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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很大的声音在角落里说着话,而闷闷不乐的韦斯莱夫人则一直用魔杖指着音量控制器,于是塞莉斯汀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一段爵士风格的韵律‘盛满浓烈爱情的坩埚’之中,弗雷德和乔治开始同金妮玩起了噼啪爆炸。罗恩则不停地向比尔和芙蓉那边偷偷摸摸地窥视,仿佛是想学到一些技巧。与此同时,卢平坐在火炉边凝视着火炉的最深处,就好像听不见塞莉斯汀娜的声音一样。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衣服更破旧了。
“哦,快来搅拌我的坩埚,
如果你没有做错,
我会燃起浓烈的爱火,
让你今夜能温暖地度过。”
“我们18岁时在这歌声下跳过舞!”韦斯莱夫人用毛衣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你还记得吗,亚瑟?”
“嗯?”韦斯莱先生正剥着蜜橘,他点了点头说,“哦,是的……不可思议的曲子……”
他努力地坐直了些,转过头看了看哈利,他正坐在旁边。
“抱歉,”他扭头看了一眼收音机,塞莉斯汀娜已经唱到了合唱部分,“就快完了。”
“没关系,”哈利咧着嘴笑了笑。“最近魔法部忙吗?”
“非常忙,”韦斯莱先生说,“要是有进展我就不会在意了,但是我怀疑在最近几个月的三次逮捕行动里,没有一个是个真正的食死徒——只是别告诉其他人,哈利。”他突然间看上去警觉多了。
“他们没有羁押斯坦了吧,是不是?”哈利问。
“恐怕不是,”韦斯莱先生说。“我知道邓布利多尝试过直接向斯克林杰要求释放斯坦……我的意思是,每一个审问过他的人都同意他和这个蜜橘一样不可能是食死徒……但是高层却想让人们看到他们的进展,而‘三次逮捕’要比‘三次错抓人又释放’来得好听……我再强调一次,这都是最高机密……”
“我什么都不会说,”哈利说。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听着塞莉斯汀娜·沃贝克又开始了新的一曲“你对我的心施了魔法”。
“韦斯莱先生,你还记得我在车站出发去学校前告诉你的事吗?”
“我查过了,哈利,”韦斯莱先生马上说。“我去搜查了马尔福的房子。没有找到不该出现在那儿的任何东西,不论是残破的还是完整的。”
“是啊,我知道,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你已经查过了……但这又是一件不同的事……嗯,进一步的……”
他把自己偷听到的马尔福和斯内普之间的谈话和盘托出地告诉了韦斯莱先生,哈利说话的时候,看见卢平的头稍微往他这边转了转,听到了每一个字。他说完之后,屋子里除了塞莉斯汀娜的深情哼唱之外没有人说话了。
“哦,我可怜的心儿去了哪儿?
它为了一个咒语就把我抛弃……”
“你有没有想过,哈利,”韦斯莱先生问,“斯内普只是在假装——”
“——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哈利迅速说。“是啊,我知道你们会那么想。可我们怎么知道是这样呢?”
“我们没有必要知道,”卢平出人意料地说。他转过来背对着壁炉,越过韦斯莱先生看着哈利。“这是邓布利多的事。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而那对我们大家来说就应该足够了。”
“可是,”哈利说,“我只是说——只是说邓布利多看错了斯内普——”
“这话人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就看你是否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力了。我相信;因此,我信任西弗勒斯。”
“可是邓布利多也会犯错误,”哈利争辩道。“他自己说的。你——”
他直勾勾地盯着卢平。
“——你真的喜欢斯内普?”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西弗勒斯,”卢平说。“不,哈利,我说的是事实,”看到哈利一脸怀疑的表情,他又加上一句。“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是亲密的朋友;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同西弗勒斯之间发生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其中的苦涩太多了。可是我没有忘记我在霍格沃茨执教的那一年,西弗勒斯每个月都为我配制出完美的狼毒药水,使我不用在满月的时候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但是他‘偶然间’泄露了你是一个狼人的事实,导致你不得不离开!”哈利气愤地说。
卢平耸了耸肩。
“这事迟早都会泄露出去的。你我都清楚他想要我的那份工作,可是他如果想要给我造成更大伤害,可以在药水里做手脚。但他保持了我的健康。我应该感激他。”
“也许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他不敢在药剂里做手脚!”哈利说。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恨他,哈利,”卢平无力地笑了笑。“我理解;詹姆是你的父亲,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你继承了一贯的偏见。你尽可以把你对亚瑟和我说的话都告诉邓布利多,但是别指望他对此的观点能和你一致;甚至也别指望他会对你说的事情感到惊讶。说不定就是邓布利多命令西弗勒斯去询问德拉科的。”
“……而今你撕碎了我的心,
我还要感谢你还把它还给我!”
塞莉斯汀娜以一个长长的高音结束了她的歌,收音机里爆发出一片响亮的掌声,韦斯莱夫人也热情地加入其中。
“完了吧?”芙蓉大声说。“谢天谢地,多么可怕——”
“那么,我们来杯睡前饮料吧?”韦斯莱夫人一跃而起,大声问道。“谁想要蛋酒?”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哈利问卢平,韦斯莱夫人匆匆忙忙地去拿蛋酒了,其他人都伸了伸懒腰开始聊天。
“哦,我一直在秘密工作,”卢平说。“毫不夸张。那也是我不能给你写信的原因,哈利;给你寄信可能就是泄密。”
“你是指什么?”
“我一直和我的同伴生活在一起,我的同类,”卢平说。“狼人,”见哈利不解地看着他,卢平补充道。“他们几乎全部都站在伏地魔那边。邓布利多希望有一个间谍,我就是……现成的。”
他的声音有一点苦涩。也许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接着说的时候笑得热情了些,“我不是在抱怨;这是一项必要的工作,而有谁比我更能胜任呢?不过,获取他们的信任却不容易。我身上有明显的迹象表明我曾试图和巫师们混在一块儿,你知道,而他们却喜欢避开通常的社会,住在边缘地带,靠偷窃——有时是杀戮——来获取食物。”
“他们怎么会喜欢伏地魔呢?”
“他们认为在他的统治下可以过得好一些,”卢平说。“而且要策反格雷巴克非常困难……”
“谁是格雷巴克?”
“你没有听说过他吗?”卢平膝盖上的双手痉挛地握紧了。“芬利·格雷巴克也许是现存的最残忍的一个狼人。他把尽可能地撕咬和传染更多的人作为生活的目标;他想要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伏地魔承诺给他一些牺牲品作为他服务的回报。格雷巴克专门咬小孩……他说,要在他们小时候去咬,使他们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长大,怀着对正常巫师的憎恨成长起来;伏地魔曾用放他出去咬他们的儿女来威胁别人;这样的威胁常常奏效。”
卢平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是格雷巴克咬了我。”
“什么?”哈利大感惊讶。“什么时候——你是指在你小的时候?”
“是的。我父亲得罪过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不知道攻击我的那个狼人的身份;我甚至同情他,以为他是无法控制自己,那时也明白变形是什么感觉。但是格雷巴克并非如此。满月的时候他会去接近受害者,确保近得足够进行攻击。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伏地魔就是用他来组织和领导狼人的。我不能说自己独特的合理观点在格雷巴克身上取得了多少进展,他还是坚持血是我们狼人理所应得的,坚持我们应该向正常人报复。”
“但你就是正常人!”哈利激烈地说。“你只是有一个——一个难题——”
卢平突然大笑起来。
“有时候你能让我想起詹姆的许多事。他和大家在一起时称其为我‘毛茸茸的小难题’。很多人都以为我养了一只喜欢捣乱的兔子。”
他从韦斯莱夫人那儿接过一杯蛋酒,说了声谢谢。看上去稍微高兴了些。而哈利与此同时感到一股兴奋劲涌了上来:卢平刚才提到了他的父亲,这提醒了哈利他还有件事情盼着问卢平。
“你听说过叫混血王子的人吗?”
“混血什么?”
“王子,”哈利密切地注视着他,希望能看到他想起来的迹象。
“没有哪个王子是巫师,”卢平微笑着说。“这是你准备采用的一个头衔吗?我本来以为‘真命天子’就足够了。”
“这和我没有关系!”哈利愤怒地说。“混血王子是一个曾在霍格沃茨念过书的人,我得到了他的旧魔药课本。书上被他写满了咒语,他发明的咒语。其中一个是轻身浮影——”
“哦,我在霍格沃茨念书时那条咒语非常流行,”卢平怀念地说。“那是在我五年级时的几个月里,你中了这条咒语就会被提着脚踝挂到半空中不能动弹。”
“我爸爸用过它,”哈利说。“我在冥想盆里见到过,他对斯内普用的。”
他试图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仿佛这是一则无关紧要的信口评论,但他不确定是否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卢平的微笑似乎有些过于善解人意了。
“是的,”他说,“但他不是唯一使用它的人。正如我说的,它非常流行……你知道这些咒语都是怎么来来去去的……”
“但听起来好像它是在你念书的那段时期被发明出来的,”哈利坚持说。
“不一定,”卢平说。“咒语的流行和过时就像其他所有的东西一样。”他看着哈利的脸平静地说,“詹姆是纯血统,哈利,我向你保证他从未让我们叫过他‘王子’。”
哈利抛开了伪装,说,“也不是小天狼星吗?或者你?”
“绝对不是。”
“哦。”哈利盯着炉火。“我只是觉得——嗯,他在魔药课上给我帮了大忙,那个王子。”
“那本书有多老了,哈利?”
“我不知道,我没有查过。”
“那么,也许这会帮你找到一些关于王子什么时候在霍格沃茨念书的线索。”卢平说。
刚说完这些,芙蓉就决定模仿塞莉斯汀娜唱起了“盛满浓烈爱情的坩埚”,大家瞥见韦斯莱夫人的脸色之后,就知道该上床睡觉去了。哈利和罗恩一路爬到了罗恩阁楼上的卧室,那儿已经为哈利添上了一张露营床。
罗恩立刻就进入了梦乡,但是哈利在上床之前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他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他翻开书页搜寻着,终于在书的开头找到了出版日期。这本书是差不多50年前的。他的父亲和父亲的朋友们50年前都还没进霍格沃茨呢。哈利觉得很失望,把书扔回了箱子,关上了灯,翻过身去考虑狼人和斯内普、斯坦·桑帕克和混血王子,最后不太舒服地睡着了,梦里面全是匍匐爬行的影子和被咬的孩子们的哭喊声。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哈利醒来时发现一只鼓鼓的长袜正躺在他的床尾。他戴上眼镜朝四周看了看,小窗子完全被雪花糊住了,罗恩笔直地坐在窗前的床上,正在查看一根粗粗的金项链。
“那是什么?”哈利问。
“是拉文德送的,”罗恩听上去有点恶心。“她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戴……”
哈利凑近看了看,然后大声地笑了起来。金项链上摇摇晃晃的几个字母是“我的甜心”。
“真不错,”他说。“很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戴上它。”
“如果你告诉他们,”罗恩把那条项链塞到枕头下面看不见的地方,“我——我——我就——”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