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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痛在这一刻被全部收集起来,重重落在身上,闷哼了一声,咬紧了牙关,把这可以摧毁一切的痛苦全部吞进了肚。
轻轻地走到门前,生怕弄出丁点声响吵着里面熟睡的人,伸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寒意透过手心渡来,全身禁不住一颤,几度握紧又松开,最终放弃打开那扇隔着他与燕怀楚的门。
仅仅隔着一扇薄薄的玻璃窗户,却仿佛隔着万重山,无法逾越半步。
门的另一边传来拒绝的资讯,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过去十天来怀楚断然拒绝见他的一幕又一幕。怀楚只是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看得见他紧咬着牙,用力把手捏成拳,然后他缓缓地摇头,毅然决然地拒绝去看这个教他心碎神伤的人,拒绝来自自己的所有关切。
他明白怀楚在思虑,也在犹豫,在渴望,也在恐惧。他千般挣扎,万般辗转之后选择了放弃……
他不想,却不得不……
他虽不甘心,在经历许多之后,面对一个不会回应他的爱情的人,他只能选择放弃。
他伤心失望,想要坚强的面对过往,却只能缩在小小的角落独自舐舔心伤他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把他放在了一边。他不怪他,他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选择,一个同他十六年来如出一辙的选择。
两个月后。
“怎么样?”见雷振武自病房内出来,雷振聿连忙走近。
雷振武摇头,沉默以对,想要开口,却于心不忍。
“是吗?怀楚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不用听雷振武转告,他早已猜到同样的结果。
隔着玻璃窗向内看了一眼,楚楚维持着同样的动作,背对着他看向窗外,不知他在想着什么。和煦的风偶尔透过缝隙吹进来,弄乱了他一头柔软的发。
悲伤透过厚重的墙壁隐隐传来,咀嚼着比黄莲更清苦的滋味,雷振聿缓缓地闭眸,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也把心疼吞进腹中。
心疼在一瞬间蔓延开去,铺天盖地,澎湃如滔天巨浪,硬是将自己生生掩埋。
深吸一口气,胸口丝丝抽痛,断断续续地传来。
再度睁开眼,看过玻璃窗里的那个消瘦孤单的背影……
不舍,不忍,不该……
但他却……
硬是舍了,忍了,做了……
硬是把楚楚丢开了十六年……
鼻尖泛酸……
眼睛不知不觉中湿润了起来。
呐呐的,想开口,却无从说起别过头,低垂视线。
见此情形,雷振武忍不住出声:“你不能怪怀楚。”
“我知道……”没有抬头,声音里有掩盖不了的浓浓情哀。
“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把怀楚不闻不问地丢开十几年?”
看了一眼病房内的燕怀楚,雷振武心疼万分,免不了开口直问:“造成今天局面的人是你!”见大哥不说话,雷振武忍不住替燕怀楚难过起来,原本就压了两个月,不,已然许多年的一团火苗在胸中蒸腾成熊熊烈火。
沉默了半晌,雷振聿从喉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别逼我……”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是你在逼我们,是你在逼怀楚!”
依然低着头,看不清大哥的表情,雷振武知道大哥在拚命地压抑自己,但是他不知道更不懂他在压抑什么?
“……”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几次之后,雷振聿却只是咬紧牙关坚绝不开口。
雷振武恨!他就是恨自己的大哥这一点,每每提到重点,事关紧要的当口,他总是绝口不提半字,只字片语一概没有。
雷振武咬牙切齿。
“十多年了,一直就看怀楚这么一个人熬过来,看着怀楚为你心碎神伤,看着怀楚无怨无悔的付出,看着他想哭又不敢哭,想逃却逃不开。怀楚是个死心眼的人,他认准了你之后就无怨无悔地爱了,哪怕他受再多的伤害,他都是自己咬紧牙关挺了过来,这一挺就是十六年。一路走来,甚是艰辛。爱一个人就是要付出,爱一个也许不能回应自己爱情的人会更苦。但是,从来没有人像怀楚这般爱得如此艰辛!”雷振武说到最后是用吼的,他扯开嗓子,撕破了那层一直堵在胸口的无形阻碍,把最初的不明白和对大哥的埋怨化为怒火,通通倒给了自己的大哥。
雷振聿绷直了僵硬的身体,沉默地凝听弟弟的话,承受着对方连同燕怀楚一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怒气外,同样承受着胸口里撕裂一切的苦楚。
他的身体在颤抖,细细地颤抖着。
狠狠地盯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大哥,雷振武的怒火节节攀升,“最可笑的是,到最后,你竟然结婚了?和一个陌生的女子结婚了!凭心而论,怀楚哪点比不上别人?哪点比不上你娶的那个女人?啊?你说呀?”
“你有没有想过怀楚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你和那个死女人在教堂里交换戒指的?你有没有想过怀楚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你在神的面前宣誓要娶她为妻的?你究竟想过没有!”雷振武控制不了内心翻腾的怒火,他咆哮着,吼得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把全部的不满推给眼前的大哥,“你杀了怀楚,那个时候你就把那个死心塌地爱着你的燕怀楚硬生生地给杀了。”
“……我……没有……”微微张开异常干涩的唇,艰难地吐着字,无从开口的苦涩从心尖里蔓延,心在滴血,疼。
“你没有什么?现在说没有,有什么用?被你伤透心的怀楚就着回国开分公司的机会远远地逃开了。可是逃了三年又有何用?虽然他从来不说,对你更是索性不提,但是我看得出来,怀楚是逃开了那片有你的天地,却永远也逃不开深爱你的心情!既然没有,为何当初不说?为何在你和那个死女人离婚之后还是不说?你以为怀楚不在美国,你以为怀楚从不回去就不知道吗?啊?你以为你瞒得很好?你不要忘记了,怀楚身边有个罗严,有个神通广大并且一心想要把你赶出他生命的罗严!”
“他知道了?”猛地抬起头,雷振聿的眼底闪过丝丝慌乱。
“哥,你现在紧张了?你现在害怕了?你结婚的时候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怀楚,可为什么你离婚了却不告诉他?当初你们不能在一起,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真是搞不懂你。”
一阵狂吼之后,只有更沉重的沉默在四周弥漫。
停顿了数十秒之后,雷振武仿佛是为了酝酿更激烈的咆哮一般,他用几乎震碎墙壁的声音,全力吼着眼前无论怎样质问都毫无反应的大哥。
“你卑鄙!”
“……”
“你明明爱着怀楚,却冷眼旁观,看着他身陷爱的泥沼拔不出来,你明明知道只要你的一句话,怀楚就可以解脱,你却自私地利用他死心眼的这一点,除了不说以外,总是用暧昧不清的态度推托怀楚的问题。难道给他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一句‘爱或是不爱’就这么难说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定论。”雷振聿终于吐露话语。
“你是我大哥,怀楚是我兄弟,我为什么不管?”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雷振武几乎气结。
“你给不了怀楚想要的,就放了他。”雷振武用近乎哀求的语调求着自己的大哥。
“不可能。”
“你……你这根本就不是爱!你在害怀楚!”
“只有燕怀楚,我是不可能放手,绝对不会放手,这一生都不会放手!”
“卑鄙!”
“卑鄙也好,自私也罢,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说过了,只有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绝、不、可、能!”
“你!……我恨这样的大哥!”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怀楚不要,偏偏娶个女人回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怀楚挡在生命之外?你有苦衷?我不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说?有什么样的苦衷令你把燕怀楚全部的爱情拒之门外十六年?不是十六天,是十六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明白,可是我太清楚十八年得不到所爱的痛苦,我太明白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是如何的伤害人!”
透过玻璃窗,雷振武看见的不仅仅是一个无助的燕怀楚,他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过往的十六年,得不到所爱的十六年,一个人沉沉浮浮于爱情中无怨无悔的十六年。
那一幕又一幕不断的重现,不断地重演。
他心惊胆颤,他害怕自己关心重视的兄弟会重蹈覆辙,不,他关心的兄弟已经在重蹈覆辙!
雷振武替自己的兄弟叫冤,替自己的兄弟难过,当悲伤急急涌上心头的时候,他一股脑的把埋在心底所有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值得怀楚死心塌地的爱你十六年!你不值得怀楚去爱!”
无论被兄弟如何的厉声质问,无论被兄弟如何的怒吼,总是把情绪控制在最平稳状态的雷振聿,冷静面对所有的指责,却在被兄弟盛怒下的一句“你不值得怀楚去爱”完全撕毁。
他箭步向前,一把抓住雷振武的领口把他带到面前,在近到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彼此怒火的距离里,他用从未有过的高亢激烈的声音,一口气怒吼了出来。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
“如果可以不爱,我不会这么痛苦!如果可以轻易放弃,我不会如此难过!这十六年来怀楚没有好过过,我就好过吗?每每看着怀楚用想恨又舍不得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以何种心情在忍耐吗?我何尝不想把全世界最爱的他抱在怀里小心呵护,你以为我不想回应他的爱吗?我不是没有感觉,就算是傻子都能感觉到怀楚比太平洋更深的爱。”
“……那……为什……”想要问原因,却毫无由来的开始害怕,又似乎被眼前处于爆发边缘的大哥的气势给彻底压制,雷振武喏喏地开口,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完全不理会兄弟眼底密布的疑云,雷振聿用比之前更悲怆的声调高吼:“我恨,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恨,连睡觉时都恨得心痛!我在恨我自己,恨身为雷家长子的我自己!恨没得选择的我自己!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用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身为雷家长子的身份,我不要财富,我不要权势,我只要和我最喜欢最爱的怀楚在一起……”
“你能理解想爱不能爱的无奈吗?你能理解想要不顾一切的回应对方,却只能远远走开的痛苦吗?你根本就不能!你不是我,你不知道!你不是我,所以你大可以指责我!你不是我,所以你比较幸福!而全天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