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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瞪着乌拉拉,不发一语。
黑影点穴的手法极重,即使乌拉拉帮他们解开穴道,但内息还在奔腾翻涌、无法即刻平复。
匡!
墙壁发出惨烈的撞击声,依稀可以从房间里摇晃的点滴瓶后,看见初生的裂缝。
“去忙吧,小心一点。”乌拉拉扶起两猎命师,拍拍两人的背脊,两道珍贵的真气迅速过嫁。
锁木与小楼猛然站起,乌拉拉已经从大破洞跳下楼,无影无踪。
两人的猫也走了进来,一只眯起眼睛好像在笑,一只干脆别过头去、不忍卒睹似的。
小楼满腔不忿,与锁木走出凌乱血腥的加护病房,在走廊上看着书恩被五个吸血鬼警卫围困、只能竭力防御周身要害的狼狈模样。
“真是倒霉到家了!”小楼的额头上冒出青筋,右手又痛了起来。
五名警卫停下手,漠然看着两人,其中两个吸血鬼毫不在乎地拔出插在肩上的手术刀。
书恩已经跪倒,嘴里吐出鲜血,两只手都僵痛到没办法自行放下。
“看样子是牙丸武士的身手,东京的素质果然不同凡响。”锁木的心情很平静,对他来说,刚刚接连两次的死里逃生,可是相当值得庆贺的事。
小楼大喝:“还说什么!今天背透了,正好宰了他们泄恨!”抡起左拳与锁木冲上前。
五名警卫跃上走廊四壁疾走,吸血鬼最擅长的三度空间全战法!
“哼。”锁木也闷透了,左腿往地上一撑,右腿如钢梁横扫,一个警卫立臂硬接,却见他被这一腿的巨力击飞。
小楼左掌连削带劈,在瞬间已削断两名警卫的颈椎神经,极有效率。
再回看锁木,一个简单的头捶硬碰硬将第四名警卫砸得脑浆迸裂,而最后一个警卫也被好不容易喘口气的书恩撕开了下腹,地上汤汤水水。
首当其冲被锁木击飞的警卫,困顿地倒在远处,颤抖地用对讲机警告总部。
“该走了。”锁木说,小楼背起书恩。
杀胎人 19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阿不思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实习医生的,警卫的,还有一具焦黑的病尸。
大约来迟了十秒,阿不思估计。敌人方才战斗的气味还很浓郁。
但所谓的敌人,其企图根本就不在血库,这点再明显不过。
血库与这里差了七个楼层,这也就是为何动乱发生,警卫却晚来许久的原因,也不见有敌人声东击西的策略。
既然如此,敌人的动机究竟是?
“副队长,要追吗?”
一名干练的牙丸武士抽动鼻子,有些笑意。
与其说东京都的牙丸武士特别噬血,不如说能让他们噬血的机会少之又少,一有机会,他们都迫不及待变成野兽。
这是战士的本性。
阿不思粗略看了一下走廊与病房,依现场残留的血迹温度与气味判断,敌人受了重伤,大约是三到五人,有些血迹甚至是敌人内部打斗所留下。敌人也许不只一队人马,抑或发生内讧。
但这些暂时定义为敌人的家伙,绝不是吸血鬼猎人,因为毫无讨厌的银毒残留气味,地上的尸体全都是被武力硬杀。
好的吸血鬼猎人绝不会错过任何使用银的机会,效率高过于一切。
“我追就行了。”阿不思走到加护病房墙上的裂洞边缘,往下察看。
够胆往下逃走,一定是底子很硬的家伙。
如果不是吸血鬼猎人,哪来这么强、又这么无聊惹上吸血鬼的人类?
会是谁?来东京做什么?会待多久?什么时候走?
“你们拍照完将现场清理干净,一小时内重新开放给人类,然后将监视器的录像拿走。照片跟录像备份寄给宫泽警官,附注这次的照片情境背景跟可疑的动机分析,还有,用红笔附注我很想他,期待下一次约会。”阿不思交代。
“是。”几名黑皮衣劲装的牙丸武士躬身领命。
阿不思跃下,脚踏着垂直的医院外壁滑落。
第28章
行动失败又惨遭羞辱的夜。
小楼背着昏迷的书恩急奔,每一步都充满了郁闷。
锁木虽然双手断了十几处,但迈开的步伐却十分稳健。
他心中一直反复播放在加护病房中的打斗画面,思考着如果重来一遍,自己与小楼是否有任何可能在黑影不留情面的情况下逃走。
渐渐地,汗湿了背脊。
两人弯进街角小弄稍作停留,这里只有失意的醉汉跟拾荒客,漆黑又污浊的酒气,还有从附近三流酒吧几经折射过来的一点霓虹光影。
一个空酒瓶叩叩在地上转着,还有被灌醉的酒家女扶着墙壁的呕吐声。
“后面好像有人跟踪?”书恩突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锁木与小楼心中一凛,还沉浸在战败气氛中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有双静悄悄的眼睛。
脚步停止。
后面的无声凝视也停止。
“不知道有没有敌意,要跟他打声招呼吗?”小楼想借气息流动观察跟踪者的实力与意图,但被凝视感竟完全消失,方圆二十公尺内并没有任何吸血鬼,好像刚刚只是一晃而过的错觉。
小楼心想,如果没叫灵猫先去集合的话,它们应该能够确认目前的情势。
“如果你不介意一个晚上连打三次败仗的话。”锁木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佳,他已经将心态重新调整。
敌人高明的追踪术,多多少少也透露出危险的信息。
小楼还没反唇相讥,一个甜美高挑的身影慢慢走出巷子,高跟鞋的声音叩叩作响。
“你们好,请问你们这些人到东京的目的是什么?”甜美的身影开口。
是阿不思,亲切的声音宛若东京观光大使,似乎没有敌意。
猎命师们看着这位身穿红色皮衣、笑得花枝招展的吸血鬼,有些讶异。
阿不思如果一直保持跟踪的状态,深受重伤的他们自忖无法用武力迫使她现身,如此一来,在无力解除的“跟踪/摆脱不了/持续监视”下,他们只好在东京都内游荡,根本到不了集合的地点跟大家会合。
更确定的是,极度紧绷的情绪将不断压迫、扰乱他们,甚至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决策,这点他们知道,阿不思也知道。
所以,这个情势代表两个可能的答案。
答案一,眼前这名主动现身的女吸血鬼实力不强,只是跟踪术高明罢了,为了避免无谓的战斗,这女吸血鬼心想不如由她开启沟通,如此方能和平地带些信息回去。
答案二,眼前这名主动现身的女吸血鬼实力很强,有把握在现身后继续给出超过追踪时的压迫感,或者根本就是想展现可观的实力,或许干脆开启战争,或许仅是想更快速取得信息。
“我们不会回答吸血鬼的问题。”小楼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伸手拍拍肩膀上的书恩。这个动作示意书恩在战斗开始的瞬间,务必做出该有的反应。
“你们好像不是猎人?”阿不思没有被小楼的冷峻影响,依旧微笑。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也可以变成猎人。”小楼恐吓着。
他已不是第一次来到东京,什么“东京没有吸血鬼猎人”这狗屁不通的传说,他根本就当成笑话。
阿不思的微笑硬生生凝结了。
书恩打了个冷颤,她感觉到自己牢牢抱着的小楼背部,瞬间涌出大量湿冷的汗浆。
尚在十公尺外的阿不思慢慢踏出一步,这小小一步却让三人有种阿不思已经来到眼前、快要碰到鼻子的恐怖错觉。
小楼的心脏几乎要立刻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阿不思第二步微微抬起,即将落下。
气氛凝滞到最极端,危险的关键时刻。
“我们不是猎人。”锁木用生疏的日语果断开口。
他在阿不思那一步的短暂时间中清楚知道,即使他双手没有受伤、小楼左手无恙、书恩信心未失,合三人之力最多恰恰打成平手。
但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一面倒被屠杀。
“那就好。”阿不思的笑容再度绽放,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医院那档事纯粹是误会。”
小楼看着锁木,同样等待他的回答,神经紧绷依旧。
“希望是,我们根本没打算跟你们动武,是你们先展开攻击。”锁木沉着地说:“我们对血库没兴趣。”
“的确没有感兴趣的理由,炸掉一、两个血库根本没什么影响,整个东京都是我们的提血机。”阿不思点点头表示相信。
小楼勉强松了口气。
阿不思又问:“你们既然不是猎人,那是什么?你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又是武功高强的人,所以请原谅我的好奇。”
“很抱歉,我们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锁木委婉拒绝,但又附带说:“不过我们来东京的目的,保证不会对你们产生威胁,除非你们自讨没趣。有些冲突是可以避免的。”
阿不思失笑。
“如果你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么请留下一个人让我带走,我好回去有个交代,如果你们怕我会拷打那个人问出些什么秘密,那么,留下尸体也行。然后,在三天之内办完你们要办的事,立刻离开东京。”阿不思用撒娇似的口吻提议:“我是个明理的人,大家各退一步。”
锁木皱着眉头,小楼一副快要爆发的模样,书恩则听见了自己嘴里牙齿的颤抖声。
“恕难从命,尽管你的提议并不过分,但如果你坚持,那就只有一战了。”锁木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起猎命师极耗真元的疗伤秘法,让一股刚猛的气息传导至两臂,将十几处断骨暂时接续起来,双拳紧握。
方才对“黑影”都没用上这招,显然锁木对眼前的吸血鬼评价更高。或者,锁木下意识里对“战败”与“被杀”做了不同的批注。
“没错,我们是不会抛弃同伴的。如果你认为这场战斗是一面倒的话,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小楼将书恩放下,拱起身子。太极拳的起手式。
阿不思摇摇头,带着遗憾的笑容说:“真是一群蛮不讲理的人。”但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她的表情之无奈,就像看着一群顽皮的小孩。
“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的确是一个团体,而此时此刻我们的位置距离所有人集合的地点只有两条街距离,而你不可能一次狙杀我们三人,但只要我们其中一个跑到……”锁木在战斗前做出最后的分析,试图恐吓敌人。
“我知道,只要你们中的一个跑到那里,我就倒大霉了。我感觉到了啊,那里大概还有五个人吧,好像都很厉害。”阿不思微笑打断锁木的分析,说:“不过我的算盘跟你不太一样,如果你不合作,我就先杀了你们两个,然后将那女孩的脊椎骨打断,带回去慢慢拷问。整个过程不到五秒,不会让你跑太远的。”
不只锁木,连不肯在言语上退让半步的小楼都很吃惊。
眼前的女吸血鬼极为可怕,居然用“感觉”就知道还有五个奉命前来巡捕“黑影”的猎命师在两条街之外的地方等待三人前去集合,这简直是灵猫感应的范围,甚至更为精准。
“你几岁了?应该活了两百年了吧?”小楼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