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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服从 上by李忘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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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理发台上,冲罗伊扬了扬下巴,“喝点酒总没什么坏事,好吧,说说你的倒霉事,我或许能帮上你。” 

  “事情是这样的,”罗伊喝了一口酒,突然发觉味道很不错,他看着杯子里淡淡的琥珀色液体,欣赏地点着头,“很棒的味道,是什么?” 

  “1894年份的雪利酒,1941年你们的跛子总统和英国的丘吉尔在威尔士亲王号上喝的那一支——的兄弟。”谈及自己的藏酒,谢尔盖倍感骄傲,他微笑着举高杯子时手腕上的金属圈叮当作响就象礼枪鸣响时在庆贺一件了不起的事。看到那个得意的微笑,罗伊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欠下这个狡猾的俄罗斯人一笔了。 

  “我只能说,你、疯、了,罗伊。”谢尔盖就知道罗伊找到自己准没好事,只是没想过会这么糟糕。他居然和BRYAN家族翻了脸,还杀了在黑道上享有盛名的PROVIDENCE的儿子,而且是用那种变态的手段。 

  “我同意你的看法。”罗伊举杯唇边,戏谑地对谢尔盖眨动着蓝眼珠。 

  “雪利酒,我的雪利酒,1941年那个英国人来到大样彼岸是为了寻求美国人的帮助,但是现在你,一个美国人穿过几条大街来到我这个俄罗斯的店里也是为了寻求帮助。帮助,噢,帮助。我真是欠你的,罗伊,说吧,你想让我做些什么?”谢尔盖喝光了杯中的酒,病色恹恹的神态显得更憔悴了,他知道自己又得卷进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我真是一个很出众的人。”罗伊径直走到理发台的镜子前站住,他看着镜子里这个标致形象,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种骄傲,那头深沉的黑发,那双忧郁的蓝眼睛,挺直的鼻梁,嘴角微笑时的皱纹,都是这么迷人。但这迷人现在很可能会要他的命。“帮我改换下形象吧,我不想太出众了。”罗伊转过头对可怜的谢尔盖微笑时,虚伪地说道。 

  “瑟琳纳还好吗?”谢尔盖替罗伊洗着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绿眼睛的漂亮女人,他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念。 

  “不太好。”罗伊仰着头,闭着眼,他没想到谢尔盖会突然这么问,虽然他是一直知道这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男人的心思的。但是要他怎么说出口,那个天使一样的女人,终究难免象玫瑰一样凋零了。 

  “她怎么了?”谢尔盖虽然没有停下了正在替罗伊揉搓洗发香波的手,但是声音不安地压低了。 

  “她死了。” 

  罗伊紧闭着的眼,他不想再睁开了,他可以想象出谢尔盖悲痛的表情。那个家伙替自己揉搓头发的手正在发抖,手腕上的金属圈又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接着,罗伊就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那是一个男人在哭泣,罗伊知道自己很难去安慰谢尔盖,他并不是要伤害他,但是没有办法。 

  过了好一会抽泣声才慢慢停止,罗伊听到了谢尔盖沙哑的声音在问,“凶手是谁?”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卡尔波夫,俄罗斯黑道享有国际声誉的第一杀手,五年前因为枪杀了俄罗斯黑帮大头目索伦斯基而逃亡到纽约,在罗伊的帮助下过起了前卫理发师的平静生活。五年间,虽然受到美国各大黑帮的邀请,但谢尔盖从来没有要复出的意思,但是现在他这么问,或许那双手已经决定要再次拿起枪了。 

  “我打伤了他。子弹从他的两片肺叶间穿过去。”罗伊仔细地说了自己打伤伦道夫的事实,他试图缓解谢尔盖有些激动的情绪,但是他却听到头顶那个声音越来越冰冷的声音充满了厌烦。 

  “我只问你,凶手是谁。” 

  “我可以不说吗?”罗伊可以告诉这个冷酷的杀手伦道夫的名字,因为他也是那么憎恨那个和拉尔夫有着一样面孔的男人。但是伦道夫要是死了,拉尔夫又怎么去担起新的哀伤,那位可怜的狼先生,现在已经和自己一样是众叛亲离了,还要让他伤心吗,还要让他难过吗?罗伊发现自己做不到。 

  “那你会死。” 

  在冰冷的理发刀架到脖子前,罗伊听到了谢尔盖低低的声音。那只手稳稳地拿着刀,没有丝毫犹豫不带一丝感情,看样子五年的悠闲生活并没有让这位远东第一杀手生疏掉技能,也没能软化掉那颗残酷的心。谢尔盖稍稍用了下力,罗伊的脖子就拉开一条血口子,“放心,我不会割断你喉咙的,我只是想为瑟琳纳报仇。告诉我那个混蛋的名字,然后我们依旧是好朋友,罗伊。” 

  爱情的忧伤 

  人类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同时,也是一个迷。每个人都是一道迷题,永远不要用那些旧有的经验去判断任何一个看起来你十足了解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怎样的事,例如你们是好朋友,然后因为一个小冲突他要割断你的脖子。谢尔盖也象一个迷,五年前,罗伊就知道了这一点,那时,这个有着双重性格而且很可能还患有歇斯底里病症的家伙曾经也这么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叫嚣着要自己的命,当然那是过去的一桩事,罗伊活到了现在。不过,如今他又被谢尔盖拿刀架到脖子上。绅士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谢尔盖用手指蘸了他的鲜血,然后放进嘴里吮吸起来,那双褐色的眼又透露出一种病态的,对鲜血的迷恋。 

  “谢尔申奇卡(俄语中谢尔盖的爱称),你对我做的事根本没有意义,我不是杀害瑟琳纳的凶手。拿开刀,我们一直是朋友,谢尔申奇卡。”罗伊试图冷静,他想从椅子上坐起来,但是谢尔盖的刀却仍横在他的脖子上。这样他只好安分地躺回洗发用的躺椅上,从他这个角度往外看去,可以看到玻璃窗外行人来来往往的影子,可是没人朝这里面投进来一瞥,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行色匆匆的生活。罗伊感到无力地闭上眼,喟叹了一声,他行色匆匆的生活现在却耽搁在这里,不知道他的狼先生还好吗? 

  “你包庇那个凶手,你就是凶手,罗伊!”谢尔盖的情绪转眼又变了样,他对罗伊的话非常不满,他几乎就要割断罗伊的脖子了,但是最后,他忍住了,他拿开了刀,把毛巾敷到罗伊脖子的伤口上,对方忙不迭地坐起身子逃离了这困境,并微笑着,就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用俄语说着谢谢。谢尔盖望着他,眼露悲伤,病色恹恹的脸显得更憔悴了。 

  罗伊用毛巾捂在脖子上那条并不深的伤口上,一会就止了血。他没去抱怨谢尔盖,他为瑟琳纳以及这个男人感到悲哀。 

  “我们还得继续忍受痛苦,但是瑟琳纳却不会了。死亡,是一场仁慈的梦,它收留那些迷失的孩子,收留了我们可爱的绿眼美人。所以,别再伤心了,谢尔申奇卡。”罗伊站过去,轻拍着谢尔盖的肩膀,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够带给他一些安慰。谢尔盖戚然含泪的眼抬起又垂下,纤长的手指痛苦地相扣在一起,罗伊从他肩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爱情总是让人愉悦,也总是让人悲伤的。罗伊想到了拉尔夫,想到了拉尔夫追忆着逝去的爱情时,那种自己所从未看到过的欣慰的表情,以及那张脸上表露出在爱情逝去后所遗留下的,或许会是一生的感伤,都鲜明而深刻打动了罗伊的心。 

  “我失去了她。”谢尔盖用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手腕上的金属环因为他的激动而叮当作响,“我从未得到过她,她爱的是你,罗伊,可是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要庇护那个凶手…” 

  “我感到抱歉。我并不是要庇护那个凶手,因为杀他的人不该是我,也不该是你,或许这是出于私心,”罗伊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太在乎拉尔夫了,现在的自己,或许也因为爱情在变化。“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那家伙得到应有的下场的。” 

  谢尔盖望了罗伊一眼,露出一个沉默的笑,他相信罗伊,那是位守信的绅士。或许自己的手真的不再适合沾上鲜血,谢尔盖冲罗伊招了招手,叫他躺回洗发椅上。“来吧,我要为你设计一个最好的造型,我的朋友,罗伊。” 

  纽约的唐人街每日都出入着大量陌生的面孔,没人会在乎你是黑头发,还是黄头发,中国人用属于自己民族的热情招待着各种各样的来客。唐人街上的明氏诊所前,姓张的老板正抽着烟坐在诊所门口的椅子上,没什么来看病的人,这间诊所倒也显得清闲。而清闲并没有表现在那张憨厚的脸上,张老板似乎有些焦虑,他不时地望里面看,然后又皱起眉吐出烟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唐人街一流的医师明老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那外国人。”张老板急切地迎上去问。 

  “失血很多,中了两弹,一颗在右胸,幸好不是左胸,不然那个深度一定会打穿心脏的,还有一颗在后背上,被一根肋骨刚好挡住。他的肋骨断了,但是没有伤到内脏。我给他动手术的时候,没用那么多麻药,怕影响他的呼吸,你知道,这儿的条件不太好,不过所幸我们把他绑起来了,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不割错地方。总的来说,他现在大概没性命之忧了,不过我还是建议把他送到大医院去,术后感染了可不好办。”明老爷子来了美国四十年,他有一张瘦长而严肃的脸。从纽约的一所大医院退休后,他用他精湛的医术继续为唐人街的华人服务,因为和张老板是故交,所以这位有些古板的中国人才愿意答应做这场手术。 

  “那真是感谢您了,明老爷子,赶明儿我一定亲自去您府上道谢。”听到拉尔夫没事的消息,张老板这才松了口气,那张有些微胖的脸上总算放松了下来。 

  诊所的里面,是一间和大医院比起来相对简陋的手术室,有时候人们不希望去大医院,或者让更多人知道手术的情况,他们会选择来这里。拉尔夫现在正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地吞噬着他的神经,他的嘴里塞了根毛巾,要不然他早嚎出声了。SCAR开始替他解着固定了他四肢的束缚带,看到拉尔夫手脚上磨出的血痕。SCAR知道这个刚强的上司终于忍过了身体上剧烈的痛苦。 

  “子弹取出来了,你会没事的。”SCAR安慰着满头是汗的拉尔夫,取出了塞在他嘴里的毛巾。毛巾一取出来,拉尔夫立即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虚弱地看着SCAR一眼,摇了摇头,他感到悲哀的是自己还活着,可是那么多人却在他面前死了,因为他的责备而显得委屈的小约翰、笑起来总是豪爽的马丁、还有那个会做一手正宗法国菜的弗莱明…以至于最后拉尔夫又想起他所认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的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来自心灵的痛苦最终压倒了拉尔夫,他闭上眼睛,在忍受手术的剧痛时也没有的滚烫的泪水,在母亲死后他所发誓的不再流的泪水正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流着泪的拉尔夫很快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SCAR只是默默地看着这匹受伤的狼,只能静静地看着,就象是那一个醉酒的晚上看着流泪的拉尔夫一样,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BRYAN大酒店的顶楼大厅里,停放着西蒙·布莱恩的尸体,他终于解脱了罗伊所带给他的痛苦,可以安静地躺在苍老的父亲的面前。手铐绳索以及胶带已经取了下来,现在那张脸经过医生的修复后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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