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带着满脑子的问题和满身的香烛味,两个人出了大教堂,看看时间尚早,林峰索性叫了出租,把杜青染带到了Chapultepec公园。这个公园位于墨西哥城中,占地四平方公里,其间还有个小小的湖泊。园内有很多人文景观和博物馆,不少与土著印地安人有关,不过林峰带他来,看在其次,吃才是目的。
就象中国的旅游景点一样,这里也是小吃遍地,只是有林峰这么个异类导游,小吃摊主们一个铜板也没能从他们身上赚到──这个地区也是有名的中上阶层住宅区,山顶一带更是富豪们的聚居地,相应的,有不少独具一格的餐厅花落此间。
若干年以后,杜青染仍旧认定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墨西哥菜,就在Chapultepec附近的一条小街上。
周日下午去看了场斗牛表演,从斗牛场出来,兴奋过度的杜青染非要林峰带他去夜店,而且还必须去他以前跳过舞的那家。林峰从来没带杜青染进过GAY吧,自然是他有所顾忌,杜青染自己也对那种地方没啥兴趣,天晓得今天他是被哪头牛的鲜血刺激到了,非去不可。
无可奈何之下,两个人吃过晚饭,去了那家名为“黑马”的俱乐部。
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它就在Chapultepec的山上,是一栋上了些岁数的别墅。俱乐部实行会员制,非会员的客人必须要有会员同行,才得入内。林峰预先做了安排,汽车到达的时候,早有个很帅气的混血小伙子候在门前,把他们迎了进去。
进门后,林峰悄悄告诉杜青染,这家店每年的会费高达十多万美金,非有钱人进不得它的门,所以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观光客,大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说完后又补上一句:“城里有家很有名的酒吧,也叫‘黑马’,不要搞混了。”
别墅很大,一楼全部打通,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大厅。一组组沙发和盆栽看似随意地散布其间,干净简洁,却又透着舒适安宁的生活气息,不象是家夜店,倒象是某位单身贵族的府第。与很多酒吧夜总会不同,这里只提供酒水饮料和果盘,不卖其它食物,音乐也不吵闹,是一只只舒缓的钢琴曲。明暗适度的灯光中,端着酒斜倚在宽大的沙发里,听着悦耳的琴声在耳边流淌,这种情调,的确与普通夜店不一样。
表演是在杜青染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开始的。等他意识到曲子已经变成了舞曲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有好几对男子在沙发的空档间穿梭起舞。姿态潇洒,舞步流畅,不得不承认,与传统的男女配队相比,少了花俏多了力度,却一样的赏心悦目。
一只曲子将尽,杜青染终于开了口:“跟你跳的不一样啊!”
林峰笑了笑,没作声。
一曲作罢,杜青染看到有客人请舞者入座,那舞者微笑着摇了摇头,客人好象也不意外,很绅士地挥了挥手,任他离开……与亚洲风月场所中经常看到的大款拿钱砸人的场面很不一样。
“这里的客人很nice啊。”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欺负一个舞男那么掉价的事,传出去会成为笑柄的。”林峰一边浅浅地啜着酒一边回答。
杜青染再抬眼时,看到那个客人身边已经多了个很漂亮的男孩子──风月场总归还是风月场!
“你工作过的夜店都跟这儿一样?”
“大多数上档次的都差不多,不过也有不一样的,象哥伦比亚那家,不是会员制,有很正式的表演舞台,也出售晚餐,要平民化得多。”
“象他们这样跳一场,挣得了多少?”
林峰笑了:“那要看小费了,反正足够乱花……怎么突然对挣钱感兴趣了,想要养我啊?”
杜青染点点头,严肃地道:“不错,我妈年轻时也跳芭蕾,没准我身上也有舞蹈基因,要不你教我,以后我们一起挣钱去?”
林峰意外地看起杜青染,移了移身体,凑到他跟前盯住他的眼睛:“真想学?”
非常难得的,杜公子给他看得有那么一丁点不好意思了,干脆一把揽住他的腰,悄声道:“看跟谁跳!”说完浅浅地吻了上去。
恰在这时,一声很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在沙发背后轻轻响起……
“Jason,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说话的人,已经四十多岁年纪,让人印象深刻的,不是他温和儒雅的笑容,而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不知道可不可用“徐郎半老”来形容男人?
杜青染脑子里猛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
上卷番外 恋曲 (下)
此人便是老板萨南里诺。
林峰见到他有点意外:“瑞说你今天不过来,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言不由衷,大慨就是以为见不到才来的吧?”萨南里诺站在沙发背后曲起手指亲呢地敲了敲林峰的脑袋,笑容中带了点纵容,“真想见我,你还少了法子?”
林峰暗叫一声要糟,他可不想测试杜青染的肚量到底有多大(亦或有多小),连忙起身为两个人作介绍。
听林峰称杜青染为男朋友,萨南里诺眉目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向杜青染笑着道:“你的这个男朋友太没谱了,我们墨西哥有的是好地方,却把你往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带……要不干脆把他踹了,跟我约会,考虑一下?”
──好个老江湖!
这是杜青染对萨南里诺的第一印象。
从“黑马”出来,两个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结果是老板亲自开车送他们回的旅店。分手的时候还专门叮嘱林峰,把租好的飞机退了,他正好要去Acapulco,到时候顺道捎他们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林峰跟杜青染讲起萨南里诺的故事:他以前也是跳舞的,刚在墨西哥跳出点名气,不知咋回事就跟个大人物搅到了一起……“黑马”据说是那个大人物送给他的分手礼物,那个时候他才三十岁。故事的真假不得而知,反正“黑马”的后台很硬,从来没人敢在那儿闹事倒是真的。
第二天是星期一,他们先去大使馆签证──杜青染现在持的是学生签证,在墨西哥呆上三天以上,必须要有签证才能返回美国。到地一看,排队景象之壮观完全不亚于当年美国驻北京的大使馆。好在有林峰,天晓得他在本地有多少朋友,居然没排队直接进了大门,顺顺利利拿到签证,一个小时搞定。
下午继续在墨西哥城转,去了Xochimilco。
Xochimilco是条窄窄的河流,河上漂着花花绿绿仿印地安风格的带篷小船,客人坐在船上顺流而下,沿途有不少贩卖食物和鲜花的独木舟。听到林峰讲不少“城里人”喜欢来此度假,所以每到周末河里就拥挤不堪,杜青染脱口而出:“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算拥挤?”
第二天上午,萨南里诺没有食言,一大早就把两个人塞进了飞机。
看萨南里诺同他们一起钻进机舱,林峰问他:“你现在不喜欢开飞机了?”
“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记得。那是年轻时候的爱好,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象年轻人一样争强斗狠,不想活啦!倒是你……”萨南里诺说到此顿了顿,换了副严肃面孔,“Jason,你是不是在凤凰城跳过探戈?”
林峰挑起眉头,没有回答。
“这个圈子这么小,我左思右想只可能是你……你当心点,有人在打听你。”
“打听?”
“有啥好奇怪的,跳了那种惹是生非的舞,自然会有是非上身。”萨南里诺语气缓了缓,“不过也不用着急,那人好象没恶意。”
教训完林峰,又看起了杜青染:“不要见怪,我算他半个师傅,倚老卖老是应当的。”
杜青染来了兴趣:“他的舞是你教的?”
“教了一多半吧。我不收徒,只是难得遇见个姿质过人的孩子,没有沉住气……你没见过他当年的样子,锋芒毕露,张狂得很啊!”
──“锋芒毕露”?林峰?
杜青染实在想象不出,锋芒毕露的林峰会是个啥模样。他所认识的林峰,一直都是个很内敛很低调不愿意被人注意的成熟男人,想不到也有那种青涩年华。
萨南里诺看到杜青染的愕然样,毫不掩饰地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眨了眨眼睛,调侃起来:“他从我这学的,又岂只是跳舞……”
调侃很快变成了伤感,眼底流过一丝寂寞:“时间过得太快了,十多年了……”
──那种年华渐去的无奈,大慨只有他这个年龄的人才会懂得。
只是他不知道,林峰他们好好的一天假期,就此被他给毁了。
下飞机,叫出租,进旅馆,一直到最后进了房间,杜青染都没怎么说过话。
从星期天晚上在“黑马”见到萨南里诺起,他就隐隐有所怀疑。一个人由少年长大成|人会有诸多变化,按理说十多年前的老板,认不认得出当年那个半大孩子都是问题,他却对林峰如此照顾,有些说不通。
只是猜疑归猜疑,醋坛子倒也没有打翻──自从去年深秋的“远哥事件”之后,杜青染就对自己的秉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也就一个东方文化熏陶出来的普通男人,对于自己在乎的那个人的旧帐,西人那种洒脱,他学不来……所以,糊涂一点也好。
现在好了,没法再装糊涂了,萨南里诺那句话暗示的意味太明显,想装不懂都不成。杜青染也明白,为那种事生气,没多大意义更没啥道理,可是生气就是生气,心情这个东西,由不得理智来控制。
非常沉闷的一天。
两个人没有打冷战。上午一起去租了辆汽车,Puerto Escondido由几个小镇组成,没车代步不成。然后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又一起上了海滩……粗粗看来,还是穿了连裆裤形影不离的一对情人。只是一起是一起,却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两个人都很沉默,几乎没怎么交谈──如此沉郁的气氛,是他们交往半年以来的第一次。
Puerto Escondido的小镇各不相同风格各异,除了都有沙滩这一点外,海里的游玩项目也各不相同,有适合游泳的地段,也有只有冲浪好手才敢一试身手的海域……不过,说它游人稀少很不准确,西方游客的身影还是随处可见。
夜晚的去处也不少,只是杜青染心情欠佳,不想出去折腾,所以听林峰说他想出去走一走,杜青染只点了点头,任他一个人出了门,自己窝在房里看电视。
这次林峰挑的是本地最昂贵的Santa Fa酒店,设施很好,电视也是直接收看美国节目,只是把遥控板按了好几圈,杜青染也没找到一个想要看的台。看看钟,那人也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又耐着性子等了二十来分钟,杜青染终于沉不住气,拉开了房门──自己才是窝了一肚子火的那个主……已经尽力在克制了,他还想要怎样!
杜青染先以为林峰在海边,哪知道到地一看,月光下的海滩空无一人。
不在海边,那就是在酒吧了?
──好啊,居然敢把他一个人扔在旅店,自己跑去买醉!
每走一步,心头的火气就加重一分,到了镇上那间酒吧的时候,杜青染脑袋上已经顶了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酒吧里客人不多,林峰正坐在吧台旁边,握着一大杯啤酒,与酒保谈笑风声,左手边还坐着两个游客模样的年轻女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