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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蒂丽雅推开挡着她的三兄弟,脸色苍白的向刚才她所指的爱摩镇方向跑去。勒可立刻示意让自己的两个兄弟追上,遥遥的保护蒂丽雅,自己并肩和耐特小跑,然后等蒂丽雅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悄悄问道:“耐特,你说是不是爱摩镇那里……”
勒可的话没有说尽,但耐特也能明白:“很有可能。这么浓的血腥味,如果说是杀的牲畜,可这里的地形和环境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牲畜可供杀戮,所以只有可能是人。而且死了很多人。”耐特的话没有犹豫,但他的心却有些犹豫,如果真的是爱摩镇,那蒂丽雅要怎么承受?
勒可脸上那终日保持的轻浮消失不见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后,加快速度追上了两个兄弟,跟在蒂丽雅的身后庇护着。
耐特看到蒂丽雅此刻已经有了保护,就小声的嘱咐贝尔把弓上弦,在后方掩护他们,然后自己用更快的速度,抢到了蒂丽雅和三兄弟的前面成为先锋去探路。
山不高,但山路却扭曲的厉害,七扭八扭的在拐过一个山坳后,耐特看到了这个曾被叫做爱摩镇的地方。
之所以还能判断出这里曾经是一个乡镇,全都是因为那已经冷却的灰烬,和如山的尸体。
耐特见过死人,也杀过人,在他看来这和捕猎动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所见过的尸体和所杀过的人都是敌人,都是想要杀死他的人。而这里,那如山的死尸中几乎全是衣着普通的老幼妇孺,都是那种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弱者。
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耐特被震撼的呆住了,他头一次在心中对强大的力量和无情的杀戮产生了反感。
不多时,蒂丽雅等人陆续赶到,也都如同耐特一样呆立着。
过了一会,蒂丽雅如同梦游一样走向那堆尸体,身边的人没有阻挡她,全都被这种景象所震慑。
蒂丽雅走到了灰烬的最外围,那里曾经应该是这个乡镇的入口,让住在这里的人带着生活中的快乐和忧虑穿流于此,而此刻,这里不过是一片烧过的并且被粗鲁的捣毁的废墟。
蒂丽雅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她仍然坚定的走着,穿行在一片片的废墟中,来到了那曾经是这里最繁华热闹的广场上。
代表着欢乐的雕像水池此刻水流已经枯竭,雕像也被无情的毁坏到看不出曾经的面貌。而就在这个水池的旁边,就是那些带着悲愤与痛苦的尸体。
蒂丽雅站在那里,双手颤抖着努力把一具具尸体小心的搬下,无声的泪水在她的动作中滑落到地面上。
耐特等人登时醒悟了过来,急忙的奔到蒂丽雅的旁边,帮她小心的把一具具尸体平放到广场上。
这个时候,耐特突然觉得他很难面对这些尸体还没闭上的眼睛,那已经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什么,又似乎在告诉着耐特,生命是多么的可贵。
不仅是耐特,似乎那油腔滑调的三兄弟和有些呆笨的贝尔都有和耐特相同的感受,他们在把尸体平放到地面上后,虽然不能把这些已经僵硬的尸体摆出最安详的姿势,但他们却能把这些尸体的眼睑合上,让这些曾经活过的人不再瞪视着这个让他们充满痛苦和失望的世界。
蒂丽雅发现了她的母亲,抱着她,哀哀的悲鸣着。耐特他们没有打搅她,默默的解开这些尸体间的纠缠,让他们都独自享有一块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蒂丽雅哭喊着,她的情绪在积累了良久后爆发了,用一声比一声大的喊叫发泄着。
听到蒂丽雅发泄式的询问,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几天之内失去双亲的可怜女孩。在呆了一下后,耐特他们继续搬动着尸体,装作没有听到蒂丽雅的询问。
蒂丽雅喊完了以后,闭上眼睛无声的哭了一会,就突然站起来,抓住离她最近的耐特,流着泪,带着哭腔问道:“你们男人争强好胜,打打杀杀,但你们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女人身上!难道你们之间打来打去的还不够吗!”
“我……”耐特闭上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搞的天下不得太平!你们总以为自己是什么热血的汉子,一定要靠打架杀人来证明自己,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吗?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会死的!难道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这我也不管你们,你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和我没有关系,但你们为什么要牵扯上我们呢?是因为我们没有抵抗你们的能力吗?是我们予取予求的软弱让你们有了征服的快感吗?”蒂丽雅着耐特的盔甲晃动着,大声的问着,当她看到耐特脸上茫然思索的样子,她突然软弱了下来,企求似的说道:“告诉我,好吗?”
猛禽三兄弟和贝尔都走了过来,但他们也无法回答蒂丽雅那一串的问题,都默然的垂首站着。
看着蒂丽雅哀楚的容颜,耐特低声安慰道:“蒂丽雅,不要难过了,早点给你妈妈和这些乡亲下葬吧,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再不下葬可能会不太妥当。那些问题,等以后有时间再想吧。”
耐特低沉的声音和憨厚的表情对蒂丽雅就象溺水者抓住的浮木一样,虽然并不熟悉,却又可以让她抓住依靠的感觉。
蒂丽雅趴在耐特胸前,对冰冷的盔甲毫不在乎,纵情的大声哭了起来,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快都哭出来。
泪水渗过盔甲的缝隙,打湿了耐特里面的衣服。感觉着蒂丽雅的哀伤,看着周围那些死前没有闭上眼睛的尸体,耐特的心绪也被搔乱,忘记了男女间的区别,很自然的拥着蒂丽雅,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背,小声的劝慰着。
勒可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打搅,拉着两个兄弟和呆呆的贝尔继续去收拾那些尸体去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哭累了的蒂丽雅沉沉睡去。耐特唤过贝尔,把前几天打到的獐子所留下的皮铺在地上,小心的让蒂丽雅在睡梦中慢慢接受这已经变成事实的噩梦。
“你们看的出是什么人干的吗?”耐特蹑着脚悄声的来到三个兄弟的旁边。
兰亘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执行任务的部队干的。”
“为什么?”耐特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
“我猜测,在这里干这种事情的一定不是格兰尼帝国的部队,他们没有必要杀自己的臣民。如果不是前两天出现在亚那城附近的曼奇帝国的部队,就是一直按兵不动的法尔帝国派人来了。但是,法尔帝国也不太可能把部队派到这么远的地方啊。所以我估计应该是曼奇帝国的部队。”
“可是他们一直在亚那城附近啊?”耐特不太愿意接受干出这种事情的部队会是克尔的那支部队。
“我想应该是另一支部队吧。曼奇帝国不可能只派一支几千人的部队袭击一个国家的。”勒可看到兰亘答不上来,就替自己的弟弟接着说。
“为什么是部队干的?”贝尔也插上嘴。
“笨蛋!这都不知道!”达芬也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忙不迭的说道。
“要知道我还问吗?”贝尔一直对这三个兄弟的印象就不好,说起话来语气十分冲。
勒可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和贝尔再较量一下,就解围的解释道:“首先,你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说着,他用眼神示意贝尔去看一下那些尸体的胸腹。
在看到贝尔注意到之后,勒可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胸膛或者腹部都被强行撕裂,然后再被震碎了内脏,死的痛苦不堪。但这种手段不仅可以让死者痛苦不已,还可以保证受到这种手段袭击的人是不可能被治愈的。那么使用这种手法就只有一个可能。”
勒可吊了吊贝尔的胃口,看到贝尔非常捧场的疑惑眼神后,他才继续说道:“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威慑。让知道情况的平民不敢对用这种手段的部队起反抗之心,还可以让格兰尼帝国的高层感到害怕,不敢尽心抵抗,生怕以后这种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
贝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虚心的看着勒可,极大的鼓舞了勒可的虚荣心,让勒可拿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其次,你认为把这里的三百多人被聚集在广场上屠杀的行为是少数几个人可以干的出来的吗?只有人数众多的部队才能从容快速的做出这种事情。综合现在的局势,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曼奇帝国才有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攻击这个国家了。这么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对蒂丽雅,你有什么建议吗?”耐特刚才一直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如果这里的事情是克尔所指挥的部队干的,他该怎么办。在勒可对贝尔详细解说的时候,他感觉胸前的湿润,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蒂丽雅,那个失去父母和家的可怜女孩。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来守护她。”经过了刚才对贝尔的说教,勒可已经从一开始见到这种场面时的压抑中释放了出来,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轻浮。
而他的两个兄弟受到感染,也相继油滑起来,为了应该由谁来守护蒂丽雅而起了番争执。
“不要在胡说八道了,说些正经的。蒂丽雅怎么办?”耐特并没有和他们一样从这个血腥并痛苦的场面中释放出来,胸前的湿润始终在提醒着他蒂丽雅哭泣背后的无助。
耐特并不是不苟言笑,但他的憨直让这三个兄弟不敢向对待贝尔那样嚣张,也不敢向对蒂丽雅那样随便,所以在他的一声喝令下,三个兄弟识趣的闭上嘴。
“我有个建议。”达芬揉了揉鼻子,靠上前一步。
“希望是个好建议。”耐特说话的语气如同叹气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对你说过的那个邀请吗?”达芬微笑着说道。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时间去。”耐特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达芬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要在这个时候让你去,而是想要告诉你那里的情况。”
耐特打断了他的话:“那里什么样和现在都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蒂丽雅要怎么办?她现在失去了父母,没有了家,而且她也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怎么帮他提出的建议。”
“好,让我把话说完,我想,你听完了以后也会认为这是一个好建议的。”达芬使劲点了点头,他承认耐特说的很对,所以他无视耐特有些暴躁的言行。在得到耐特同意他继续说下去的认可后,他接着说道:“那是我们的家,也是这么一个小镇,在法尔帝国北方的群山中。镇中居住的都是我们的族人,而且也没有外人知道这个小镇的存在,而你是第一个被邀请到小镇上的外人。”达芬不忘了继续游说耐特。
但看到耐特并不关心后,他继续说道:“我们通过制作精美的银器而衣食无忧,生活安定平凡。虽然山中的温度比较低,但整体环境还是非常幽雅的,我想蒂丽雅到了那里一定可以逐渐忘记这里所发生的不幸。而且,我们的族人都和我们一样,都很强大,就算有人敢冒犯我们的小镇,他们也没有办法得逞。这样一来,蒂丽雅以后的安全也不成问题。”
“的确是个好地方。”耐特点了点头,对蒂丽雅来说,也许那里真的让她安定平和的过完下半生。
“不过……”勒可眼珠一转,抓住机会插了句嘴。
“不过什么?”耐特追问道。
“刚才我弟弟说了,从没有外人去我们那里,你是第一个被邀请的人。这么说的话,我们不知道族长肯不肯让蒂丽雅在我们那里安居,除非……”勒可很讨厌的又一次没把话说完。
“除非什么?”耐特有些明白了,但还是不禁问了一句。
“除非你带着她去和我们族长商量,我想我们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