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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采苹,江枫渔火,湖映秋月,江流宛急!”
四招一过,攻得最急的那名大汉惨叫一声,被曲非烟一剑捅入了胸口,喷血后退,看来非死也是重伤。
反应迟钝的掠阵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小子,你跟魔教妖女是一伙的!找死!”
几人拔出刀剑,朝着东方不败冲了过来。
“烟儿,傲骨天成!”东方不败立定不动,似是没有看到向自己攻来的众人。
曲非烟剑势忽变,仿佛一团飘渺的迷雾中猛然透出刺眼阳光一般,剑招十二成地集中起来!
瞬时间,与她交手的大汉中,又是三人重伤而退。
而此刻,一把大刀已经威猛地切向东方不败的咽喉,势必要夺他的首级而去!
烂漫烟花一般。
粉黄,翠绿,嫣紫的粉末在周围爆了开来。
曲非烟也是一惊,即刻掩鼻疾退。
拿刀的大汉,吆喝的大汉,伤了曲非烟的大汉,重伤未死的大汉,顷刻间倒了一地。
东方不败的身影从白日烟花中掠了出来,迅速将一枚药丸塞入曲非烟的口中。
“‘满园春’施为面积较广,却非致命之物。烟儿,叔叔去看你大哥,不想浪费时间。”
“烟儿明白。”曲非烟脆生生地答。迷雾中两人俊美温馨,恍如仙人。
下一刻,曲非烟持着剑,将一共八名大汉的咽喉全部割断,以防后患。
东方不败则不再看那群蝼蚁一眼,直直向曲洋的草庐而去。
“曲洋?”不知道为何,接近那熟悉的草庐,东方不败心中忽然一阵悚然。
莫名的感觉刹那间涌上全身。
“他最多能再活五年。”
五年前,薛神医以天下良药为他续命。
原以为,五年,是漫长的一段岁月。
结果,不过就是眼前。
东方不败记得,当时刘正风跪下去,给薛神医磕了三个响头。
本已注定阴阳两隔。
平空多出五年,如何不欢喜。
——东方不败忽然想,若是令狐冲只有五年的寿命,自己会不会跟他走?
“曲洋,曲洋!”
草庐中空空无人。
东方不败茫然四顾。
他亲手打的大床,特别大的床,足够两人在上面滚来滚去的床。
是送给曲洋的婚床。
还有刘正风削木而成的桌椅。盈盈亲手绣的被面。
甚至书案上墨色尤新,一本题为“笑傲江湖”的书卷安静地躺在上面。
都好端端地在。
只是人不在。
东方不败忽然转身去找琴。
琴不在。
箫也不在。
曲洋同刘正风出去了么?
隐隐约约忽然刮起了风。
突如其来的风里,挟卷着一阙歌。
“曲洋!”东方大震,拔足向着风来之处奔去。
山谷连着山峰。
琴音入耳。
箫声呜咽。
东方不败心中一凛,忽然止步。
山崖边相互倚靠的身影缀约如仙。
乐音千里,无悲无喜,廓然远扬,潇洒之极。
陡然琴声一变。
东方剧震。
他明白,曲洋已然感觉到自己的到来。
琴声变得婉约,再低回,再一飞而起!
至情至性,大悲大喜。那种浓重的感情冲入东方脑间,令他几要痛哭出来。
箫声相随相伴。
那一曲的所纳越来越深,越来越广,几乎已经要到了云间!豪雄之气如大江翻腾,英雄之重如生撕活裂;情到深处,狂极而悔,儿女帐中,痛彻而痴!
东方不败一刹那仿佛站在了皇宫之中,极目江山;一刹那又好似回到黑木崖上,看一众挂心之人顷刻间年华老去,白发如霜;再下一个刹那则恍然同令狐冲赤裸相缠,同攀高峰。
父母,亲人。朋友,爱人。对手,敌人。一张张脸凝聚,破碎,破碎,再凝聚。
终于乐声渐渐消歇。
东方不败下意识地伸手,想要留。
留不住。
云霄之中,忽然传来曲洋清透如玉的笑声。
然后是刘正风浑厚如石的笑声。
两个笑绕在了一起,绕在了远去的音乐之上。
留,住,了。
东方不败跪地。
不用看。
他非常清楚地明白过来。
从没有比这刻更清楚。更明白。
——曲洋奏完一曲,力竭而亡。
刘正风抱着他,同归同去。
“叔叔。”
曲非烟站在身后。
带着一身的血腥气,也带着一身的仙子气。
“叔叔莫要太伤心。大哥是为了等你,才支持到了今日。”
她柔声劝慰,似个小大人一般。
那是奏给他听的一曲。
曲洋,曲洋,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东方不败不敢抬头。
不愿让谁见到他的泪痕。曲非烟,或者天地,都不能。
他们留住了,他还留不住。
“叔叔,大哥说,房中的‘笑傲江湖’秘笈,乃是留给你的。他昨日顿悟出‘笑’字的最后一重口诀,疾书了半个时辰,尔后忽然对我说,你今日一定会来。”
曲非烟始终是个小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带了哭音。“叔叔,大哥知道你今日会来。他是不是已经成仙?他一定是已经成仙,和刘大哥一起去了仙境。所以,叔叔莫要伤悲,烟儿也不伤悲,好不好?”
好。
曲洋……
你想对我说的话,我终有一天会懂。
而烟儿,就请你放心了。
我会照顾她。
东方不败点火,烧着了那栋草庐。
“叔叔,秘笈……”
东方不败摇摇头。
火焰中,似有凤凰随乐句起舞,伶仃苍天。
“烟儿,嫁给叔叔吧。”东方不败看着远处,忽然开口。
(10)
黑木崖上云转云飞。
“到底情况如何?”马小二表情阴郁地潜伏在本应该属于他的宅子内,那宅子却偏偏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那是东方宅的一个角落,秘密,而阴沉。
“根据传声蛊判断,那个叫诗诗的女人已经同东方不败欢爱了。现今红蛊应该已在东方不败体内——你为何还如此焦急?”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是张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皱纹深如刀刻,眼神阴霾层层。
“我如何不急?妈的,花田进不去了!”
“进不去了?”
“诗诗出来以后,我想进去,却发现密室路径已改!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了?”
“怎可能。”老者冷笑。“红紫金青白黑花,‘苗疆七蛊’同普普通通的蛊毒之术实有天差地别,除了圈子中人,谁有那么大本事识得?”
“可是,你已经闭关了三十多年,你怎知道他们不会?!”
“不会便是不会。圈中接过我这红蛊的不过滇西,黔南,苗东,山北四大蛊王而已。圈子当中世代子女相传,他东方不败是个孤儿,绝无可能得到传授。你莫要杯弓蛇影,沉不住气。”
马小二咬牙。“好。我去找杨诗诗。问清楚为何秘道更改……”
“或许……”老者眉头一蹙。
“或许什么?还不快说!”
“若是那东方小儿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或许中蛊之后会察觉体内异状。毕竟红蛊经老夫改良,更添一重催|情之用,否则那女子也不会一言不发,直求欢爱,正中你的下怀了。……他若是察觉不对,或有可能试图控制……哈哈,再好不过!”
“好什么?”
“他若不试图控制,倒也罢了。他若强自忍耐情欲超过七日,必死无疑!真是苍天有眼!”
马小二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上官老头!我要的不过只是他一心一意听命于我!谁要你取他性命!他若真有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
老者眼目一闭,根本不受他恐吓。“我儿上官云,被他害成痴呆。他轻则还一个神智,重则还条命来,轻重之别,皆是天意,老夫绝不强求——至于你,”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就凭你,还留不住老夫!”
杨诗诗在房中,静静听着楼下传来的嗡嗡声响。
妆台上摆着一把锋利匕首,她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
咚地一声,马小二撞了入来。
她看他一眼,继续梳头。
“贱人。”马小二伸手就去扯她的发,粗暴而焦急。
匕首出鞘。
发丝断落。
“东方,”她柔声叫道,声音和眼神差得甚远。“你为何如此待我?”
“你叫我什么?”马小二一时反应不到。
杨诗诗徐徐而退,倚着窗棂。窗扉洞开,她手持匕首,对着自己咽喉。
“东方,”好听的女声传了出去。“你若厌弃了我,不必动手,我自行了断便是。”
窗下乃是东方宅下人仆妇居住之地。
马小二握紧拳头,看见杨诗诗眼中柔顺却挑衅的眼神。
他退一步。“……秋婵雪月她们两个呢?”
杨诗诗一笑,艳色果然深浓。“我叫她们去煲一盅佛跳墙给我,煲不好便不许回来。她们现在想必是去采买干海参鲍鱼了……再过十来个时辰,可以发好;再再十来个时辰,便煲得入味……教主若是感兴趣,到时候诗诗必定着人去请教主一同品尝。”
马小二拂袖而去。
正出门口,便与一个高头大马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马小二一愣,从鼻子根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加紧脚步而去。
房中的杨诗诗却又惊又喜,“阿弥陀佛!”一声迎了上去。
“莫哭……怎么了?”女子红衫雪肤,除了雪千寻,更有何人?
“你总算是回来了。”杨诗诗欢颜中禁不住带了泪痕。背后衣襟,为冷汗湿处,隐隐犯冷。
“究竟何事?”雪千寻轻拍杨诗诗香肩,回头看一眼马小二远处之处,心中隐约了然,忙掩牢房门。
“一言难尽……”杨诗诗咬牙。“千头万绪。你要帮我!”
雪千寻点头。“我自然会帮你。只是……”她欲言又止。“暗香出了大事。我要立即去见教主。”
“你暂时见不到他。”诗诗冷静心神。“出了何事?”
“我已经完全控制不到。”雪千寻虽然尚能保持基本的冷静,伸出手挽起袖幅时却仍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诗诗吃了一惊。袖中缠着层层白布,血色透过白布洇出来。“你受伤了?究竟何人如此胆大?!”
“她们不止是攻击我而已。我怀疑她们现今连东方也不买帐——对了,他到底为何不在黑木崖?这个时候,他怎可以不在黑木崖?”
“……屋漏偏逢连夜雨。”诗诗长叹。“暗香之变,依你的判断,是否和姓马的小子有关?”
“我不知道。他未必有这个能耐。我倒是怀疑一个人。”
“谁?”
“大小姐。”
诗诗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雪千寻。
“原本东方安排之下,大小姐每年重阳皆可赴杭州探望她老爷子。然则今年因马小二从中作梗,此事竟被耽搁了下来。她一怒之下,再加担心老头生死,作出过激之事,也未可知。”雪千寻仔细分析。“再者,暗香现今主事的乃是欧阳婷,她同大小姐,还有蓝凤凰等人交好,也是众所周知。以大小姐圣姑之权责能力,调度暗香,也是易如反掌。——反而马小二虽可狐假虎威,却对这些暗门力量所知甚少,不似他的所为。”
“若真是如此倒便罢了。圣姑性烈,便由她闹一闹也无妨。回头见着东方,抚慰一番,也就没事了。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马小二。”杨诗诗坐下来,将毒蛊之事,慢慢向雪千寻细述。
(11)
东方不败携着曲非烟走出来的时候,白鹿谷口已经站着熟悉的人影。
“总算是赶着了。”粗豪的老人一脸怜爱地看着东方。“把老童一阵子好跑!”
东方微微笑了出来,心中泛起暖意。
夺位之后,童百熊终因年老力衰,彻底断了同东方的皮肉关系——却买了几个年轻小姑娘,天天在家女行男淫,弄得家中血秽满地,淫声四起。
东方不败自然心中明白。
老童是聪明人。
教主,就是教主。
活了大半辈子,总算已经尝过刻骨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