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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出道的时候,雷尔都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第一次买卖就弄出个大笑话,然而也正是这个笑话,使他成为了强盗里的一颗新星,从而奠定了他在盗贼界的霸者地位。
那是在阳春三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
雷尔都当时还很年轻,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冲动!
记得那天他在街上见到一个小偷,把一个衣着华丽的大汉的钱袋偷到手后,转眼便被那个大汉发觉,于是一顿毒打之后那汉子扬长而去,看着那汉子的背影,雷尔都生出了抢劫对方的念头。
可是他所要抢劫的对象却不是常人,而是一个比他资格更老,拥有五十多个手下的强盗头子。
一场战斗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当时雷尔都的武技自然还达不到大地武士的境界,但就凭他高级武士的身手,还是轻易地就将对方收拾下来,没想到不打不相识,那个强盗头子在敬佩之余反而拉他入伙,神使鬼差之下他就成了这伙强盗的新头领。
雷尔都的强盗才华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惊人的展现,他那行事慎密、冷酷无情、兼胆大包天的作风,让同为盗贼的同行们都觉得胆寒,别人不敢抢的他敢抢,别人敢抢的他也抢,黑吃黑似乎是他的偏爱,短短五年时间,雷尔都的蛟龙盗贼团就成为公国中的六大盗贼团之一。
蛟龙盗贼团太过快速的崛起,立刻招来另外五大盗贼团的敌视,从而引发了无数的明争暗斗和流血火并,经过三年勾心斗角的争斗后,最终的结果却是另外的五大盗贼团烟消云散,而蛟龙盗贼团依然屹立不倒。
在其后的日子里,凡是蛟龙盗贼团的旗子过处,没有那一股盗贼敢和它相抗衡,雷尔都的一句话,就是盗贼里面的金科玉律,谁都不敢违背。
蛟龙盗贼团虽然在强盗界里威风无比,可是在国家的眼中始终是一些罪犯,是必须剿灭的目标,在随后而来的围剿行动中,雷尔都意识到了太过张扬所带来的后果,于是他决定不再对别的小股盗贼进行打压,而是应该任由他们发展,只有在崛起几个强大一点的盗贼团后,国家的注意力才会分散开来,不再老是盯着他不放。
正是在雷尔都的这种观念下,另外的狂狮盗贼团和银狼盗贼团才能够脱颖而出,和蛟龙盗贼团并列成为公国中的三大盗贼团。
可是他们还是发展得太慢了,雷尔都有点惆怅的想着,要是别的盗贼团发展得再快一点,蛟龙盗贼团想必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吧!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潜伏在血液中那天生残忍好杀的性格所怂恿,雷尔都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杀戮的冲动,他冷酷的目光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动,嘴里喃喃自语着:“是该进行下一次行动的时候了。”
天空阴沉沉地,不见一丝阳光。
铅灰色的云层仿佛是吸足水分后的棉絮,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风,始终隐藏在沉闷的空气里,不肯展露它的身姿。
蛟龙盗贼团在沉寂了二十天后,今天终于出现在高隆城的外面,守城的城卫们在看到对方旗子上那张牙舞爪的蛟龙图案时,立刻就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会是什么事情,于是在敲响警钟关上城门的同时,连忙派人飞报德布林。
德布林象往常一样,正准备到城墙上去巡视一周,可还没等他出门就接到了手下的急报。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喃喃自语中,德布林一边急步奔向城头,一边感到心里极度的不安。
雷尔都目视着手下们动作迅捷、沉着老到的四下向高隆城围去,心中微感满意,证明了这些日子以来,盗贼们并没有闲着浪费粮食,而是按照他的要求认真的练习过,上次他攻击科克城死了六百多名手下,这次他估计最多死四百人就能将高隆城拿下。
“干完这一票买卖,得回去多吸收点人了,如果扩充到三千人以上,攻击一般的城镇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吧!”雷尔都有点郁闷地想着。
德布林赶到城墙上的时候,盗贼们已经完成了对高隆城的包围,接着他们开始进行填铺护城河的行动,只见先是由七、八个人为一组,每组都举着一块巨大的木制挡板走在前面,挡板是用来抵挡城上射出的箭矢用的,而后面则跟着无数肩抗沙包的盗贼,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动作也都娴熟无比。
“他们到底是强盗还是军队啊!”德布林脸色苍白,他感觉这些盗贼比起传言中的还要可怕得多。
和德布林一起站在城头上的三百多个城卫,还有那些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勇军们,在看到密集的箭雨都徒劳无功地射在木制挡板上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停止了射击,只有少数稀稀拉拉的箭矢又射了一会后,也都停了下来,人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惧怕之色。
虽然也有少数几个盗贼被流矢所伤,可是这点点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盗贼们的动作反而加快起来,看情形只需再过一顿饭的工夫,护城河就会被他们填平。
天色也似乎更加地阴沉了。
德布林揉揉发疼的脑袋,看着城外嚣张的盗贼们,一阵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的人再多一些,他完全可以乘这机会打开城门冲出去,给这帮毫无防备的家伙一个教训,可是自己只有三百来人,如果冲出去的话,就算能让他们受到些损伤,自己的人绝对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城,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泛上心头,科克城的历史难道真的又要在高隆城重演吗?
就在德布林的心已经快要沉入谷底的时候,我的及时出现为他那颗枯死的心注入了一丝活力。
其实我离开峡谷后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已经进入高隆城,这还是因为我带着克丽丝同来的缘故,而银狼佣兵团其余的人也在五天前全部到达,现在正埋伏在各自指定的地点,他们所在的地方都被我布下了隐形结界,所以如果不把结界收起来的话,别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我带着克丽丝以一种悠闲的步伐走上城头。
由于守城的人中并不完全是正规的城卫,有不少都是城中的居民,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家园的安全,一些年轻力壮的人就自动组成了义勇军来协同守城,所以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有那么一些投射过来的视线,也无非是为了贪恋我身后克丽丝的美色罢了。
我一直走到带着些许诧异神色的德布林跟前,对他说道:“你是高隆城的守城官是吧!我们是来帮助你守城的,只要我在这里,高隆城就不会受到丝毫的损伤,并且,今天我还要全歼城下的这帮乌合之众。”
这些话对我而言,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意思,可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已不单单是用自大就可以形容了,因为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够说出来的话。
于是,我马上就从德布林的目光中,看出了只有一个人在看到疯子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德布林听完我的话,就这样看了我好一会,才转过头去用一种同情中揉合着怜悯的语调叹息着:“哎!可怜的年轻人,想必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使他的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多好的一个青年就这样给毁了!”
身后好象传来克丽丝拼命压仰的笑声,我的一张老脸立刻浮上一层猪肝色!
第二十八章 高隆之战
德布林在叹息过后,好象也意识到了他说这样的话,无疑会在我那脆弱的心灵上再狠狠地捅上一刀,于是便改成一种关怀的语气道:“你一个文弱少年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还是回去吧,最好在城破前去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也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可怜我满腔的豪情和誓死护城的一片拳拳之心,就这样被他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泼得荡然无存,哎!真是被他给打败了。
我添了添发干的嘴唇,无精打彩地说道:“呃!我还是先留下来看看情形,如果情况实在不妙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比你先一步离开的。”
说完不想再看到那张愚蠢的嘴脸,我拉着克丽丝的手向旁边走开几步,低声问道:“你说这世上最讨厌的人是什么人?”
克丽丝笑吟吟地道:“我不知道,还是你告诉我吧!”
“是无知的人。”我斩钉截铁地说。
死寂沉闷的空气里,突然间就有了风在流动。
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夹带着灰仆仆的尘土,掠过宽阔的旷野和城头,让人不得不眯上自己的眼睛,天空中厚重的云层也在风的催促下,轻微地挪动着它那笨重的身姿。
蛟龙盗贼团就在这一刻,终于发动了他们的攻击。
在呐喊声里,已经停顿下来的箭矢又再度的密集起来,盗贼们踏着已经填平的护城河飞快的冲到城墙下,经过改良后的攻城梯立刻架到墙上,这次的梯子不但比原来的更加结实,并且被特别扩宽了一倍,它的好处是不但能令两个人并排爬上墙头,增快攻城速度,还由于体积和重量的加大,而让守城的人难以轻易的就把梯子向后推倒。
这项技术的革新正是出自于雷尔都之手,看来他的天分不仅仅只是体现在做强盗上,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强盗做为自己的职业,这样的人无论去干什么想必都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吧!
在射倒了将近七、八十名盗贼后,弓箭终于没有了用武之地,肉搏战开始展开,热水和石块自然也是防护一方的主流,本来滚油加火把才是守城的不二良方,但是在这边荒之地,哪里找得到这么多的油用来泼洒。
新造攻城梯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墙下才堆积了不到一百具尸体,有些勇悍的盗贼已经爬上了城头,兵刃的交击声立刻奏响。
克丽丝再也不能保持那沉稳的姿态,她纤手一扬就打算凝集一个火球丢出去,可是一只大手却将她的手腕牢牢抓住,一种懒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急着出手,你魔法一丢就会惊动到他们,再说杀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那些粗汉去做吧!”
我温柔地为克丽丝拂去一颗被风刮到她发丝上的细小沙粒,转回头去轻轻喝了一声:“麻痹术!”
随着这声轻喝,那些冲上城头的悍匪们立刻就象是中了邪一样的木然站立,刚才的凶悍和矫健舞动的身姿不复再见,一个个都成为了任人宰割的肉桩。
城上的守卫们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然不会为了敌人突然出现的装疯卖傻而有丝毫手软,于是在“噗、噗、噗”地刀剑入肉声中,躺倒了一地的冤魂。
于是,可爱的盗贼们顺利地爬上城头,然后又乖巧地被屠倒在地,城墙头上就象是一个专门收买人命的鬼蜮所在地。
这样子单方面的屠杀,对于那些手工不好、质地极差的武器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
一些刀剑的锋刃开始卷曲,变钝的刀剑切割在人体身上入肉自然不深,快速的杀戮于是乎就变成了变态的虐杀,盗贼们虽然被魔法弄得动弹不得,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发出声音来,凄惨的嚎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就汇合成了一股战场上的交响曲。
城卫们现在的感觉就象是惨呼听到耳发麻,杀人杀到手抽筋!
就在盗贼们前仆后继地又再次送上五百多条人命之后,雷尔都终于觉察到了不妙,他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有高手隐藏在高隆城中。
是战,还是撤!
雷尔都一时间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来,因为他不知道城里的高手有多少,并且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去看看吧!他的身形悄悄地融入到进攻中的盗贼里去,生性谨慎的他决不做卤莽的事情。
雷尔都小心翼翼地接近到城墙下,立刻便感应到了强大的魔法气息波动,他心中也就恍然,原来对方有魔法师在捣鬼,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