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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一会。母亲有些担心,连忙问我怎么了,我害怕她担心,就说没有什么,好好的躺会就好了。我催促母亲出去,又喊她把我的卧室门关好。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我想我已经受够了,就算今天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这种疼我早就领教过的,它如同酷刑一样的折磨着我的身心,让我有了想死的念头。我们的肢体是血肉构造的,我们的神经也如同纤维一样散布在每一块表皮下面,稍微有一点的触动也是有关痒痛的。所谓的宁死不就,坚贞不屈,不过是对人性的摧残罢了!管叫你人心似铁,却也要知道刑法如炉。我原本以为又要怎么样的惊天动地,在劫难逃了!哪知这疼痛如闪电般的来了几下后却奇迹般的消失了。我开门想去上厕所,结果差点和母亲撞了个面对面,我看她惊恐的样子,知道她很担心我,一直就这样的站在门口,倾听着卧室里面的一切。
早上的时候我听到母亲在给父亲打电话,说着我昨天晚上头疼的事情。第二天早上父亲果然就过来了,提了一大包行李,看样子他和母亲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他一来就查看我头上的伤势,又忙着问这问那的。吃过中午饭,父亲和母亲说要带我去医院复查下,我本不想去,但拗不过他们,只得陪他们来到医院。我父亲说起疼痛的事情,医生有些吃惊,说如果恢复的好,决计没有这样的症状的!医生为我拍片检查,结果是伤口愈合的很好,脑腔也恢复的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在车上,父亲和母亲欢天喜地的说什么恢复的好就对了,原本就担心伤口的愈合不正常。然而我,却疑虑重重,甚至有些担忧。刚到家里,程思泯就打来电话,说等会要来看我。他来的时候我父母很是热情,这样却叫他很不自在,我觉得有点累,于是喊程王子扶我到卧室里面休息,父母见我们在聊天,就出去了。
我们闲扯了一些东西,程王子有点心不在焉的,我见他有心事,于是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舅舅一个月前去云南旅游,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一点音信也没有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家里人担心的不得了,已经向当地公安局报了警。我听了这件事情,有些吃惊,我问他是不是那位卢荻先生,程王子说他就这个舅舅,外公的独子。我安慰着他几句,说程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说着说着的时候,程王子突然的问起婷婷来,问她这两天来看过我没有,又问我们最近感情怎么样!我觉得他问的离奇,有些奇怪,猜想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于是追问起来。他先是支支吾吾的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又见我有些怒气,于是说有天下午在市中心的电影院门口,看到婷婷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去了……
我听后脑袋如同挨了一闷棍,但过了一会我又想婷婷是不是和哪个亲戚,或要好的朋友一起去看也说不定的。我们耍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很信任她的。但我还是仔细的盘查那个男人的模样,希望找出一点端倪来。程王子说大概一米七左右,比较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个人是谁!看来多半是我不认识的。程王子见我低头不语,于是连忙辩解,说或许就是他看错了,又或许是婷婷的亲戚什么的也不奇怪,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我了解他的性格,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乱说话的,他一定是追上去看了个明白才告诉我的。
我父母忙着张罗晚饭,程王子也没有走的意思,饭桌上我母亲不停的给他夹菜。我开玩笑的说我都有些不平衡了,起码我还是个病人,需要多补充点营养的!大家听后都开怀的笑,这样响朗的笑声,在这个家庭里,好久没有过了。只是我这笑,却未免有些做作,我的心里,并没有想笑的意思,我在想程思泯刚才的话。吃过晚饭后,父亲送程王子下楼去,母亲在收拾碗筷,我眼睛瞪着电视,心里却想着其他的。我一直在想我和婷婷的事情,从我们的认识想到现在,我们之间经历的风雨坎坷,所有的甜蜜往事……不是我不相信婷婷,但我不相信她的母亲,在我的眼里,这人早已被魔鬼附身!让我们分手,她老人家矢志不渝,每天都要向撒旦祈祷。爱之深,牵挂的才特别的厉害。我们的人生,之所以活的很累,因为我们的身上,挂满了太多的东西,觉得珍贵,这些东西舍不得抛弃,于是让我们沉甸甸的。它压抑着我们的心脏,终日无法呼吸。
晚上我给婷婷打电话,她问了我的病情后就开始沉默。突然里,我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往日的亲密无间荡然无存,婷婷的冷淡让我心如刀绞。我故做镇定的说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我不知道婷婷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是她听了她妈的话,醒悟了?是啊!如今的我,病魔缠身,工作也没有了,还在靠父母伺候过日子,我有什么资格去爱婷婷,婷婷凭什么再来喜欢我!夜不能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无意碰到头上的伤口,钻心的疼,但这疼,远不及心口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入眠的,我梦到我和婷婷一起逛商场,陪她买衣服。走着走着的时候,婷婷突然不见了,我四处的找,楼上楼下的跑。正心急如焚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婷婷,但我在这边的下楼电梯上,婷婷却在对面上楼的电梯上,我喊她,大声的呼叫,却见她头也不回的上去了……醒来的时候,明知道是梦,我却也是很懊恼。如同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失落,又感觉内脏被掏空了,人生从此再没有意义!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早上起来头很沉,嗓子有些痒,看来是感冒了,我知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刚吃过早饭,头又开始疼起来,到后来竟然忍不住把被子扯了一个大窟窿。父亲过来想按住我,被我一把推倒摔在地上去了,母亲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天喊地。这疼痛的周期现在是越来越短了,从开始的半个多月一次变成现在的两三天一次,每次疼痛难忍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还不如马上死去的好!上午父母陪我去医院换纱布,医生说伤口恢复的很好,我心不在焉的听他问东问西的,父亲不停的问起医生我头疼的事情,问了半天,医生也是结结巴巴的也抖不清楚。“不过是些庸医罢了!”我心里冷笑道。
我和母亲出了医院门,父亲还在里面帮我拿药,我突然的毛躁起来,感觉坐立不安。我对母亲说我想出去走走,母亲坚决不答应,说我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对她发起脾气来,说我就出去走走,一会就回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正和母亲争吵的时候,父亲拿着两袋药出来,他不但不劝阻反而对母亲说让我出去走走也好,老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我分明看到母亲用不解的眼神瞪着父亲。
看着父母往家走去,我在医院门口拨通婷婷的电话,说晚上想见她,一起吃饭。哪知婷婷却说不行,说她晚上要加班,又喊我在家里面好好的休息。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一个人坐上了公交车。因为头部受伤的缘故,我行走起来有些失衡,如同瘸子一样的步伐很是扯人家的眼球,“看就看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我暗暗想到。小时候总是嘲笑瘸子行走的可笑,还给人家取绰号什么“路不平”,现在是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来到了婷婷上班的地方,我躲在马路的这边望着对面的一切,高大的法国梧桐一直延伸的很远,我在树下,心事重重。我知道还差半个小时就到婷婷下班的时候,我想等她,把话说明白,问她为什么要对我冷淡,如果她真的是嫌弃我了,我愿意放弃……离她远远的!我是真的能做到放弃吗?我问着自己。
六点刚过的时候,对面写字楼里的人就蜂拥而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下班更令人兴奋的了。我注视着对面的一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放过对每一个人的审视。婷婷的出现,让我很兴奋,我见她在门口的大理石梯子上四下的张望,“难道是知道我要来找她?”我有些紧张。我见她往马路对面走来,竟然莫名的害怕起来,看来她是发现我了!因为伤口的缘故我一直戴着帽子,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心口砰砰的乱跳,如同少女初见情郎一样的忐忑不安。正当我准备迎上去的时候,我见她往前面十米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还没有走到,轿车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满脸笑容的为婷婷开车门,黑轿车已经远去,我却憷在街头边上。
我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走,母亲打来电话,喊我快点回去吃饭。我本想在外面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但,听母亲的语气很焦急,甚至有乞求的意思!于是我往回走去,我不想坐车,我就想一个人好好的走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却如同一只没有脑袋的兽在行走。好久没有这样的暴走了,到达单元门口的时候我才感觉腿发软,上楼很吃力。母亲见我回来,什么也没有说,连忙端出了饭菜,我见父亲不在家里,询问母亲他去什么地方了。母亲说他下楼买东西去了,正说着的时候父亲提着一袋橘子回来了。我强制自己吃了一碗饭,然后跑到卧室里面看电视去了。坐在床上我想着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管电视在演着什么。母亲端了一些水果进来,然后坐在床边看我吃。我见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讲,但终归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我也不想问,我甚至连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去想!情这个东西啊,它就如同是在你饥渴难耐的时候,奉上的那一杯可口的毒酒,明明知道会要人性命,却也是欲罢不能的饮下去。
这几天里,父亲又带我到市里几家大的医院去检查,挂专家门诊的号。我被他牵引着四处的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别人问病情,我心里却在想着婷婷……几家大医院都走遍了,到头来不过是枉费心机和钱财!张大夫说是类似癫狂痫,李大夫说是术后惊悸恐眩晕症,到后来一位老先生甚至问及我家祖上是否有间接性精神病的案例。我一听就来气,当场就给了这老儿一个白眼。反正是头照样的疼,病根却依旧的寻不出来。早上的时候,我听到姐姐在给父亲打电话,说北方有家军区医院在治疗脑腔病症上是全国出了名的,建议我们去那边看看。父亲一听立即附和起来,又说刚好他有位战友在那边的军区谋职,而且官职不小,说他们以前的关系非常的好,这次过去看他能不能帮上忙,请专家好好的看看。于是父亲当天就给他那位兄弟打电话,对方说他没有那家医院的熟人,但如果我们过去,一定会盛情招待的。父亲很是兴奋,想到一来可以治疗我的病,二来还可以见见故人,于是第二天就出发。火车开了两天两夜,我在车上简直是度日如年!来到火车站,父亲的朋友却没有来,倒是来了一辆军用轿车,走过来一位武警战士。说他是某某师长的警卫,他们首长外出开会去了,让他带上礼物过来接待我们。父亲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我和这为警卫员先生闲聊了几句,收下了他拿过来的一盒茶叶,并表示了谢意。
别人刚一走,父亲就骂娘,说这小子怎么的就没有良心,当初是如何的照顾他,为他和别人打架而挨部队的处分……父亲牢骚满腹的抱怨,我听了有些上火,我知道他老人家在我面前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开导他说现在的世风就是如此,人走茶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