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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
铁手微微一震,这话从顾惜朝嘴里说出来,让他有一点点不习惯。几疑是自己听错了,才不到半年的时候,顾惜朝就已经不是他以前日夜守护的顾惜朝。
“你放心,有我赫连家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曲的。” 赫连春水在一旁笑道。
铁手也知道位出身世家的公子也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的毛病的,不然也不会有小妖这么个名号,只是这真心实意的维护顾惜朝似乎也匪夷所思了一点点。这小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颠簸了两百多里,顾惜朝也快累散架了,他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强撑下去,自己劳累说,戚少商又得罗嗦个没完。打了声招呼就回房歇着去了。刚进房间,就听见有人敲门,顾惜朝以为是戚少商跟来了,有些不耐烦,打开门,却是铁手站在外面。
落坐以后铁手掏出一把神哭小斧替给顾惜朝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尺寸,叫人打了好几把,也就这把像些,你看看,顺不顺手。”
“谢谢你。”顾惜朝试试份量,倒也相差无几,也真难为铁手居然瞎蒙着叫人给打出来了。
“其实看到你又背上这个小布包,我就知道你已经有了神哭小斧了,只是这东西我留着实在是没用。”停了一停,铁手又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顾惜朝点点头,毫不迟疑的答道。以前他从来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跟赫连春水息红泪交上朋友,会被全军将士真心实意的尊敬,会有戚少商,这些年来,真的没有比这几个月过得更好的日子。也许以后会有,甚至比现在过得更舒心。想到戚少商,顾惜朝就掩不住有了些笑意。
“你是不是受过重伤?”
“已经没事了。”
见顾惜朝没打算把受伤的始未告诉自己,铁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我想。。。。。你还是不要呆在边关了。先不说朝廷要追究,这样烽火连天,也真叫人放心不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闪失,我。。。。我也。。。我也没法跟晚晴交待。我来之前就找了处房子,很清静的,离六扇门也很近,我也可以照顾到你。”
又是照顾,顾惜朝微微有些不快,“皇上这次指名要拿我,你准备怎么交差?诸葛正我那里也不会答应你的。”
“这次的事,我路上就想过了,怎么都好交差,就算说是你已闻风而逃,也会有人相信的。世伯那边你也可以放心,我重回六扇门他老人家高兴得很。留着你让戚少商照顾,我还真不放心呢,你都瘦得没不成样子了。”铁手其实也不是很敢肯定诸葛正我会怎么看待他对顾惜朝的感情,然而失去过之后才知道珍惜是所有人的通病,铁手也不例外,他不想再尝到那种如万蚁噬心的相思之苦。
顾惜朝扬了扬眉,回望铁手, 这个人真的是不会懂他的。“我不喜欢别人照顾。“
“可是,晚晴。。。”
“晚晴也不会希望她的相公会一辈子被人照顾,而且我现在在边关呆得也很好。朝廷想治我的罪,大不了,我先呆在土城,等过了风头,我再回鬼谷关是一样的。”
“你今天说得好些话,都不像是你说的了。”铁手皱起了眉头,感觉怪怪的。顾惜朝何曾是个会避风头的人。
“是吗?我觉得还是那样,我想到什么说什么。”
铁手在心里淡淡的苦笑,那就是心改变了,谁那么大本事,他努力了三年的事,却被人在几个月内做到了,是戚少商吗?“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替别人担心,怕连累到别人,也没见到过你也会避风头,是什么改变了你?”“大哥,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戚少商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惜朝,小妖真细心吖,特意叫厨房给煮了一碗参汤。。。。。。”抬眼看见铁手在这里,后截话悄没声的咽了下去,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惜朝?铁手的心突地一跳,无数次他都想这么称呼顾惜朝,只是终究没有叫出口,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叫过,而眼前这个人,这个跟顾惜朝有过血海深仇的人,却叫得这么自然这么流利。曾经有过的挫败感再一次深深的刺激到了他,铁手勉强笑了笑,交待了几句,黯然地退出房间。刚走到门口,铁手又转回头对戚少商道:“世伯有话叫我带给你,你现在有空吗?”
戚少商道:“好,等惜朝喝完了参汤,我就过来找你吧。”
然而铁手出去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小院落,他想要证明什么样的,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房里传来顾惜朝清亮的笑声,夹着戚少商说话的声音,隔得远了,听不清戚少商在什么,只听得见顾惜朝的笑。三年来,铁手从未听见顾惜朝这样笑过,这笑声单纯而且快乐,像拂过万顷碧波的春风。却也像针一样的刺在他的心头,又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要慢慢的捻动。那痛就慢慢得变得钝了。晚晴不在了,如果当初不是他的优柔寡断,他不会失去她,他不想历史再重演,然而所有的事情也不按他的设想去发展,尽管他的设想很美丽,很幸福。
那个比铁手更了解顾惜朝早已经不在人世,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到底错在了哪里?或者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做对过?是他错过了留顾惜朝在身边的机会?还是说对于顾惜朝,所有的机会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35
戚少商隔着窗缝看见铁手站在院子里,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人是他的朋友,对于朋友戚少商可以两肋插刀。但是这一回,他恐怕要有负于这个朋友了。任何一件事,迁涉到了顾惜朝,戚少商就不在是以前的戚少商了。他回过头来对正喝汤的顾惜朝道:“他对你真的很好。“
“是吗?”顾惜朝答得波澜不惊。他本就聪明绝顶,除了会因为戚少商才做些糊涂事,任何事都别想瞒得了他。铁手对他的好,他也铭记在心,但是记得好跟顺他的心意是两回事。
细白瓷的汤勺在碗里碰出清脆的声响。戚少商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这汤勺,被顾惜朝拔弄着,完身不由自己。“我不如他。”
顾惜朝一愣,手里的汤勺滑里汤碗里。静静地卧在碗底。这句话曾经也是他说过的,因为晚晴,他对黄金麟说过的,他不如他——他顾惜朝不如铁手。没想到,今日今时,因为他顾惜朝,这个一向自信满满从不相信失败的戚少商也会说出这一句话来。
见顾惜朝愣神,戚少商生怕他又生出别的心思来,忙抱住他,低声道:“我的确不如铁手,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决不会放手。”
顾惜朝挣脱戚少商的拥抱,不意外地看到了戚少商的失落。枉自他总是说狮子再怎么受打击也还是狮子。
顾惜朝垂下眼帘,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蓦然间抬起双眼,落在戚少商的脸上,戏谑地道:“堂堂九现神龙,居然也这么不自信了,你不是常说狮子再怎么受打击也还是狮子吗?托你摆出狮子样让我看看啊。”
戚少商笑道:“再怎么凶猛的狮子遇到了你,也能被你折腾得半死。你呀,以前就是想法子骗我,现在就是想尽一办法折磨我。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顾惜朝被他的话逗得直笑,好看的眉毛扬了起来,清亮的眼睛微眯,得意与天真浑然一体,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笑声未绝,见戚少商又伸过手来。顾惜朝连忙闪身躲过,说道:“别闹,铁手多半还在外面呢。”
戚少商泄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他在外面。这回他陪钦差一起过来,还真的吓人一跳。不过也好,这回谋杀钦差的案子你是犯不下来了。”
“不管是谁来,有你戚大侠死拦着,我的神哭小斧怕是都很难出手了。”想到铁手送他的那只小斧,顾惜朝又转开了心思,什么时候用那只小斧头来气气这位以仁义自居的大侠。谁让这个人的喜怒哀乐都这么鲜明、坦荡,从来都不隐藏。
“朝廷派人来土城,铁手偏就跟来了,我就知道没那么巧,多半是他主动跟神侯说的。”诸葛神侯自然是想救赫连家,但是铁手的动机,戚少商也能猜出一二来。
铁手此次来土城,的确是在诸葛正我面前主动请缨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顾惜朝。原以来分开以后,自己对慢慢地打消对顾惜朝的荒唐念头,然而相思如酒,越藏越烈。这一次,本来打算抛开一切顾虑,对顾惜朝一吐衷肠的。谁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戚少商,这个跟顾惜朝之间原来是血海深仇的人,铁手也知道戚少商心胸袒荡,称得上光明磊落四个字,虚情假意耍手段骗顾惜朝再找机会报仇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的。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戚少商与顾惜朝以这种姿态走在一起,也许是不放心,也许是不甘。
顾惜朝不是晚晴,铁手再怎么负晚晴,在晚晴的心里铁手依然有一席之地,但是顾惜朝是那种感情毫无屏障的人,不爱就是不爱,爱了就绝对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这是铁手很难接受的。他照顾了他三年,并不是只想听他叫自己一声大哥。
当然,铁手再怎么心烦意乱,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顾惜朝的周全。
赫连将军也是知道铁手与戚少商还有顾惜朝三个人是朋友。这次铁手来土城,也算是神侯府在帮他,但是所有的事情还得自己去解决。赫连将军与铁手深谈之后,铁手很快返回与钦差见面。说顾惜朝本是改名换姓躲藏在军营里,现在已闻风而逃。还请钦差大人加派人手,四处抓捕。那钦差也是听说顾惜朝的恶名的,跑了就跑了吧,他自然是没胆子去追捕的。钦差代天子发令,令赫连将军即刻回京面圣请罪。铁手代监军之职留在边关,并负责就地寻访顾惜朝。
顾惜朝并不是很赞同赫连将军回京,昏君无道,朝中抗辽,和辽的,抗金的,和金的,各派纷争不下,赫连将军手握重兵,本就在风口浪尖,若是在边关,他们还会顾忌一二,只身进京,却随时会遭池鱼之秧。
赫连将军道:“让我回京面圣已是全靠铁二爷周旋的结果了。顾先生现在是我赫连军营的总军师,日后抗辽大业还得全靠顾先生全力筹划。至于红泪,是我赫连家的儿媳,我自当保你二人周全。”
“大宋自开国以来,就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皇上这会做,分明就是欲加之罪,而我顾惜朝恶名远扬也不是一两天了,朝廷怎么待我,我根本就不在乎,倒是老将军,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如是有变故,只怕。。。。。。”说着,顾惜朝摇了摇头,凶多吉少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不管是什么罪名,老夫会想说办法澄清事实。顾先生文武兼备,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又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情于理,我还会在皇上面前还顾先生一个公道。”
“与虎谋皮而已。” 顾惜朝言简意赅。公道自在人心,当日有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先生保重!”这份公道已是铭心刻骨,相比之朝廷所能给的公道算什么,所谓公侯万代、封妻荫子,都比不上那一句“先生保重!”以及戚少商温暖的笑容。
戚少商也在一旁劝道:“赫连将军,你重兵在握,留在这里,就算抗旨不遵,朝廷绝对不对赫连家轻举妄动。”
“大宋正值多事之秋,我如是抗旨不遵,恐怕会谣言四起、军心浮动。给辽国以可趁之机。” 赫连将军淡然一笑,又对顾惜朝说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也略有耳闻。你出身卑微,才华横逸,行事虽偏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