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姐,这就是陆大哥写的‘临江仙’,你看看!”
谢向安拿着一张纸送到谢向晚的案前,小嘴儿还在絮叨:“京城那边都传唱遍了。平仄和韵、朗朗上口,那个什么仙娘直说陆大哥是知己呢。”
谢向安到底是个单纯孩纸,提到秦淮第一名妓姜仙儿的时候,胖胖的小脸羞得通红。
这个该死的陆离,竟然敢在她天真烂漫的弟弟耳边说什么“名妓”、“知己”,他不知道这是在教坏小孩子吗?
心里暗暗骂着。脸上却不显,谢向晚没有看那个什么临江仙,而是淡淡的看着弟弟,“阿安,你的功课可都做完了?”
谢向安一窒。心虚的扭了扭手指,讪讪道:“还、还没有,陆大哥给我寄来一些古乐谱,我、我正在看……呜,阿姐,我错了,我、我不该为了杂事而忘了功课。我这就回去——”
对上谢向晚不怒而威的表情,谢向安也顾不得跟姐姐分享偶像的趣事,噙着两泡泪,噔噔跑回去读书了。
“这孩子……”
谢向晚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谢向安丢放在案头的纸捡起来,读了一遍,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要赞一句:这支临江仙写得确实不错,辞藻优美、可颂可歌,虽是一首婉约的词牌小调,却硬是写出了山水雅趣,丝毫没有媚俗粉气。
如果忽略掉创作的地点,这首小调,绝对称得上精品了。
就是谢向晚,明明心里对他有意见,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默默读着。
“……经过这番折腾,估计你很快就能摆脱掉那两个不想要的未婚妻吧?”
缓缓将纸折起来,而后放在一个匣子里,顺手摸了摸里面放着的大阿福、竹雕笔筒、琉璃砚山等小物件儿,谢向晚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谢向晚所料不差,陆离在住进教坊的第二天,便传出了风流才子的“美名”,不管他是真风流还是真下流,那些真正心疼女儿的人家,直接将他从女婿名单上划掉了。
而太夫人和夫人也有些犹豫,对陆离的婚事,不再那么坚持己见了。
陆离还不罢休,硬是在外头“风流”了好几个月,临江仙、虞美人、蝶恋花、醉花阴、点绛唇、如梦令……词牌小调写一首传唱一首,引得秦淮几大名妓争相做他的“知己”,简直就是个大周版的“柳三变”啊。
一直折腾到了来年春天,谢向荣抵京参加春闱,陆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教坊,不过他风流才子的名号却是响彻秦淮河。
这都是后话了,咱们还是把镜头对准扬州。
“大嫂,你找我?”
谢向晚进了东苑的正房,刚进门,就笑吟吟的说道。
周氏坐在罗汉床上,见她进来,忙笑着招手,“快进来,虽已是春天了,但天气还冷,出门要小心些,切莫着了凉。”
“多谢大嫂关心,”谢向晚径直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道:“也不算出门,天香院离这儿才几步路呀,冻不着我。”
周氏亲手递给她一盏热茶,道:“还是小心些好。”
谢向晚道了声谢,接过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
待谢向晚喝完半盏茶,将茶盏放在小炕桌上,周氏才缓声道,“我刚从延寿堂过来,小姑祖母和表姑来了。”
谢向晚挑眉,“何事?等等。难道是表叔的亲事定下来了?”
三年前万华堂出了孝,参见了当年的童子试。许是万华堂真的用功了,又或是谢贞娘给县太爷送的字画起了作用,万华堂终于通过了童子试。然后堪堪考中了院试,成为小秀才一枚。
万华堂终于考中了秀才,这让谢贞娘母子三个很是激动,又是放鞭炮,又是摆酒请客,着实热闹了一番。
谢嘉树很大方,送了不少贺礼过去。万家宴请那天,他也领着长子、次子过去喝喜酒,仿佛两家还跟过去一样亲密。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谢、万两家的关系并不如传说当中的那么好——万华堂自认为是高贵的秀才。看不起盐商表兄;而谢嘉树呢,对洋洋得意的秀才表弟也很冷淡。
客客气气的吃了酒席,客客气气的告辞,谢嘉树对待万家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客气”。客气得不再把万家当亲戚。
对此,谢贞娘和老祖宗都心知肚明,可她们也顾不得了。老祖宗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万家似是又有了兴盛的可能,老祖宗经过一番思索,决定把多年积攒的“梯己”全都留给女儿和外孙。
但延寿堂里全都是谢嘉树的人,老祖宗不敢轻举妄动。和谢贞娘一起寻找动手的机会。
而机会来了,因为万华堂终于要定亲了,女方的条件还不错,虽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好歹祖上中过进士,和万家一样。勉强算是“书香门第”。
周氏就知道谢向晚反应快,她笑着点点头,“没错,姑祖母说了,三月十六日是个好日子。”
谢向晚眯着眼睛算了算。“确实是个好日子,阳春三月,不冷不热的,正好办喜事。”还行,三月中旬,进京赶考的兄长也能赶回来,谢家也没有什么大事,倒是可以全家都去吃喜酒。
提到兄长,谢向晚不禁有些关心的问道:“这两日哥哥可曾来信?”
扬州距离京城不远,有鸽子,通信什么的很方便。
虽不是新嫁娘了,但说到丈夫,周氏还是忍不住脸颊微红,轻轻颔首,道:“昨日来了一封短信,说是已经安顿下来……另外,陆二少爷很照顾他,忙里忙外的帮了不少。”
说着,她偷眼瞧了谢向晚一眼,试图想从小姑子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也没什么,陆二少爷在扬州的时候,咱们也没少照顾他。”谢向晚淡淡的说着,丝毫没有任何异常。
周氏微微皱了皱眉,心道:难不成我想错了,这两人并没有什么?
谢向晚没有发觉周氏的细微表情,她还在想另外一件事。
左右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外人,谢向晚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问道:“大嫂,那件事可有什么消息?”
周氏一怔,对上谢向晚认真的表情,稍一沉思便想到了,她也压低声音,回说:“嗯,妹妹所料不差,那盛家确实有问题。”
谢向晚眉心一跳,“什么问题?他、他与哪个皇子交好?让我猜猜,盛阳的父亲曾在北地做过知府,难不成他依仗的是燕王?”
对于谢向晚的聪慧,周氏早已习惯了,她点了下头,道:“盛阳夫人杜氏有个表妹嫁与了京城侯家,而侯家的女儿是燕王的侧妃。”
这关系挺绕的,这几家又都是大家族,姻亲很多,如果不细查,还真不容易发现问题。
“还真是燕王啊!”谢向晚喃喃自语,这位是当今第五子,曾经跟定国公上过战场,到封地后,更是常年跟北边的胡奴打交道,治军打仗颇有些手段。
周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还有一事,是关于袁氏的。”
谢向晚回过神儿来,问道:“她有什么问题?难道说她不是杜氏的亲戚?”
周氏摇摇头,“那倒不是,她确实是杜氏的远房外甥女,且家世清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似袁氏‘这样’的女子,在两淮不止一个……”
ps:又是二合一,过渡章节马上结束,小晚儿很快就会长大,可以嫁人咯!
☆、第035章 各自安排
“袁氏‘这样’的女子?”谢向晚向来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样”是哪样?难不成是有人刻意培养出来的?
周氏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她就知道小姑子是个聪明人,她微微颔首,轻声道:“家世清白,父母兄弟俱全,祖上出过读书人,却家道中落。女子本身能力平庸,相貌却是极好的……”
周氏缓缓将她调查来的情况详细告诉谢向晚。
谢向晚细细咀嚼着周氏话中的意思,忽的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句:“在两淮还有许多‘这样’的女子?”
周氏继续点头。
谢向晚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道:“且让我猜一猜,这些女子应该都不着痕迹的嫁入了豪商之家吧?”
说是“问”,语气却甚是笃定。
江南富庶,巨商豪商不知凡几。尤其是近些年,朝廷开拓了海运,南边沿海的一些府县日渐繁茂,进而衍生出许多家资百万、千万的大富商。
这些富可敌国的商人,没什么政治地位,偏家里的金银满山满谷,这就不免会引人眼红。
地方有官员,京中有贵人,谁都不会放过江南的摇钱树们。
特别是先太子病逝后,诸皇子各怀心思,拉拢朝臣、经营自己的势力,而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银钱做支撑。
如此一来,多招揽些豪商进自己的阵营中,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不过,似盛阳这般,提前十多年就开始布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从诸多豪商的银库里往外倒腾银子,就有些让人心惊了。
周氏再次点头,回道:“妹妹猜得没错。据我查到的便有四五个类似的情况。在扬州,除了袁氏,还有两位,一个是嫁入了宋家。另一个则是嫁给了李家。”
宋家便是谢嘉思的婆家,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粮商。
而那个李家也不是泛泛之辈,是仅次于谢家的盐商。
眯了眯眼睛,谢向晚问道:“她们都是盛家的亲戚?”既然与袁氏一样,那么应该是盛阳,哦不,确切说是燕王的手笔。
“嗯”,周氏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过。除了袁氏,其它女子嫁入商贾之家,盛阳并没有出手。”
谢向晚挑眉,凉凉的说道:“哦,这么说来。盛大人对咱们家还挺看重的呀。”也可以说是背后的燕王很看重谢家。
周氏略一沉吟,试探的问道:“或许,他们看重的不只是谢家的钱!”
谢家虽是江南第一盐商,可江南并不缺豪商,单独一个商户比不上谢家,但两个、三个加起来总能比得上吧。
所以,如果对方单单只是为了钱。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谢向晚知道周氏聪慧,嫁入谢家半年多了,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但有些事,就连谢向晚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她不可能把自己猜到的东西当做正确答案告诉周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谢向晚还不能完全相信周氏。也就做不到真正的推心置腹了。
说实话,谢向晚肯把袁氏有问题的事儿告诉周氏,已经对她莫大的信任了。
想要再深入的探讨某些问题,却是不能够了。
谢向晚端起茶盏,掩饰似的低头轻啜两口。而后淡淡的说道:“我也不太明白,咱们家除了钱还有什么?!”
周氏乖觉,知道自己的这次试探失败了,讪讪的嗯嗯了两声,便把话题扯开,说起家中的一些琐事。
谢向晚也没有追究,更没有生气,周氏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姑嫂两个不咸不淡的说了会儿话,谢向晚便起身告辞了。
周氏亲自起身将她送到门边,谢向晚再三让周氏留步,周氏这才停下来,目送谢向晚离开。
“大奶奶,大小姐走了?!”
周氏的贴身侍婢凝碧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甜白瓷炖盅,她见室内只有周氏和两三个侍婢,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刚走!”周氏重新坐回罗汉床上,腰身不似方才那般直挺,身后的小丫鬟机灵,忙将一个靠枕塞到周氏身后。
周氏头也没回,直接将半个身子斜倚在了靠枕上,有些疲累的微合眼睛,低声喟叹了句:“……她在又如何?我终究只是个刚过门的新妇呀。”
谢向晚,哦不,应该是整个谢家会防着她,周氏可以理解,毕竟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