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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一死了之。 “谁指使你的?”亲王不紧不慢的又问了一遍。 “呜……呜!” 马卡里奥缩在地上,他伤心极了!“说出来会死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想想朋友,你的团长在搂着娘们快活,而你呢?为了一个秘密就把自己断送掉?痛快的说出来,我的医师会为你疗伤,我的管家会给你一袋子金币,虽然那可能没有我的脑袋那么值钱,但是相信我亲爱的马卡里奥,那足够你在一个偏远僻静风光优美的小镇度过后半生了!”奥斯卡尽力开导着俘虏。 “您发誓?” “我以我的信仰起誓!” “好吧!天啊!那是五月末的事情!一个经常与我们联系的密探来到我们的营地,他让我们袭击可能存在的目标,他还付了订金。直到半个月之前我们才得到确定的消息,然后我们全团就进入了山区,有向导为我们带路,再然后我们就发现了您的车队,接着就布置了攻击行动……” 奥斯卡听到帐外突然响起号角的声音。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尽管他非常不愿意离开这把椅子。 “马卡里奥,感谢你的合作,我要失陪了,但我还要知道交给你任务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向导、还有你们是怎样与偷袭我的杀手联系的,还有……啊!嘿!我先生们!”奥斯卡转向他的罪犯朋友们,“我的脑子里有东西在打架,我快受不了了!替我拣重要的问,千万不能让我们的马卡里奥团长闲着。 “立正!”一声响亮的口令打破了宁静的夏夜。 “向牺牲的勇士们致敬!” 排成整齐队列的骑士们拔出了长剑,他们将剑柄紧贴胸口,剑尖直指向天。 “点火!”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持着火把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母亲妹妹等几位女士,而他的身前是一片堆满干柴的空地,柴火上铺满勇士的尸体。 亲王殿下从前走到后,大火燃烧起来,肉体烧焦的声音伴随着柴火的噼吧声。 火光冲天,火影似乎再现了骑士们生前的惨烈战斗。列队的骑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们的目光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杀气,他们此时最需要做的就是复仇。 大部分水仙骑士并没能够参加战友的葬礼,他们要执行扫荡和守卫任务,只有火光燃起的时候,他们才拔出长剑,对着战友升入天堂的方向默哀了三分钟。 奥斯卡没有说一句话,这些人都是为了他才牺牲的,如果不是这趟旅程,也许他们仍会走向战场,尽管伤亡无法避免,但他们可以不用莫名其妙的倒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们可以像无数先烈那样倒在波西斯人的刀下,而不是成为某个雇佣兵获取酬劳的砝码。 葬礼很简单,没有送别的人群,没有海一样的水仙花。有的只是小小姐的颂词,和骑士们衷心的祝福。 火焰向人群放射着耀眼的光芒,但没有人愿意把眼睛离开光明的源头,火海中的人用最壮烈的方式赢得了荣誉和信任,如果亲王有选择,他还是会带领这些骑士。少年终于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缺了一角,在点火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为自己挡了一剑的近卫军战士,又看到了告诉自己那是钢板马车的水仙骑士,还看到了教自己搭建帐篷的那个勤务兵,还看到了与他一起狩猎的那个水仙斥候。 少年是第一个离开葬礼的,他找不到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那位水仙骑士团的统帅是如何参加这种葬礼的,他打算回到家后要向父亲询问一下,如何面对牺牲、如何面对敌人,最主要的是,在这一切过后如何面对自己那颗似乎缺到一角的心灵。 “奥斯卡!”山脚下传来大声的呼喊!“奥斯卡!奥斯卡!” 少年听出那是圣刺猬的声音,胖子拖着一身伤病呲牙裂嘴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几名水仙骑士护送着萨尔拉。德罗夏迎向亲王,他们看到少年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那个小家伙一把就抓住了前圣骑士的缰绳。 “哈哈!萨尔拉!光明神赐福于你!该死的暴雪呢?你们发现什么了?那家伙人呢?”少年兴奋的叫嚷着。 刺猬利落的跳下马,他看到卡米尔上校也赶了过来。 “奥斯卡、卡米尔!我和保尔发现了敌人的营地,就在西边,距离这里九公里的一处山坳。” “真的吗?”“多少人?”奥斯卡和上校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让我喝口水好吗?” 萨尔拉舔着泛白的嘴唇,他从下午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在场的骑士手忙脚乱的翻找起水袋,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兴奋起来,现在他们看着样子讨厌的萨尔拉就像是看着自己慈祥的父亲。 萨尔拉接过一名骑士的水袋就仰头灌了起来,直到剩下几滴的时候他还不忘将水袋抖了一抖。 “啊……那些该死的家伙……那些家伙把营地建在一处峭壁底下,其他两面的山地也非常陡峭,只有一面山林的坡度还算凑活,而且他们没有派出斥候,只在营地四周简单的布置了一些陷阱。按营帐计算,他们应该还有超过五百人的战斗力量,怎么样?能不能给他一下狠的?” 奥斯卡和卡米尔。雷阿仑上校都陷入沉默,五百多人!那整整是他们的两倍! 亲王有点犹豫,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到敌人的营地去,但他不得不考虑后果,他对打仗一窍不通,但安鲁家族的战争血统让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小心的征求着上校的意见。 “卡米尔,你看呢?他们没派斥候,我们可以偷偷的摸过去,再说暴雪还在里面,我们一样可以用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卡米尔也有点犹豫,敌人的数量在那摆着,他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掉五百人,他必须对整个队伍负责。“殿下,先不说敌人,就说我们自己,我们确实能够发动一次进攻,但我们还有伤员,我们还有几位容不得一点损伤的女士。如果把他们留在这里……那样……那样太不安全了,敌人的一个侦察小队就可以把他们全都埋葬。我是说一旦这里失去保护的话。” 奥斯卡抓紧了他的弯刀,弯刀上似乎流动着某种渴望,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决定了! “卡米尔听着!我决定了,发动攻击是必须的,不然我们只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所以我要进攻,敌人绝对不会想到遭受惨重损失的我们会找上门儿,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带上夫人和小姐们,让所有能够移动的伤员全部上马,那些不能移动的也要带走。既然要打,我们就要倾入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做一个了断的时刻到了!” 圣骑士反复的考虑着,没有比做决断更令人难受的事了!他忽的拿起了西利亚夫人交给他的号角,其实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了,亲王说的没错,与防守相比,倾进全力的进攻要可爱多了! “殿下!您决定了是吗?”卡米尔向奥斯卡问到。 “是的,我已经下过命令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坚定的回答。 “呜……呜……呜!”寂静的山谷被号角声惊醒了,巡弋的水仙骑士惊奇的停下马,他们仔细的辨认着号角!“安鲁哈啦!”这是进击号!他们要出击了! “等一等!”奥斯卡拉住了一个正要拍马离去的士兵,“骑士,去到我的管家那为我传话,就说我信奉的是地狱的魔神之王阿修罗。里奇会知道怎样处理那个俘虏的!他一定会的!”
第一第九章
九公里!并不遥远的一段旅途,可是战争却为它赋予了更深刻的意义。短短的九公里,如果把骑士们的哀伤和诅咒编成一首诗歌,相信历史上那些歌颂英雄的诗篇都会黯然失色。 九公里的夜路并不好走,山道崎岖,尽管白亮的月光能够为赶路的骑士们带来一线光明,但负重的队伍和重伤的士兵都被折磨得万分痛苦。山中的野兽似乎已占领了队伍从前的那块林地,在骑士行出很远的时候,他们听到凶恶的山兽撕咬肉体时发出的满足的啸声。 水仙骑士与近卫军混成编队的指挥官卡米尔。雷阿仑上校在队伍出发时下达的唯一一项指令就是禁口令,他要求无论是战斗力量还是受伤的骑士,他们都要在行军中不发出任何声音。所以骑士们不能通过惊呼和惨叫来表现自己的痛苦。 不能移动的骑士的被绑负在马背上,每个伤员都有一名骑士在照顾,他们要经常为战友擦掉额头上不断落下的冷汗,还要准备绷带来重新包扎战友们不断裂开的伤口。 队伍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有的骑士和身边的战友开起了玩笑,如果他们的团长又或是旅长发现了第二中队的小崽子们用这种速度行军,他们一定会被那两个家伙套在雷束尔的后面跑一上午。 骑士们的玩笑很快就被打断了,痛苦和失血让他们忘记了禁口令,但那个骑士在把话说出口时就已经后悔了,尽管没有人处罚他,但他仍感到紧张,他为身旁那位断去一腿的战友又换了层绷带,他知道战友刚才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但他仍觉得要为这个英勇的战士继续做点什么。 公主的马术还算不错,这位小姐在上马的时候就得到了水仙骑士的认可,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地方。阿莱尼斯的神色并不自然,但她不愧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那位公主,她已经把自己被行刺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她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林默依的身体,她的女伴就在一边,可怜的林默依被骑士们固定在马匹背上的担架里。公主不知道林默依是否还保持着神志,她从上马到现在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公主看到她的嘴唇和双手在轻微的颤抖。 亲王殿下在马背上昏昏欲睡,这并怪他,说起来他应是泰坦帝国历史上最倒霉的一任亲王了,册封不到一个月就被行刺!哦啦!少年自嘲的笑了笑,这个亲王他当得太失败了! 小小姐也上马了,她的铠甲是专门为女士打造的裙甲,上身有坚硬的护胸和铁索链条,而下身是按照群装的设计加大了束腰的宽度,这使这套铠甲能够很好的贴和在裙子上。萨沙很喜欢这套铠甲,她经常将它摊在地毯上进行维护和保养,尽管她从来没想过要把它穿在身上出入战场,但作为安鲁一员,有些事情是不用去想也根本不用去回避的。 卡米尔怎么样了?这位上校正在想象着见到他的上级指挥官时的景象,那两头老斑鸠会毫不犹豫的用最尖刻的言辞对他进行嘲讽。卡米尔露齿一笑,他几乎能够肯定那两个家伙会说些什么。“嘿!小子!听说你这次栽大跟头了!怎么样?是不是吓哭了?”这是他的旅长。“不!这家伙才不会哭呢!他肯定是在忙着换尿布!”哈哈!这是他的团长。卡米尔伤感极了,他的士兵们会对他说什么,从军十年,他送走过无数战士,也迎接过无数战士,他不知道战士们是怎样看待他的,尽管他知道第二中队的小崽子们都很爱戴他,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其实挺简单,他想在执行任务之后看到他的骑士们平平安安的进入家门,而第二天他出门时会在田地里跟劳作的骑士们打声招呼。 安鲁公爵夫人西利亚把自己藏在一件大披风里,她的面甲闪烁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骑士们都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在行军时带上面甲,也许夫人哭了,也许她不愿意看到身后长长的那队伤兵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