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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
先是男声悲伤地询问着,后是女子哀怨的低答。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现在还是春天,可是长条似垂的绿柳却绝对不会等待自己秋时来折了。
前所未有的挣扎在自己心头激荡着,却仍是被理智卡死在了出口前的那一刻。
也罢,他的特长是慢条斯理,静观其变。
慢慢地将感情沉淀下来,比在没想清楚之前误了大家的终身要好。
他没有大师兄的执着与痴情,再加上从个性方面的原因考虑,两中南辕北辙的性子若真是朝夕相处了,是不是能彼此长久下去?
白云城沉默了半晌,仍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也许他是喜欢这个性子急躁的小暴龙,但只是有一点点西画,身体的合契也不讨厌。
但说到爱,他却觉得还远远不够,如果就这样诱哄他放弃婚姻的幸福、偏了正常的轨道,很难说今后会不会后悔。
这一曲即终,也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我该走了,到你成亲的时候,我会记得给你送一份大礼。’
伸手摸了摸喝醉后就很自觉地耸拉着靠过来的脑袋,白云城轻声的告别,也不知道喝急酒喝得大醉的巫吟龙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尾声
新房里关着一只困兽!
巫祈云看着自家大哥来来回回不停地在房内踱步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摇断了。
真是,这大哥还是这么没长劲,新娘子就快上门了还这么急干嘛?
这次绝对不会有乌龙,绝对是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用大红花轿送上门来的货还会不对盘吗?
不屑地撇了撇嘴,再一次唾弃急色的大哥。突地想起自己的任务,赶紧拿着手上的礼物送进房。
‘大哥,你“你前妻”送你的。’
四个月前娶进门的那个男人这次也来了,送什么不好却送别人一盏花灯,又不是很贵重的礼物却要他亲手交给大哥。
虽然说那花灯是扎得很漂亮啦。
相当精巧结实的竹架想必出自一双很稳定的手。细心剪裁出的花瓣颜色鲜艳,上方是莲花的造型,下面的垂须却巧妙地做成了绿柳死条的样子。
据说这寓意着好兆头‘连(莲)生贵子’。
‘他人呢?’
他真的来了?巫吟龙只看了一眼他的礼物,急着先揪起弟弟询问送灯人的下落。
‘不知道,好像走了吧?——外面人好多呢,我们家这么久来第一次这么热闹……’
巫家老二的念叨随着自己大哥扑向窗台的动作嘎然而止——老大不会是现在就想从这里偷溜出去看新娘吧?
娘吩咐过,这一回娶进来的嫂嫂可不比以往,要尊重中原婚嫁习俗,新人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要他看住大哥。
‘你千万不能再出去当骚扰新娘子的色狼——嗯?’
从连边框上也结了喜帘的窗上看出去,可以看到路口有一个瘦长男子慢慢前行的背影。
白衣的男人牵着一匹马,缓慢但却坚定地向前走着。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留恋地向后伸延着,但他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是不是生怕一回头,本来应该在灯下笑着等他回首的那人已迫不及待地奔赴新人的怀抱?
‘见鬼!来了这么快就走,他到底想搞什么啊!’
没好气地将身上的花球扯下来甩到弟弟怀里,巫吟龙拔腿就追——反正以他的脚程,一定还来得及追赶的。
他要追上去问他这么做的缘由!
他跑得这么的急,在转角差点将扶着爷爷上花堂的娘给撞倒。
‘龙儿?龙儿你去哪?快要拜堂了!’
亲人们的呼唤挽留不住他的脚步,火爆脾气一上来,急于知道答案的焦躁满满地占据了他整个心思。
‘喂,你!站住!’
巫吟龙跑得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终于在下山的林子里拦住了那慢吞吞前行的一人一马。
‘龙宝宝,对我的礼物满意吗?’
白云城绽出一个笑,目光中没有了以往闪烁着睿智的算计,只有浓浓的包容与宠溺的温柔。
‘喔……那个……马马虎虎啦!你走这么快干嘛?’
从上次他喝醉了大唱‘章台柳’直接走掉后,算算日子倒是分离了一个月啊。
大约是考虑到他的急性子,这门婚事订得快婚期也紧。巫门主掐指一算,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就在二月,所以急急忙忙地提了亲就开始筹备。
好在江湖儿女,不必在乎小节,所以一切顺利地忙到他第二次大婚的日子,这才再见了那个说是会上门送礼的慢性子一面。
‘我还要留下来喝你的喜酒?’
说着这话的白云城虽然仍是笑着,淡淡的落寞被掩蔽在笑容之下,胸口又涌上了那种钝钝的、慢慢的痛。
‘也不是……可恶!你来了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嚅嗫半晌,巫吟龙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生气个什么劲儿,看见他要走就着急急地追出来了。
‘嗯,现在没有。等我想清楚了可能你就没耐心听了。’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白云城看着自己的手。在经过了一个月的思考,他自认还是没有信心能做到大师兄那样情深不悔,所以还是无法将那青绿的柳条攀折,私心纳为己有。
不过,才跟自己分开了一个月他就急着成亲,也就说明了自己猜测的想法没错吧。
没有人正视那一份似有若无的感情,他也不可能瞬间将情芽催化成大树。
‘喂,我就额外给你耐心地听一次好了。’
他会要说什么呢?巫吟龙额外开恩地等别人的说话,可惜他的‘耐心’极限是……半刻钟。
‘你喜不喜欢我?’
想了半天,在别人极不耐烦的催促下,白云城脱口而出的便是这样一个很不确定的询问。随即为自己明明想了很多,但最后不经大脑问出的却是这样拙劣的问题而无力。
‘神经……我怎么会喜……’
条件反射地回答的巫吟龙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别扭的时候,这个答案不能意气用事就随便说出口!可是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呢?
‘……’
反正不问也问了,白云城很有耐心到等他的回答。
两位男主角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
‘……’
‘喔——!’
不远处,树丛中一双机敏的耳朵竖起来——好像撞上了表白现场耶!
‘那个,我怎么可能……’
‘喔喔——!’
树丛中两双耳朵竖起来,巫夫人也很有兴趣地掺上一脚。
‘我也不是不……’
‘喔喔喔——!’
第三双耳朵竖起来,挤开着孙子儿媳的最佳观众席,老太爷亲自考验自己的卦算结果。
‘怎么这么久……’
巫夫人最先抱怨出声了,她美美的衣服,全折皱了,腿也蹲得好酸。
自己儿子最大的本领不是出手快吗?
‘也许大哥还在考虑……’
嘀嘀咕咕,巫三少与母亲有商有量。
‘天命,天命,我算出来的还有不准的吗?’
叽叽歪歪,老太爷恨不得在他背后加上一脚。
‘……’
‘你们三个!偷听也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这么吵叫别人怎么能静下心来想事情啊!’
巫吟龙很愤怒地把本意是出来捉自己回去,结果却在埋伏偷听的家人揪了出来。
‘好嘛好嘛,真是的,两个人都这么不干脆!’
巫夫人撇撇嘴,整整衣服坐到一边——既然不许她偷听,那她就大大方方地旁听好了。
真难得,自己儿子从小到大没见他用脑子想过一件花丝。总是凭着本能做事的人这次却如此慎重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而不是毛毛躁躁就又听从‘天命’或是‘父母之令’……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爷爷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饼?’
还带了零食助阵的巫三少摆明了好戏不看白不看。
‘天命啊,我的卦一定不会错的!’
最紧张的是巫老太爷,说到底,这一段啼笑皆非的姻缘还不全是他搞出来的。
‘我要走了。’
这么让他一反平常干脆利索的思考实在太为难他了。
白云城期盼的信心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渐渐凋萎,那只小暴龙还是比较适合风风火火、不谋而动,急躁但却生机勃勃的样子才像他。
就在慢性子鲜少出现失去耐性的那一瞬间,惊天动地的大吼从突然转了性、犹豫了半天的急性子嘴里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好吧,承认就承认。我喜欢你!这样可以了吧?’
果然……是非常干脆利索的答案!
这期间,因为过度惊吓,巫祈雨送到嘴边还来不及咬就失手的一块喜饼现在才落到地上。
巫夫人惊叹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实在不愧是远近驰名的急性子,他仅仅用一个烧饼落地的时间就解决了自己的感情问题。
‘那个……通常别人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应该是很温柔羞涩地笑着说的吗?’
白云城揉着耳朵喃喃抱怨,刚刚那一声差点把处在声波中心的他耳膜震破!
‘你管我!’
这种时候还挑剔什么气氛,考虑清楚后的巫吟龙急地向别人印证同一个问题:‘你的答案呢?’
‘哦,我还没想好……’
他是慢性子么,这关系到下半辈子幸福的事怎么可以不慎而又慎的郑重考虑?
白云城摸着下巴深思。
‘喂,明天给我答案好不好?后天?’
急不可待的催促声一直在耳边扰嚷着,一旦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再理会别人感想的巫吟龙已经在着手筹备‘逃婚’事宜——反正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二弟除了代自己拜堂外也代入洞房——当务之急倒是要弄清楚这慢性子对自己的想法。
‘我说了我要慢慢想啦!’
被坏脾气的急性子拖着,一手牵着马儿与喜庆热闹的喜堂背道而驰,慢悠悠跟在巫吟龙身后的白云城自唇边绽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喜不喜欢我?
嗯,这是个好问题。
他慎重思考这个问题所需要的时间,也许是——一辈子!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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