐道,“你就把他接回来吧。那苏美人也顺便接回来好了,省得朕还要操心找人带孩子。”
紫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不说了。他虽对那苏美人无甚好感,不过无用似乎很在意她的样子,如果独留她在冷宫,无用怕也是不愿的。
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孤云院忽然间热闹起来,无用抱着水水看着人来人往,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落寞。
好久没看到伊这样开心了。她站在院子里,清娟的脸上带有丝丝成熟的韵味,灵秀动人。雪白的长裙上点缀着淡淡浅浅的紫色花纹,露出莹白圆润的肩膀,一头青丝挽成繁杂华丽的花样,佩戴着小巧精致,简洁又不失雅丽的发饰。
伊的嘴角带着微笑,带着守得云开的得意,带着得体的高雅。现在的伊,与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无用移开眼,过长的黑发遮住脸庞,看不清表情。
秋水殿。
大理石铺的台阶,雕花长廊,不知是何种木材制成的的端庄楼房。无用的指尖滑过长廊上镂空着花纹的扶栏,抬眼望向眼前郁郁葱葱的庭院。
小桥,流水,还有春日里开得明媚艳丽的各色花儿……
无用转身,背对着那一片春意盎然,开始想念孤云院里长在自己窗前的那棵桃树。
不知道它开花了没有呀。
无用靠在扶栏上,思绪从桃树飘到今后无人打理的菜园,又飘到自己看云彩的山坡,随后,就不知荡到哪里去了。
在花园里玩累的水水跑到无用脚边,咬了咬他的衣摆。无用弯腰抱起这只小懒猫,用下巴蹭了蹭它的头顶。
“水水也喜欢这里吗?”他淡淡地问,“伊很喜欢这里,可是我却不怎么喜欢。”
他抬头看了眼漆得漂亮的廊顶,眼底凝聚着一层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不透的雾气。
第 5 章
搬到秋水殿后无用就很少见到伊了。照理说每天早晨他都要去给伊请安的,可是伊身边的宫人总说娘娘还在睡着,七殿下就不要打扰了吧。
于是渐渐的无用也不再去了。
无用觉得现在的伊有些陌生,虽然以前他们也并不亲近。伊被封为昭仪,规矩也多了起来。无用不在乎这些,只是那天无意间看见伊的宫人们拖走以前送饭的那个小丫环的尸体时,觉得有些难过罢了。
无用站在伊的房门前,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守在门口的宫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又面色肃穆腰杆笔直地立在那儿。
无用顿了顿,抬脚离开。
他要去太学院读书,去读书的皇子都要有自己的侍卫和伴读。内务府派人来说要他今天去选一个侍卫,他本来想告诉伊的,不过……还是算了。
无用在取竹取梅的带领下来到监人阁,亮了腰牌,过会儿就有个公公领着他进去了。
房间里有大概八九个人,都低眉顺眼地跪着,无用也看不出个好坏来。想起路上取梅不满地唠叨着说这选侍卫之事都被排到最后了,剩下的总是些歪瓜裂枣,干活也不利落,真真欺负了人去。
无用忍不住笑了笑。
无用不善于给人分三六九等,也不喜欢将什么人绑在自己身边。其实他是不想要侍卫的,只不过规矩总是规矩罢了。
无用的视线落在其中某个孩子身上。那孩子同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地跪着,可是肩膀的曲线却带着一些倔强,一些孤傲,一些寂寞。
无用有些疑惑,他指了指那孩子,说:“他……”
取梅却上前一步,在无用耳边小声说:“殿下,那孩子是被四殿下退回来的,殿下还是另选一人吧。”
“啊,”无用又看了看那人,他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说,“不打紧的,就是他吧。”
取梅还想说些什么,被无用制止了。他跟着公公去办手续,叫取竹取梅帮那孩子整理整理,过会儿就一起回秋水殿吧。
一路上取梅都在念叨着说那孩子定是不懂规矩才被退回来的,殿下太过轻率什么的。
那孩子听着恶狠狠地瞪了取梅几眼,却也没有反驳。
无用没搭理他们,他知道取梅就是这样的性格,刚开始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的,相处几天下来就开始聒噪了。倒是取竹,一直安安静静的,也不见他几时失态过。
无用看着路边还没凋谢的不知名的花,嘴角悄悄翘起来。
无用让取梅收拾间屋子出来,安顿好那孩子。他呆在小客厅逗着水水,水水最近越来越娇气了,也可能是吃惯了自己做的饭菜,厨房里送来的食物它尝都不尝。
无用有些无奈,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哄着水水吃了外人做的东西。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如果不是无用喂的,它还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真是颇任性的猫。
收拾好了东西的孩子来到无用面前行了礼,无用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意外的是那孩子露出很是厌恶的表情,说:“收了侍卫的皇子会给他的侍卫取个新名字的,请殿下赐名。”
“原来的名字不好吗?换了新名字总归是不习惯的吧。”
“原来的名字……”那孩子嫌恶地皱起眉,“那个名字于属下而言,是个耻辱。”
无用愣了愣。
“耻辱吗?”无用有些疑惑,“名字就只是名字而已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无用说得很轻,似乎是在和那孩子说话,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而已。他考虑了一会儿,说:“就叫青月如何?青色的青,月亮的月。”
那孩子谢了恩,依旧是那副表情,看不出对自己的新名字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或许对他来说,只要能换个名字就好了,好不好听的,他并不在乎。
究竟四皇子做了什么,让那孩子连自己的名字也厌恶起来了呢?
无用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动着双腿。
青月从那天以后就不见身影,无用倒是不在意,青月眼眸中的厌恶太过明显,估计是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吧。
无用等得有些无聊。
他对那个所谓的宁大将军的么子宁勇晨并无太大兴趣,只是难得的伊派人来说要他好好地等着,礼数不可失,万不能怠慢了。
伊为什么会对那个宁勇晨如此在意?虽说宁大将军是当朝护国大将军,宁勇晨也是其正室所出,不过传闻在宁家宁勇晨并不被大将军所喜吧。
无用垂下眼帘,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真讨厌,他心想。这样尖酸刻薄的自己真是让人讨厌啊,可是伊,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宁勇晨呢?
不明白……只希望宁勇晨不是什么难以相处的人就好。
真正见到宁勇晨的时候,无用还是有些失望的。他瘦瘦小小的,单薄地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容貌也不起眼。行为举止一板一眼,无用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言语间还总带着莫名的惶恐,倒不是单单针对自己,对取竹取梅他们也是这样。
无用不知自己是不是带了偏见在里面,或许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吧,对于宁勇晨,他是说不上喜欢的。
可能除了伊,在这个世界他对谁都说不上喜欢吧。
宁勇晨跟着取梅走了,无用跳下椅子,无意识地跑到窗边。阳光依旧是那样明媚,可窗外的景色却是陌生的。
他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要把他们从冷宫里接出来?为什么身边出现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为什么他和伊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好像他们本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
如果他们还在孤云院,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多出这许多的人来,会不会伊已经慢慢的接受了自己?
“呵……”
无用低笑一声,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他知道自己对伊的坚持是那样苍白无力且毫无道理,可是如果不将生命的意义寄托在伊身上,他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
毕竟生命本身对他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去太学院那天,刚到卯时无用就起床了。无用一向醒得早,只是之前几天没什么事,就赖在床上不起。
无用问了取竹,在太学院辰时开始上课,要一直到午时才结束,然后到未时又开始上课,中间只短短地休息一个时辰。秋水殿离太学院很远,无用没有马车,也没有轿夫,走过去要半个时辰。
太学院里的学生中午都是不回去吃饭的,自有奴仆给他们送饭来。无用不担心这些,他可以带饭过去,可是水水呢?无用怕自己一天不在,水水会一天都不吃东西。虽然猫的胃口很小,无用还是不想水水饿着。
他特意早起去给水水做了些食物,顺便也做了早餐。
走出厨房的时候取梅取竹正要来寻他,青月和宁勇晨也已经等在院子里。他招呼他们一起来吃早饭,宁勇晨本不愿,他觉得这不合礼法,不过在取梅的劝说下最终讪讪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