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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女孩慌乱的摇摇头，脚步下意识后退。
慕早早虽然脾气不古怪，也算是好相处的人，不过脾气好也不是犯糊涂。大半夜的这个女孩儿一个人在天台上鬼鬼祟祟，手藏在背后看起来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很难让人不介意。
“是自己把东西拿出来，还是我叫保安帮你？”慕早早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却不容反抗。
女孩心里害怕，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如果被慕早早知道，少不了一顿责骂。可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惊动了保安，到时候闹到苏靖廷那里，她就真的完了。
思前想后，女孩无奈之下还是决定在慕早早这个相对好说话的的女主人面前服软比较好。
她哭丧着脸，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拿了出来。灯光下，女孩手里是一个红酒瓶。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红酒只被喝了少许的一点点。
“少夫人，我知道我不该私自拿酒。这个月的工资当做赔偿好不好，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女孩说着几乎要哭起来。
慕早早伸手，拿过女孩手里的酒，问：“为什么喝酒？”
女孩探究的看了慕早早一眼，见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这才缓缓说道：“我失恋了。”
慕早早微微颔首，看着酒瓶上的标签，自顾自的嘟囔：“还挺会挑，这瓶酒的价位，你一个月的工资估计赔不起。”
女孩眸子瞪的圆圆的，显然被慕早早这句话吓到了，急忙解释：“少夫人，我不懂酒。就是从酒架上随便选了一瓶。真的不是故意挑的贵的。”
“算我请你。”慕早早拿着酒瓶，往天台中间的露天小桌走了过去，对女孩道：“去楼下拿两个红酒杯上来。顺便切点水果。”
女孩愣了一下。
她来苏家之前就听说过，苏靖廷是惹不得的。再有不要惹的人是苏言之。苏皓轩脾气还好，而这个苏家的少夫人，是最不能惹的。因为惹恼了慕早早，相当于惹恼了苏言之。也间接的惹恼了苏靖廷。不过，她也是苏家最温柔最通情达理的，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惹到她。
今日一见，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傻愣着干嘛？要不我叫保安帮我拿？”慕早早走到小桌前坐下，回头看到女孩竟然还呆愣在原地，佯怒着说了一句。
女孩回过神来，快步跑下了楼。
拿着两个红酒杯再次上来，本来以为苏言之会在。没想到，天台上仍旧只有慕早早一个人。她安静的坐在小桌前，眼睛盯着星空，不远处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美的光。连女孩儿都发自内心的觉得，面前的慕早早真的好美。
她的美不是因为面容长的多好看，也不是多会化妆打扮。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哪怕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都美的如同一幅画。
“坐吧。”慕早早没有回过头来，却开了口。
原来，她早就知道女孩已经过来了。
听了慕早早的话，女孩儿更加惊讶。她是在对自己说吗？坐？少夫人让她坐？
该不会自己刚才偷酒的事情还没完吧？
慕早早见女孩半天不动，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发火，柔声问：“为什么分手了？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女孩儿心头一动，原本因为紧张和惊吓而被压抑的悲伤，顷刻间再次翻腾上来。眼眶一热，泪水在眼中打转。强忍着不想在慕早早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佣人，怎么敢对这里的女主人有什么瓜葛。
“你叫什么名字？”慕早早见她不说话，换了个话题。
女孩儿急忙道：“云英，白云的云，蒲公英的英。”
“真美。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很爱这个世界。”慕早早说。
毕竟年纪小，听慕早早夸赞一句，她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笑着说：“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呢。”
“奶奶？”慕早早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是爸爸或者妈妈，而是奶奶？她是奶奶带大的？那爸爸妈妈呢？
云英一耸肩：“我爸爸是军人。我出生那天，他在部队中枪死了。妈妈说是我克死了爸爸，抱都没有抱过我。虽然会给我抚养费，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她在国外结婚，又生了很多孩子。不过跟我也没啥关系。”
慕早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放在手中轻轻摇晃，权当是醒酒了。
云英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慕早早对面，而且还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家事都说出来了。很不好意思，又很后悔。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苏家的女主人。她怎么这么没脑子，喝了两口酒，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个，少夫人，您慢慢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另外，今天晚上谢谢你。”云英说完就要溜。
慕早早转头望了她一眼：“我请你的酒还没喝呢，急什么。不是失恋了么，反正回去也睡不着。陪我喝酒呗。”
云英被慕早早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少夫人是真心想请她喝酒，还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惩罚她刚才不自觉的偷酒行为？
“跟我说说吧，为什么分手？”慕早早端着已经晃了许久的红酒，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云英看了一眼慕早早的小腹，有些担忧：“少夫人，你现在可以喝酒吗？”
慕早早也下意识低头，微微一笑：“少喝点红酒没事。”
云英也没怀过孩子，没啥经验。听慕早早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了。
看慕早早也不像是借故找茬的样子，云英紧绷的神经微微缓和，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深爱的男人。
“他是我的初恋。”云英站在慕早早旁边，没有坐下。
慕早早听着这个原本跟自己不相干的女孩，诉说着心事。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恋爱，像很多初恋一样，牵手，亲吻，悸动了一整个青春。也像很多人一样，大学毕业离开学校，走上社会之后，便结束了那份纯粹的爱恋。
云英的爱好不在学习上面，大学没考好，高中就下来工作了。她是张妈介绍来的，对于文凭和家境也没有特别高的要求。
听说是张妈的自己人，慕早早更加放心。
两个人聊着，云英也大大咧咧的不再抗拒慕早早的好意，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红酒，坐在慕早早面前的地上，仰着头，脸色红润，饶有兴趣的问：“少夫人，我听说你跟大少爷是青梅竹马。好浪漫噢。”
慕早早只是微笑，并未多说。
云英又问：“那你们是谁先跟谁告白的呀？”
“没有告白，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慕早早说。
其实算起来，应该是慕早早告白的才对。可那时候所谓的告白，压根也算不上告白。只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厚着脸皮诉说着自己的喜欢罢了。因为真正的告白可能面临着被拒绝的危险，而慕早早从来没想过拒不拒绝的事情。不管苏言之喜不喜欢她，肯不肯接受她，慕早早都会死赖着不走。一辈子都死赖着。
云英信了慕早早的话，又问：“那，你跟大少爷，是谁喜欢对方多一点？”
“你觉得呢？你感觉我们谁喜欢对方多一点？”慕早早看着坐在面前地上的云英，笑着反问一句。
云英歪了歪脑袋，竟真的思考起来。她时而皱眉，时而瞪眼。嘴里还嘟嘟哝哝：“大家都说，少夫人是大少爷的禁忌。哪怕惹了大少爷，也万万不能惹少夫人……”
慕早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自己在外名声这么差吗？
云英的声音继续：“说句不该说的，要是有个身份地位这么高，长的这么帅，又对我这么好的老公。我肯定在家里翘着走。可少夫人你没有，你对大家都很好，平常就算不小心做错事，你也会为别人着想，不太难为人。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少夫人爱大少爷比较多。”
“为什么这么说？”慕早早倒是好奇了。云英前面说的那些理由，跟她爱不爱苏言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好像没有吧。
…
第六三一章：被壁咚
云英看慕早早一脸疑惑，再次开口：“因为如果是普通女人的话，完全可以在家里横着走，甚至在中海横着走啊。可是少夫人你还是这么温柔善良，说明你不想给大少爷添麻烦。只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不像很多富家的媳妇一样，只是为了显摆和虚荣。”
慕早早点点头，这才算听懂了云英的逻辑。她这么分析，倒也有点道理。
慕早早和云英都喝了些酒，说起话来也更放得开。这丫头性格很开朗，也或许是因为年轻，跟慕早早聊天的时候，心直口快的，也不多顾虑什么。
听她哽咽着说自己的初恋，听她讲述着来苏家别墅之后那些开心的事情。慕早早心中沉积的压力，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夜风渐凉，身后有个人帮慕早早披上了一件外套。
云英酒意清醒了大半，紧张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急忙将酒杯藏在身后。开口支支吾吾：“大，大少爷。”
苏言之冷漠的点点头，一声不吭。
“那个，张妈好像有事找我，我先下去了。”话一说完，一溜烟消失在慕早早眼前。
苏言之没有理会她，在慕早早身旁站着，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两个人来着，你来吓走了一个。”慕早早手里端着高脚杯，又轻轻抿了一口。眼睛望着天边的星辰，自顾自的开口：“像一个人的眼睛。”
“嗯？”苏言之一下子没听懂这小醉猫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些什么。
慕早早身上披着苏言之的外套，周围可以清浅的闻到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像是沐浴露的味道，又有点像香水的余味。
“我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什么时候？”慕早早的问题真是说来就来。
刚才听云英说她的初恋，那青涩又美好的回忆，也让慕早早忍不住回想起她跟苏言之过往的种种。好在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回忆，总归是快乐大过于伤心。反倒是结婚之后让人有些头疼起来了。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倒也不算瞎说。
苏言之走到刚才云英坐过的位子坐下，酒杯只有一个，在慕早早的手里，苏言之只好端起酒瓶，尝了尝这红酒的味道。
“还挺会选，这可是爸爸的私藏。家里一共不超过三瓶。”苏言之没有回答慕早早的问题，把话题转移到酒上。
“那怎么办，被我开了，爸爸要心疼的吧。”慕早早没有提刚才云英偷酒的事情。那小丫头都一个劲儿的说她温柔善良了，慕早早怎么好意思背后再拆她的台。算起来，云英跟她聊了这么久，让慕早早心情开怀，也算是功大于过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皇宫里的贵妃，还是最得恩宠的那一种。
苏言之要是知道慕早早现在红酒下肚，满脑子都是不着边际的戏码，估计要崩溃的。而此时，看着慕早早坐在椅子上，身后昏黄的灯映照着她半边面容，眼中闪烁着活泼的光泽，好像时光一下子退回到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
“应该是三年级的时候吧。”苏言之缓声说。
“嗯？”慕早早有些懵，不知道苏言之这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三年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