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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等着的京府大兵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响的热闹,就掀开帘子想眼进去看看,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一个凌空抛出来的大汉砸倒一片。
响亮的惨叫哎呦声中,围观看热闹的路人谁也没有注意混乱打仗的男人们脚边爬出来一个孩子,那孩子一张小脸又脏又黑,嘴里却叼着一串长长的玄铁钥匙。
“你们快逃吧!”
噼里啪啦的一阵落锁的声音,无数的铁链子被打开,扔在了地上。幽幽的寒铁闪着白色的光芒,看着有些冰凉的刺目。
夏风打开了最后一个笼子,拉出了里面几个畏缩在角落里的孩子。麻利的打开它们手上脚上的锁链。这些都是南姝羽人,相貌都是超凡脱俗的瑰美,虽没有寒汐那样的天姿,可是却也足以让浑身上下乌七吗黑的夏风自惭形愧。
夏风一身乌七麻黑繁荣破烂衣衫,站在一众圣洁的白色光芒之中,似乎有些不自在。只得连连催促道:“赶快逃走吧,待会就逃不掉了。”
那些羽人,茫然的站在那,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与害怕。他们紧紧的靠在一处,纤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孩子抬起头来,看着前面又脏又黑的乞儿,怯懦的问道:“是您,是你买了我们吗?您是我们的新主人吗?”
夏风一愣,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看向站在一旁的寒汐,她面色平静,一脸安然不在乎的抬起头来向天上望去,只是却只有近在咫尺的夏风清楚的感觉到她宽广衣袖下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夏风正过身来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一群羽人,不禁有点生气,那边的混乱局势根本拖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可是这些迂腐的南姝羽人却还不知道把握时机,仍旧傻忽忽的站在这里问他索要能够证明他们被卖给自己的丹书。
“你们又不是货物,你们也是人,怎么可以这样心甘情愿的被人卖来卖去?”夏风愤怒的看着那群畏缩懦弱的贴在已经被开了锁的笼子上的羽人,伸出手来就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羽人洁白的皓腕。
“快跑吧,趁晚宵禁被解除,各个城门之间门户大开,快点逃出帝都去吧。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天啊!”
那个羽人少女一把摔开了他的手,畏缩的向她的同伴靠近。“你是乱党吗?是南怀军的乱党吗?”
夏风莫名其妙,眼看着那边的撕打声渐小,不由得着急了起来:“什么南怀军?别说了,快跑吧,在不跑来不及了。”
“你不是南怀军?”那名羽人少女疑惑的看着她:“可是,若是被主人发现,是会打死我们的。”
“是啊!”其他的羽人附和道:“没有丹书我们又能跑到哪去?”
“再被抓到就惨了。”
夏风愣住了,一时间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催命般的响起。
“你们。。。。。。怎么这样啊!”夏风大急,“快逃啊!再不逃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没用的。”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风回过头去,却一眼撞进了寒汐悲哀的眼神之中。
“没用的,我们走吧。”
“可是。。。“
夏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上传了过来,夏风身不由己的就被寒汐拉扯着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远远的,他回过头去,只见那群被解开了锁链的羽人们仍旧呆呆的在原地站着,惊恐的看着逃远了的两人,一动不动。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着他们,将他们牢牢的定在了那里。
黑暗渐渐的吞噬了远处华丽的灯火,小巷的一个转折,就把奔跑的两人带进了更为黑暗的深处。
最后的一瞥中,夏风悲哀的看着那群羽人竟又自主的回到那些被开了锁的铁笼之中,隔着栅栏放心的冲着奔跑的两人微笑。
“这东西有用吗?”
平日里喧嚣热闹的白川河这会却寂静清冷,页城所有的平民百姓都趁着这一年一度的节日跑到了商人居住的夏城里面,感受着那热闹的节日气氛。
梵皇帝都平日里等级制度森严,内城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各大门阀居住的禁地,旁人是不得进出的。而拱卫在内城外面的就是帝都的商业中心,那处也是很繁华的地带,居民都是一些身家富有但地位不高的商人,而外城就是页城,居住的都是桑廉王朝里地位底下的贱民,这些人生活清苦,自由和权限相对的也就少的太多。
白川河横贯整个梵皇帝都,此刻夏城的河段上花蕊密布,十里飘香。而处于上游的页城河段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
河边的青石路板上,平日是页城的女人们洗衣服的地方,此刻却静悄悄的。远远的,只能瞧见两个瘦小的身影坐在上面,一个一身白衣如雪,干净圣雅的如九天上的仙人一般姿容出众。另一个却是一脸烟灰,破衣烂衫的像个讨饭的花子。
破衣孩子站在白衣孩子的后面,拆开她的头发,在上面没有章法的鼓捣着,似乎是在上面涂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料,隔了大老远,那香味仍旧远远的飘了过来。
“你少装蒜了!”
寒汐坐在青石板上,微闭着眼睛轻哼一声,“你自己带子里的东西你不知道?”
“我说了好多遍了,这东西不是我的!”夏风愤怒的皱着眉头连忙解释道。
“当然不是你的。”寒汐冷冷的说道:“这东西叫紫罗烟,是从南疆的紫罗花中采集提炼的。传说这种花生长的悬崖峭壁上,几十年也开不出一朵,加上这东西本身又有毒,提炼出这紫罗烟来也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听说就算最后成形还要放在人血里泡着,这么珍贵的东西比黄金还值钱,就你手上这小小的一块就够买半间茶楼的,若是你的,你还用的着这样走街窜巷的讨饭,定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啊?”
夏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手中那黑不溜湫的一块东西,哑声道:“就这么块东西,这么值钱啊!费那么大劲做出这东西来有什么用啊?”
“画眉啊!”寒汐淡淡道:“这是最上品的画眉材料,比普通的胭脂水粉贵上几百倍,用它画出的眉又黑又长久,还香飘四溢。”
“哦!”夏风恍然大悟的大叫一声,“难怪你让我用它给你抹头发,这样,你的头发就变黑了,别人看不出你是南姝人,你就能逃出帝都了。”
“真是难为你了,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寒汐不耐的轻笑一声:“你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偷到这个,难怪那些人一路的追你。有了这一袋子,你这一辈子吃喝都不用犯愁了。”
“你奶奶的!我都说了这个不是我偷的!”夏风大叫一声。
寒汐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是你偷的,难道是别人硬塞给你的?”
“你还真猜对了!”夏风吊儿郎当的说道,想了想,随即有些恼怒,狠狠道“定是页城的那个贱崽子偷走了我要了一天的干粮,然后把这个破布袋硬塞给我。我当时只顾着跑了,也没注意。他妈的,那么多的干粮,老子今晚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
夏风恨恨的看着那一袋黑糊糊的东西,暗恨自己太不小心,那么多香喷喷的大米白面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这么一袋破烂的玩意。
“你演戏给谁看啊!”
寒汐不由得皱起好看的眉头,看着满脸愤怒的夏风,沉声道:“这一袋东西够你买几十车的干粮了,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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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帝王通途
更新时间:2009…7…2 15:14:19 本章字数:7619
第一章:帝王通途
“你知道什么?”夏风突然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紫罗烟,有些恼怒的看着寒汐:“帝王城的人每月只有固定的那么几天可以出来讨饭,平日都被关在城里,哪里也不许去,除了讨饭什么也不准干,不许种田,不许出去做长工,吃的东西都得是别人扔掉不要的,谁也不会给我们钱,就算我们拿着钱也不会有人肯卖给我们东西。我拿着这么一袋黑糊糊的东西,卖给谁啊!”
夏风伸出手来一把把散在眼前的蓬乱头发撩了起来,左边脸蛋上,一个脂肚大小的伤疤赫然的印在那里,仔细看去,竟是一个烫上去的字,用着整个上野大陆都通用的朱典文写着一个小小的“乞”字。
“这下好了,剩下的日子要挨饿了。一正叔他们家的那窝老混蛋一定会埋怨死我。”夏风神情沮丧,越想越是恼怒,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孩子面色越来越冰冷,寒汐半眯起眼睛,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帝王城里的乞民?”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夏风抬起头来向白衣孩子,只见寒汐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脸色死灰一般的惨白,夏风不禁有一些困惑,伸出脏黑的手,去拉寒汐的衣袖,沉声说道:“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放手!”异族的孩子突然厉喝一声,一把打落了夏风的手,只听她用阴冷的声音再一次的问道“你是帝王城的乞民?”
夏风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半只垂在空中被人打落的手,原本吊儿郎当的脸庞莺然变的坚毅了起来,这种事情在他人生中的这短短的几年里已经见了太多了,孩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缓缓的坐直了背脊,圆瞪的眼睛冷冷的逼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方才舍下性命才救出来的异族孩子,声音带着完全不符合年纪的小冷漠,:“帝王城的乞民又怎么样?你瞧不起吗?别忘了你自己也只是个被人骗卖的南妹贱族,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孩子的声音带着刀锋一般的冷冽,可是却没能刺破对方眼中的尖冰,寒汐缓缓的站起身来,眼中的感情渐渐封冻,可是却自嘲了笑了起来,“你竟然是轩辕家的血裔,我竟然是被轩辕家的人救了。”
夏风一把站起身来,胸膛被气的一鼓一鼓,他眉头紧锁,怒气冲冲的看着犹自言自语的寒汐,声音寒冷的说道:“怎么,你被一个叫花子救了不甘心是吗?嫌丢人了?”
夏风强忍下心下的愤怒,这些年来被外人欺负,被人瞧不起,被一正叔一家奴役使唤,甚至被页城的一群孩子围起来打他都没来没有这般生气。他从小就在帝王城长大,会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发发善心,赏口饭吃”,三岁起刚会走路就学会了拉着别人的衣襟讨饭吃,五岁在别的孩子还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担负起一家子的吃食重担,走街窜巷的乞讨要饭,回到家里生火劈柴。大年三十,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玩笑打闹,拿着红包满大街的买着糖衣甜枣,他却在和一大群大他六七岁的男孩子撕打,只为了争抢一块别人不要的馒头。这些委屈,这些辛酸,他从来都只会咽到肚子里去,从来不对外人吐露一点。那些属于别人的温暖,他也从来不去眼馋羡慕,因为他知道只要脸上被烫了那么个东西,这一生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那些快乐和幸福永远都不会属于他,这个世界是冷的,他就把自己包裹的更加冷漠,在心里竖起一面大大的镜子,把外界的一切冷言冷语,嘲讽欺凌全都冷冷的反射回去。
可是面对寒汐,这个方才处境更加可怜的孩子,他却打开了心地的那面镜子,任心底的友善和热情流了出来,连同那些潜藏于心底多年的委屈一起**裸的敞开了给别人观看,然而却面对了和以往一样的待遇。
“他瞧不起你,他和那些人一样,也是瞧不起你的。”
夏风在心底反复的说着,心里的失望全都化做了脸上的坚冰,他冷冷的看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