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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时来的,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也没有地方去吗?”他继续问道。
我点点头。
他笑了,“那我们来做个伴吧。”
我侧头看他,他又问,“你叫什麽名字?”
伏羲。
他奇怪的看著我,然後说,“原来不会说话啊。”
我失望了,他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他靠在我的身旁坐下,叹道,“若是呜炝在此便好了,他能听万物心声。”
呜炝?
他知道他?
兴许是那时我拉住他的表情很过急切,他笑著摸摸我的头,“觉得可笑吗,我是神却无法让你开口说话。”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想见到呜炝。
我拼命的摇头。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顿了顿,然後才说道,“自从女娲不在了之後,也没有什麽人懂我的意思了。”
他似乎没有在看我了,他只是盯著远处,周围什麽声音都没有,唯有风声草沙,沙沙而过。
这里好安静,太安静了。
我有些怕了,我记得我原先在这里的时候,那扰人的鸟儿每每都不肯休憩片刻,吵吵闹闹的飞来飞去,还有草丛之间的虫儿振翅声,呜声,不计其数,为何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想站起来,却被他抓住尾巴,好不舒服,我不知道被其他人抓住尾巴竟然是这麽不舒服的事情。
他轻轻的笑著,然後语调变沈,“其实,不会说话也没什麽不好,少说少错,不说没错。”
怎麽和呜炝一个语气?
他伸手勾住我的下巴,“笑一个。”
我笑了。
然後马上自我鄙视,别人叫你笑你就笑,真没原则啊。
“很像啊。”他也笑著,“很像……”
“小狐狸!”我被一股大力从他手里给抓了出来,好熟悉的感觉,在这三百年里都不记得被这力道抓飞过几次了,每次都飞到不远的地面然後狐狸爬式,可是今天却没有想到落到一个软软的地方。
呛炝与他对击了一掌,才让那人松了要抓我的手,只是这一掌下去那黑衣人无甚反应,他自己却是退了好几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那麽难看。
还好吧?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後将我搂在怀里,我大喜。
“摇什麽尾巴,你是狗啊。”他又瞪我了。
我的耳朵搭下来了。
不过又因为这几百年第一次靠这麽近,我终於准确无误确信了一件事情,呜炝,抱歉,我曾经怀疑过你的性别。
他又瞪我了,给我一个回去之後再剥了你的皮的眼神给我後,便调转视线看著刚刚那个黑衣人,“你还不死心吗,共工。”
共工笑眯了眼睛,却是不答话。
呜炝冷笑道,“你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哪怕斗转星移天地皆毁你都不可能从这里离去,这是你的罪,这是你撞毁了不周山,害死女娲的罪。”
共工的脸色变了变,“呜炝,我不曾想过连你这样认为。”
呜炝哈哈一笑,我眼前的景色便模糊,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掀翻了过来,被压在他的膝上。
啊,好疼啊。
我大哭起来,那被感觉比原来被兽夹夹住还要疼,为什麽他要这样对我?
尖锐的叫声在房间里响著,等到我哭到没力气了,他才放我下来,我已经双腿无力,一个站不稳狠狠的坐在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让我又弹了起来,扶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小声抽泣著。
屁股都麻掉了。
可是最可恶的不是他打我屁股,而是他竟然是把我尾巴揪起来打的。
我一直以为他用灵力拍的时候会很疼,可是没想到呜炝动手的力道更大。
“我告诉过你不要进我房间,你忘记了吗?!你还想我把你拴在外面吗!……”他气道,我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扶著桌子的手也忍不住的抖起来,他愣了一下,然後缓缓道,“吓到你了吗?”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转身将在镜子上面画了道金色的纹,那镜子便黯然了许多,尔後又重新挂回去,他一直背对著我,手指在镜身上婆娑,叹口气,“好了,你以後不要再靠近这里了,以後说不定就没这麽好的运气了。”
我点点头,心里涌进了另一个问题,那时,那个人说……,我到底像谁?
我小声的在心里问道。
他猛的回过身来,行动急了些,那带著月华光华的发旋出灿眼的痕迹,落在腰间便是一道弧线,“……”可是一向骂我没商量的他这时竟然只是定定的看我,不发一言。
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
你说话啊,只要你说一句是我多心,是那个叫什麽共工的在骗我,我都信的。
可是你为什麽不说话啊。
呜炝。
说话啊。
你不说话我不能像你对我那样知道你在想什麽的。
说话啊。
我听不到你心里声音的。
我定定的看他,垂下头去,为什麽,为什麽你不说话了。
庭晚姐姐这时推开门,她看著我在这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这小孩,怎麽在这里,害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又跑去闯祸了呢。”然後才发现呜炝也在,急忙垂头道,“呜炝君。”
他这才缓缓道,“初时人类繁衍之时,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争斗不息,从天到地,四处不宁,最後祝融胜,但共工却是不服,一怒之下,撞毁了不周山,折了这天地大柱,天倒下半边,洪水肆虐,这便是他犯下的罪,他被定在不周山下,终其一身为罪服役。”
他的声音不若往日,似是浮起的烟那般飘渺,却是多了烟的涩味,一如当日我躲在佛案之下被呛了个昏头的苦楚。
可是……
你根本是答非所问。
“还有什麽要问的?”
我侧开头去,问道,这房间是谁布置的?
“当然是我自己了。”他挑眉,“怎麽,有意见?!”
最近呜炝的脑袋里不知道哪里搭错了,成天抓著庭晚姐姐要她做这做那,搞得我都没有机会再吃到庭晚姐姐独门的玉藕莲子羹了。
“很闲吗?很闲就去读书。”他也烦我一天到晚的跟著他後面,没办法啊,谁叫我也无聊。
读书?我不识字的。
“想学?抬手。”坐在我的房间里,他命令道,我乖乖的把手抬了起来,他把一种暗青色的锦缎挂在我的身上,眯起眼来细细打量,这种锦缎与他往日的习惯一般华丽,扬开便是一片灿色如水波粼粼。
我点点头。
“让庭晚教你。”他又换了一种颜色,不过是手轻拂在布匹之上便改成的淡紫色,呜炝细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於是刹那之间又换成了月白色,我大叹,原来灵力还可以这样用啊,看样子天下的染坊都要关门了。
学字很难吗?我问他。
呜炝最後定了一种褚红色,然後将布匹从我身上拉了下来,丢给站在一旁的庭晚姐姐,“难的是学会了之後。”
会吗,不会吧。
“礼义廉耻,仁直智信,文武忠孝,直勇刚书,乐射御数。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礼,敬而已矣。义,大义参天地,廉,意不妄动、心不奢想、渴不饮盗泉水、饥不餐傥来食……”他瞥著已经在开始昏头的我,笑道,“这都是认了字後便要学的,怎麽样,还要学?”
我知道我原来过的是多麽的幸福了。
可是,我仍旧是想要学的。
如果学了字,那便就可以有人懂我的意思了吧。
呜炝冷笑道,“会说话的都不敢保证,何况是个不会说话的。”他挥挥手,颇不以为意的样子。
那我到底为什麽不能说话呢。
他看过来,晨光在的眉眼间落下了细碎痕迹,微微上挑的眼露出淡淡的意味来,那一层水雾波光般的情绪,呜炝撑著下颔,轻轻一笑,“手还举著呢,不累吗?”
累……
我这才发现,连忙把手放下,已经酸疼了。
正在我揉著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旋了身子消失不见。
又被他跑了。
我很沮丧的发现,我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套出过一句有用的话来。
“小伏?”庭晚姐姐挑挑眉毛看我,大概是看我实在不高兴,她笑嘻嘻的摸著我的头说道,“别急,等秋狩过完我就闲下来了,到时候再给你做好吃的。”
秋狩?
庭晚姐姐埋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现在的人怎麽都这样,要麽就跑题跑了个十万八千里,要麽就把你吊著跑。
我拉著庭晚姐姐的衣角,她却拍拍我的头,“乖啊,一边玩去。”
等我再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被推出了房间……
我的指甲怨念的在门上抓出一道道痕迹出来。
“喂,有没搞错,上次看你是狗,这次看你怎麽成猫了?”
这声音,这语气,阿苏?
我急忙回头,到底找,怎麽没有那名少年的身影?下一刻我的头上被什麽东西给砸中,这才发现一只雪白的狐狸伏在桐树上面,明明应当是没有表情的模样,我却怎麽看都觉得它好似在嘲笑我一般,而且,最奇的是,这是只九尾狐狸。
活了这麽久,也见了不少同类,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九尾狐狸呢。
真好,天气冷的时候不用盖被子了。
它从树上面轻轻跃下,翻个身子便是一名眉清目秀露著几分媚气的少年来。
他是阿苏?!
我的头上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你猪啊,连同类都认不出来了吗?”阿苏一副想掐死我的模样,不过他又在我身旁转了几圈,转的我头昏,笑道,“不过,你真的是狐狸吗?”
什麽?!
你竟然怀疑我的狐籍!
虽然我的确不像普通狐狸那样聪明,但是这不是你把驱逐出狐狸种群的理由!
不过他好像未曾将我的愤怒放在眼里,反倒是随意便坐在了地上,然後拍拍对面,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他对面了,再度自我鄙视一把。
阿苏将一个小壶从身边拿了下来,天青玉色,打开来,便是涌起的暗香,浮在这桐院之内,似是让这里清冷了许多。
我疑惑的看著他,这是什麽?
“试试吧。”他笑的很良善。
舔一口。
好辣……
不用镜子我都知道我的脸已经蹭蹭的红了好几度了,可是阿苏还把我一抓,咕咚就塞在我嘴里,“哪有这样喝的!”等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时候,他已经摇摇瓶子,“好像带少了一点……”
我看著眼前成了两个人的阿苏,傻兮兮的冲他乐。
“你不会真是第一次喝吧?”阿苏挑眉,他的眉眼微微往上挑著,露出几丝光华。
我点头。
和尚庙里没酒偷嘛。
不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酒吧,当年我唯一一次看到的时候,就是在乱坟岗,一名年纪轻轻的书生带著个坛子在乱坟岗里到处翻找著,时哭时笑,最後坐在一个坟前,举著酒杯触在墓面,似是与其饮般,半洒半喝,闹到天明,闹到至後,便只余下戚戚泣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