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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就委屈地低泣起来,张扬还没劝慰,却被她一把推开,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耍起了无赖:“反正今天你不让我瞧,我还就不走了……问你脱还是不脱!”
“我……”张扬看着小丫头威胁中侵略性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忙下意识地掖紧了衣衫。
张扬看着躺在床上一副有恃无恐模样的周炜,再看看被窝里细微但急促,似乎快要憋坏的喘息,张扬心里不由地又急又气,狠狠地想道:“你学过医术?!呵呵,笑话!是个人都知道,烧伤还能烧出内伤出来?你这样的半吊子郎中,若是真的把我自己清白的身体让你折腾,那才是没伤也成遍体鳞伤了!”
张扬一跺脚,猛地扑上去,就要抓起周炜往外撵人,周炜倔脾气也上来了,推着不走打着倒退,张扬要拽她,她就越往床里边缩,最后直接是扯开被窝,像个泥鳅一样,钻了进去。
然后被窝里传出两声惊叫,这个静谧的夜彻底被打破了。
周炜面色通红,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靠在门边闭上眼深深地喘息着,用小手使劲儿地拍打着胸脯。
周彤正在灯下缝制一件袍子,正是当初那件未来的及缝制完毕的并蒂莲!
周彤看见妹妹慌慌张张像是被鬼撵了一样的神态,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都出汗了。”
周炜等气喘匀了,这才很认真地看着姐姐问道:“姐,一个女孩子脱光了衣服睡在一个男人的床上,代表着什么?”
看着妹妹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周彤失笑道:“小炜,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周炜不理会周彤的话,只是追问道:“姐姐,说嘛!”
周彤好笑地捏捏妹妹的秀气的鼻子,宠溺地答道:“一个女孩子若是愿意脱光了衣服跟一个男人睡觉,那就代表……这个女孩子喜欢那个男人,愿意给他生儿育女,伺候他一辈子……”
周彤说着说着,眼前不由地浮现钱宁那温暖的笑容。然后不由地想起睡梦中穿上了大红嫁衣,看着他揭开红盖头,最后两人宽衣解带坦诚相见时让人又期待又害羞的场景,周彤双眼不由地迷离了。
周炜无视周彤痴痴地模样,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颖儿姐姐那么漂亮,怎么会喜欢上刘扬啊,他还没有我们先生生的好看呢……若不是我今天恰巧进了刘扬的房间,还不知道他们两个都做了那种事儿了……刘扬那么讨厌,凶巴巴的,颖儿姐姐怎么会喜欢他呢……”
周彤听到妹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嗔怪地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去的时候不是还对他崇敬有加吗,怎么回来了就全变了?……”
周炜撅着嘴,想起张扬不顾形象地动手将自己给提起来丢出屋子的场景,她是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是一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他不肯脱衣让我给他疗伤,我还偏看定了!到时候看他脱还是不脱!”
第五十五章 败家老爹自负儿
而这时,陈圭三人却是又在当初那个小房间里秉烛夜谈。wwW。
陈圭笑着看着臧须黄顺二人,笑道:“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后悔了?”
臧须没好气地白了陈圭一眼道:“后悔什么,我挺看好吴家堡的,很有潜力,很有朝气,虽然如今犹如星星之火,可是却不知如此乱世,到处都是狂风。狂风能很轻易裹灭这个小火苗,也能轻易地让它成为燎原之势,吞天食地的冲天大火!”
黄顺也是点点头,叹道:“是啊,那个刘扬的确不凡,吴娜也是绝世勇将,一文一武确有成大事的可能……可让我动心的还是今晚刘扬跟我等的一番长谈啊!”
陈圭认同地点点头,喟叹道:“没想到看他年纪不大,却又如此学识见地,轻描淡写之间,就将天下之事,各路诸侯英雄剖析的如此清楚明白。本以为我们家元龙已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但比起刘扬,真的是萤火之光比之郎朗日月啊……我看他,确有倾力扶持的价值——”
黄顺这时却道:“世间惊才绝艳之辈繁多,成就大事者却是寥如晨星,方知成大事不再仅仅是靠才能,往往时运,人和地利也是关键……我们如今这样一下子就将家族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影的土匪武装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陈圭看了黄顺一眼,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虽说我们答应要大礼扶持他,可是他们远道而来,又有山河阻隔,这上百万石粟米他们如何一次都搬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考验他们,考验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成大事的潜力……若是,发现他们后来没有了成事的可能……想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也不晚啊……”
而黑暗中,费县城外一个破旧的庙里,一个衣衫破旧,用斗笠遮掩着脸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接着暗淡的雪光,可以看清楚这人瞎了一只眼睛,他正是潜出费县,死里逃生的管亥。
苏辙管亥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他正是钱宁原来的管家钱富!
钱富知道此刻留在费县,肯定会被愤怒的钱宁撕成碎片,还不如跟着管亥这样一个枭雄,也许等不多久她就会重新崛起,那时自己逝去的一切都将重新回来!
“大帅……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钱富轻声问道。
管亥抬起头,望着南方,沉声道:“先回徐州龚都那边,看看有无可能奇袭夺下徐州城……若是再失败,那就南下跟程志远汇合。听说他攻下了下蔡,日子过得很滋润。如今老兄弟落难了,来找他,他该是不会拒绝的。”
钱富忙拍着马屁道:“大帅英明,我们如今就动身?”
管亥转过身,用手支起斗笠,用只有的一只眼凝望着钱富,看的钱富有些毛骨悚然。
“大帅……”钱富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
管亥笑着点点头道:“这次能逃出来,多亏了你。不过你太胖了,带着你我不能保证能活着回到徐州……我的路还在前方,而你的路却到头了!保重——”
钱富还没来得及求饶,只见管亥单目寒光一闪,一片血光飙起,钱富不敢相信地看着管亥离去的身影,然后不甘地垂下双手,轰然倒地。
第二日一早,张扬就将昨日与各大家族拟定的新的官吏任命名单,除了当初被阙宣管亥清洗掉的,以及表现拙劣的换掉的,全部由各大家族推荐人选补缺,当然大族子弟优先选择。这就是张扬主张的人民代表人民选政策,很民主的!
他们这样自行其是,越过上头两层,擅自任命官吏,虽然看起来有些违反大汉国法,但他们却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陶谦治理徐州是靠仁德的,万事以和为贵,能坐下来商量解决的,绝不红着脸解决。一方面是陶谦的性格休养因素,另一个就是陶谦没有那么多的实力来这样折腾。徐州是他的,但徐州更是那些地头蛇们的,若是陶谦到处兴兵,闹得徐州流民四起,无人安心耕种,影响了他们的收成,你看看他们会怎样给陶谦下绊子拖后腿!
所以,能招安妥协的乱民土匪,也决不刀兵相向。何况他们这些大族本就是徐州的地头蛇,掌控着徐州绝大部分的人脉钱财,就连他陶谦也是无法撼动的。陶谦要想一个好好的、安定团结的徐州,到死也能留一个治吏能臣的清誉,永载史册万民敬仰,这些大族是绝不能胡乱动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大族的势力错杂交互,自称紧密的体系,他陶谦虽然劳苦功高,在徐州颇有威名,但也不过是个后来者。虽然最高领导是陶谦,最终决定权握在陶谦手中,可是每一件大事的决定若是不顾及这些大族的利益,那就等着骚乱四起,四面楚歌吧!这些大族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扫除损害他们利益的人,包括更换掉不听话的牧守,换一个更能代表他们利益的。
陶谦扶持了姻亲陶林成为徐州后晋的大族,并让陶林同时身居高位,但陶家毕竟崛起的时间太短,无论是势力还是底蕴都无法跟其他比如糜家、曹家、陈家这样的百年大族相提并论的。
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稳固自己的地位,陶谦通过亲近曹宏向徐州大大族曹家示好,任命陈登为东阳县令,任命糜竺为别驾从事,官阶跟赵昱等齐,可是无论是他如何努力,这些大族表面对他恭恭敬敬的,但却始终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肯走远,却也不想走得太近。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陶谦年过六旬,时日不多,膝下子孙并无出色过人之辈,陶谦一死,这徐州指定要换姓改名。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免不了或大或小的政治大清洗,为了保证不至于因陷得太深而招致祸患,还是谨慎些好。
陶谦此次远走孟津会盟,少说也要数月才能回来,到那时候,这早已成为既定事实的东西,陶谦也只能认了,还能如何?
至于另一个直接的上司下邳相笮融,只要该给的孝敬钱不缺,不打搅他开浴佛大会,你怎折腾他都是默认的。完全可以把他当成是个透明人。
徐州说到底就像是,后世美国那种一个总统多个联邦的联邦制的格局。总统是陶谦,那些联邦就是这些相互矛盾有彼此紧密关系的大族。
陶谦无力对这些大族施加超过一定限度的压力,这些大族也有足够的空间自由驰骋,彼此只见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只要不打破这个平衡,那大家一切都可以默许,可以相安无事。
这就是张扬敢这样公开寻找大族作为后盾和合伙伙伴的直接原因!只要他张扬不明目张胆地竖起大旗造反,不发表反大汉反陶谦的言论,陶谦都不会有太大的过激的举动,就算有也只会是暗地里的见招拆招似地较量。
陶谦追求很简单,就是保证在他卸任到死之前,徐州维持如今还算不错的局面,让他舒心地离开这个世界,留下无暇的名声。
张扬追求也不多,就是陶谦你别干涉太多。你是日不多了,你死后,徐州将会成为各路诸侯野心家抢食的对象,你苦心经营的徐州大地将一片狼藉,你细心呵护的百万百姓也会流离失所,流着血泪望着废墟一片的家园。既然你受不住这样一个人间乐土,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积蓄实力,准备竞争上岗了。
既然两人的追求并不冲突,那就各自为各自的理想奋斗吧。若不需要互相攻讦拆台那就别浪费精力时间,时间宝贵,理想才是最重要的!
安民公告连同新官名单一起出台,加上吴娜有效地约束部众,不过两日,费县县城就解除了战备时候的恐慌压抑。
望着城头城里秩序井然,军民相安无事的景象,张扬望了身边的吴娜一眼,背起手望着天空长叹道说道:“到了我们该回去的时候了。”
吴娜诧异地看着张扬,笑着问道:“叹气什么?”
张扬望了她一眼,轻轻一笑:“这一路波折重重,几次险死还生,到了今天终于算是结束了……记得第一次被你正眼相看,还是那次几张画像退千军的事儿吧。可是我知道,那只是一场巧合,根本就是被我撞上了狗屎运而已,即使有大功,被你们敬着,但日子一久,若是我别无它用,只会吃白饭,你们也会铁定把我处理掉吧。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能活下来,能在你们吴家堡立足……既然如此,就必须有一个天大的投名状来证明自己的能耐……所以,当你和你爹问我该不该应征挂帅讨伐下邳时,我理所应当地点了头。那是我的理由冠冕堂皇地说是一切都是为了吴家堡的未来,其实何尝不是为了我自己呢。”
吴娜听着张扬这一番感叹,忍不住吃吃地笑道:“我就知道当初你没那么好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