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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说什麼屌不屌的?」明峰的脸孔红起来,「把你胸口拉上去点。」
麒麟嘆口气,看看其他穿到几乎露点的名媛,又低头看看自己规矩的低胸洋装。「我算很保守的欸。」
明峰不跟她争,一把夺下蕙娘手裡的长纱巾,往麒麟的脖子上打结。
「…你想弒师也找个僻静的角落!」麒麟挣扎的的争取空气,「得了得了,我自己来好吗?我自己来!」
年纪这麼轻,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保守。我收这囉唆顽固的弟子做什麼?
她将纱巾结成一朵美丽的花,笔直的往肯特的方向走。
「…你要去哪?」明峰目瞪口呆。
「单刀直入最快。」麒麟头也不回,「谁耐烦跟你们在后面囉囉唆唆…」
她走到肯特的面前。她个子已经算是高了,但还得抬头看肯特。
「嗨,」她很大方的打招呼,「我是东方麒麟族的麒麟,你应该就是独角兽一族的肯特吧?」
肯特瞪著她,居然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
这麼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光洁纯净的处女,还是远亲麒麟族的处女。但她却这样直接走到她面前,说破肯特的祕密。
他们这族向来厌恶繁华,行事低调,更是严守身世。若之前有人这麼白目,他早就隐身逃离,改换姓氏。只要独角兽想要,任是谁也找不到。
肯特算是独角一族的异数了。比起冷漠疏离的同族,他更爱繁华热闹,也是唯一会到处交朋友的独角兽。许多人或移民知道他的身分,但為了保持和他的友谊,却不会去说破他。
这陌生的远亲却打破他的规则。
但他的目光离不开这位纯净的美好处女。这是他们这族的弱点,而他的弱点特别严重。
「…我可以不承认吗?美丽的小姐?」他执起麒麟的手,有礼的一吻。
「别否认就可以了。」麒麟笑笑,「这是我的弟子宋明峰,我的式神蕙娘。」
另一个美好的处女。肯特涌起一股晕陶陶的美妙感。还是个非常中国的美女呢…种族就不要去计较她了。他执起蕙娘的手,蕙娘却飞快的抽走,还在背后擦了擦。
东方羞涩的美女,和远亲大方的美女。他觉得他简直要幸福的飞起来了。
至於明峰,在他眼底自动虚线化,忽视的非常彻底。
「美好的小姐们,有什麼事情我可以效劳的吗?」他的冰霜立刻融解,当他微笑的时候,像是春天具体的在他身上展现风华。
「有啊。」麒麟打蛇随棍上,「请带我们去春之泉。」
他的微笑凝固在脸孔上,马上转黑。「…你们怎麼知道…」
「我猜,你也认识上邪吧?」麒麟笑得纯真无邪。
「…那个混帐东西!」肯特的风度跑得一丝也不见,开始骂起各国脏话。很不巧的是,麒麟和明峰大半都听得懂。
原来帅哥也是会骂脏话的。
等他骂到开始词穷重复,才停下来灌了口酒,也让麒麟等深刻了解他对上邪的严重不满。
「…上邪大人到底做了什麼?」蕙娘忍不住问了。虽然她是足不出户的千金殭尸小姐,但是对於上邪这个圣魔有一种类似偶像的崇拜。听这隻娘娘腔的独角兽骂娘骂半天,其实她不太高兴。
「他做了什麼?」肯特跳起来,「你们还好意思问他做了什麼?他明知道我酒量不佳,还把我灌醉,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要我应允带他去春之泉!一来我心急著要去赴约,二来我烂醉到没有理智了,居然答应他带他去见识。这傢伙去了也不安分,居然试图饮用我们宝贵的春泉!若不是我护著,他死一百次也不够…这傢伙害我被长老责罚,差点儿就遭了放逐!他妈的…若不是他变成女性是那样美好的处女,我天涯海角也非追去宰了他不可…」
麒麟点了点头。所谓「不打自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她对俊男美女的智商,有了脑损伤的评价。
我?我是特例。像我这样聪明智慧、伶俐机巧的绝世美女,因為太稀有了,才会引得许多男人伤心。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她温柔的笑著,将肯特让到一旁的沙发,示意蕙娘去拿酒,「说起来,上邪君也太不应该了。只是上邪君变化成女性,总不可能还是处女…再说肯特大人看不穿他的性别麼?」
肯特看著她温柔如水的面容,眩目了一下,蕙娘递到她手裡的酒,一仰首就乾了。你知道的,面对这样过分的美丽,很容易让人口渴。
「我们独角兽,对处女的定义和人类不太相同。人类总认為女子未经人事就是处女了,这简直是大错特错。真正的处女跟经不经人事根本没瓜葛,最重要的是,能够一直保持光洁纯真的心,一种少女般娇嫩的气质。对於这样的女子…我们是没办法抗拒的。人类又不懂我们的标準,看我们只接近处女,就说我们有处女癖,根本不是那回事。只是他们符合我们标準的女子,多半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罢了…
「而你,可以迷惑最冷硬心肠的独角兽,麒麟小姐。」
他含情脉脉的望过来,麒麟笑笑,又递给他一杯酒。「就算上邪君变化成女子也可以?」
「他条件符合啊。」肯特苦著脸,「我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跟你说明,但他的确是我们眼中的『处子』。他没当场暴毙,就是因為他的模样让我族不忍下手。你说说,他这样对吗?我这样满腔热情的对待他,他却一走了之…还把我害得这麼惨!多少年了,我族的女性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因為我将外人引去褻瀆了神圣的春之泉…」
「哎呀,好可怜喔…」麒麟哄著他,又帮他添满酒杯,「来来,我和蕙娘陪你喝酒消愁…上邪这样太不对了。」
瞪著麒麟,明峰整个闷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麒麟打什麼鬼主意,她现在不做著和上邪相同的事情吗?谁知道当初那个色咪咪的肯特是為啥带化為女性的上邪去春之泉…
别告诉他去盖棉被纯聊天,他今年可不是八岁,还相信这种鬼话。
没一会儿,不知道是肯特的酒量太差,还是色不迷人人人自醉,肯特开始动手动脚,俊逸的脸孔含著春意,和麒麟揽著肩,开始诉起衷肠来了。
「…麒麟,我觉得他活该。」趁肯特去洗手间的时候,明峰没好气的说,「但你欺骗一隻有点智障的小动物,我总觉得有些可怜。」
「安啦,不算欺骗不是?我们是远亲啊,他们的春之泉,我也是有分的。」麒麟漫应著。
「这样会不会太恶霸?他已经被上邪摆了一道了…」
「多我这道,说不定他会学聪明点。」麒麟笑嘻嘻的喝著香檳。「放心,交给我就对了。」
交给你,那隻独角兽就毁了。
明峰的耿直让他看不下去,但是关係到麒麟的性命…她那句「活不久」让他常常半夜吓醒。
他决定走到阳台去吹风,硬著心肠装作没看到。
这实在很违背他的原则啊…明峰深深的嘆了口气。
所谓歷史,就是人类受过的教训记录。但歷史总是重复上演,因為人类老是记不住教训。这也适用於眾生,尤其是这样风姿绝丽的独角兽。
肯特喝醉的模样非常的美,脸孔沁出淡淡的桃红,眸光流转,艳丽不可方物。明峰一整个纳闷,像这样清丽绝伦的生物,為什麼会去迷恋其他漂亮的人(不管什麼种族)。
他真的要看美人儿,不会拿个镜子照一照就好?还老是被美色迷得头昏眼花,一次次的被耍。看起来他的眼光很差劲,老是爱上一些居心叵测的傢伙。
这不知道算是一种才能还是灾难。
总之,他让麒麟灌得烂醉,而且在她花言巧语下,答应要带他们去春之泉。
「但是亲爱的,你不会跟上邪一样试图饮用我们宝贵的泉水吧?」肯特还残留著最后一丝理智。
「我发誓,」麒麟慎重的举起手,「我绝对不会去喝泉水的。」
…这不是废话?她当然不会喝…她是要整个泡在裡面。明峰更闷了,摸了摸口袋裡的短笛。天知道他的能力时灵时不灵,泡在春之泉的麒麟据说等於重新出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蕙娘又柔弱(?),他要保护她们两个,不知道能不能够…
怀著忐忑的心,他们随著肯特,进入了他的家。他的卧室有面非常大的镜子,会让人想起哈利波特裡头的那一面意若思镜。
「好了,亲爱的。」他亲热的抱著麒麟的肩膀,「只要我们跨入镜子…就可以抵达春之泉了…」
「但我不能搁下蕙娘和明峰。」麒麟说。
「蕙娘小姐当然…你握著她的手就行了。」但他完全忽视了明峰的存在。
於是,在独角兽的引领之下,他们走入镜子,来到了祕境「春之泉」。
握著麒麟的手,明峰闭著眼睛,手心都是汗。等他感到自己触到柔软的草地时,他几乎昏了过去。
那是一种强烈的、充满纯氧感的森林气息。对於呼吸惯了污浊的人类来说,这样的纯净实在太刺激了。过了十来秒,他才适应过来,晕眩的感觉这才慢慢消退。
张开眼睛,触目都是深深浅浅的碧绿。他像是来到了传说中的精灵之乡,一切都是活生生的,每片树叶、每滴露珠,都拥有著充沛的生命力。
他不敢太用力呼吸,因為空气乾净到让人疼痛。因為…这片天恩丰沛的森林裡,有种美到不可思议的生物在漫步。
美得几乎有朦朧感,的确,有些形似人间的马。但也只是若干形似。这完美的生物让他呆在当地,动也不敢动,生怕会惊吓到这样美丽、矫健、如梦似幻的灵兽。
他们為什麼要爱恋人类粗陋的处女?他们这样纤细完美,再美的女子在他们面前都显得粗糙。他们居然会為了所谓的「处子」如痴似狂。
「…太美了。」明峰只能挤出这三个字。他深深為了辞汇不足而苦恼起来。
这个时候,烂醉的肯特才瞧了他一眼,充满自豪,「我族是三界之内最完美的生物。」
明峰不得不同意他。「…你不该变化成人类。」这太糟蹋了。
肯特睁著醉眼,呆呆的看著林间漫步的同伴。「…你不懂。太完美的美丽,才是有残缺的。真正的美丽,是残破中得到的完整。我族的美已经到了顶点,无可追求…这令人难以忍受。」
…我才难以忍受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观点。明峰默默的想。
但麒麟居然跟著出了一会儿的神,笑了出来。「肯特,你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美的鑑赏者。」
肯特漾出一个甜蜜的笑,但让明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我迷恋你,亲爱的。」
麒麟温柔的看著他,「但是肯特,我不安好心眼,故意骗你带我来春之泉的。」
「我知道。」肯特将麒麟抱个满怀,「若不能变成灵兽,你会死吧?我不愿意见你消失。」
麒麟先是睁大眼睛,又缓缓的闭上。她也抱住肯特。「我欠你一笔。」
「我已经得到报偿。」肯特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只要你活著。我族不会杀害自己族人。顶多长老骂我一顿,把我放逐个几百年而已。你知道吗?当初我好奇东方远亲的处女长什麼样子,上邪变身给我看…和你有几分相像。」
「…大概是我曾曾曾曾…曾祖母子麟吧。」麒麟温和的笑,「她和我是有点像的。」
「说不定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他们双手交握,尽在不言中。
但发闷的明峰忍不住,「…我说,我们站在这儿看你们谈情说爱合适吗?你们族人的角為什麼变得好长?…他们衝过来了!」
蕙娘敏捷的舞空起来,抓著明峰的后领。不然他可能被四隻独角兽的长角戳出四个透明窟窿。
「糟了,我们被发现了!」肯特这时候似乎酒醒了一点点。
…你们站在那儿演文艺片的时候,一点掩蔽都没有,难道独角兽都盲聋哑三重苦,通通视而不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