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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由版工 发表时间: 2006/04/16 23:33 点击:2881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飞得更高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 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
把我困住 无法挣脱
这谜样的生活锋利如刀
一次次将我重伤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 挣脱怀抱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 心生呼啸
飞得更高……
1
飞机在低空盘旋,慢慢接近地面,带着大气层的滋润,给城市间弥漫出早晨清新的味道,无形的电波在空中清楚的播报:“北京时间7点整。”阳光紧随着飞机的慢慢降落,也同样投射到云端下那片朝气蓬勃的东方大都会——上海。
姜逸推着行李车在机场大厅龟速前进,刚刚结束为期三个多月的北美巡回演出,又连坐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整个脑海呈神游状态。走到大门口,迎面而来的清新的风,五月正是春最浓郁的时节,各处繁花似锦,连空气中都洋溢着花香。
呜,暖风熏得瞌睡来。
“嘿嘿,我知道你困,马上就到饭店了,振作点。”经纪人贺平精神抖擞,一手招来一辆出租,一手猛的提起大旅行箱快跑几步,姜逸的手挂在行李箱另一个把手上,迷迷糊糊被拖着走,忽然胳膊被大力撞了一下。
“对不起,赶飞机……”对方跑的飞快,最后个字都在十步开外。
似曾相识的声音把瞌睡虫赶到九霄云外,姜逸瞪大眼睛直视那个背影,迈开步子追上去,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硬生生把他的脸转过来……
失望!
“你干什么,对不起,我是真赶飞机……”
连声音都不太一样,悻悻然把他放开,失望的连对方一句小声咒骂的都没有听见。
“喂,都蔫的跟鬼一样,一到人堆里就开始神勇起来,你呀……”贺平匆匆赶过来,数落道:“就刚才那小眼睛罗圈腿,你这眼光退步也太快了吧。”
姜逸茫然的跟着他坐进出租车,车开了,窗外景物飞快向后退去,仿佛一去不回的时间穿梭的那么迅速。
十年了,上海,以及久别的少年时代。
华小明轻快的给苹果去皮,一个个整齐的放在材料盘子上,手法纯熟利落。
天气真好,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这个高尔夫俱乐部有大片美丽的草坪,人工小河像一条带子切入球场,远处是绿树成阴,周围是鲜花环绕,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心情也变的开朗起来。
同事小张皱着眉头走过来,轻声说:“瞧瞧,瞧瞧,我今天算撞大运了。”他的小手臂上通红一片,烫的很厉害。
“你又犯什么错了,朱师傅这么罚你。”
“不就是迟到了几分钟。”小张歪头偷偷瞄了眼主灶头,说:“你也小心点,猪三存心找茬呢,前阵子,饭店合并,空降下来一个洋鬼子,到手的主厨位子眼见就飞,今天被借出来居然是做跟勺,八成他心理不平衡提前更年期。”
华小明也回头看了看,说来也奇怪,办宴会请饭店服务生的也不是没有,可没想到这边有主厨掌勺。汪洋这个名字在上海餐饮圈里不算陌生,菜做的没话说,自己有幸吃到一次他做的蛋糕,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偶像近在眼前,也想不到他这么年轻,怎么看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切片,雕刻,翻炒,操锅,一投首顿足,都是十足的大师风范,连平时厨房里资历最老飞扬跋扈的朱师傅都矮他三分,只有帮他跟勺的料。
“哎呦,我的汪大先生,你怎么还在这边忙,剩下的都交给他们去做,人家新娘都入场了,你这个伴郎赶紧换衣服去了。”一位小姐匆匆跑过来嚷嚷。
汪洋边从烤箱里拿出大排马铃薯,边抬腕看表,还有十几分钟,是得赶紧了,要是那家伙来了看不见自己准会发火,一想到爱人鼓起腮帮子拧眉头的样子,就从心底里浮现一丝笑意,嘱咐了几句走出厨房。
“华小明,你那边苹果好了吗?”朱师傅粗声喊道。华小明连忙答应,和小张一起把刚出炉的菜端出去,一盘是他的红玉苹果,一盘是刚刚汪洋做的马德里小蛋糕和开胃菜柠檬鲑鱼,新鲜的南太平洋鲑鱼刀工细腻,横切面近乎完美,马德里小蛋糕热气腾腾,香的让人流口水。
这次婚宴会场设在小河边上的开阔草地上,搭了一个大大的凉棚,几十张餐桌用蕾丝桌布和鲜花装饰,亮晶晶的餐具摆得整齐有序,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台上的结婚蛋糕,高2层,纯白的雪舫蛋糕,以六角星星为平面,手制砂糖做出雪花边缘,顶端则是纯白色的糖果百合花,华丽而富有童话色彩。
“诶,借过借过……小心……”小张忽然一声喊,华小明才回过神来,餐车擦到一位小姐身上,力道虽然不大,却引来对方抱怨。
“怎么回事,我的新裙子啊!” 汪雨音皱起眉头,立刻低下头仔仔细细查看自己的套裙:“你们是怎么搞的,搬东西的时候就不能看着点!”为了出席杂志社主编的婚宴,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纯色的粉红礼服裙,手捧一大束红郁金香。
小张慌忙按住小明的头,哈腰赔不是,这要是再让厨房里的领导看见,这个月的奖金就飞了。华小明被猛然按的头点地,差点面孔撞上蛋糕。
“行了行了,谁让你就看着蛋糕,走路不看前面,衣服没事就算了,不要为难人家。”姜逸站在她边上,出声解围。小张一听,顿时缓口气来送开手,华小明慢慢抬起头,忽然定格当场。
姜逸对他们两个点点头,拉着汪雨音往草地走,身影渐远,华小明却还愣在原地。
虽然心里曾经偶尔会想过,几年以后的再见会是什么样子,可从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时间,这种场合,这种见面方式。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呢,毕竟时间太久了,十年的岁月冲刷掉了太多太多,可他没有变啊,还是卓然而立的身形,即使淹没在人海里,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眼神就一直追随着他,无论在多少人中间,无论是多远的距离……
“大过年的,你们父子两大老远的回上海,也挺辛苦的啊!”
缩在楼梯墙角向上瞧,这个不认识的伯母高高站在旋转楼梯顶端,穿着高雅端庄,略带红妆的嘴里吐出客套几句话,声音虽然莺莺动听,、语气却森冷的可怕。
“是,少夫人,我早上才到的上海,一时找不到房子,孩子还小,请您帮忙……”父亲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力气都没有。
“被说这么见外的话,到底,我们也是中学同窗,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可是……过年的,你也知道,家里亲戚多,上上下下都住满了客人,实在没有空余房间……这……阁楼倒是有空,不过那里比较简陋……你看……”
“只要是能住的地方,哪里都行。”
那夫人舒了口气,仿佛是解决了个大难题,微笑着说:“那就这样,姜妈,你带华先生去阁楼,我前头还有客人,就不陪你了。”
“太谢谢你了,你忙。”父亲赶紧躬身致谢。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过来,看了看蹲在简单的行李包边上一动都不敢动的小明,叹了口气说:“大冷天的,阁楼里什么都没有,孩子还这么小,不成,我得给你拿点盖的被褥,你跟我来。”
父亲跟着姜妈走了,嘱咐自己好好待在原地,不许乱跑,两人脚步声渐渐远了,空旷的大厅就更加寂静无声,小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抱着膝盖挨着墙根全身团紧躲进台阶的阴影里。
忽然,楼梯上剧烈做响,紧接着一群孩子从光亮处跑了过去,他们各个穿着时髦的过年新衣服,手上拿着各种模型玩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喂,你是谁啊?”
头顶上传出一个小孩的声音,抬头看,一个浓眉大眼睛的男孩子攀在楼梯扶手上大声喊着:“你从哪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声音大的把前头的小孩都招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孩子问道:“姜逸,他不是你们家的客人吗?”
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子捂着鼻子说:“什么客人,他全身上下那点像客人了,你看他那双鞋,脏死了。”
小明闻言,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这双棉鞋原本也是新的,在雪地里走了两天,沾满了泥泞,和那些光鲜的皮靴子花鞋相比,太寒酸了。
“要不是客人,就是偷偷溜进来的,”一个小男孩大声说:“你看他那个包,姜逸,说不定他是小偷,来偷你们家东西,然后藏在这里的。”
其他小孩立刻喊起来,在一片小偷声中,小明的身体团的更紧,像一只可怜的老鼠光天化日之下无处可躲。
“你们瞎说什么,谁有胆子来偷我们家啊。”小姜逸手一挥,不在意的说:“看他那破烂样子,准是那个用人家的穷亲戚,我奶奶心好收留的。咱们甭逗他玩了,去二楼玩游戏机去。”
一群孩子听了之后,立刻跑上楼梯,一哄而去,只余下小明慢慢放下心,深深吸了口气……
“华小明,死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愣什么愣啊。”小张拎着一大筐蔬菜,高音喇叭一样的叫声及时把飘摇的回忆拉了回来。
华小明匆匆放好餐车,大声应道:“我马上过来,对不起。”
与此同时,草地另一头的姜逸猛的回转头,仔细分辨空气了交织的各种声音信号。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次浮上脑海。
“怎么了?”汪雨音奇怪的问。
姜逸眯了眯眼睛:“没什么,可能,可能是我听错了。”
2
人群中,新娘林鞠娴身着白色婚纱,搂着女儿殷殷围在主桌边陪客人聊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近两年她好事不断,杂志社的工作渐入佳境,尽管前一次婚姻太痛苦,熬不过阿城贴身鲇鱼一样的追求,两年持久战下来,终于还是点头和他走上了红地毯。
“恭喜,林姐。”汪雨音捧着一大束火红郁金香,这个刚进创编小组的小姑娘拉着一个大帅哥快步走过来,不用猜就知道是她每天挂在嘴边的男朋友。
“欢迎欢迎。”林鞠娴接过花束:“谢谢你的花,这位就是姜先生吧,真是多亏你的介绍,这些饭店服务生安排的都很周到,餐会布置的也很好,多谢你了。”
“哪里,那是我们家刚刚收购的饭店,我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没做什么。”姜逸连忙笑着说。
正说着,汪洋匆匆赶过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黑色西装,因为平时穿不惯这样的衣服而蹑手蹑脚的,其实看上去很帅,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今天他是伴郎,不得不隆重一下。
“菜已经全部都上起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汪洋。”林鞠娴激动的和他拥抱,说:“我没想到你们准备了这么多,这个婚礼,这个会场,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只负责食品,其他都是吴宇准备的。”汪洋边微笑说,边抱起殷殷,偷偷在孩子手里塞了一块糖,逗得她咯咯笑。
宴会领班悄悄走过来问,是不是该开始了。
林鞠娴看看四周,客人们都到的差不多,围满了整个草地:“好象差不多了,就开始吧……”
“可是……”姜逸笑着说:“新郎呢,总得等新郎来了吧。”
“吓!对了,阿城呢,他不是和吴宇一起来的。”林鞠娴大吃一惊:“汪洋,吴宇呢,你知道他怎么来的吗,会不会路上出事,是坐车还是自己开车啊?”
都不是,汪洋抬头看了看天。
蔚蓝的天空纯净的像一块蓝绸,偶尔点缀着几朵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