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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钢化玻璃桌,临墙还有一只用红樱桃木制成的简易吧台,正对着落地大窗地背景墙下是肉白色曲木上置钢化玻璃的办公桌,采用不锈钢管加铝合金管架,两列降紫色文件架。明丽的色泽与冷眼的玻璃、原木与金属,这些复杂的元素将以简单的布置体现出来。
若非行政秘书的指引,梁及还只当是某位艺术人士的工作室,办公桌没有堆满文件报表之类的东西,而是随意放了几本《园林艺术欣赏》、《建筑美学日记》之类的书刊。
林泉不会注意办公室地细节问题,而是方楠考虑到林泉每天都要思索一些沉重的问题,特意让人将他的办公室设计成明丽现代的风格。这里跟联投整体的办公风格差异很大。不过平时很少有人进出,相对于方楠在江滨的别墅,这里只是林泉临时的办公场所而已。
梁及走到落地大窗前,凝视着窗外斜阳西坠的美景,所有所思,陈楚则大咧咧的坐到林泉地办公椅上,欣赏办公室的现代明丽风格。
这就是名动静海的联投董事长的办公室!
梁及一直很好奇林泉的身份,陈楚一直没有明确地告诉过他。倒不是陈楚不想告诉他,陈楚细想想。好象也无法准备说出林泉此时的地位。陈然没有,林泉自己也没有明确在陈家兄妹三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身份,陈楚又根本不关心这些事,只是隐约的听林泉说过一些事,只知道林泉现在大发了,身边交游的人都是静海市大大富大贵之人。爷爷陈然大寿竟然惊动省委书记。
不过陈楚将陈家的大大小小事情跟梁及细说了一遍,梁及心里倒生出些许后怕来。钟丽当初到梁及单位闹,只讥讽梁及没钱,手打也没提陈家在静海的脉缘。她也是没脸提,就是因为她们几个人当年地缘故,断送陈然的政治生命,陈家也随之中落。陈楚对自己的家世多少有些不屑,她内心有些排斥她现在的家庭,缺乏人情味。又过于庸俗,脉缘必要,陈楚打一开始就脉缘打算将陈家的那些破事跟梁及提起。
事情让母亲钟丽搞大,陈楚不得不从头向梁及介绍静海的陈家。
静海陈家并不仅仅指陈然这一宗,叔伯兄弟开枝散叶,陈楚这一辈地堂表亲兄弟姐妹挤挤挨挨也要坐两三张圆桌。陈家亲戚受陈然牵累,但是受陈然的好处更多。要细细历数,处局级的干部也有几个,经商办实体的人也不少,只是他们在陈然退下之后,跟陈然这一系就几乎没什么来往,近两年才又亲热起来。
零零年陈建军想方设法地将儿子陈晋的工作安排在静海。当时陈家有个表兄在西城区环保局当副局长,陈建军登了几次门,都不大搭理,陈建军心里也恨,后来那位表兄缠不过陈建军,收了两万块钱,将陈晋安排到静南区环卫局。陈建军差点气歪鼻子,西城区环卫局局长是他地一个老对头,陈晋在那里工作了两年,不晓得去年犯了什么事情,又给踢到下面的环卫所里去了。
陈晋初出社会时,内心不愿意走仕途这条道,但是陈建国熟知为管的妙处。一直以来,他只会利用各种关系去揽财,陈然退下后,又因为关系不顺四处碰壁,愈发认定为官的重要性。在他的意识里,哪怕是小的办事员,都有卡他人脖子的能力。陈建国铁定心要儿子陈晋走他选择的路,也下了本钱要为儿子陈晋铺平道路,谁知道陈晋这几年竟是走下坡路。
这两年,陈建国三兄妹搞的堆场,收入远不一不上最初的两年。这两年,林泉有意将陈家人晾在一边,特别陈然七十大寿那次,陈建国兄妹对林家人的态度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底,多多少少会使个绊。加上陈建国兄妹都是只知钻营、不时聚敛的人,家境倒是每况愈下。
以陈楚的性格,当然只当这些亲戚不存在。
梁及跟陈楚走进老宅,才略知陈家的势力,陈家老宅嵌在静海大学城的西南角,是一座四五亩的水垸子,陈家若在静海没有很大的影响,谁能在大学城扩张的进程保住这栋老宅?
梁及无法想象去年陈然七十寿宴时的盛况,省委书记、静海市委六名常委到老宅贺寿,这其中的荣耀绝非普通人家能够享受的,但是梁及听陈楚介绍陈家亲戚时,知道陈家在静海市根深蒂固,但也没有夸张到这种程度,隐约觉得这一切都应归结到林泉的头上。
梁及随陈楚走进南港大厦,在行政秘书的指领下,推开没有铭牌的门,走进林泉空旷的办公室里,行政秘书告诉他们:“林董事长还有一刻钟才开完会……”梁及才蓦然发觉自己的渺小。前些天,林泉给他说陈家容不下庸碌的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此时更多的仰慕与好奇。
对于静海市民来说,联投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要不是联投一次恶意收购静海建总,一次恶意抛售静海建总的股票,只怕静海市还没有多少人听说过联投的存在,但是就算在资本市场这两次大的动作之后,公众对联投的印象还是一片模糊。联投在风格过于低调,几乎都没有在静海市的媒体正面出现过。当然,精研资本市场的人细心若是足够的话,又对联投有足够的兴趣的话,也会发现足够的信息。毕竟联投名下的实体与上市公司静海电气的交易相当频繁,网站一旦涉及到这些交易,静海电气必须发布关联方交易的公告说明。细细体味关联方之间的交易,联投真是一家相当不简单的投资机构。梁及本身对股票这种事不感兴趣,对联投的分析与推测来自他的同学。梁及当时只当同学间互相挑熟悉的行业吹牛,当他真正的走进联合大厦,又恍然想起他同学所说的评价来。
林泉推开门进来,见陈楚安然如泰的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梁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际血一样的夕阳,夜霭渐起。
上次见陈楚,这小妮子因为与梁及的事真神情憔悴。有林泉支持她与梁及的事,陈建国、钟丽夫妇这几天还要看她的脸色,陈楚倒变得神色奕奕,顾盼生辉,抬头见林泉进来,笑着说:“你这个大老板也太无所谓,哪里像办公的地方?”
“沉闷的、老气沉沉的办公室才像办公的地方吗?”
梁及转过身来,有些局促,关键此时不晓得怎么称呼他。林泉一边侧着身边将材料丢抽屉里,一边招呼梁及:“没什么规矩好讲的,我年纪比你大,你跟陈楚叫我哥得了。”
“小仨,谁,哪个时候叫过你哥啊?”陈楚侧着头问。
林泉不理会她,走到沙发前,削瘦的身子,陷在洋红的沙发里,深海蓝色的直领外套,加上林泉白皙的皮肤,让色彩极其的谐调,明丽却没有破坏稳重的气势。
“林哥,”梁及吐第一句话有些干涩,“这两天,我将思路整理了一下,整出这份东西……”
第八章 陈家五霸之二
林泉接过梁及递过来的一叠纸,捻了捻,大概有三四十张纸的样子,林泉欠了欠身子,让梁及、陈楚坐下,问陈楚:“小梁见过姥爷了?”
“见过了,昨天就老宅吃的晚饭,爷爷还特意将陈晋叫了过去,那个腐败分子,工作几年,腰都肥两圈,想象不出他当年的竹竿样子。”
“我也好久没见陈晋了,”岂止是好久?要不是姥爷的心愿,林泉跟陈晋他们接触的机会几乎就没有,林泉微微一笑,“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饭。”
“你日理万机,真有空陪我们吃晚饭?”
“全公司最闲的一个人。”林泉摊开手,自嘲说:“你们不是说要请客吗?给你们一个机会。”
“切,”陈楚嗤之以鼻,“我们只请得起夜排挡。”
“也行,我夜里饿了,常跟老季去吃夜排挡。”林泉抖了抖手里的策划书,“姥爷看过没?”
“看过。”
“怎么说?”
“总算是一份事业,”陈楚苦着脸说,“我们整了好些天,爷爷也没句好话说来听听。”
“得,让姥爷说好话,等下辈子吧。行,你先通知陈晋,给我二十分钟。”林泉拿起策划书走到被夕阳照耀下的小桌前安静的坐下,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他所表现出来的专注力极易能感染人。
梁及有些忐忑不安,他写这份策划书时,信心十足,自认为思前虑后十分周详,是一份执行度相当高的策划。他昨天随陈楚去见陈然,也将这份策划书带过去请陈然指点,陈然倒没多说什么,但陈然淡淡的神态却让梁及的自信弱了几分。
林泉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当他踏入林泉的办公室那一瞬间,明白林泉竟然是名震静海的联投的董事长,梁及保持许久地自信正悄然瓦解,心想这份策划书不会被这双挑剔的眼神挑出多少不足来。
林泉是那种极具影响力与感染力的人,以后的梁及也一直认为,极少有人能在林泉面前保持充裕的自信心。林泉在联投所建立的个人威望,不仅仅是针对联投内部人员,就算外部公司的人遇到他,都免不了被他的气势做慑。
陈楚小声的跟陈晋通电话,陈晋比林泉还早一年毕业,一直在静海区下属的环卫所工作。林泉这些年有意将陈家人晾在一边。陈晋跟他地接触也不多。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是陈晋的领导是一个刚到更年期的中年妇女,谁要踏着点下班,准能感觉到她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基本上到了下班时间,大家还要在办公室多耗半个小时。
陈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陈楚让他去订位置,多少有些按奈不住。他跟林泉那边没有机会接触,但堂兄妹之间关系极好,陈楚与梁及的事。他是最早知道的,也晓得陈楚与梁及今天去见林泉。
陈晋对他年龄只比自己大一岁的表兄,心里还残存着少年时的畏惧。直到林泉被市一中开除到星湖中学复读,陈晋一直与林泉同届,没少吃过他的苦头。那时地林泉骄横跋扈。受不了陈建国兄妹他们的势利眼与闲气,常想着法子折腾表兄弟陈晋、陈秦、陈齐他们。陈晋读大学时交的女朋友常说陈晋的性子弱,陈晋无奈的笑笑:与林泉这魔王在一起,谁地性子能变得强势?听说林泉被市一中开除之后,性子就一下子收敛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重新考回市一中的高中部,时,还考了两门单科状元。真是让所有认识以前他的人都大跌眼镜。真正让人大跌眼镜,还是爷爷陈然七十大寿上的一幕。
陈晋想着往事,担心能不能及时订到桌位,不时的拿出手机来看时间。他的动作早引起那位更年期主任的侧目,主任的脸都沉出水来了,眉头紧紧皱着。拿起笔,轻轻地叩着桌子,无奈陈晋的心思完全飞到别处,没给她一丝回应。主任忍耐不住,走了过来,手指叩在陈晋身前的桌上:“这么焦急回去?你就不能安心再做一会儿事!”
“完成主任交代的任务没有加班的必要,还有……”陈晋抬头挑视,硬着头皮说,“大家也没有加班的义务。”
“啊,”更年期主任完全没想到陈晋会这么堵她,愣在那里,忘了回应,等她回过神,陈晋已经拿包推门往外走,主任舔了舔嘴唇,想喊却没喊出口,这时还有一人学陈晋拿起包准备往外走,她双眼一睁,训斥道:“怎么,你也想造反?你给我过来,看看你做地狗屁报告,你给我拿去重做。”
陈晋可不管被关在门里的咆哮,想到更年期主任受堵后可能表现出来的嘴脸,心里十分的爽气,迎着最后一丝夕阳光走下台阶。这时,一名穿着白色罩衫地女子由东往西走来,看到陈晋,甜甜的一笑,陈晋地心猛然一跳,回了一个笨拙的微笑。
女孩子含着笑,侧着脸从陈晋身边穿过,长发顺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