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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动手,一边喊,想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可是,怎么喊,下面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终于,压在这个人身上的水泥板和砖石都被移开,我连忙伸手一探这人的鼻子,他的呼吸早已经停止了。
他的全身,都呈现出一种乌黑色,散发着一股尸臭。过了这么多天,这具尸体,早已经臭的熏人。
我们和武警战士一起,将这具尸体从废墟中扛了出来,一群在这片废墟中寻找亲人的家属,立刻将我们给围住了。
是哪个?是哪个?所有围过来的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我们扛出来的这个死者,是不是他们的家属。
是他,妈,就是他……
一个中年妇女嗡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哆嗦着,喊了一句:我的儿啊……整个人,一下子倒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妈,妈,你莫吓我啊。中年妇女吓懵了,连忙俯下身,抱着自己的婆婆就哭。
一个武警战士接过我肩膀上的担架,我连忙跑过去,跟中年妇女一起,将她的婆婆给扶了起来,伸手使劲的掐她的人中,同时揉她的胸膛。好一会儿,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我的儿啊,儿啊……
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这个中年男子的尸体前,而她的儿媳妇,一直陪伴着她,不住的掉着眼泪。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啊!早晓得就不让你来这里上班了呀。你才上班半个月,咋个就遇到这个事情了嘛……
中年妇女这个时候已经跪在了中年男子的尸体跟前,痛哭着说:今天娃娃还是闹着要跟着一起来,我们没有让他来,就是怕看到你这个样子……可是……我的男人啊,你死了,我们孤儿寡母,咋个活的下去嘛?
中年妇女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哭着哭着,抬起头,说:我们可不可以给他烧点纸钱,让他在下面不得受穷嘛?
烧嘛,你们给他也洗个脸嘛。现在一个负责指挥的人神色黯然的同意了她们这小小的请求。
中年妇女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立刻从一个大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卷纸钱,以及香,蜡。看来,她们在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中年妇女给尸体擦着脸,她的动作很轻,一边擦,一边流泪。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燃了纸钱。
纸钱烧起,在风的吹拂吓,盘旋而上,越吹越高。
又是一具尸体,哎……一个年轻的武警战士,在我的身边低声的叹了口气。
我转过头,问:这是挖出来的第几个了?
这是第五个了。
全都是尸体?没的活的?我的心一下就紧了。
嗯,没的活的……武警战士眼眶明显湿润了,他转身,大步走开,只是我看到,他的一只手在眼睛上擦着……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中午,我们在废墟上胡乱的吃了些东西,一个武警战士,还给我们送了一件矿泉水来,让我们很有点不好意思。
吃了饭,恢复了体力,我们又开始继续在这片废墟中,发掘寻找幸存者。这个时候,发生了个事情,让我们感到很气愤。
一辆也不知道是哪个的车,停靠在路边,正好挡住了大型挖掘机、吊车进入厂区废墟,进行挖掘的唯一道路。一些志愿者和厂区幸存者组成的自救队的人,就拍着这车,大声问:谁的车,能不能够给挪挪?谁的车?嘿,谁的车?
你们要做啥子?你们动我的车做啥子?
一个也不知道在这里干什么的男子,大步的窜了过来,狰狞着,冲这些志愿者吼。
志愿者估计被他这一吼给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车子挡住路了,你挪一下,让后面的铲车,挖掘机能够开进去。
挪?挪啥子挪?朝哪里挪?老子今天就不挪,你要干啥子?你要今天敢动老子的车,老子就找人来弄你!这个人嚣张到了极点。
说老实话,嚣张的人我见的多了,但是我还没有见过,在这样人人都在救灾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拖后腿都拖的这么嚣张!
我们一下子都火了,就要冲上去揍这个人。不过,我们刚走了几步,就被一群空军战士给拦住了,一个空军少尉说:这事,我们来处理。他手一挥,立刻冲上去两个空军战士,将这个嚣张的家伙一把给架了起来,大步就朝指挥中心走。而另外好几个空军战士,直接走到这辆车前,齐齐用力,嘿的一声,将这辆车直接给抬了起来,扔到了一旁,让出了这条通往厂区的道路。
好!干得好!
所有人都喊了一声好,都冲这些子弟兵们比出大拇指,还有人更是拍起掌来。看来那个不分场合嚣张的笨蛋,这一次可真的是犯了众怒!
我们继续在这一片已经成了废墟的工厂上忙碌了起来,努力地寻找着生还者的踪迹。下午的时候,在莹峰实业公司化工厂废墟的办公楼处,我们又一次在废墟中,看到了一双满是灰烬的手。
我们来救你,你听得到不?能不能够说话?
吊车将一大块水泥板给吊起来的同时,我们扯着嗓子,大声的吼着。我们希望,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依稀中,我们听到了废墟下传来了一个低微的声音。虽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却真的是在说话!
还没死,还是活的!
我们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手脚并用,钢钎、铁铲一起动手,小心翼翼的挖着,生怕我们的动作一大,会让这里面夹在的砖石、水泥板掉落,再次压到这个伤者的身上。
我们小心翼翼,却又拼命的挖着。同时,护士冲了过来,在废墟上,先给这个人输上了液体,伤者在这个时候已经很虚弱了。我们慢慢的,将这个人从废墟中给挖了出来大半,我们扯着他的身子,扛起水泥板,轻轻的,将他从废墟中抬了出来。
好,好!出来了,出来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好多记者也围了上来,摄像机、照相机闪成了一片,大家一起搭手,将这个伤者从废墟中抬了出来。
能够在废墟中救出一个幸存者,让我们的士气大振!
我们扛着这一个幸存者快步的跑出废墟,这个幸存者此时的神智还算是清晰,我们问他的姓名,他也还知道回答,虽然声音依旧很轻,但却让我们放心了不少。
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男人的嘛!
一个女的挤了进来,看着幸存者,她又哭又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原本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居然还能够看到自己男人活着从废墟中出来。
大悲到大喜,让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情绪了。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好,好,好……
女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说:好,好,好……
在她的身旁的那些陪同他一起来的亲戚朋友,拍着她的肩膀:哎呀,你哭啥子嘛,人还活着你也哭?放心,你男人不得有事的,大难不死,肯定有后福的。他肯定能够长命百岁,你放心。
嗯,嗯,我放心,我男人有后福,有后福。女人擦着眼泪说,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男人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生怕松开,就会失去她的男人。
你跟到一起上车,在车子上照顾他,莫让他睡过去了!护士招呼着女人一起上车。
急救车很快载着这个幸存者和他的妻子,向着山下驶去,沿途的所有车辆,都纷纷闪到路边,给急救车让出了一条生命的通道。
而我们,则留在了山上,没有随车下去。因为,我们决定前往更高处的红白镇,也是这一次,什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你们要去红白镇?现在到红白镇,仍然有一段路不能通行,要去的话,必须要步行一段距离才行!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这样子上去,有些危险哦!当听到我们要去红白镇的时候,一个空军中尉对我们说。
没事!现在红白镇肯定更需要我们,不过是步行一段距离而已,我们要上去,现在去,一定能够帮到很多忙。我们的态度很坚决。
你们要去红白镇?我们也想上去,我们跟你们一起嘛!几个志愿者走了过来。我们一起上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顾嘛。
那好吧,来,你们多带点吃的和水,还有,把这个电筒拿着!马上要天黑了,没电筒,这路上就危险的很!空军中尉见我们决定上去,二话不说,就拿了东西,硬塞到我们的手中。对了,山上冷,你们就穿这么点衣服肯定要感冒。我这还有几套衣服,你们也拿到!
空军中尉返回车上,拿了几件迷彩服,交到了我们的手中。
谢谢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被闹了脸红,很是不好意思。
谢什么啊!我们该谢你们!空军中尉说,他冲我们挥挥手,转身投入到继续的工作中。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我们继续向着山上的红白镇中。不知道红白镇中的情况,又会是一个什么模样?我们的心忐忑,大家都埋着头走路,这一路上,除了厚厚的喘气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大家的心头,在这个时候,都在想着一个事:往日夏日避暑胜地——红白镇,现在会是一个怎样的模样?光是莹华镇就已经是这样一番凄惨的模样了,红白镇……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了吗?
。
正文 灾区日记(五)
更新时间:2009…9…25 23:46:22 本章字数:5921
夜很黑,也很冷,还好我们的身上穿着那位空军中尉送给我们的迷彩服,多少让我们避开了一些山上的寒气。
只是夜里的风却大的很,呼呼的刮的厉害,甚至都有点刮的人都要走不动路了。一些小的石头,甚至被这大风给刮的到处滚。
我们拿着手电筒,靠着手电筒射出的微弱光芒,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一步的向着红白镇走去。说老实话,走这样的夜路,心里面,多少还是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原本我们都以为,通往红白镇的山路依旧被山上落下来的巨石给阻断着,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条山路,竟然已经打通了!
这简直是一个足以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的消息!
道路打通,这就意味着能够有更多的救援人员,救援物质进入到这次受灾最为严重的红白镇,这就意味着,能够救出更多的人!
四天三夜,这一条通往红白镇的道路,终于被打通了!
它是什么时候被打通的?
即使是昨天,我们在穿心店的莹峰实业公司化工厂区的时候,听到的消息,也是这条通往红白镇的道路,依旧被山体滑坡落下来的巨石给阻断,挖掘机和部队还在拼命的开通道路。想要前往红白镇,都还要绕道步行,攀爬山路,才能够进入的了。
一个志愿者眼尖,看到有几个人沿着山路从上向下走,他快步的跑了过去,拦住这些人就问:师傅,我打听个事情喃。这条山路,是啥子时候打通的喃?我们昨天下午,都还听到说这条路没有开通的嘛。
被我们拦住的这几个人身上都穿着绿色的迷彩服,他们衣服没有肩章,也没有领花,和我们身上穿着的迷彩服一模一样。看来都是解放军送的。
几个人被我们给吓了一跳。一个中年男子说:这条路。是昨天下午五六点过地时候打通地。一个多大地挖掘机开过来。把那个压在路中央地大石头给挖开了。
你们是不是从红白镇下来地?红白镇现在情况怎么样呢?我们连忙追问。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我们地心头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能够从这些人地口中得到一个好消息。
我们就是从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