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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节棍靠在兵仪细窄的肩膀上,双手灵活的将长发扎好,马尾。
兵五常呆呆地陷入莫名其妙的诅咒故事里,无法回到现实。
“开始对打吧!”兵长征朗声大笑:“活下来那人,才有资格超越我,将蜈蚣棍法的力量推升到新的境界。创造出比九龙九闪更强的招式!孩子们,杀死对方吧。”
轻轻吐出一口气,兵仪露出自信十足的笑容。
“不要小看女孩子哦!”她笑了。
兵仪的棍,像条飞蛇扑在兵五常的脸上,用清脆的痛苦将他拉回现实。
接下来所有的战斗,兵五常想忘也忘不了。
九天连雨。
九龙九闪。
九转横杀。
九曲十八拐……
平时与自己一起做战斗练习的姐姐,所有的招式,所有的运劲,乃至最基础的气势,都远远胜过平日的她。
相似,但强上太多,却又强的不温不火。
矫柔棉碎,细水长流的兵仪棍法将兵五常的张狂之气悄悄封印,每每兵五常想靠蛮力挣脱这种要死不活的对决局面,都被姐姐这种不疾不徐的棍法给抹消。
有力发不出,有苦自难言。
“别放弃哦,越是困难就越要冷静,冷静,才能感觉到姐姐的呼吸。”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接下来这十招会比较重哦,是男子汉的话就撑住吧!”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你的呼吸乱了!压低姿势,找缝隙喘一口气!”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不要存有侥幸,敌人是不可能被这种杂乱的招式击倒的。”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兵仪游刃有余,竟开始在出招之际提醒兵五常。
难道这就是实战与训练的不同?只小姐姐十一个月的兵五常,渐渐无法招架姐姐绵绵不绝的攻势,节节败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完好的。
兵仪的脸上盛开着满足的笑容。
“……死就死了,但我绝对不要死在这种表情之下。”兵五常恼怒,置之死地而后生地发起最后的蛮劲。
兵五常甘冒内伤,憋住一口气,强行用刚猛的滚式强出一条缝。
只要一条缝,或许就是转机!
弹开姐姐的棍,蓄力一跃,兵五常抽起九节棍,棍尾巴远远映着烈日的光焰。
来了!
“这么快,就要决胜负了吗?”兵仪有点失望:“还以为可以玩久一点。”
真气震动全身精窍,居高临下的兵五常瞄准底下的姐姐,怒喝:“睁大眼睛看着——九龙九闪!”可怕的棍,空袭警报。
不料兵仪只是抬头笑笑,缓缓放下最佳的战友九节棍,率性地解除身上的护体真气,任由兵五常的九龙九闪狂暴地轰击自己的身体。
兵五常惊骇莫名,脑中一片死白。此时已收势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黑棍带起九道闪电般的波浪,一道接一道敲碎姐姐的五脏六腑,捣裂姐姐的皮骨,眼前一片零碎破散的红雾。
不知是怎么落地的,待兵五常回过神时,兵仪软绵绵的身体已靠在兵五常的肩上,兵五常全身发抖,心脏紧绷,鼻子里蓄满无助的酸楚。
兵仪的呼吸很薄弱,弟弟的胸膛就像岩石一样坚固,连心跳都像岩石。
“……”兵五常闻到姐姐挥洒汗水后的发香。
“把头发留长,会比较有女人缘喔……”兵仪的手指,轻轻刮着弟弟湿透的背。
“……”兵五常的眼泪夺眶而出。
三名祝贺者点首示意,转身就走。
这是爸爸最后一次用正眼看他。
兄火弟雨 9
兵五常的体制强韧,只昏迷了三个多小时就苏醒过来。
醒来时,兵五常的喉咙里塞满了难以下咽的泪块。
“兵家的棍法还是传给男孩子的好……。”
靠着湿透的墙,兵五常喃喃重复着姐姐临死前的话语。
什么传给男孩子的好?这算什么?如果蜈蚣棍法是由姐姐继承的话,蜈蚣棍法的力量一定可以达到“十三龙十三闪”的境界,那样的境界,说不定能打败宫本武藏吧!
身上的伤已经死不了,但兵五常还是虚弱地不想动,深深呼吸,体内的天衣无缝已经累垮了,至少需要半天的休养才能回复命格的运作能量。这一深呼吸,兵五常感觉到鼻子上好像粘着什么东西,伸手摘去,发现是一张写着娟秀日文的纸条。
“做恶梦了?”显然是神谷贴的。
兵五常满脸通红,瞥脸朝床的方向看。
不修边幅的阚香愁坐在乌拉拉旁边,自在地吹着口哨,手里遥控器转换着电视上的节目,不停地随兴切换,切换,切换。
乌拉拉睡的香熟,仔细听乌拉拉的呼吸虽弱,但底音稳健,似乎已没有大碍。
“……”神谷笑嘻嘻递给兵五常一个刚刚买回来的三明治,手指询问地戳了戳。
一夜未眠的神谷,脸上都是幸福的疲倦。
“嗯,谢谢。”兵五常点点头,接过三明治。肚子的确又饿了。
此时阚香愁撇过头,满不在乎地看了兵五常一眼,随即又回到他的电视世界。
失去意识前,兵五常释放出灵猫海洋之心,要海洋之心想办法找到这个不受任何约束的“猎命师”。看样子,海洋之心不只找到了关香愁,而且这个不知道“洗澡”两个字怎么写的脏人,也真的“出乎意料”治疗了乌拉拉。
因为,兵五常知道阚香愁的灵猫体内,有着最惊人的“回天”命格,只要乌拉拉一息尚存,回天就能将他从阎王的生死簿里除名。
至于阚香愁,更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疯到去帮助敌人的混蛋猎命师。
“不要误会了。”
“?”
“挺好了。”兵五常咬着三明治,冷冷地看着阚香愁布满胡渣的侧脸:“我只是不小心欠了他东西,等到我还清了,就会杀了他。”
“哦。”阚香愁回答的不痛不痒。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欠有还……如果欠了死人东西就麻烦了。”
“随便你啊。”
那种回答,那种要直不直要躺不躺的坐姿,让兵五常很不爽。
非常非常地不爽。
“倒是你,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兵五常矛盾地问,态度居然很强硬。
“如果你叫我吃大便,我是吃咧?还是不吃咧?”阚香愁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咧开一张酸酸的臭嘴,说道:“就算大家一起吃大便,嘻嘻哈哈,我还是想闪的远远的咧!”
“我宰了这个大逃犯,第一个找你单挑。”
“单挑太累了,我直接输给你吧。”
兵五常又想回嘴,却见神谷蹲在他旁边用毛巾擦拭地上的黄渍。
猛地,兵五常觉得胯下湿的不像化,一股寒意从两腿之间哆嗦上来。
原来兵五常进行无意识大量吃食的时候,体内的新陈代谢比平常要快速百倍,饮料没也节制地猛喝,尿水一下子就涨满膀胱。涨满了,到了极限,身体自然不会放着不管等它爆炸,于是便顺从你的渴望,畅快失禁。
一次又一次的失禁。
放着臭臭的尿水不管怎么行?神谷当然是一次又一次地擦。
好想死!
宫本武藏干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把我杀了!
兵五常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看神谷擦拭地上的画面。
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英国小说加阿兹克卡会说:“事情一旦开始糟糕,就会糟糕不完,失禁之后必然有脱肛,这是连偶像少女歌手都无法避免的命运。”
所以更坏的状况正浩浩荡荡发生。
兵五常这一吃惊,动了腹部里的浊气,一股便意排山倒海而来。看看满地的食物空包装,便能想象肚子里的大便至少有七、八公斤重,如果在这个时候大爆发,兵五常的自尊心一定整个坏掉。
他挣扎着要爬起,目标厕所,却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便意加剧。
神谷放下毛巾,伸手来扶,兵五常却惊骇莫名地拍掉神谷的手。
“阚香愁!”
“干嘛?”
“拉我!”
“小姐拉就可以啦?我用了‘回天’,可累着咧。”
“快过来拉我!”兵五常满脸通红,简直就快要哭了。
阚香愁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走过去拉了兵五常一把,将他扶进了洗手间。
阚香愁一走,兵五常便一个人跌坐在马桶上,伸脚将门踢上。不一会儿洗手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噗噗声响,噗的神谷耳根子也红了起来,真难想象兵五常现在是什么表情。
电视机前,阚香愁一边挖着鼻孔,一边快速切换遥控器。
洗手间里的夸张噗噗声停了,阚香愁不断切换新闻的手指,也停了。
新闻一台。
“……一周美国境内多处遭到恐怖分子袭击,尚未落幕之际,停泊于日本横滨军港的第七舰队亦遭到攻击,连日国际局势的不安引起诸多联想,联合国今日表达严正关切,希望事件能够早日调查清楚。美国总统获得国会授权,在一小时前宣布紧急戒严,国会并着手制定公民疫苗法,亦对抗恐怖组织接下来可能发动的大规模病毒战!”
新闻二台。
“……针对横滨军港发生恐怖袭击造成美国第七舰队重大伤亡,上周才前往靖国神社参拜的日本首相表示遗憾,并指出日本军方的虎丸号也在恐怖袭击中沉没,两百多名海军官兵因此丧生。面对国际社会的质疑与舆论压力,日本首相严正驳斥了日本在横滨恐怖攻击事件中的嫌疑角色……”
新闻三台。
“……各位观众从空中画面,可以看出多尼兹上将率领的第七舰队第二分队,所遭受到巨大的毁灭性伤害,没有一艘幸免于难。据熟知内情的人士澄清,攻击第七舰队的飞弹的确是从兰丸飞弹指挥中心所发射出来的,除了最新的隐形鱼雷,还包括四十到六十多枚地对地导弹,大约在两分钟之内就毁灭毫无预警的第七舰队,究竟这些飞弹为何会从兰丸……”
新闻四台。
“昨天开始,世界各地重要城市,如纽约、旧金山、伦敦、北京、上海、台北、多伦多、巴黎、柏林等,已出现大批抗议日本军国主义死灰复燃的民众,反战团体并包围日本大使馆,激烈诉求日本将调查报告早日公布于世,并抨击首相必须为此下台负责……”
新闻舞台。
“油价节节高升,已来到三百美金一桶的历史新高,黄金与现货价也突破了新世纪以来的高价,国际股市一蹶不振,专家指出国会正在研制的‘公民疫苗法’令人费解,已经引起美国民众巨大的恐慌,道琼指数大跌了一千多点,那斯达克四指数更一举跌破了五百多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政治性干扰,目前仍是无解……”
切回新闻一台。
“两个小时前,北约主张对日本发动防御性攻击,但这样的声明已经遭到联合国的强烈谴责,南韩更因此加强部署了北韩三十八度界限的地对空防御导弹,表示绝不允许任何颗个声称飞往日本的飞弹越过南韩领空,如果有任何以外的冲突,北韩都将为此负责……”
切回新闻二台。
“在现在的新闻画面中,数百万美国民众聚集在各大城市广场前,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政府官员针对‘公民疫苗法’发表的解释。究竟什么是公民疫苗法呢?究竟公民疫苗法将对美国的社会产生什么冲击呢?本台特别邀请到三位法律,国际情势,与生技专家为您深入分析,首先这位是……”
阚香愁吹着口香糖泡泡,打了一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