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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站起身来,“我做事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喜欢。喜欢做就做,厌烦了就离开,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完便要走。
汤叙一闪身阻住方信的去路,眉毛一扬,笑着说:“在这一点上,我也一样。方先生哪天厌了,不如跟我说一声。既然是养,被谁养不一样?我是不会让人轻易厌倦的。”
汤叙抿嘴的弧度和汤执很是相像,方信甚至不会怀疑这个早熟的孩子在若干年后会变成另一个汤执。“想跟你父亲比?你还嫩了点。等长大了再看,你会否抵得上他十分之一。”方信绕开汤叙走了,嘴角带着轻笑。
汤叙站在原地,有些泄气。原本是想找茬折辱这个男人,但似乎却被这个男人折辱了一番。原本是句玩笑话,但看着方信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个地方轻轻地动了动,玩笑也说得不像是玩笑了。汤叙叹了口气,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方信刚迈上楼梯便看见汤执望着自己笑。想当作没看见,却被汤执亲热地搂住了肩。“怎么?我儿子今后赶不上我的十分之一?承蒙你抬举啊!”汤执笑着说,“这小子眼光倒是很好,可惜是我先下手为强。”
方信对汤执的玩笑不理会,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开,继续走。
“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我都不当回事你还会生气?再说你根本不会介意。”汤执跟着方信,边走边说,“我还不了解你?”
汤执一直跟着他走进书房,面对方信的冷眼终于收起笑脸,“信,到底是什么事?你冷着脸对我已经好几天了,我搞不清楚哪里惹到你了!”
“搞不清楚吗?”方信坐下来,看着汤执。
“搞不清楚!”汤执说,“每晚床上都是好好的,一醒过来你就变样!”
“想我不变?容易!”方信一字一字地说,“你取消跟我弟弟合作。”
“原来是为了这个。”汤执眼神闪烁,试探地说,“那只是正常的合作,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在意?”
方信瞪着汤执,“就像你说的,你知道我介意什么,不介意什么。你做之前就应该知道我会介意,而且非常!”
“两家的交情摆在这里,他想发展,我就算是帮忙又怎么了?何况我也有利可图。”
方信冷笑,“有利可图?接济我父亲,你有利可图;之前帮我妹夫也是有利可图;现在莫名其妙地投资什么科技公司,还是有利可图!对我家里,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汤执皱起眉头,“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
“只是说说你就觉得难听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么做会让我多难受!”
“你难受是因为你没有想通。”与方信的凌厉相比,汤执有些平静,“信,不要跟我一沾边,你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这不像是你。”
方信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这些都是我们的,你就真的不了解我想说什么?”汤执坐到方信身边。
方信皱着眉,摇摇头,“你这是一厢情愿。”
看着方信,汤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算是我一厢情愿,但我做的这些对你没有任何束缚。就像你自己说的,厌了,你可以随时离开。”
方信叹了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身边,你最自由、最随性。放不开的是你自己,只要你放开,就会明白。”汤执缓缓地说。
“汤执,你见过我依赖过谁吗?”方信轻轻地说。
汤执想了想,摇摇头。
方信倾身靠在汤执身上,“但我是真的在依赖你,这么长时间,若不是因为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
汤执低头吻吻方信的额头,“一切都过去了吗?”
“不知道。”方信摇头,“只要不再痛了,对我来说就是成功。第一次觉得麻木是这么美好,就算没有尽头也能够说笑、吃饭、睡觉、Zuo爱,什么都不耽误,有时还能体会其中快乐。”
“你确定这是在夸我?”汤执苦笑,“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会伤心的。”
“你?不会。”方信说。
汤执搂着方信,心中暗暗叹气,方信这样感性的表现可太珍贵了,和他一样闭上眼睛,静静地依偎。
没有多久,方信离开汤执的怀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表情严肃。“汤执,要么放弃投资,要么让我看到你能得到丰厚的利润,否则……”
汤执笑了,“做生意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是家学渊源还是血缘遗传,总之,你不要小看你的弟弟。”
“我拭目以待。”方信转身出去。
昨日之岛 9
汤叙看着方信下楼,走进院子,经过自己的时候看也没看。暗暗叹了口气,上楼到书房。
“爸爸,”汤叙敲敲门,进去,“我惹事了?”他偏头示意方信离去的方向。
汤执看着儿子,笑了,“是我惹事了。”
汤叙撇撇嘴,“他就那么好?您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他不好?那你发什么宏愿?”汤执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不忘奚落,“我可是都听见了。”
汤叙沉默片刻,坐到汤执旁边,“爸爸你看上的人,我也想要。不只是人,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谢谢你,如果我理解成……这是对我的肯定。”汤执说,“每个孩子都这样吗?”
汤叙耸耸肩,“不知道。”
“我的东西都可以留给你,至于方信,他并不属于我。”
“方信……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汤叙若有所思,“我是说,你对他那么迁就。”
汤执坐在那里想了想,“卑躬屈膝也好,迁就也好。既然是真的喜欢,就不会计较那么多。方信很倔强,他跟我别扭,也许是在恼火自己不得不在我身边。”汤执叹了口气,“如果他可以选择,也有足够的力量,那么即使在我身边,也会觉得舒畅很多吧!”
汤叙皱皱眉头,“我看人是越复杂就越想不开,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亏得你们还都算是商界精英。”
“儿子,至于被你贬低至此吗?”
汤叙“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迟疑地开口,“我听说,方信和明地集团的江舒文……有些瓜葛……”
汤执目光如电,“你背地里查他?”
“查查父亲的情人,也不为过。如果我交了女朋友,说不定你会连人家祖宗三代都会搞得一清二楚。”汤叙毫不示弱。
汤执扬起眉毛,等着下文。
“我的意思是……如果伤口没有痊愈,遮不住也盖不住,与其让它默默流脓疼痛,不如揭开疮疤,看着新肉生长。有的时候,过分的保护不见得就是最好的选择。”汤叙缓缓地说,“至少也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搞清楚这份平静是谁给的,不然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汤执看着汤叙,若有所思。“旁观者清?”
汤叙摇摇头,“只是觉得所谓感情是件奇妙的事情,爸爸你变笨了。在缠夹不清的时候,不妨也用些策略。做买卖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人家看的就是你的实力和结果,只要遵守游戏规则。”
汤执听着,微笑。抽出一份文件交给汤叙,“这是投资组建新华科技公司的计划,以后就由你来盯。”
汤叙接过,看了看,“方山?”
“信的弟弟。”
“别有用心?”汤叙拍了拍手里的文件。
“至于这份心要怎么用,还要看你。”汤执说。
汤叙叹了口气,“哪有父亲要儿子帮忙追求情人的!”
“我要的是利润,丰厚的利润。”汤执说,“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汤叙想了想,“我怎么决定都行?”
汤执点头。
汤叙笑了,“那我……要方信叔叔帮我。”一声“叔叔”叫得拿腔拿调。
汤执看着儿子,沉吟片刻,“也好,我想他是愿意去盯的。”
“不怕我搞怪欺负他?”
汤执“呵呵”笑出来,“就凭你?你跟信比还差得远呢!”
汤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转身,似笑非笑,“爸爸,如果有一天,我告诉您我也喜欢男人,您会怎么样?”
汤执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汤叙笑了,走开。
汤执坐在那里,有些泄气。是啊,似乎从未想过,如果汤叙也选择了男人,那汤家……汤执自嘲地笑了,绝后吗?自己曾经唾弃过中国传统的生殖崇拜,但现在说起,心中还真会有小小的在意,但是,什么都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所感受到的幸福相比啊!
汤执走到窗前,只见方信懒散地将自己窝在院子的藤椅上,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在嘲弄着什么。看着远处,又是看着远处。即使眼光看得再远,但只要身心还困守在这个岛上,方信就没有真正放开的那一天。也许汤叙那小子说得对,有的时候,慢性病也需要下些猛药,纵然吐血,吐出来的也是困扰健康的黑血。即使身心受到打击变得虚弱,但恢复的过程却看起来会更有希望。
方信就是那样,笑着,生活着,自以为一切都还好,一切都可以无所谓,其实病痛正在一点点地侵蚀,反倒不如……
“信!”汤执站在窗前叫着方信。
方信慵懒地仰起头,和汤执对视。汤执笑着,“晚上我们出去如何?”
方信皱皱眉头,“出去?做什么?”
“就算是很熟了,也要经常约会嘛!”看见方信要站起身来,汤执连忙出声制止,“你不要起来!等我,等我下楼接你。”
方信一愣,又坐回身去,轻笑,“老夫聊发少年狂?”
“是又怎么样!”汤执回身往楼下跑,汤叙想做什么不想去管,只要自己守在方信身边就行。曾经荒唐了多少岁月,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就彻头彻尾地栽进去一回好了。没错,老夫聊发少年狂。
在这个地方,船和车一样必不可少。汤执一句“出去”,就意味着两人要坐30多分钟的船,再上岸开车寻找一家合适的餐馆,好在这里讲究情调,处处是欧陆风情,随便坐在哪里都能感受到轻松自然。再热闹的地方,金发碧眼的人们也会呢哝软语,尽量不干扰别人。
坐在精致的木椅上,眼前摆着有些粗糙但着实奔放的菜肴,方信看着汤执满脸笑意,不仅感叹,“和你比起来,我父亲还算得上是好父亲了。”
“怎么?”
“起码,他还没有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约慧姨出去,把我自己丢在家里。”
汤执说:“这下你可知道,就算不是你有意,但你还是干扰了大哥和淑慧的正常生活。”
方信笑笑,“所以我才待在离他们安全可靠的距离。”说着白了汤执一眼,“如果不是某人爱管闲事,搞什么投资,我甚至可以跟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汤执深深地看着方信,“信,我常常想,等到有一天,你真的能够理解他们了,你才算真正放过了自己。”
方信吃了口东西,“奇怪的是我已经觉得自己很理解了,也在尽力,而你却总觉得我在找别扭。”
“人对感情是贪得无厌的,”汤执说,“大哥以前希望你能宽容,现在希望你能接受。你总是把自己排除在外,我倒不介意独占着你,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在你这里,他应该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