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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谢恭和在省委的要求下被南风检方严密的控制,那么说,什么问题都有可能交待出来。据张婧回来后描述,余光魁当时甚至拍了桌子,指着天地说:朗朗乾坤,竟在春江发生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春江市委绝不容许春江市发生这样的冤狱!一定要严查、彻查到底。
陆冰倩求见余光魁被拒,大概也想不到余光魁正在他地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向西疆省委汇报零四年发生的西园宾馆案以及之后爆发的群体性事情,春江市司法机关可能存在重大的工作失误,可能致使真正的疑凶仍然逍遥法外,并向省委建议,将原先参与侦查、审理西园宾馆案的司法人员隔离审查,另派信得过地同志,重新核查此案。
余光魁并没有想着要去争破案的头功,万一谢恭和先扛不住,全部交待出来,他这个市委书记就被动了。虽然余光魁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说他没有参与制造冤案错案,但是冤案错案就发生他眼皮子底下,何况因为西园宾馆案件引发的群体性事情,还是他出面平息的,真要追究起来,他地责任小不了。
春江市委至少要有一个积极主动的姿态,好到时对省委有交待。当然,余光魁也不会去抢侦破此案地头功,真破了此案
,对他余光魁未必是好,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还是证明原先的判决没有错误。沈氏集团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正经历最混乱的动荡,在全国证券市场红旗飞杨的大牛市时代,沈氏集团名下的横店能源、沈氏地产却持续下滑,一直困于资金裢的传闻,没有丝毫起色。
这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时代,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氏的势力未必会一下子就垮下去,但是谢恭和在被南风检方控制的第二天,就有人来翻西园宾馆的旧案,那表明有只活蹦乱跳的骆驼在里面搅和。在瘦死的骆驼与活蹦乱跳的骆驼之间,余光魁不会选择瘦死的骆驼,但也不一定会选择活蹦乱跳的骆驼,余光魁有他的顾忌,何况他更担心自己会变成遭迁怒的对象。
对于新经济周刊欲此事,余光魁不得不采取较积极的态度,甚至请求由市委办公室帮助张婧对报道润一下笔。听到张婧的描述,林泉嘴撇着,笑了笑,那躲在阴影下的笑容,是如此的冰冷:“囚徒的困境!”
张小斌在旁边说道:“能让春江当地的媒体报道此时,效果更好。”
“不错,”林泉点点头,“我看找谁向春江市委转达这个意思合适?”
余光魁还可以采取这种模凌两可的姿态,毕竟他早就知道西园宾馆案件可能是个深深的陷阱,就算沈氏财大势大,余光魁也不想将自己牵涉进去,栽进去;但是他当时确实知道案情有疑点,又贪图沈氏在春江的,又顾虑那时沈氏背后的强大官方势力,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谢恭和与沈氏集团在下面操作,为了避嫌,那段时间,他甚至出国考察好长时间。
谢恭和却是陷入困境甚至说是绝境中的囚徒,当南风检察院方的办案人员将报道他与沈氏集团继承人涉嫌西园宾馆强奸跳楼的春江日报丢到他的眼前,他的精神差点崩溃掉。报道刊登在春江日报上,无疑表明春江市委对复核西园宾馆案件的支持态度,报道中还指出,春江市委已经要求警方将当年参加该案侦查与审理的司法人员进行隔离审查。当年参加掩盖罪证的警察、法医,以及在一审、二审中收下沈家钱的法官们,万一有一个人没顶得住,该如何是好?
在此之前,谢恭和心里总想着没有到最后一步沈氏会救他一命,但是才刚过去三四天,形势逆转,已经让他的意志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五月十日,林泉从春江乘飞机返回静海,联投也正处于媒体水深火热的围攻之中。在飞机上张婧问及西宅公益基金会里有分支机构负责向西部民众提供法律援助,是不是林泉受到西园宾馆案件的触动?林泉撇嘴笑了笑,说道:“丑陋的真相被揭露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仇恨……”
张婧微微一怔,要不是这么天追随着林泉有这次西宅公益之行,她当然会将这次事件与两家集团之间的恩怨联系起来,此时却不这么想;但是当她晓得林泉真正的身世,又会怎么想?
听林泉这么说,舒雅心里酸涩难忍,下了飞机,与林泉两人坐进一辆车子里,忍不住心痛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否定自己啊?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仇恨啊!
“一旦真相被公开,公众会怎么看?”林泉将舒雅搂在怀里,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芒,“设计好的阴谋,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家伙在渲泄心里的仇恨罢了……”
“不会的,不会的……”舒雅怜受的凝视着林泉轮廓的脸,敛着巨大痛苦与矛盾的眼神,“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你,我也会明白的,就从小就明白,哪怕你表现再坏,你的心是善良的,我想方楠姐也明白你的,联投的这么多人,都会明白你的……”
“但愿如此吧,”林泉勉强笑了笑,“就算被误解,那也是我的命运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
第二十二章 扒房子
车从机场出来,林泉就接到陈楚的电话,陈楚在电话里,语气又快又急:“小仨,你人回静海没有……不知怎么的,老头子都突然发了神经,今天一大早就找人来扒老宅子,怎么劝都劝不听……”
“什么?”林泉诧异的问,“姥爷拆老宅做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没人拦得住他,外面的院墙都扒到一大段了,你回静海就快赶回来。”
“你们几个按住姥爷的手脚,他还能扒得成?”林泉诧异的说。
“你这时候还有时间说风凉话?”陈楚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我现在就让人将姥爷关屋子里去,就说你吩咐的。”
“别,别,别……”林泉赶忙求饶,“院墙还能扒一会儿,我这就赶过去,你们先顺着姥爷的性子,他年龄大了,想拆着什么东西玩,就让他先拆着……”林泉一肚子疑问,吩咐季永直接赶到大学城东边的老宅去。
从机场到市里,有三十分钟的车程,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老宅那里围了一群人,还有人扛着头,站在人群中。林泉让季永将车停在塬子外,与舒雅走过去。母亲陈秀与静怡扒拉开人群,朝林泉走过来,又气又恼,说道:“你姥爷发神经病,好好的老宅,请人扒了,还请电视台的人来摄像……”
林泉挤进人群。塬子里正面地围墙给扒掉一截,姥爷陈昂一手叉腰,正指挥工人扒正屋的屋面,已经露出一截紫黑色的横梁,大舅、二舅站在一边,想劝不敢劝。
陈建国看见林泉,小跑步过来,说道:“老头子今天突然有了毛病,这片宅子,说拆就拆。说是要给东面的科技孵化园让地,想当年,大学城都绕过老宅,科技园为什么不能让,拆迁拆迁,政府能补偿多少。咱们家难道还指望政府的拆迁补偿,谁从小不是这座老宅子里长大。谁对老宅没有感情?老头子,起了兴子,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还不是他当年做书记时养成的茅坑石脾气……”
陈然回过头来,朝儿子陈建国瞪了一眼:“你老子扒你的房子?”招手让林泉过去。
林泉看着屋脊露出的紫黑色横梁,两名工人穿在横梁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两百年的宅子,陈家六七代人都在里面长大,四十年前,差点毁了,姥爷费了那么大地心力才保全下来。现实其实可以不拆的。”
“拆了清净,两畜生这几天跟我嘀咕产权的事情,现在拆干净了,砖瓦木头,都分给你们。省得你们在这里烦心。”陈然袖子一摆。
“那只是随口说说,我们都晓得小仨不会在意这栋宅子。就算我们说错了话,我们不都认错了吗?这宅子的产权,我跟老二今天在这里说死话了,绝不要了,一砖一瓦也不要了,老头子,你就让工人住手吧!”陈建国呼天抢地。
“你们以为拆下来砖瓦木头不值得,”陈然轻轻一笑,“你们现在这么说,等会儿后悔死你们。”
“唉……”林泉长叹了一口气,蹲到地上掏出烟来,没摸着火,招手让梁岌过来。梁岌边走边掏火机,让陈然接过去。陈然又从林泉手里夺过香烟,蹲下来点烟先抽了起来。
林泉对梁岌说:“你去找工人的头,告诉他,要能保证一砖一瓦都不打碎,我算给他十倍的工资……”
梁岌微微一怔,陈楚走过来,说道:“你跟着发什么神经,指望你回来挡着姥爷地?”
“都拆成这样子了……”林泉撇撇嘴,想笑没笑起来,想来在老宅里渡过童年,心里真不舍得就这样拆到老宅。
“为了科技孵化园?”陈楚恼怒的问,“这边就碍了科技园地一角,我们不要市政府补偿,大不了我们贴钱补偿市政府得了,需要拆老宅子吗?谁不是打小在这里长大的,你还记得就在你站的地步,你将陈晋推下水,还不让我们跟大人说,你是掩藏罪证,还是怎么……”陈楚说着,就动情的哭了起来。
林泉咧嘴笑了笑,看着陈晋走过来,说道:“我都差点忘记了,在这宅子,尽是我欺负你们了……”
“为什么要拆?”陈晋从爷爷陈然拿过烟,分了一支给林泉,自己也抽了一支。
林泉说道:“陈家不是有老话传下来吗?穷困潦倒拆屋卖房。你们想知道这句老话的意思吗?”
“这时候哪里是需要拆屋卖房的时候?”陈楚气鼓鼓地说,“再说,拆掉了,能卖多少钱,谁会稀罕?”
骑在横梁上的工人朝这边摇手大呼:“是金星紫檀,足足有二百年的老料……”
这时,一名
中年人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陈然的面前,说道:“陈老先生的话不假,就依我们说定的价格,这根横梁,我买下来了,不过这么地老宅,拆了真可惜……”
“丢水里看看,是不是沉水金星紫檀?”陈然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脸色不好看。
“只要是看到棕眼,就值这么钱,不用验……”
“还是看一看,这种老料,多少年难得见一次,让小辈们长长见识……”陈然坚持说。
汽吊小心翼翼的将紫黑色的横梁吊下来,到近处,大家却看着这横梁倒不像是木质,上面像是凝了一层薄脂,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陈家人都是在这老宅子里长大的,已经习惯了这味道,还是围观地人先觉察出淡淡的香气来,汽吊移到水边,将横梁浸入水边,却不见浮起来,人群有人惊叫:“沉水了,沉水了,整段拿来做大梁地金星紫檀,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有怎么听说过?”
老宅拆迁的事,在静海有线台播放出来。
张闻风看着电视里的场面,拿起摇控器,轻轻的按掉,推开门,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前,推门进去。这是一间监察部设在静海市的一间临时办公室,与在省城的那间办公室一样,享受某种特殊的权力。办公室里正埋头整理资料的监察部的官员看见张闻风走进来,纷纷站起来,罗志刚说道:“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切的说,联投成立时的注册注资与九九年的两笔抵押贷款有些问题,不过相对于联投此时的规模,那点问题,可能算不了什么太大的问题。”
旁边一名官员说:“姚部长不是说,不管什么问题,都要查清楚。只要查下去,联投肯定逃不到虚假注资与抵押骗贷的罪名,这两条罪名,搞不到联投,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张闻风眉头一竖,训斥道:“我们来静海是查问题的,不是网罗罪名的,将这两条从调查报告里全部拿掉……”
“可是这两条一拿,这份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