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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半空中非但有刚刚那条金龙,竟然还有一条银白的龙儿在跟刚刚那条金龙戏耍着!我活那么大,哪里见过这般奇景,真是目不转睛啦!突然就看到二龙扬头朝天一吼,那声真是惊天动地呀!我还以为神龙扬首即将不见,哪知道它们俩冲上云天的半中腰,竟然将那龙头一转,直直朝下冲来!真是吓得我魂也飞啊魄也散,妈呀,要是他们降到这院子里,惊到太子爷睡觉可怎么办!可我身单力孤也没有办法,只得大声叫喊,可那金银龙哪里会理会我,还是朝下冲,眼看自己要被它们活活压死,只得抱头逃窜,没想到它们冲下来的时候并未惊天动地,只是光辉四溢,那龙骨龙体竟象碎散在院子中一般,刹时间把我的眼睛迷得什么都看不到了…”
赵四说到这里,看了李渊溪一眼,后面微笑着,将洒金扇一摇,道:“天龙降世,竟然被你这不长眼的狗腿刚巧看到,亏得你的好运气!”
赵四忙不迭道:“哟,有太子爷这真龙天子坐驾,什么金龙银龙不过就是一个幻影儿,它们爱现世,我还指不定愿不愿意看呢!”
李渊溪笑笑,赵四便继续道:“我想天龙降世必定有异事发生,昨儿一整晚,这满院子都流动着闪金烁银的光芒,久久不散,直到天亮时分,我急忙叫来壮丁,拿铁锨挖地三尺,起先还没反应,后来我让他们继续挖…果真是天降异宝啊!居然发现这万两黄白银钱!”
郁不识听他天花乱坠一通胡扯,越听越不耐烦,无奈太子在前不敢发作,待到赵四讲完,郁不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从齿缝里咬出几个字来:“既是龙体龙骨化身,怎么这些金银上面居然会刻着官府的印?难道这两条神龙也是官府眷养出来的?”
李渊溪听到这里噗哧笑出来,差点儿把茶洒了。他得到春佛的暗示,见机而行,本来就是顺着赵四的胡溜八扯,就是想看看他们能够编出什么样的说词来,这个故事已经让他很想笑了,现在被郁不识一语识破,他更加觉得荒谬好笑。
赵四的脸瞬间红了,眼睛求助地望着李渊溪。
后者笑笑,放下茶杯,对郁不识道:“天龙降世,本就是兆示吉祥,告知我们此地有宝,所谓龙体龙骨化为真金白银,哪里可能!若这些金银真的是龙的骨肉,那岂不是比我这太子爷还值钱?赵四他是一介愚夫信口胡说,不过这怎么也是一件好事…郁不识,你说呢?”
赵四说到这里搓起手掌,手下扇子也停住,怔忡不安地看着郁不识。
为人臣子者,必然要会察言观色,他郁不识要不是个笨蛋,应该看得出来太子爷的意思,就是在有心袒护这些赃银的由来,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赵四完全想错了,这郁不识不是笨蛋,他根本是个愚货!
“一介愚夫信口胡说,也不能够掩盖事情的真相!殿下,仍愚臣之见,这些金银必有来路,而且极有可能与历届临江官员贪污私纳官银的案子有关!”郁不识毫不含糊,也不去注意李渊溪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但郁不识也不是一根筋傻到底,说到这里他居然话意一转,对李渊溪笑道:“我想天龙降世必有吉象,定是预示着太子驾临之时,就是临江这数十年来沉案终将破获的先兆!”
郁不识这个马屁拍得巧妙,李渊溪眼前一亮,盯着他那张因言辞激动而泛着红潮的脸,心中起伏万千。
赵四一直在注意着太子的脸色,看他前一刻乌云密布,竟然为郁不识一句不咸不淡的称赞而喜上眉梢,比吃了十罐子蜜油还甜美,赵四心里就哩个咙咚打起鼓来。
不好。
他中计了。
春佛给他出的主意,便是让他向太子爷“献美”,他曾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卖给个六旬老头,对他来说,献美这档事儿可说是做得手熟,信心十足。
但此遭他本以为春佛让他献上的是“美意”,怎知居然是——
美人计!?
只是这美人不是站在他这边,却是要害死他这老小儿!
“赵四。”郁不识突然唤道:“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赵四不解,疑惑的眼睛在郁不识和李渊溪之间游蹿。
郁不识皮笑肉不笑:“赵四…这名字恐怕是|乳娘给您起的小名吧——赵奉常赵大人!”
“啊…”赵奉常听到这声,吓得魂魄都快出窍,什么避讳都顾不得,脱口问道:“你怎么会识得我!”
郁不识道:“赵大人,您当年逃离临江之时,留下家府上下许多家私未曾带走,其中不仅包括您所贪污的金银数千两,还有不少古玩字画,其中有一幅《临江仙》不知赵大人可否记得?”
郁不识话还未尽,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赵奉常,后者已然汗如雨下地瘫倒在地,自知大势已去。
“您将数十年来贪污官银的数额项目细细记载在那幅画的夹层中,如此重要的证物,您竟然忘记带走,难道是侥幸认为这大堤一塌临江数百里土地淹入江中,连您这一世的罪恶也被冲洗得一干二净…”
李渊溪见过各模各样的郁不识,凄惨的、狼狈的、惊慌失措的、躲躲闪闪的、惊鸿一瞥的、清丽脱俗的…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郁不识。
声不严,色不厉,面不凛。
不仔细看,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瘦弱的身材甚至连官服都撑不起来,红艳的帽翎,更衬得他苍白素冷,可他往公堂上一坐,自有一番气势,自有一派风骨,自有降服众人的德望。
开审的那天,整个临江都哄动了,衙门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来看郁大人神机断案的,李渊溪只得让出自己的内殿,供郁不识审理案件。赵奉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好运气行将消尽,一头撞在刀刃上,陷害别人不成,反倒自投罗网。
公堂上,李渊溪站在屏布后面,看郁不识威风凛凛言辞锵锵,一边看,一边笑。
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绕过后堂来到内房,春佛已经为他备下一桌酒菜,待得公审过后,请郁不识来共述酒情,但春佛端着酒壶,忧心忡忡望着太子,道:“太子今天真的要…”
李渊溪笑着坐下来,先用酒壶勘上一杯,置于桌上,道:“对,我要他。”
“但那郁不识可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王公贵族也不过是我膝下臣子。”
“若是此时生出什么是非来…”
“那郁不识可以生出什么是非来?”
春佛沉吟片刻,道:“太子不要看他弱不禁风,但见他的作风极其正派,天性正直淳良,与那些奴颜卑膝之辈是决然不同的,太子若是强要了他…”
春佛说到这里顿顿,太子瞪他一眼,道:“怎么?难道他还会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春佛摇头,道:“我是怕他性情刚烈…到时候会对太子不利。”
“刚烈?”李渊溪哼一声:“我爱的就是这刚这烈…”
郁不识,你聪明绝顶气质脱俗,却偏要装得卑恭曲膝唯唯诺诺,那三山五岳都好似压在你那肩膀上,让你抬不起头来做人,挺不起腰来走路,你把名利看如浮云,把这巴结权贵的大好机会当成洪水猛兽般躲闪,你若不是天底下最愚痴的人,就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衷。
那是你的另一面,我今晚就要掀开。
* * *
郁不识下公堂以后,疲累不堪,上下嘴皮子粘在一起,他连话都不想讲,一迳往门外走,想要回家休息,但春佛却拦着他,说太子备下酒宴,要犒劳郁大人辛苦。
他心中叫苦,却不敢表现出一点儿厌倦神色,硬是挤出笑来,随着春佛来到太子房中。
夜色已是极深,屋内只点着昏暗的烛光,飘飘曳曳着,桌上摆放些许酒菜,太子只着一件单衣,发髻未梳,态度很随便,看到他,连笑都不笑,只道一声:“坐。”
郁不识忐忑不安地坐在另一把凳子上,面前正好摊着一杯酒。
他抬头望太子,后者竟然连看也不看他一眼,郁不识喉咙里面象卡着一块石头,快要窒息,他的心情,比那被皇帝赐毒酒的大臣还复杂。
虽然这杯酒里不可能是毒,而是偷魂迷醉,窃意芳香。
这一点他知道。
在郁不识到来之前,李渊溪望着桌上那杯酒,对春佛说过:“你猜待会儿郁不识过来,看到我给他备的这杯酒,他究竟是喝,还是不喝?”
春佛问:“太子的意思?”
李渊溪笑道:“以郁不识的聪明,他怎会看不出我对他的别有用意,他又怎会不知道这场酒宴代表的意思,但他会来,关键要看他肯不肯喝这杯酒——他肯喝,那即是说,他甘心情愿做我的人,如此一来我又何必使迷|药,做那下流把戏,有他清清醒醒陪我共赴于欢,那滋味不是更好?”
所以说其实这杯酒里什么也没有,但郁不识并不知道。
他眼睛死死盯着那杯酒,恨不得瞧出杯弓蛇影来,过了很久很久他都一动不动,整个人石化一般,直到春佛进来换烛台,愕然看到他们还坐在桌前,真个哭不得笑不得。
春佛心道,没见过这么磨叽的男人,更没见过太子爷这么好耐性。他本就急色性,从小在宫中更是被惯得骄横,有谁不是一眼看上就手到擒来,今天一个小小的太守,居然让太子深受情欲熬煎之苦,更稀罕的是他不焦不躁,冷静静和郁不识对坐着。
舒舒的小风吹刮着,皎皎的月色倾洒着,憨憨的情人傻坐着。
他们在比赛参禅啊?
春佛憋笑憋得肚子痛,他退到门口,在草堆边捡起一粒小石子,从窗口用“隔空打|穴”法打在郁不识的背上,后者身子一振,呻吟声,无力地歪倒。
杯倾酒洒。
李渊溪起初愕然,因为他都快急疯了,恨不得拧着郁不识的脖子逼他把那杯酒喝下去,毕竟他之前夸下海口,若是郁不识真的死活不喝,他还能扒光他的衣服硬上?那不是让春佛落了笑柄。
这个时候李渊溪真后悔自己的矫情,他干吗要扯那狗屁的把戏,干吗要为这莫名其妙的郁不识备受熬煎,从他走进房门的时候,李渊溪就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按倒,他裆中的欲望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在薄衣中上奔下突的,化身妖魔鬼怪,没害到郁不识,倒反噬得自己烧心裂肺。
突然间郁不识就伏倒在自己怀里。
李渊溪回头,看春佛从窗前离开,知道是他的杰作,可李渊溪并不领情,他怪春佛多事。
漫长的等待过后,似乎到了个极限,他的欲望,象块拽得长长的粘糕糖,突然就断开了,被甩到九霄云外,顷刻间他释然无比。
他甚至想跟郁不识这么天长地久地坐下去。
看他紧张得发抖,看他忐忑得坐立难安,看他一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
李渊溪讶然,自己真象个怪物,怎么冒出这古怪的想法、奇异的态度,他何曾对任何人这么注意过,连他眉梢眼底的动态,梳捋头发的次数,呼气喘气的粗细,都观察在眼,揣摩在心。
他连碰都没有碰过,却已经把他的身体烙印成形。
其实当郁不识真正躺在自己怀中时,李渊溪的感受并没有那么美好,这具身体算不上诱人,没有佳人的柔嫩芳香,也没有少年的舒滑细致,只是修长瘦削,让人捧在手上,疼在心里。
从肩膀拂到腰肢,如一把精致的琵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