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序
一路奔跑,一路奔跑。
忘记了看风景,怕赶不上列车。掌心里的承重量思前想后要不要扔开,那个声音说,我们必须在一起,那是嗷嗷滴。
他被大茬子东北腔逗笑了。
他总是被他逗笑,其实说着那些话的少年虽然笑开一脸没心没肺,沉沉眼底却藏起真心实意。而当他只是想逗逗他的时候,那个常常无意识鼓起脸蛋的少年,却容易当了真,一个人生气,一个人憋着。
最后无非是打闹一场
屏幕上即便繁华灿烂,也抵不住似水流年之后心底的哀伤。有个声音说,二十岁时候喜欢的花,你现在已经颜色也分辨不清,二十岁时候唱的歌,你只能怀念偶尔飘过的音符,二十岁时候喜欢的人……
不要说了。他大声打断,我那年才十八!
……我就是一比方,你真的一点都不懂情调,井柏然你这人没救了,多少年了也还只是大愣子……不准咬我,不准咬我!
第一章
一开始,他的名字是“井渤然”,一笔一划,共十二下,小小的手在作业本上写下名字的时候,认真觉得辛苦复杂,“……这么麻烦的字”,那张稚嫩的小娃娃脸哪~
字典上说,“渤”,唯一的释义是渤海。
海洋。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喜欢下雨?”多少年后,他陪他回家乡,两人头挨头倚靠在旧城墙上,包子提问,满脸认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下雨?”
“因为我也喜欢啊。”依然满脸认真,表情是天经地义。
“…………”这其中有逻辑么???井柏然心想,真他妈没这样调戏人的。
长大一点,他把名字改成“柏”,那一年,街口的小树郁郁葱葱的长成满片绿色,小井趴在窗前,探出脑袋,眼睛里面是海海的树叶,茁壮成长茁壮成长,男孩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褶子,他开始失眠,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少有人懂失眠是病。
他不在乎。他用铅笔画下一棵小树,想了想,又在旁边补上一棵参天松柏。
他知道自己会长大的。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吵闹嬉笑声,小井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跳下椅子,跑去帮奶奶摘菜。
再然后,母亲从海外汇来数目不小的钱款,“柏然,去学你喜欢的东西”。
他垮着书包走进艺术学校。校门口的街道两旁,繁华热闹,周杰伦在那一年初涉江湖惊艳天下,整条街响彻娘子响彻星晴当然还有反方向的钟,小井蹲在音像店的地板上,细细挑着影碟。
“喂,井柏然。”第一双手,第二双手,很多双手,他习惯了朗朗欢笑,越来越活泼。
一直到井柏然十八岁,2007这一年,他有很多朋友。
他说,每个朋友都是重要的。
他心里想,但每个朋友都不是独一无二,一旦失去我会很痛很痛的。
那么重的感情,他只给了奶奶。
没有人会再让他失去不起,当他能够跳高够到街口那棵绿色小树的那天起,井柏然如此确定。
所以说,人总会因为少年时代乱下的决心而显得特别可爱。
从开始——2007。5。7
赛区敌对阶段,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词。
都是傲气逼人的少年,如同一群小小的狼崽,尚在磨牙期,就被放逐到海角天涯,没有猎物只有对手,除了和邻近的手足抱成团之外,实在很难在异地他乡寻找到安全感。
“小井,你待会去隔壁洗澡吧,热水器好像出故障了,阵儿冷阵儿热的,把我胳膊烫的……”谭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你明天是不是出通告?”
“你不跟我一块儿的么?还问啥咧?”
“就是确认一下,怎么跟哥说话的?张姐说还有其他赛区的人一块儿?”
“不知道,张姐就跟我说拍完照,我还得和那个谁一块儿上个电视节目。”
“哪个谁?”
“忘了。”井柏然蹲在地上,跟前的背包已经被塞的鼓囊囊,他涨红了脸用力挤。
谭旭瞧着好玩,凑近,“你光记得吃喝拉撒”,瞧那小孩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越看是越逗,谭旭好奇地扯开背包的一角,“塞什么呢?明天拍照的衣服不用自己带。”
“旭哥,”井柏然抬头,眨眼睛眯吧他,“你桌上那包薯片给我吧,我包里还能放。”
“……你怎么能不胖!!”谭旭扔过薯片,顺手捏着那张肉丸脸。
“别捏lia;我咬人lia。”
“过来。”
“过来咬你。”
“恶灵退散。”
“关门放狗。”井柏然拿着毛巾笑嘻嘻去隔壁洗漱,“啪嗒”带上门。谭旭隔着门“汪”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笑意。
站在走廊,很显眼看到前方走来的蕾蓬头,那造型叫一霹雳,井柏然不想显得没礼貌,还是忍不住瞪着那头炸的四处乱飞的黑发,分明漂亮的五官和脸阔都被遮挡成淡淡的阴影,蕾蓬头鼓着脸,嘴里含胡的咕哝着,横冲直撞,跟一会动的桩子似的,差点踩到人了,他才停下来,迷迷茫茫的瞪圆眼,那表情无辜地简直让人想哭。
“……”
“…………”干啥瞪着我……
“……你好。”蕾蓬头张张嘴,脸上浮现一种挣扎的思考,终于脑门前的灯“叮”地一亮,“……井柏然。”
“…………你也好,”小井顿时紧张,飞快在脑海里搜索名字库,叫什么,叫什么。杭州的……姓付,付……“付辛博!”
俩人含笑点头,擦身而过,各自兴奋地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得分!聪明!没丢人!
“包子!!”大眼睛的男生一路冲过来,小井哀叹…这人叫啥??实在记不起来了……
所幸人家根本没空闲寒暄,匆忙点点头,直奔向付辛博,“找到了,找到了,小灵通在你枕头底下。”
“是啊?”蕾蓬头喜笑颜开,四肢飞花地high,“mia哈哈哈。”
“我拜托你以后不要这么迷糊,”大眼睛的男生拎着付辛博的衣服领子往回走,“房间都被我翻遍了,还有,这种不能打电话的小灵通干脆扔掉算了。”
“不要看不起它好吧!用钱买来的好吧!”
井柏然眼睁睁地目送他一路激动,走到一半还脚下趔趄,差点绊倒在地,然后匆忙站直,左右环顾有没有被人看到狼狈。
…………这人真经典。
洗完澡回到房间,谭旭躺在床上听mp3。
井柏然走过去,扯下他的耳机,“我想起来了,明天和我一块儿上电视节目的是杭州的付辛博。”
“是啊?”谭旭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我刚走廊里撞上他了。”井柏然收拾着脏衣服,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
“嗯?怎样的人?”
“…………”往嘴里扔了一粒糖,井柏然垂下眼睛,说,“其它赛区的人。”
第二章
“脱!”——那个“其它赛区的人”双手环胳膊狞笑。
“俺不要……”小井委屈,眼含热泪。
“让你脱!”
“俺说了俺不要……”
***
2007。5。8
五月的上海早晨,阳光肆意争宠,寒气却始终倔强地不肯退散。稀疏的树叶一瓣一瓣,街头挂着树梢。少年们的眉眼在薄雾中渐渐清晰。
“起床。”
“…………呼噜。”
“你别以为发出几声猪叫,我就拿你没办法。”
“…………猪是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们都起床了!在楼下整装待发,等你一起春游。”谭旭抓着头发,死了的心都有,他是来参加比赛的,为什么更像带小孩的吃苦夏令营。
小孩是不能溺爱的,狠心拉开井柏然身上的被子,就见那娃整个身子蜷成一坨,脑袋塞在枕头下,花卷——活物花卷——更狠心一把扯开枕头,小孩的鼻子一歙一歙,还湿漉漉的。
“这才8点啊——”井柏然没法再赖床,哭丧着脸,指指柜子上的小座钟。
“8点就不早了!8点我们已经应该在楼下坐车出发了,”谭旭一口气噎着上不来,“你还好意思指钟,我问你,昨晚我明明调到7点多闹的,是不是你给掐了?”
“没有!!”
“那钟上还留着深深的手印!”
“不是我。涛哥梦游溜进咱们房,那是涛哥的。”
“…………涛哥手印上会有署片的红色芝士粉??”
“…………烤肉味的,不是芝士……”
“………………”拳头捏起来,喀啦。
“我醒lia!我醒lia~~~”井柏然“蹭愣蹭愣”跳下床,随手拿件t…恤往身上套,“小孩子是不能溺爱的,我必须严格要求自己。”
火速洗漱完毕,两人走出旅馆大门,白色保姆车已经等在路口。王睿戴着眼镜,扒拉车门张望,明显是等躁了,一见人影就欢呼,“齐和,开车。”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谭旭骺着背往车里钻,井柏然跟在后头,脚步刚踏进车厢,门没拉稳,司机已经急吼吼地进档起步,这才明白真给别人添麻烦了,一口一口想道歉的话卡在喉咙,井柏然抬起眼睛看见陈迪温和地冲自己笑。
……是我睡晚了。想说来着,可倔小孩总有犟脾气,像小毛驴脑门上怎么也掳不顺的冲天细毛。越是真心那什么,越是没脸说抱歉,总觉得有点太肉。
这么想着,才发现最靠后的位子上,付辛博一身黑,两根白色的耳机线长长的绕在衬衣前襟,脸呆呼呼没有表情,一头霹雳依然四处乱炸,看到自己,生硬地点点头,然后埋下脑袋捣弄mp3。侧脸一口鼓出肉包。
“哎,其它赛区的人。”谭旭笑着冲那边努嘴,用手肘捅捅井柏然。
“恩。”井柏然在心里加上一句,很拽的其它赛区的人。
这是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沿途人流如水,车程缓慢,尽管距离拍摄的工作室并不远,但路况的拥挤却让一众人大感无聊。psp都打得眼睛发花。
“好饿……”王睿把下巴磕在前方的椅背上,哀叹,“我早饭没吃饱……”
“不是没吃饱,而是你根本没吃吧。”陈迪笑着回头看他,“听说你减肥减的成天绿油油的眼睛放光。”
“造谣!!!我的减肥计划很健康!”王睿举着手臂,“凸”一块二头肌,“是不是kimi四处放我谣言?”
井柏然刚想窜起来起哄,就听见付辛博诡异地“……嗯嘿嘿”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声。
…………车厢里令人背脊发凉的沉默。
“你总算醒了…………”陈迪一拍额头,冲井柏然笑着说,“这小子等你们俩的时候,已经睡过去三四次了,睡就睡了,他还睡到扑腾掉下去。”
“……我昨晚三点多才睡的,这么老早就要起来。”付辛博用劲揉揉脸蛋,表情生动起来,“我会死的……”
“包子——”王睿饿得眼前一片红光,回头嚷,“有吃的么?”
“要啥?”
“随便,能饱肚子就成。”
“所以我得问清楚你,我包里随便哪样都能饱肚子。”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