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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直到看到老八的长刀刺进他的身体;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不忍心他死的。 我说过:“如果我不杀你,是老天不长眼”,但是我有过很多次杀他的机会,却每一次都有意的让他从我手里溜走。以前我每一次都会为自己的作为找借口,我要洗清冤屈,我要世人还我清白,我要让他知道他错了。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已经证实了我是冤枉的,皇上已经还了我清白,我是英雄了,他已经败了,似乎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下不了手。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是那么在乎他的。 记得在旗亭初见,漠漠的黄沙中,就那么出现了一个青衣书生。老实说,他落魄的狠,比我这个留书出走的人还要落魄。一身粗布旧衣,满脸尘土。他是笑着,那么浅浅的,不经意的,风淡云轻,出尘脱俗的笑着,仿佛没什么不在乎的笑着,温润无害,可从他的眼中,我读出深深的孤寂和沧桑。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尽管逆水寒在越匣而鸣,可我仍然觉得我应该叫住他,说点什么的。虽然我在等李陵,但现在想着,就算没等到李陵,遇上他我也算得上是不虚此行的。于是我张口了,“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一出口就觉得这话有些唐突,初次见面就品评人家,实在无理,但我面上仍笑着,想着看他怎么应对倒也可以看出他的急智。他如我所愿的停下来了。微笑,挑眉,“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转身、下楼。我笑了,真不愧使我看中的人。所以高鸡血刻薄我,让我做小二抵债,我爽快的答应了。有这样的人作伴,日子不会无聊。 下来的日子顺理成章。九现神龙戚少商要交朋友,还没有交不到的。所以我们成了朋友,至少我以为如此。我想让他快乐起来,他是有大志的人,只有让他展现他的才华,他才能快乐,所以我让出我的位置给他。背叛,接踵而至的背叛,他却理直气壮,也对,在他的是非观里,也许这根本就不叫背叛。我认了,千里追杀是吧? 我接招就是了。一场千里追杀,让我深刻的认识了很多人,我、红泪、雷卷、小妖、铁手还有他。从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杀不了他,同样他也杀不了我。在凶、在险、再毒辣,却总还是留有一线生机。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作杀手的材料,他本应该高高的在庙台之上,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这是他的悲哀,也是我的悲哀,注定了我要成为他往上爬的垫脚石,但我毕竟不能死。我们的千里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虽然追杀始于他,但是却对他最不公平,我可以承受很多次的失败,但他不可以。我背后有国法公理,有江湖道义,有朋友相助,他却只有孤军奋战,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的晚情还在等着他。晚情,呵呵,那个明如皎月的女子,是顾惜朝的最爱,却永远不知道惜朝要什么。她是惜朝的红颜,却不是他的知己。在一次次追杀中,我看到他笑得越发孤寂。但我仍不能死,惜朝他的眼里只有强者。如果我示弱了,如果我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他就会很快的忘记我,即使记住,也不过是他功劳簿上的第一笔罢了,而这都不是我要的。我要成为他最重要的,即使是仇人,是对手,是死敌。 再长的追杀也有尽头。结果,我胜,他败。但紫禁城金銮殿一战却成为我最不愿想起的一战。原来,摧毁他的骄傲并不能让我快慰,原来,我想要的不止是他的记住。知道老八在刺一枪就会要了他的命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要他死了。 顾惜朝,既然你不要你的命,我要。我要那个生机勃勃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顾惜朝重新活过来。 小时候有一次摔断腿后没有接端正腿骨,哪条腿一直不良于行。后来遇到一个高明的大夫,他说只要从新结果骨头就行了,不过要重新打断那条腿。大夫打断了那条腿,比第一次还要疼很多,但是腿也因为那样就好了。你就像那条腿,本来就没坏掉,只是接错了而已。而现在我要重新医那条腿了。 顾惜朝,你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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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容易做来难。只是等他醒过来,就等了三天。
戚少商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花了0。01秒想清了自己在哪里顾惜朝的床边。从老八手里救下他之后,就把他带回了六扇门治疗。本以为没什么大碍,江湖人哪个不是刀口舔血的过,顾惜朝他也不是泥捏的,这点把伤想来还不放在眼里,但无情诊治了之后却说大大的不妙。千里追杀,顾惜朝受的伤不比自己少,之后练九幽的魔功又险些走火入魔,在之后的力战九幽时又深受重伤,这时候他已经深受内伤了,只是他一直死撑着谁也不知道。而后又马不停蹄的去逼宫,那个时候想必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才拿小妖出来跟自己耗吧。要不然高傲如他,怎么会假他人之手杀自己。金銮殿上的情势逆转,晚情的早死,都让他身心俱疲,所以老八的那两刀,成为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记得无情诊治完之后冷冷的说了句:“救活他没什么价值,要耗费的心力太多,不如扔掉算了”。那个时候自己听了,却毫不犹豫的说“救!”。
无情不是多事的人,自己说救他也就施针了,不过完了之后丢了一句话“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你就自己照顾他吧,六扇门没有闲散人伺候病人”。就这样,三天来衣不解带的手在床边,看他清醒了又昏迷,不断的发烧,挣扎,梦呓,一度还停止呼吸。时时刻刻守着,怕一不留神他这条命就叫阎王给收去了。可戚少商在强也不是铁打的,刚一不留神眯过去了一会,这一睁开眼,顾惜朝就醒了。
戚少商一醒过来,就看到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没有焦距,没有感情,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偶,美丽却死气沉沉。心中一紧,关心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还没死啊?”他的眼睛仍然空荡荡的盯着房顶。戚少商站起来,到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把脸,冷哼一声“人家都说祸害活千年,你还真名不虚传啊”。洗干净了帕子,走到床边帮顾惜朝擦脸。动作很轻柔,但话却仍然恶毒“看看你顾大公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啧啧,丧家犬也比你好多了。怎么,这样就爬不起来了?真是丢人啊,竟然想一死了之,拍拍屁股走人。傅晚情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男人,真妄她白死一场。你这样,就算追到黄泉地下,她恐怕也不想见你吧。你一直让她失望,这一次也不例外,你还真可以啊”讽刺的话连串的脱口而出,戚少商在心里暗嘲道:自己真有作坏人的潜质。
“晚情,晚情,晚情。。。。”他终于有反映了,一把抓住正在替自己整衣服的戚少商,“晚情到哪里去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慌乱。戚少商看着他的眼,包子脸上有两个酒窝:“死了,埋了”。简洁,明了,却也最伤人。拿开抓住自己的手,戚少商继续帮他整理衣服,碰到他僵硬的身子,讽刺的轻笑着,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风淡云清的在他伤口狠狠的再撒一把盐。“怎么样,顾大公子,你接下来是要变疯呢?还是要失忆?呵呵,”戚少商抬起顾惜朝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还是你摆出一副万念俱灰的嘴脸,从此潦倒度日呢?原来,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不过如此。原来,你的骄傲,你的坚韧不过而而。原来,你也就这样。顾惜朝,我竟是高看了你!”开始的几句话还是调笑的口吻,到后来戚少商越说越火大,最后一句竟使吼出来的。顾惜朝的脸变白又变青,终于甩开戚少商的手:“姓戚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戚少商冷哼一声“我就是欺你,你能奈我何?”
顾惜朝手伸进袋子里拿神哭小斧,摸到腰间才想起来,连衣服都是这个人给穿的,袋子里当然就没有神哭小斧。
戚少商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转过身去拉开了门,门外阳光灿烂,花红柳绿。戚少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说:“你说你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仁和,明阴阳,懂八卦,知奇门,晓盾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那怎么连欲速则不达都不明白。自比先贤,却不明白向来只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如此短视,而又识人不清,你又有什么资格骄傲。古往今来,有大才的人不知凡几,怀才不遇的又有多少,成大事的又有几何。你的不甘心到哪去了?你的心比天高就这么让人折了吗?你就只能如此吗?难道你只是又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顾惜朝没有回答,戚少商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诡异而平静的沉默着。初晨的阳光散散的射进房间,给门口的戚少商染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格外的高大。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该吃早饭了,不想饿死就自己来吧。不过记着先喝完桌上那碗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顾惜朝呆呆的在房里坐着,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那碗药。摸摸碗身,药还是热的,一口喝完,发现药的温度刚刚好。顾惜朝愣了一下,片刻,一阵笑声逸出,和以前的一样狂放不羁,“戚少商,我们走着瞧!”
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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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进去,这是一个问题。顾惜朝深深的苦恼着。
带自己来的那位姑娘不知道去了哪儿,往里面瞅瞅,戚少商好像也不在。六扇门,四大名捕,自己唯一熟的也就是那位和戚少商一样超级小强的铁手,被自己害过n次竟然不死。自己进去是怎么样的还真不敢保证。谁知道是不是再一次的自取其辱呢?
正在犹豫着,里面有声音了。 “顾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六扇门又不是龙潭虎|穴,竟站了这也久也不敢进来”
顾惜朝一听是无情的声音就火大了。连金銮殿都敢闯,连皇帝我也敢拉下马,还怕了你这小小的六扇门不成。大步一跨,进了饭厅。
饭厅的正门正对着诸葛小花。顾惜朝刚一进门,还没看清,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伴随着“饭来了,饭来了”的欢呼声,手上一轻,托盘已经被人洗劫。顾惜朝本能的身手去抓那片白色,却连衣袖也没粘到,“好俊的功夫”心里暗叹着,一抬头,看见来人的脸却惊住了。
顾惜朝一直知道自己和四大名捕里的追命很像,却没想到世间竟会有人如此之相像。看那眉,那眼,就像是看镜子里的自己。同像不同命,为什么他可以这样阳光灿烂,看着他的脸,心里不由的暗恨着,但看着他的笑,又觉得恨不起来。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其实自己心里也许有一丝暗喜,有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人,真好,感觉就像忽然出现一个亲人,朋友。总觉得这个人会跟自己有点什么,总觉得他的出现,是不是说明老天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呢?
“好像”追命差一点把手上的托盘跌下去。大师兄、二师兄说顾惜朝跟自己长的像,自己还一直当笑话听。戚少商刚进六扇门的是后看见自己呆掉了,也只当他被顾惜朝追傻了,见谁都是顾惜朝。救驾的时候见过顾惜朝一面,但也是匆匆忙忙,何况那个时候顾惜朝满脸血污,狼狈不堪,根本就没看清,知道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才知道两人有多相像。
“怎么傻了”冷血从追命身后走出。刚追命一见饭来就从自己身上闪走,这也就罢了,可端了饭也不回座位,这让冷血很不爽。追命挡着自己的视线,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