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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拯的讲话极大地激发了青盟人背水一战的斗志,破釜沉舟的决心,让他们可以有着精锐的战斗力和士气。
“所有编制单位将以信号弹和通信电报保持联络!现在,各编队配领枪支弹药,立即出发!长旗所指,就是我们青盟人的方向!“郑拯说着竟一下用力,拔起三杆旗中的青盟军校校旗,横抱住斜斜地遥指西方。
两丈余长的旗杆沉重无比,旗帜在风中飘拂招展,如此激|情,撼动了军人的冷静,全场青盟人再也忍耐不住,随着这个平时多半温和的文人处长一起激狂。
“西征!西征!西征!……”反复的呼喊坚定了革命的心。
在这个元宵节的夜晚七点整,青盟人再次踏上征途,背负民族复兴的革命使命,出发了。
厉江南岸这边是冰冷的冬夜出征,热火朝天的是斗志,厉江北岸那边是热火朝天的彻夜宴会,冰冷的是革命党人的心。
在每位非明流党人士各10名的所谓特别保护兵力的环伺下,所有交流、所有举动,都被赤裸裸地暴露在监视之下。
明流兀自在那里大放厥词,目的,无非就是逼迫大家承认他这一实质性政变的合法性和正确性,依仗着门外众多荷枪实弹的兵士,也依仗着宴会厅内死角遍布的所谓警卫,明流端的是有恃无恐。
没有兵权,就没有说话权,没有实力,就没有领导力,在这个人人想自立为王分得一块山头的乱世,革命党人此刻深深地明白,一切言语,都是枉然,惟有将实际的兵权、政权都掌握了,才有站出来说话的资格。
不约而同地不表态,只见微笑,从谈中兴、程国重开始,到薛天纵、陈铭,无一例外地微笑,笑得明流都忍不住走过来,赞叹。
“到底是读书人,知书达礼,明辨是非。鄙人为你们的大义,代表公国万千百姓表示感谢!来!为我们共同的公国,干杯!”明流笑得很是猖狂,也有些忘形。
“谢总统夸奖!我等不过是公国的子民,为了公国,连这性命也是愿意抛弃的,一切身外之物自然更可以舍去,只要是为了公国,又何劳总统先生夸奖!都是分内之事而已!”薛天纵的话绵中带刚,有着另外一层意义的浅笑,举杯之间,浅酌一口,甚是潇洒。
“哈哈哈哈……”明流开心不已,伸手去轻拍薛天纵的肩膀,“人人都说你是公国智囊,是‘天智’,有夺天地造化之能耐,今日一见,果然!果然哪!”
轻转了一下酒杯,薛天纵看似无意地一低头,瞧向背中恍似鲜血的红酒,将一脸隐隐浮上来的不耐藏去。
据说,这是从玢国运来的葡萄酿制的红酒。
僵硬了身子,任凭明流表示亲热地拍了拍肩膀,薛天纵简直可以用“吃了两只苍蝇”来形容,对,恶心,恶心至极!
明流布的局,就是要用军队实力来逼革命党人就范,邀请的这一众宾客,就是要他们一起来参与这场棋局,胜券在握的明流,就像是背熟了古棋谱,在街边摆上残局邀人对弈赌钱的江湖混混,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程国重显然有些不乐意这种宴会,几次险些发作,都被谈中兴轻轻遮掩过去,推崇农民革命的程国重当然无法忍受这种乏味、豪奢的酒局,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何能让他吃的下去,看得下去?
棋局已经摆开,明流操持了整个局面,革命党人没有选择地持了明显弱势的一方,没有退路,没有余地。
于是,革命党人首先能做的,就是下一场迷雾,将这场局变成一场迷局。
对弈之中,将所有车马炮甚至帅,都置于敌口,貌似弃局投降的举动,博得了明流的满意。
迷局,之所以成局,还在于,他的卒,还在迷雾中越过汉河楚界向敌营前进,直奔老帅。
在明流趾高气昂、踌躇满志的时候,叶非云和苏也、顾同正伴随着所有青盟人偃旗息鼓摸黑急行军,而纵川山脉上,长途奔袭的兴农党军队也在星夜兼程南下。
一切,都在于时间,都在于分分秒秒的时间之争。
在明流下决心干掉以生命做赌注布下迷雾的革命党人的核心骨干之前,革命军必须将明流所倚侍的八万军队击溃,否则,即便赢得了这次西征,公国的前途也是渺茫。
第三十章 决胜千里
薛天纵一手布置的这个迷局,在所有革命党人的配合下,正在逐渐编织成网,宴会中,正等待着一直没有正式表明立场的革命党人确切表态的明流,显得分外有耐心。
自古以来,凡大奸大恶者,无不披着惑人的外衣,明流也不例外。
以一个皇族身份,反出成王朝的明流,纵然有着固旧的思想,却也在众尚国子民前有了一张华丽的外皮,尽管他也只是一个和皇帝有着遥远关系的远亲。
明流有着皇族显然的自我和独尊的傲气,端着酒杯的明流,逡巡在宴会之中,就像一个老农巡视着自己即将丰收的稻田,看着一个个温和谦逊的革命党人,就像看着一茬茬等待收割的稻穗,唾手可得,且十拿九稳。
“众位……”明流的话,今天明显偏多,不知道他是真的太得意了,还是确实想实在地拉拢能拉拢的革命党人。
谈中兴在不露痕迹的一瞬间,对着薛天纵略微斜倾了一下杯,低头轻抿,多好的红酒!酸中透着甘甜的芬芳。
薛天纵自然会意,眼睛若有若无地扫过宴会厅壁上高挂的钟,十点四十七分了,青盟军应该已经赶到江阴省的边境了,离明流的八万大军军营应该只剩八十里左右了。
平时的魔鬼训练在这个时候应该能得到体现,青盟人的长途奔袭能力早就在北伐的时候小小地展露过了,这次的任务虽然紧迫,这样长的拉练确实也从来没有训练过,但薛天纵对青盟人有信心,从头到尾的坚持着这个令人出其不意的攻击方案。
人的潜力确实是无穷的,在郑拯这个半书生半军人的家伙拔起旗杆的时候,就已经显现:青盟人的意志,足以逆天!
谁能想象郑拯这个平时多半以嘴代替武力的人,也会在出征的那一刻,扛旗挥师,尽显军人武力?这个振奋士气的举动,即便是连薛天纵这个算无遗策的“天智”也算不到。
在黑暗中快跑前进的青盟军,穿越了无人荒野,正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奔向目的地,叶非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机械了,没有疲累感,没有脚底的疼痛,没有寒冷。
所有人都是轻装,都没有穿棉衣,从一出发开始就没有,也没有携带重武器,只是一人一把的步枪更没有携带多少干粮,只有一天的口粮,准备回程的时候吃明流的。
四个小时的奔跑已经令他们浑身是汗,整齐的步伐,在夜空中发出橐橐的声音,听不出是多少人在行进,冬夜的风,只是增加了几分凉爽,细细地吹,吹旺他们的心中火焰。
“月以中天,来来来,咱们去登高望月,欣赏我为大家准备的烟火盛会!”
明流的得意在革命党人一直的沉默下发酵得淋漓尽致,午夜来临的时候,明流欣然安排他的元宵宴会重头戏:观烟火。
陆续登上明流特意为此次宴会观烟火搭建的高台,非明流党人终归有些不自然,实在不知道明流到底在卖什么药。
“哈哈哈哈……”明流站在高处,远望整个东阴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说大家没有吃惊那是假的,早在进宴会厅时就以安全为名被搜身检查、下掉所有枪械的众人,此刻简直可以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形容。
明流很是显摆地反复摩挲了一阵他那把镶了象牙的枪,很有些卖弄地说:“这把枪虽然好看,却不远如羽杀枪来的好使呀!”
话音未落,明流抬手朝天连开三枪,众人正惊异间,只见不远的黑暗之处,忽然蹿起许多亮光,一束束平地烟花开始燃放,真正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众人提了几次的心,在明流有意的玩弄下,终于又放回了胸腔内,薛天纵却微笑着走近明流。
“总统,可否借你的手枪给我们观赏?也让我等开开眼界!”语惊四座,明流有些探究地看向薛天纵,琢磨了半天,终究觉得台下警卫森严,四周布置了无数暗哨明卫,像薛天纵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行动的。
缓缓将那把价值连城的手枪递到薛天纵手里,明流忽然一笑:“天纵果真是我公国的天纵英才!心思坦荡,是我等效仿的楷模呀!”
薛天纵浅笑,轻巧地接过枪,对着满月细看:“果然是把好枪!”
火树银花之处就压着薛天纵的话音,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又在高空之中绽放成一朵绚烂无比的菊花,惊起了远处无数鸦雀。
“如此美景,正是我公国的光明未来!这是我特意让人制的十七个高空礼花中的第一个,每个三十分钟,燃放一个,直到天亮时分,代表我们公国走过了十七年,终于走到了光明到来的黎明时分!”明流说完干笑数声,眼睛却在各革命党的脸上扫视。
“如此鸦雀,污了总统的美好寓意,不如让我来射杀吧!”看不出薛天纵有什么异样,一手端了枪遥指鸦雀,一边却转了头望向明流询问。
“好!也正好让我等看看‘天智’的枪法是不是也和他的脑子一样好!”明流欣然颌首。
抬腕处,薛天纵连连激发。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十只!十只!弹无虚发!弹无虚发!没想到薛长官的枪法惊人,技艺绝伦!”
这把镶了象牙的手枪剩余的十发子弹,在薛天纵的激发下尽数射出,应声而落的鸦雀数在身周无聊人士的细点之下准确无误。
总感觉哪里不怎么对劲的明流,在青盟三巨头会心的笑意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是不该让薛天纵展露枪法?
明流一直到薛天纵递回手枪,仍有些发愣。
……
烟花继续盛放,高空礼花也已经放到了第五个。
……
经过大半夜的长途跋涉,青盟军终于压到了正在酣梦中的两南军大营外。
纵川山脉上来的兴农党武装也已经如约到达两南军大营背侧,林亚这个连话也还没能说得十分清楚的伤病员自然是在上级的严密看管下留在了根据地,还没有拆除石膏的腿,也看不出来是因为石膏才微跛,还是因为缩短了一点才微跛。
只有林亚一直不断的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