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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实在很招天怒人怨……
缘水镜冷眼看他,“关你什麽事。”
我就知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但是就算龙族再如何自傲,若是没有命在,谈什麽其他!
和尚见两人兀自谈话,半点没有注意到他,气的脸色愈发的黑沈,不待他开口说些什麽,呜炝冷然看他,淡黄的双眼滑出怒意,“闭嘴,秃驴!”
缘水镜愣在当地,尔後轻笑出声,身子若不是一直靠在树身上,只怕早已滑坐在地上,双眼看著和尚,黑眸如潭,幽然泛起水雾。
和尚一面防备著我们,一面走近缘水镜,冷然道,“你为一已之私布下鬼阵,如今阴气外泄,三十年之内此地将会了无人烟,毒瘴众生,寸草不生,飞鸟过皆会死,你可知罪麽。”
一已之私?
若不是为了他,缘水镜会有这一已之私麽……
缘水镜只是笑,笑中,一滴眼泪垂在颊边,嘴唇抖了几抖,张唇无声。
她是不想说,还是无从说起?
说他与她之间那种种的有缘无份,还是说他与她之间种种的暗孽众生,亦或是说她如今有了这一步,到底是谁起因谁结果,谁的缘份谁的痴怨?
可是,缘水镜,你说话啊。
你不说话,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曾经为他作过什麽。
孟婆手中的那一碗汤,已是将所有的刻骨铭心消靡殆尽,从骨子里剔了出来,挖出根去。
只有你说出来,他才会明白。
说出来!
我忘记了,没有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缘水镜只是看著和尚,手指滑开,手中一直微微飘起护在她周身的绯纱落地,轻柔的泛映著月色光华,她无力为续,只能仰首看著和尚,缓缓摇头,“我不该,不该如此痴心妄想……”
嗔亦是苦,怨亦是苦,痴亦是苦,念亦是苦,苦海无涯,浸在其中,何时能渡?
人生七大苦,求不得,难道真是求不得麽……
可是……
我狠狠一瞪缘水镜,这样真的很没用啊,既然已经经历了这麽多,为什麽不能再坚持一下呢,也许,只用一下就可以了……
缘水镜只是凝神看著和尚,天涯不尽,却在眉峰。
和尚扬眉,“冥顽不灵。”手中法器发出金器交鸣之声,发出光芒,正待要落下之时,一股浓黑之烟猛然袭来,众人一愣,呜炝翻手挥袖,面前升起一道透明壁垒将所有黑气尽数拦下,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还按捺得住!”
黑烟被弹开之後,在空中化为一道白影,尘缘的眼往外凸出,蛙一般的几近掉出眼眶之外,眼白泛青,在暗色之中发出幽幽绿光,她半垂著身体悬在半空,“不……要……妨……碍……我……”声音在四周盘旋不去,回音一般,此起彼伏。
“这就是鬼阵炼出来的麽?”和尚皱起眉头,手中法器低鸣作响。
我却觉得某处好像有一丝古怪,缘水镜反手将绯纱抓在手中,抢在呜炝之前,“说过了,这件事情由我自行解决!”
绯纱直击而上,直直插入到尘缘体内,“既然你是我召出来的,那便由我送你回去!”
尘缘咧开嘴角,冷眼看著插在她身体里面的绯纱,似笑非笑,手指搭在绯纱之上,呜炝一惊,“缘水镜,放手!”不待缘水镜反应过来,那纱刹时间由红转绿,还滴落下稠腻的尸水,她放手不及,那绿色从手腕蜿蜒而上,皓白玉臂顿时绿虬纠缠,扭曲变形。
“我……的……了……”
呵呵的笑声敲彻四周,说不清的诡异。
和尚怒吼一声,拿起手中法器,口中喃喃作语,尘缘捂住额头,鲜血自眼眶流下,“原……来……”仍是极慢的口气,怨气众生,和尚只是冷笑,“纵然你用引路灯与香掩住你的鬼气与尸臭,可是那身体却是骗不了贫僧,若不是当时在没有进来之前便暗伏下这降鬼咒,岂不著了你的道了。”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看来和尚也不像他外表那样看起来头大无脑。
尘缘又是一笑,“凭……你……”右手曲起,不过虚空一划,和尚竟然是凌空飞了出去,仆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切来的极快,不待人反应过来便已然结束,尘缘已是将手放下,鲜血满面的她面孔愈发显的狰狞。
“凡……骨……肉……胎……而……已……”
呜炝手指结印,从手中发出金色光华,转瞬便结成一柄利剑,欺身而上,将纠缠著缘水镜的那股绿纱斩断,缘水镜已然昏厥,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我虽然担心她,但实在不敢上前,不能帮忙就少碍事。
尘缘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挂在眼眶旁,“卑……鄙……,以……多……欺……少”
……
被鬼这麽说,心情好复杂。
呜炝愣了愣,风吹过这一鬼一神中间,哗哗作响。
“……,上界混混多,近墨者黑。”
我……
无言……
17
一边的和尚挣扎著撑起身体,双手结印,口中喃喃作响,尘缘那双根本不大可能闭上眼睛直瞪瞪的看向和尚,眼眶底的鲜血愈流愈多,几近淌满了整张脸,扭曲变形,一张脸不但愈发的恐怖许多,而且伸手去捂住脑袋,亮出如犬般的利牙。
“混……账……”
可是语调还是慢慢悠悠。
对比起来还真是颇为奇怪,只是现在的我也没有什麽精神去嘲笑尘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城门是尘缘,我是鱼,而且是被人从水里面捞出来,然後啪啪啪狠拍过的那种,这让我的身体,从手指到脚,一丝都无法动弹,几近呕吐的感觉从胃里翻江倒海。
尘缘的指甲猛然伸长,在月色之中泛出绿光,一手击向和尚,一手毫不留情的刺向呜炝,动若闪电,而且一看便知上面尽染尸毒,仅仅是刺破一点皮肤便会致人於死地。
不对……
尘缘怎麽会有一双手?
我心中猛然一惊,可是不待我想明白,只觉得刚刚站立的地面猛然松软,张开大口将我吸了进去,原来刚刚在我不经意之间,双足已是缠上如刚刚般的黑丝,竟是将我生生的拖了进去。
一股大力将我如破布娃娃般揉来揉去,口里涌起血味来,可是口鼻皆像被何物堵住,直至我以为快要窒息而亡时,昏黑的眼中才闪出一道白芒,我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道白芒猛的一闪,躲至一旁,冷哼起来,“不过是让你换到鬼道来,何至於如此的不经用。”
这语气……
这声调……
这种哢哢喳喳骨头没归位的声音……
尘缘?
一张尸青大脸睁著血红双眼看著我,而且只余左眼,尸斑的形状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竟然还可以看的出来有些生成的是蝴蝶形状……,尘缘什麽时候变的这麽身形庞大了……
不对,是她就靠在我的身旁,不过毫厘距离,这种时候,我真的想发出一声惨叫,聊表心情。
我终於回过神来,发现这里一切皆同周府,而且更多几分阴气,见尘缘微微一笑,我吓得往後躲开,拜托,鬼吓妖怪会死妖怪的。
喂喂,不要我越躲你越靠近啊。
尘缘呵呵笑出声来,慢慢的……飘过来,“我又不会杀你,怕什麽。”听到她不会杀我,心里安了一半,另一半因为不知道她什麽时候会反悔,所以还在努力的跳动。
我瞥向她的左手,果然那里空荡荡,这只是本尊。
那外面的那只呢?
“外面的那个,是我的右眼。”尘缘拂开搭落在右眼的发,果然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不过挖出来的东西,好像出了些毛病。”
一想她竟然是生生的挖出自己的右眼,我的胃又是一阵翻涌,原来如此,所以外面的那个尘缘说话才会那麽慢,而且那麽古怪……,不过话说回来,在场的哪一个又是正常的。
尘缘落在我的面前,笑意盈盈,“不过,用一只眼睛换了你,倒也是值得。”
什麽意思……
她突然伸手扼住我的喉咙,眼色顷刻之间便如冰一般,寒气由皮肤刺愣而上,快要将我血液都凝固一般,她又笑著,唇间两枚獠牙闪出寒光,她明明比我身形小,为什麽会把我拎得离地三尺,呼吸不得,尘缘只是笑著,靠近我的耳旁,“知道为什麽我要废尽心思抓你下来麽。”
别问我,我哪知道你那些绿绿肠子,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过会说话。幸好她没有等太久,就自己回答了起来,“很简单,我要你一句话。”
我根本不会说话!
“当初在池子里我想你说出话来,却不料被人打岔,现在这地方只有我可以进来,没有人可以来打扰我们了。”
最後那句话,标准的地主恶霸口气,只是……,我猛的伸脚踢中尘缘的肚子,她没有料到我竟然会这样,顿时飞了出去,狠狠的撞上柱子,我从墙边滑了下来,吸了两口气,又冷哼一声,这种口气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对我说的。
尘缘捂住肚子,咬牙切齿,扑过来,反手便是一记耳光要扇过来,差点便要打到我的脸上,
我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打的。
心里顿时怒气起来,伸手抓住她的右腕,猛的用力,只听到哢哒一声,清脆作响,好似什麽东西被折断,这一声也好像把我惊起般,我松开手,尘缘与我都傻傻的看著那只手弯曲成平日里绝对摆不出来的模样,三只眼都堪比牛眼,眼视由手挪至对方身上,然後再挪回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尘缘眼里的血色更深了,忽的又笑出声来,“不愧是神兽琅轩。”她右手抖了抖便回复成原状,半点看不出来与原先有何不同,尘缘不计前嫌,一把伸手将我衣领揪住,“你可知道为何你一开始还能出声,到了现在连声音都完全没有了麽,那你又可知道,为何那家夥总是要将你带在身旁麽。”
愈靠愈近的眼睛透出的血意也越浓,我大力推开她,为什麽,什麽为什麽,哪来的这麽多为什麽,什麽事情都不能简简单单的过麽。
尘缘不再靠过来,只是冷笑道,“我虽不知道你为何会转生,又为何会转生成这样,但是你身上却是实实在在被封住所有,而呜炝大概便是封在你身上的键,只要你在他身旁一天,便永远不可能回复到原来神兽的身份,只能永远如此混混噩噩。”
然後她又站起身来,大笑著,尖锐的笑声响彻在耳旁,“这样就好办了,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好了。”
虽然刚刚那点我没有听懂,可是这一句我听懂了,顾不了许多,我拉住要离开这里的尘缘……的……衣服的……下摆,她尖叫一声,一脚就把我踢开,“不要脸!”
……
我忘记了,她是女鬼。
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委琐一些的方法来阻止她离开?
尘缘用右手拉好刚刚连带被拉下的衣襟,狠狠的瞪著我,两人,不,是一鬼一妖怪就就这麽互相看著,僵持不动,尘缘咬著下唇,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大概我已死上成千上万次,她最终狠狠的呸了一声,“小混账。”
骂就骂吧,反正也不会让我少块肉去,而且尘缘也不再靠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