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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想脚底抹油。
可惜,迟了。
顾惜朝玩够了。
他从怀中拿出数只管子,点燃了引信,随手抛入身后的房子。
爆炸声响,数道红光在夜空中格外亮眼。
伴随着巨响,更有几条黑影从房中飞出,扑向众人。
出手狠辣,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众人只有出手相迎。
顾惜朝却已不见了踪影。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聿晓在书房中听见外面嘈声大响,起身绕过还跪在桌前的蓝烟,开门问道。
没人回答,侍女倒在地上,脸孔朝下,不知生死。
聿晓一惊,蓝烟已在房间中叫起:“楼主小心!”
聿晓的反应也不慢,乍见此景即身往后退——
她还是慢了一步,逆水寒已经架上她纤细的颈子——
“顾惜朝!!”
“惜朝?!”
一个恨,一个惊,叫的却是同一人。
顾惜朝带着笑容,施施然从暗处现身。
“顾惜朝!你好样的!!”聿晓冷笑。“竟然将我派去监视你的人都杀了,看来你的武功不仅恢复了,而且还有了不小的进步!皇甫落瑛一定帮了你不少吧?”
“落瑛是卧云楼的医师,治好我,是尽她应尽的职责。”顾惜朝举着剑,将她逼进屋中。
聿晓冷笑。
皇甫落瑛对顾惜朝的心思,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看错。顾惜朝平日里虽对她若即若离,该说话时倒是毫不犹豫。
“她治好你是她的责任,那你呢?你此刻举着剑架在我脖子上,也是你应尽的责任吗?”聿晓面色不改,讥问道。
顾惜朝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我现在不是你卧云楼的顾惜朝,我只是我妻子的丈夫。死者已矣,该入土为安。”
“傅晚晴的骨灰不在我这里。”
“哦,你确定?”顾惜朝挑眉,手一紧,聿晓玉瓷般的肌肤上顿显一道红痕。
聿晓自负谨慎。
一个人若是自负又谨慎,那他势必只相信自己。
“惜朝!”蓝烟已经从地上站起,见状叫道。“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啊!”
照卧云楼的规矩,以下犯上者,轻者重杖三百,重者处以乱刀之刑!
“我早就叛出卧云楼,何来以下犯上之说?”
蓝烟无语。
“对!你是叛徒!早就该死了!”聿晓咬牙,美丽的脸上一片狰狞。
有些女人即使生气,也很好看。有些女人生起气来,却会变得很难看。
聿晓就是后者,所以她很少生气,她一向将她的愤怒掩饰得很好。
可是此刻她真的无法再掩饰,无法再压抑了。
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恨总要找个出口发泄。
“在你杀了子衿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不!我应该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聿晓已经顾不得形象,也不管那把仍稳稳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眼看就想冲上来。
“师父不是我杀的!”顾惜朝面色一沉,冷道。
“我亲眼看见你将剑从子衿身上拔出,你还不承认吗?”聿晓悲愤交加,怒道。
当她看见曹子衿倒在血泊之中时,只觉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杀人的剑的确在我手上,可人就一定是我杀的吗?”顾惜朝反问。
“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要逃出卧云楼?还改名换姓的不让我们找到,要不是逆水寒一案,只怕我们至今都还没有你的下落!”
她一声声质问,顾惜朝却不辩解,神情越加冰冷。
“子衿为人冷淡,可待你却如亲子,你竟然也下得了手杀他?!顾惜朝,你真是天生的坏胚子!青楼妓女的儿子,果然手段不凡!”
“够了!”顾惜朝眯起眼,低吼,“我只要你说出晚晴在哪里,其他的事,你不必多言!”
“心虚了吗?”聿晓又笑了,只要看到顾惜朝痛苦她就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说!你把晚晴藏在哪里?”顾惜朝握剑的手开始冰冷,但依旧很稳定。
逆水寒的剑锋已经切入聿晓的皮肤,鲜血从初时的几丝汇作一道,自剑刃滑下,滴落于她鲜红的衣衫,她却丝毫不已为意。
“想要知道傅晚晴在哪里?”她甚至笑出声来,“那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把她的骨灰洒在你身上,让你们永远不分离!”
顾惜朝面沉如水,黑亮的眸子闪闪烁烁不定。
蓝烟站在一边干着急。想要两边劝,又知道自己不擅言辞,万一说错了什么,只怕结果就难以收拾了。
“惜朝,你……你冷静点……”嚅嗫了半晌,蓝烟才冒出一句没啥作用的话来。
顾惜朝嗤笑一声,道:“我很冷静,所以我决定——”
他眼神一寒,杀气顿显。
——要找晚晴何必这么麻烦,杀了聿晓,慢慢找。
——前院的那场骚乱,没这么快平息。
——剑已在聿晓的脖子上,只要用力,就可以和这个从小与自己作对的女人说再见。
蓝烟大惊,却已来不及救助。
顾惜朝嘴角边已经有了冰冷的笑意。
剑在动。
顾惜朝的笑容却变了。
一声轻微的闷响,逆水寒竟应声向外荡去,他虎口巨震,剑几欲脱手而出。
逆水寒的剑脊上有一片被捏成一团的叶子。
有谁能仅凭这一叶之力就将他的剑荡开?
顾惜朝已经笑不出来了,一向高傲的脸上甚至还有了恐惧。
他来了!
顾惜朝抢上前去,欲抓了聿晓当人质。
两点绿光直取他双目,速度异常地快。
他不得不回剑。
聿晓趁机逃开。
挡开那一击,顾惜朝笑得惨然,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付之流水。
他往树叶来处看去,一位紫衣华服,面如冠玉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手中拈着的是一朵清艳的鸢尾花,正是植在花园内,开得正盛的鸢尾。
聿晓站在紫衣人身旁,恨道:“父王,顾惜朝以下犯上罪当处死!”
耶律铁风冷漠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自己干得好事!我不是告诫过你,不准为难朝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让整个中原武林与他为敌?”
聿晓被那一巴掌打得几乎倒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明显五道指痕。她踉跄数步才算站稳,眼底泛起水雾,不敢置信地看着耶律铁风。
“我是你的女儿,刚刚差点被他杀了——”她指着顾惜朝叫道:“你却这样对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堂堂大辽南院大王的千金,难道就比不过这个青楼妓女的儿子?”
“住口!若不是你总想着要杀朝儿,又怎会给他机会从中周旋,差点坏了事!”耶律铁风丝毫不给她面子,大声斥责道。
“老六子,带郡主下去!我不想看见她!”
“是!”一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拖着还在挣扎的聿晓离开。
“蓝烟!你也退下!”
蓝烟看了眼一脸漠然的顾惜朝,心里千百个担心,又不能不听命令,只得退了出去。
耶律铁风看着顾惜朝,笑容居然很亲切。
顾惜朝却不多看他一眼,只望着窗外暗黑的花园,一张俊脸冷峻无情。
事实上在刚知道耶律铁风来了那刻的惊慌后,他就没有露出过其他的表情。
前院的火光已经渐渐黯淡,喊杀声亦渐渐停止。
想必耶律铁风已经控制了局面,他想逃的希望已经变得渺茫。
晚晴……对不起……他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朝儿,这次出门,心情可有好些?”耶律铁风一改对聿晓的声疾色厉,柔声问道。
顾惜朝只回以一声冷笑。
“我知道晓儿脾气不好,你也不能怪她。晓儿从小就喜欢曹子衿,你却抢尽了他所有的注意,她自然是讨厌你的,何况,你为了离开卧云楼,居然还下手杀了他,也难怪她会如此恨你……”
“师父不是我杀的!”顾惜朝侧头看他,眼神如刀,恨意迸发。“我没有杀人!杀他的人——是你!”
耶律铁风微眯眼睛,掩住一瞬的暴怒,笑道:“怎会是我杀的?我如此倚重曹子衿,不仅将卧云楼的日常事务交给他处理,还让晓儿与你拜他为师,我为何要杀他?”
顾惜朝抿了抿唇。
当他赶到曹子衿的居处时,曹子衿已经倒在地上,完全没了知觉,衣衫凌乱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数道青红瘀痕。
他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细细查验,曹子衿却醒了过来。
他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拔出剑就往自己身上刺去!
鲜血泉涌般喷出,溅在出手慢了一步的他身上,几乎烧灼了他的皮肤。
他愤怒,痛心,拼命问着曹子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曹子衿却什么都不肯说,他只是握着他冰冷的手,满脸的爱怜与不舍。
曹子衿至死只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他牢牢地记到今天,没有一刻忘记!
“惜朝,你一定要离开卧云楼,再也不要回来,耶律铁风是个疯子,他是只披着人皮的鬼!”
他虽然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师父的死一定与耶律铁风有关!
“朝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诬赖我。你放心,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不会再让晓儿害你了。你跟我回去,我们回燕京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耶律铁风见他不说话,柔声劝道。
顾惜朝却冷笑:“我想要什么你清楚的很,你肯给我吗?”
小时候他想要自由,耶律铁风却将他幽禁在卧云楼中,虽然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还有最好的师父教他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可他最想要的,永远都求之不得。
每天唯一快乐的时候也许就是和蓝烟他们几个年龄相近的伙伴玩耍,但不久之后,耶律铁风就将他们分别交由不同的师父。一年之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他一年一年长大,一年比一年寂寞孤独,心思越来越偏激,行事渐渐爱剑走偏锋,楼中几位当家的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若不是还有曹子衿,只怕他现在倒真是耶律铁风的好帮手。
“我如今只要晚晴,你肯将她还给我吗?”
耶律铁风保养得极好的面皮微微抖动一下,“这位傅姑娘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为了她你不惜以死回报?”
那次和亲他作为辽太子的长辈出席。他知道傅宗书谋朝篡位的计划,亦知道傅宗书对于他那个布衣女婿颇有不满,想趁此一举杀了皇帝后,再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女婿身上。
这件事对大辽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他自然是乐得隔山观虎斗,也不曾多在意。
后来傅宗书事情败露,在金銮殿上当场被擒,他女儿揭穿父亲的阴谋后,一命抵一命,给自己的丈夫留了一条生路。
也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了傅宗书一直看不顺眼的布衣女婿,在金銮殿上负伤而逃的男人,竟然就是他寻遍大江南北、西夏大金后依然音讯杳杳的顾惜朝!
他庆幸也痛恨!
庆幸的是他还来得及救他一命,痛恨的是他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甚至肯为了她以身殉情。
他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肯留在他身边。
“除了娘亲,晚晴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她对我的恩情,即使用我的生命也偿还不了。”想起傅晚晴,顾惜朝一直冷淡的表情有些温柔,有些痛楚。
耶律铁风沉沉低笑,眉宇间渐有风暴聚集:“我将你从青楼中救出,还教你天文地理,武功哲学,难道我对你不好?”
顾惜朝同样冷笑,回敬道:“若能选择,我宁愿烂在青楼也不要被你遇见!”
耶律铁风大笑,“可惜你无法选择,也不能后悔!所以你只有接受现实!朝儿,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一定要和我回燕京!”
顾惜朝剑在手,咬牙道:“我已非两年前的顾惜朝,你若想我回去,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再说!”
他揉身上前,身法轻灵,似是一朵在轻风中微颤的莲花,招势却狠辣无比,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
耶律铁风的武功有多高,顾惜朝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一上来便拼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