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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厉害的?真是摸不透那么这种人的想法。」他一边叫一边摔开了沈千里的手,就往对木柴的方向走。
沈千里一把拉住他,含笑道:「笨蛋,跟我走,别说是你,就是十几个高手来,也休想走出我设的这生死阵,你啊你啊,封山的地方也敢
乱闯,好在遇到我,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这也真是奇怪,莫非上天注定咱们两个就有缘吗?」
「呸呸呸,谁那么倒霉要和你有缘。」李大喜向地上吐口水,可这种不恭敬的行为却没有让沈千里感到一丝不快,反而只觉得他率真可爱
,不肯放开对方的手,就这样拉着他走出生死阵,让他感到好笑的是,李大喜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他那几捆木柴。
夺过两捆背在自己的背上,沈千里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却让李大喜发了一路的毛,虽然是晚上了,但月光下那两
只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
好容易到了山脚下,听到前方有村民们的声音,似乎是要进山寻找自己的,他忙从沈千里身上挑过柴禾,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逃也似的跑
了,一边高喊道:「二叔,
别担心,我在这里。」
沈千里住了脚步,看见他高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觉怅然若失,在这个时
候,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坚定的一遍又一遍道:「李大喜,我要你,要定你了。」
这事情过了两三天,李大喜再也没见过沈千里,他也渐渐忘了树林中发生的事情。
这一日和伙伴们一起上山,路上听人说胡二麻子家里住的那些土匪终于要走了,今天一大早看见又来了一大队人,拉着几十大车东西,不
知是从哪儿抢掠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胡二麻子家里的佣人们说那些土匪一看见同伙来了,都说这乡下日子总算住满了,要回山快
活去了,然后沈千里就走出来,告诉胡二麻子他在这里还有点事儿,办完了,三天后就离开。
这消息听在李大喜的耳朵里,就如同三伏天吃了一个大凉西瓜般,胸口中的闷气全部一扫而空,连干起活来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他这
里精神抖擞,却不知家中又来了上次那个讨厌的胡二麻子。
彼时李二叔正在编筐,见他来了,忙笑着往屋里让,一边吩咐兰花儿倒了杯水.胡二麻子如何肯喝,也不和李二叔兜圈子,开言便直奔主
题,笑呵呵道:「老李啊,你们家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就对了咱们当家的眼,这不,当家的要走了,还惦念着你这屋里的人,让我来
提亲,三天后上山时要带着花轿同去呢。」
李二叔手一哆嗦,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稀碎,他也顾不上,颤着声音问道:「胡……胡老爷,不是说当家的不娶俺家兰花儿了吗?
怎么?怎么这又改主意了?胡老爷……」不等说完就被胡二麻子打断,他摇头道:「谁说要娶你们家兰花儿了?不是我说狂话,就兰花儿那样子,
上了山连烧火的差事都轮派不上她,俺们当家的……是看上你们家大喜了,虽说这事儿挺奇怪的,俺也难出口,但是当家的的话,那就是圣旨
啊,俺也只得来传这个信儿,好了,俺不和你多说,家里还乱着呢,明天会有人把彩礼和新衣什么的都送来,不用你破费一点儿,你今晚把这
个事儿和大喜说了就行。」说完站起身来,不管李二叔惊的目瞪口呆,抬腿就要出门。
眼看着胡二麻子快要走出大门了,李二叔才猛然回过神来,下了炕紧跑几步追上胡二麻子,他一下跪倒在地,猛磕头哀求道:「胡老爷,
求您和当家的说说,别要大喜啊,俺们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他延续香火,大喜要是在俺手里嫁给了一个男人,俺就是死了,也没有
脸去见九泉之下俺那苦命的大哥大嫂啊,胡老爷,求求您开开恩吧。」
老人家真是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一张脸上老泪纵横,可惜这在胡二麻子的眼里,根本勾不起他一丁点儿的同情,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确实
同情老李,也根本不敢去和沈千里说。
所以他把脸一沉,不悦道;「老李,别给脸不要脸,当家的看上你们家大喜,那是他的福气来了,下比在你们家一辈子受穷好,行了行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俺劝你乖乖的听话,否则当家的性起,你敢忤逆他的话,他能把咱们全村的人都给杀了,鸡犬不留。」他做了一个
拿刀抹脖子的动作,吓坏了老实的李二叔。
「那……胡老爷,俺……俺宁可让兰花儿上山伺候当家的,求您给俺们李家留下大喜这点香火吧。」李二叔的心都在滴血,天下哪有父母
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可是他没有办法:兰花儿啊,爹爹对不起你了,别……你别怪爹爹啊。
「老李,你以为这事儿是你说丁算啊,别做梦了。让你送大喜你就送大喜去,啰嗦什么,反正后天花轿来抬人。」胡二麻子不耐烦了,一
脚踢开李二叔,转身就走。
到街口时,正好看见李大喜匆匆白对面而来,手里小心翼翼不知捧着什么东西,看见了他,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却又不得不勉强的打招
呼:「胡老爷。」他上下打量了这个最多能称之为英俊方正的憨厚青年,摇头道:「真不知当家的看上了你什么地方,你啊,这般的不会掩藏
自己心思,小心到了山上,有你的苦头吃,山上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啊。」一边自语一边摇头去了。
这些话倒把李大喜听了个莫名其妙,他也没心思管,兴沖冲的冲进自家院子里,高喊道:「二叔,二叔,你看俺挖到什么了?」说完手里高
举着一棵人参来到屋子里。
李二叔赶紧擦去眼泪,抬头去看,只见李大喜手中的人参有两指粗细,最少也是棵百年老参,这若是在平时,一家人都得高兴的蹦起来,
可是如今,李大喜就算拣到一箱元宝,老人也乐不起来了。抬头看看自己的侄儿,哪里有什么出奇之处,又憨又直又倔强的性格从不会看人眼
色讨人喜欢,这样的孩子,就是上了山,还不是受欺负的份儿吗?那是土匪窝啊,里面哪有好人?
可是不去……不去也不可能,全乡这么多老少孩子的性命啊,要是他们一家人跑了,姑且不说能否跑出去,只要找不到他们,那群杀人不
眨眼的土匪是真可能挨个村子屠杀的啊。
「大喜啊……」李二叔欲言又止,看向李大喜乐开了花的脸,他实在是不忍心现在就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
「干什么二叔?」李大喜转身看他,老人叹了口气:「你回去山上吧,在外面多玩会儿。」
就让这孩子再乐呵一.天吧,等到晚上告诉他这消息,这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李二叔把旱烟抽的吧嗒吧嗒响,李大喜不疑有它,
连忙答应了一声,将人参放在桌上,嘱咐道:「二叔,等兰花儿回来了让她把这参好好收起,快过年的时候拿去*铺,卖的钱就够咱们采办年货
了。」说完他又噔噔噔出云,继续上山砍柴了。
土匪的当家的要娶大喜的事迅速在乡里传开了,刹时间掀起了滔天巨浪。男人娶男人这种事从来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比有几个到过城里见
过世面的人开始在人前炫耀自己的经历,说城里有一种专门伺候男人的男孩子叫做小倌的。那是怎久怎么美,怎么怎么媚,比起女人还更要勾
魂三分。说得乡里人眼睛都听直了,但仔细想想,李大喜似乎根本不符台这些条件,为什么那个潇洒帅气的当家的非要强娶他呢。
李大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一天内成为乡里的焦点人物,只不过在挑柴回家的时候,发觉一路上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他心里奇怪
,赶着到了一个水潭边,前后左右照了照,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脸上也没氏花,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回到家中,就听见屋里传来兰花儿的吵声和二叔的哭声,他人惊之下刚要冲进门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猛然听见二叔拍着炕
沿哑着嗓子道:「行了,别说了,土匪头子要娶大喜,你以为俺愿意吗?可是不愿意怎么办?咱们全家和全乡人的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心里,你
让俺怎么办?」
李大喜愣了,呆了,他想起早上遇见胡二麻子时那几句没听懂的话,他想起回來的路上众人看自己的眼光和指手画脚的样子,他想起大牛
结婚那天沈千里对自己做的那些奇怪举动,他全都明白了,可是他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他是男人啊,是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的男人
,沈千堅也是男人,也是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的男人,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谈婚论嫁,那个混蛋他是疯子吗?
屋里兰花儿也哭了起来,一个劲儿的重复着:「爹,不能让大喜哥去,不能让他去啊,咱们李家就他一个男丁,爹,你去求求胡老爷,求
求那个当家的,让他们放过大喜哥吧。」
然后是李二叔痛苦的声音:「俺怎么没去求过,可是那个少爷一样的当家的根本不理俺,他……他就像鬼一样,随手便把院子里的那棵大
树给劈断了,他……他还说那种功夫劈人头更有意思,要是俺不想把全乡人部变成他的靶子的话,就不许再说废话,兰花儿,咱们……咱们惹
不起他啊……」
屋子里兰花儿和二叔还在说些什么,李大喜已经听不见了,这个七尺的汉子,平生第一次无力的蹲在了墙角边: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第一
反应是逃,太清楚沈千里的可怕,他知道就算去和他拼命也没用,那家伙是连自杀的机会都不肯给他的,所以他只有逃,可是他逃了之后呢?乡
里共十几个村子的人怎么办?他能带着大家一起逃吗?他不是神仙,根本办不到。
那么不逃的话,义正词严的拒绝,对,就在沈千里的面前,让众位乡亲给他作证,他死也不要像女人一样嫁给一个土匪,就算他当场杀了
自己也不能逼他做这种事。
可是也不行,如果那些土匪拿乡亲们的命来威胁他呢?而且他如此触怒沈千里,那家伙可能根本都不用要挟,直接就吩咐人把他绑了塞进花
轿里。李大喜左想右想,现在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想了半天连一个好点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难道他只能认命的嫁给那个土匪吗?这个想法闪电般在他心中掠过,却让他全身都战栗起来:「不,俺不能像女人一样嫁给他。」他抱着脑
袋大吼。屋里的声音一下子停了,半天才听到李二叔颤巍巍的说了句:「大喜……」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一家人就这么屋里屋外的坐着,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呼啸着的北风卷起地面,又瞬间冲上高空,尖厉的声音仿佛几十万只鬼魂在嚎叫呜
咽。李大喜冻得全身发抖,兰花儿冲了出来,将他拖进屋去,一家人在油灯下相对无言,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李大喜忽然站起身来,对李二
叔说了一句:「二叔,别难过了,俺……俺嫁就是。」他说完,不忍心看二叔和兰花儿流满泪水的脸,回身进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一个踉跄就
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沈千里,你这个王八蛋,俺为什么要在树林里还想救你,俺为什么不趁机给你几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