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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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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她仗着身法轻灵,在营中乱转,一见到其他兵士就立刻循规蹈矩的低头垂手,虽然不熟悉地形,倒摸遍了一大片营地。远远瞧见一人身影熟悉,正是高承福,心下大喜,忙跟了上去。却见承福径自走向一名小兵说话。迟迟竖起耳朵细听,心中大奇:承福一贯冷峻自傲,怎会语气如此温和,神情也有些暖意?那小兵低声答话,迟迟恍然,原来竟是个女子,还是她的十分熟悉的碧影教教主蓝田。
只听承福道:“你守了将军大半夜,且去歇息。我去好了。”蓝田摇头:“我不放心,你明日又要领兵。该服药了,我现在端去。”承福见她固执,也无可奈何。迟迟听了心头顿凉,也忘了隐藏行踪,不由自主的跟着蓝田走。蓝田何等机警,觉察身后有人,闪到拐角,待来人转过,便合身扑上,匕首抵住来人胸口,碰上迟迟清亮却有些忧伤的双眼,低低的哎呀一声,松开了手。迟迟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他怎样了?”蓝田瞟她一眼,道:“前三日十分凶险,现在却已经好得多了。”
本来一直有一种坚硬的力量从脚尖开始撑到头顶,此刻突然松了,她脚下险些一软,却又迅速的直起身子。虽然极力自持,到底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
蓝田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不再说话,到伙房里端了药,在前面领路,七拐八绕到得一处门口停下,想了想,将药递到迟迟手里:“你端进去吧。”一边替她把门推开,又在身后合上。
屋里灯火极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迟迟将药放在桌上,剔亮银灯,火光照亮她脸庞的那个瞬间,床上那人已经半坐起来,哑着嗓子道:“阿田,几更了?”一面说着探头看出来,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怔。
赵靖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因而脸庞轮廓更加分明。浓眉还是一样飞扬跋扈,神色却略见憔悴,胸口包扎着厚厚的布条。两人一时默然无语,只听见灯芯燃得厉害噼啪爆开的细小声音。
“二更了。”过了半晌,迟迟低声道。赵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掀被坐起。迟迟怕他牵扯伤口,忙道:“你别动。”便将药碗端过去。赵靖接过,微微一笑:“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
迟迟双颊滚烫,别过头去。赵靖举碗饮药,喝得很慢,好像一点也不怕苦。待迟迟窘迫稍减,他刚好放下手,迟迟取过他手里的碗,退到桌边一放,自己也挨着桌子坐下。
屋子里安静得厉害,好像同整个世界隔绝开来。那些心事,那些千言万语,好像海浪一般摇晃,只觉得头有些晕,反倒一句也说不出来。良久,迟迟终于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赵靖对视:“你的伤,怎样?”赵靖微笑:“养了十多天,已经没事了。”迟迟却注意到他动作要比平常缓慢,心里不免难过。赵靖道:“你进到这里,他们没有为难你么?”迟迟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兵服道:“只有我为难了别人的份。”赵靖一愣,迟迟挑了挑嘴角,两人一起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迟迟好奇:“你居然也会受伤成这个样子。”赵靖苦笑:“王爷的马中了箭,我将坐骑给了他。几百人一拥而上也就罢了,那孙统的箭法实在厉害,我躲了前八箭,终究没有躲过第九箭。”迟迟遥想当日千军万马中的情景,不由后怕,却听赵靖又道:“不过坏人活千年,我自然不会死。”迟迟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赵靖眼中笑意深浓,却止不住关切安抚之意,她想起来时对父亲的豪言壮语,飞红了脸,却忍着没有低头,只道:“你还是躺下吧。”赵靖却指了指床畔的软榻,又指指屋角的柜子:“那里还有被褥。你也倦了,暂时在这里休息一宿可好?”
两人都是磊落不拘小节之人,所以迟迟倒没有迟疑,取了被褥铺在榻上躺下,手一扬,挥灭灯火。
黑暗里他们听见彼此的呼吸。那么亲近,好像是久违的熟悉和温暖。静下心来,在一片漆黑当中嗅觉和听觉特别灵敏。他能分辨药香当中还有别的清香,象朝露和青草的味道,他回想起灯火下她垂下眼睑睫毛长长的影子,小巧的下巴,带着顽皮笑意的嘴角,还有嘴角边很浅的梨涡,忽然有种漂浮在半空中的感觉。他听见自己胸口的血液流动的极快,伤口处却一点也不疼痛。
“迟迟。”
“嗯?”
他却沉默,她自然不耐:“你叫我做什么呀?”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呼唤一个名字太多次,未免会有些上瘾。
她气恼的哼了一声,他盯着头顶看不见的房粱,悠然道:“自雪山回来,我想了很多。”
她安静了一会,道:“我明白,我都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观影琉璃珠的故事。”
静夜里,少女柔和的声音如月光流淌过。那些痛苦疑惑无奈她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这一刻却终于说了出来。
赵靖默默听着,许多不明白的事情渐渐明朗起来。等她停止,他笑了笑道:“记不记得雪山上的碧鸟?其实每一年,只有不到一成的碧鸟能够飞过雪山。山顶风急,逆风而行稍有差池就要粉身碎骨。”
迟迟笑道:“这么危险,岂不是很糟糕?”
赵靖哈哈一笑:“若不危险,若大风没有莫测神威,飞过雪山又有什么稀奇?那一成剩下的碧鸟才可看到雪山后是什么。”
迟迟悠然神往:“真的,雪山后面又是什么?”
赵靖道:“你若想知道,我定然舍命陪君子。”
迟迟微笑,过了半晌换个话题道:“你不准旁人泄露你的伤势,是要骗过谁?”
赵靖道:“柴家滩一役,我军骄疲,所以致败。我若重伤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而亡,胡姜军定然气焰大涨,趁势进犯。骄疲二字,这次我还给华大人。”
迟迟沉默片刻道:“他未必肯信。”
赵靖反问:“你可知道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待迟迟回答,自己就道,“是一个永不言败,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站在那里的人。所以他们都没想到我会真的诈死。当然这招只能用一次,跟华大人千骑疑兵之计一样。我同他,算是扯平了。”
“可是我大哥还有得世之珠。”
“得世之珠很厉害,我已经领教。只是这珠子也未必是万能。得世之珠不可与定世之珠一起使用,所以看不到个人生死存亡,我死我生它并不关心,其实大有关系。再者,它看不到人心。部署毕竟是死的,比如我让大军撤退,确实是退了,但是它不知道我下一步命令是怎样的。我若只是诱敌深入,它就无可奈何。”
“既然他可以看见我的部署,我就索性以静制动。我一直在想,得世之珠应该还有别的弱点,只是暂时未能参透。所以这一役,我不敢说全胜 ,但也甚有信心。”
迟迟轻轻的叹了口气。赵靖默然,许久后方道:“对不住。”
迟迟摇了摇头:“许多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其实我在雪山上就想清楚啦,你不用安慰我。”她翻了个身,对着他的方向侧支起脑袋,问道:“你输了两次,心里一定不大痛快。”
赵靖笑道:“输有什么打紧?我这辈子,输过不知道多少回。”
迟迟大奇:“他们将你传得神乎其神,从未吃过败仗。”
赵靖道:“我第一次带兵就输过,险些连命都没有了。被敌人追得四处跑,只能躲在山坳里等援军。那年下着大雪,我们百来号人等了足足半个多月,实在没有什么吃的,只能把马给杀了。”他顿了顿,轻咳一声后方道,“最后一匹杀的,就是我的坐骑。”
迟迟自他沉哑的声音里捕捉到痛惜追悔,柔声道:“那一定是匹好得不得了的马儿。”
“的确是。那匹马叫闪雷,你别听这么名字凶猛,其实它脾气温和极了。我爹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我打小就不善骑射,身量又小,才只十岁,本没资格从军。可是我苦求王爷和舅舅,舅舅终于答允我在军营里跟着操练。我学着骑马,马儿也欺负我,动不动就把我摔下来。有次摔断了肋骨,有次后脑勺着地晕死过去好几天。直到舅舅替我找到闪雷,我一骑上去,它就稳稳的跑,打那以后,我再没摔下过马。可是,”他苦涩的笑了两声,“可是我却亲手杀了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迟迟抽了抽鼻子,把他从回忆中惊醒,他又道:“闪雷没能看到,自那次之后,我个子见风就长,很快就比舅舅还高。再烈的马也摔不下我。不过当然,我还是输过好多回,可没有从此就常胜了。“
迟迟强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是个小不点的时候。”
赵靖道:“要不是被流放,我现在大概是完全另一个样子。说不定连疾剑都举不起来。”
迟迟笑道:“唉,实在不敢想象,你文绉绉做官的样子。”
赵靖道:“我家学渊源,也许文名满天下。”
迟迟莞尔:“你想得倒美。我大哥可比你厉害多了。”
赵靖道:“那怎么办?我只好做个纨绔子弟,整天在锦安闲逛了。”
两人说笑了许久,渐渐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迟迟觉得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她嘟囔了一声,翻身想睡,却听见赵靖好像梦呓一般的低语:“我都不太记得清父亲的模样了。迟迟,我真怕自己忘了他。我越来越不象他,越来越不象。“
迟迟猛地睁大眼睛清醒过来,赵靖平稳的鼾声轻轻响起。她无可奈何的瞪着床上那人,叹了口气,合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就在耳边,心头一惊,猛地坐起来,头正好撞到他的下巴。她捂着头倒抽着冷气骂:“你要作甚么?”他也痛得龇牙咧嘴,却仍哈哈大笑。迟迟手触到榻上硬物,不由拿起来好奇的看:“你把什么放在我这里?”
赵靖严肃起来,盯着她道:“这是我的腰牌。今日胡姜大军必来进犯,万一马关屯蝶山坡失守,此处城破,你立刻拿着它到西北角去找承福,让他带着你离开。” 他的语气又变得和缓,“你轻功再高,遇到千军万马也是没用,更何况你还怕血,所以一定要有人带你离开。”
迟迟大惊:“你呢?”赵靖微微一笑,替她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我是元帅,怎能不出战?”迟迟颤声道:“你的伤还很重。”赵靖温和道:“我不能不去。我要叫他们看到,赵靖并没有死,千军万马于我仍是等闲。”
他轻松的笑起来:“你大哥是个英雄,他不会武功,却以身犯险,诱我大将,血染征袍。英雄方可得天下,我怎能输给他?”
迟迟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贴身兵士走进来,目不转睛,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迟迟的存在。
那兵士帮他披上战袍,他手臂抬起牵动伤口,额头冒出冷汗,却只是动作一滞,反而转头对她一笑。他一丝不苟的穿好铠甲,然后将长剑郑重佩到腰际,整个过程对他而言好像一个神圣的仪式。
她故意取笑:“这么认真,真累。”他莞尔:“你的性子,坐下来好好擦剑都不愿意。你多久没有擦过冷虹剑了?”她扮了个鬼脸,撇着嘴角道:“你倒气势足,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笑道:“怕什么?大丈夫上战场,不是建功立勋,就是马革……”
她立刻大吼一声:“别说!”人已经跳起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他愣住,久久的与她对视。他突然记起中箭倒地,离死亡异常接近的那个刹那,心里唯一想到的,正是这双清澈灵动带点温柔慧黠的眼眸。他的嘴角浮起一个笑容,轻轻拍了拍剑鞘:“有这把剑在,我不会有事。”
他像是浑然忘记了伤痛,大步流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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