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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还不容易?”雷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拐弯,“看到那个地方了麽?前年有几个羽城的贵公子大半夜跑出来赛车,把这条路当赛道,一辆车在这里抛锚,其他几辆没刹住,直接撞上来,一起滚到山崖下去了!所有人当场死亡,无一幸免。听每逢凌晨的时候,还能在这儿听到他们的哭声。”
天已经黑下来了,吉小千只要一想到这里即将会出现鬼哭,顿时就吓得鸡皮疙瘩全往外冒。
她一跃而起,也顾不得挡自己散开的破布礼服,抓住雷里的手臂,跟抓了救命稻草似的,“我不死了!你把我的数据卡还给我,我就不死了!”
雷厉冷冷勾起嘴角,“数据卡?早已经被我毁了!”
吉小千一听,差点哭出来,她结结巴巴控诉雷厉:“那、那、那是我的数据卡,你有什么资格毁了它?”
“就凭你未经许可,侵犯别人的肖像权。”雷厉义正言辞。
那我就送你去警局
“难道我怕了你了麽?就算我侵犯别人的肖像权,那也是‘别人’的,由‘别人’来毁或者找我,我认了,凭什么你来毁数据卡?”
雷厉眯眼。这丫头嘴巴还挺利索,这么复杂的一套说辞,说出来竟然一点没磕碜。
“你不知道,我就解释你给听。”雷厉冷声道,“我是这容宅的安全管家。这里面人的人身安全、信息安全、包括肖像安全,通通都归我管理。在特殊情况下,有权利对侵犯了他们人身安全、信息安全、肖像安全的行为予以防止和防卫。”
吉小千原本觉得雷厉这个人,看起来粗狂严肃,挺木讷的,应该不善言辞,却不知,这人只是不愿开口,一旦开口,竟也是滔滔不绝,口才了得。
她被雷厉说得没了底气,悻悻然的说,“我不管,你赔我数据卡,你赔我、你赔我——”
吉小千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没脸没皮的耍赖这一套,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惨?
雷厉只用了一招必杀,让吉小千三缄其口。
只见,男人眯着眼睛,将目光从吉小千的脸上挪下去,扫过她呼之欲出的胸前和双腿……
吉小千顿时就把所有的无赖收起来,整个人受惊的兔子似的,将自己包裹进破布和树叶中,脸上满是羞愤。
“给你两个选择。”雷厉开口,“第一,规规矩矩的坐到我车后排座去,不要吵、不要闹,我送你回家;第二,待在这里,等路过的车载走你,或是听鬼哭。哦,对了,你身材还不错,又穿成这个样子,万一碰上不怀好意的司机……”
吉小千出离愤怒了!
他以为她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
虽然从雷厉这个看起来一点不解风情的男人嘴里,听到对吉小千的夸奖,但吉小千觉得,这比那个秃头的老流氓主编夸奖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看来,你是打算选第二种。”雷厉看吉小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站着,轻松的说道,转身便要打开车门,进去。
吉小千却以惊人的速度,在雷厉给车门上锁之前,飞快的拉开后门,钻进去,一脸敌视的看着雷厉的后脑勺。
雷厉从后视镜里看见吉小千苦大仇深的那张小脸,被浓妆抹花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
很有精神的小女人!雷厉在心里评价,发动车子,“你家在哪里?”
吉小千扭头向一边,别扭的说,“我干嘛要告诉你!”
“那我就送你去警局。”雷厉说,“本来偷拍这种事,也是需要司法解决的!”
“你——”吉小千气绝,啊啊啊……这个木头脸,绝壁是骗人的啊!
他明明比她见过的男人,都要狡猾讨厌!
吉小千愤愤的报出一个地址,雷厉便不说话,专心开车。
吉小千对着雷厉的后脑勺做了个砍杀的动作,愤愤然的又冲他做了个鬼脸,才算消停下来,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看着雷厉的车子。
小丫头,我衣服——
这是一款越野车,体型不大,却处处体现着男性阳刚的味道,包括车饰和车内的的软硬件。
车子是雷厉经常用的,且很少有其他人上来,因而车子里除了皮具的味道,便只有一股浓郁的、类似于竹叶的味道。
吉小千因为打小就对气味比较敏感,于是像只小狗似的,对着周围拱着鼻子,左嗅嗅、右闻闻的……终于发现了那浓郁竹叶味道的来源。
男人的外套。
像雷厉这样粗狂的男人,一般都是不修边幅。可外套上竟然又竹叶的味道?不是应该有烟味、酒味、汗臭味,这种号称男人味的气味么?
吉小千偷偷摸摸伸出两根手指,夹起外套的一个角,撩起在鼻息间一闻。
没有臭男人味,真是只有竹叶的味道哎!
兴许,这件外套是个讲究精致男人的,而不是雷厉的。吉小千这样想着,忽而眼睛一弯,把外套拿起来,套在自己身上。
宽大的外套,将她从胸遮到大腿,原本小心翼翼护着身前的手,便解放出来了。
而就在她拿起外套之后,惊讶的发现外套之下的座椅上,竟藏着她的单反相机。
“哇——我的相机……”吉小千眼睛闪着泪花的扑上去。
这可是她省吃俭用半年多,才咬牙买下来的,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吉小千抱着相机,么么么的在相机上亲了好几口,嘴里叫着,“小黑,我终于找到你了!”
雷厉从后视镜里看着吉小千的反应,一脸的嫌弃。
女生就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也不管自己拥有的物品愿不愿意,就肆意的取一些让旁人听起来肉麻至极、难以理解的名字。
比如,吉小千这只叫“小黑”的单反相机。
也不知是雷厉的开车技术好,还是车子的性能优越,吉小千在丝毫没有颠簸的后座上,睡得好似一只小猪。
等到了吉小千给的地址,男人转过头来,叫醒了她。
吉小千揉揉眼睛,探头往窗外看,见是自己租住的小区无误,连忙抱着单反下车。
雷厉看吉小千晕晕乎乎的往前走,摇下车窗,提醒她,“喂,小丫头,我衣服——”
原本还睡意迷蒙的吉小千听见雷厉的提醒,顿时灵活得像只兔子似的,撒腿就跑,钻进其中一栋居民楼,身影消失不见了!
雷厉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关上车窗,打转方向盘,退后一些,转向,而后离开了。
等车子离开许久,一只顶着乱糟糟卷发的脑袋从居民楼楼梯的通风窗户探出来,确认雷厉不会再回来,才蹦蹦跳跳的下来,一路小跑,跑到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更加破旧的小区,逃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与吉小千合租的女生,也是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今天好不容易没加班,做了两个小菜给自己加餐,正要开吃,冷不防见有人穿着男人的衣服跳进来,关了门,还鬼鬼祟祟的往回看,当即从地毯上跳起来,指着吉小千,“你、你、你谁啊!?”
是我主动招惹的
吉小千扭过头来,冲女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女生看清吉小千那张浓妆已经花到差点认不出本人的脸,大大翻了个白眼,“吉小千你搞什么啊?吓死人了!”
吉小千守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跟上来,这才跑到女生对面,盘腿坐下,嘴里吼吼着,“有饭吃啊?我快饿死了!”
女生上上下下打量着吉小千,把吉小千伸出来抓菜的爪子打开,“吉小千你去干撒了?干嘛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有……你怎么赤脚回来的?脏死了?”
吉小千唉声叹气,“不要提了!今天这是衰透了!”
她握着小拳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把今天所受的耻辱、一百倍、一千倍的还回去!”
女生抽搐着嘴角,“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吉小千趁女生不注意,偷抓了一个鸡翅膀,津津有味的啃,“反正姐姐我今天栽了个大跟头!被人整的很惨……”
女生看吉小千蓬头垢面,外套下的裙子碎得一塌糊涂,担忧的问,“小千,你该不会……被人……那个了吧?”
吉小千啃着鸡翅膀问,“哪个了?”
“就是那个!”女生说不出口,“要不要我带你去警局报警?”
吉小千连忙摆手,“不能去不能去,是我主动招惹的!”
女生顿时一脸震惊,“你主动招惹?”
吉小千点头,“我也没想到一下子就碰上这么难缠的……”
女生目瞪口呆,“你是说,你主动把人家给……那个了啊?”
吉小千被女生绕进去了,“到底哪个了啊?”
“就是……”女生说不出口,“做保护措施了麽?也不知道现在女的侵犯男人,会不会被定刑。”
吉小千嘴里的鸡翅膀,啪嗒掉在地板上。
“谁跟你说,我把男人侵犯了?”吉小千无比凌乱。
“啊?你刚不是说你主动招惹的?”女生迷糊。
吉小千拿油光光的手去揉一头糟的卷发,更加凌乱了,“我是说,我今天去偷拍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结果被人抓包了!即便被欺负了,当然也不能去报警啦!”
“这么说,你还是被……”女生好同情吉小千。
吉小千嘴角一抽,“慢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女生看着吉小千,“你这个样子,头发是乱的、衣服是破的……还披着男人的衣服,想要我怎么想啊?”
吉小千捂住脸,“相信我,事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很黄很暴力。我只是……不小心被人扯破了裙子。”
女生点头,“原来这样!那我放心了。”于是开始嘎嘣嘎嘣的嚼鸡翅膀。
吉小千幽怨,“喂喂,就算我没被那个,你也好歹关心一下我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嘛!”
许温将钟艾儿送回家后,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下午楚之南的那些话和当初马乐的那些话,无一不刺痛着他的神经。
从小到大,虽然他跟母亲一起,生活的很艰难、也很拮据,却未曾感觉到自己卑微过。
谁在乎过他的努力?
如今站在钟艾儿的面前,即便他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痴心妄想,却仍旧被人当做一个妄图攀龙附凤的穷小子。
那些人蔑视的目光和轻佻的警告,让他的自尊深受践踏。
他从来都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照顾母亲,支撑起全家重量,能够保护朋友的、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他有上进心,够努力,坚信有一天依靠自己的力量,一定能给自己爱的人,一个踏实的臂弯和贴心的保护。
可……谁在乎过他的努力?
他没有脾气,就算被楚之南那样的侮辱,也只是沉默的握紧拳头,不反击一句。
大抵,大家都认为他好欺负。
只有许温自己知道,他不生气,不过是在积蓄力气,能让自己有朝一日,体面的站在这些人的面前,痛快的将巴掌扇回去,让他们认识到当初的他们,是多么的有眼无珠。
公交车缓慢在这个城市里穿行,车窗外,是顶着麻木劳累面庞的人群。
许温不知这个城市有多少个人像自己这样因为贫困而受人轻视,亦不知有多少人像自己这样因为贫困受人轻视最后熬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