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鹰鹰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滚烫液体,摸着堂弟的头道:「京哥放不下你啊……」
小保嘴唇抖了几抖,眼泪一涌,又扑上去搂住了堂兄的脖子。
「歆歆,你到这边来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吃什么苦?」
「没有啊!我挺顺利的,总是遇到好人。」小保扭头看看闻烈,脸突然一红,「京哥,那是闻烈,就是他一直照顾我……」
鹰鹰的眼睫难以察觉地一颤,但随即了然地点点头,脸上淡淡笑着,神色却有些凄然,「有人照顾你,当然最好……闻二公子,我家这个孩子从小娇纵,拜托你照看他,多多担待……」
对于自己的情人突然变成|人家的小孩,闻烈显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小保立即气呼呼地拧了他一爪,怒道:「我堂哥跟你说话,竟敢不回答?」说完眨眨眼睛,又掉下一串泪珠。
闻烈皱了皱眉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劝道:「好啦,这是喜事啊!你就不要抱着他再哭了,男孩子这样哭着多难看。」
「我偏要哭,你根本不知道看到京哥我有多高兴,我一定要哭个痛快!就哭!」
「别哭了。」鹰鹰轻轻拍拍堂弟的手。
「是。」小保立即擦干眼泪。
对于同一个命令的两种结果,闻烈实在忍不住满面的黑线。萧海真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笑道:「小保居然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
「当然,从小我就最乖最听京哥的话了。」小保甜言蜜语道。
萧海翔重重地哼了一声。
「京哥,你现在住哪里?我们别站在这儿了,到你房间去吧!我要把过来这一年多里发生的好多有趣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你听!」
鹰鹰微笑着刚点头,小保立即欢欢喜喜地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依靠在他身边。因为多年的习惯,他一时没有意识到堂哥目前这具身体并不像在另一个世界那样健康有力,还是把大部分的体重压了过去,鹰鹰一下子立足不稳,幸而被海翔在另一边稳稳地扶住。
「喂,你没骨头啊?」海翔一边怒吼,一边将小保的身子一推。
小保这才注意到自己家堂哥竟然一直是被那高大健壮的草原少年半扶半抱着的,当下便犹如一只小狗般竖起了全身的毛,狺狺叫道:「萧海翔,你放开他!」
「你才该……」海翔刚一张嘴,又勉强闭了起来,因为鹰鹰阻止地在两人中间竖起了一根手指。「都别闹了,不是要到我房间去吗?这就走吧!」
小保又瞪了萧海翔一眼,仍是挽着堂哥的手臂,不过倒是站直了身体,没有再依靠过来。一行五人沿着湖边曲折的水廊来到鹰鹰所居住的暖阁。
大家刚一落坐,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弄得晕陶陶的小保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从灵魂入体的第一天讲起,恨不得把自己所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讲给堂哥听。
「京哥啊!我跟你说,当时那个黑帮少主,拿着那么长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一下就顶在我胸口上……」一直到入夜,手舞足蹈的小保精神仍然不灭,讲到高潮处,越发的眉飞色舞,声请并茂,整间屋子那么多人,基本上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萧海翔端来一杯泡着白菊的热水,体贴地递了过去。
「口渴了吧?喝点水……」
小保竖起了眼睛。「喂,一直说话的人是我耶,京哥都没怎么开口说话,要口渴那也是我比较渴……」
萧海翔白了他一眼,「你想喝水自己倒去。」
「我好歹也算你哥哥,居然这样跟我说话!」小保气呼呼地一叉腰。
鹰鹰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两人,朝小保招招手,「你渴了就喝吧!」
「不行!」萧海翔立即将水杯移走,「我特意泡给你的,才不给他喝。」
「京哥,你看他……」
「好了海翔,给他喝一口嘛!」
「不给。」
「我京哥要给我的,你凭什么……」
话音未落,一直没开口的闻二公子一把将小保拉回自己身边,「你又不爱喝白水,争什么?这是乌梅汁,喝吧!」
看着用宠溺的眼神凝视着堂弟的俊美少年,鹰鹰的眼眸中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但这抹略带悲怆之感的异样眼神很快就消失在快速下垂的睫毛后面。他捧起热腾腾的菊花水,轻轻啜了一口,面容在氤氲的白雾中微有一些模糊,嗓音低沈地道:「我觉得有些累了,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大家还是去休息的好。」
小保立即扑了过来:「京哥,我今挖年根你睡!」
鹰鹰抬起乌黑深邃的眼眸,唇边露出一个温柔宠爱的笑容。「歆歆,你已经不是那个离不开京哥的小孩,也根本用不着哥哥陪你睡觉了,乖,回自己房间去吧!」
「可是我有好多话还没跟你说完呢……」
「我也不是明天就走啊!」鹰鹰笑着拍拍心爱小孩的脸,温柔但坚决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慢慢把他推到身后那个无言站立的男子身边。
那是歆歆自己选择的男子,是一个能够更好地照顾他的男子。
虽然有些酸涩的失落感,但飘浮不安的心,应该终于可以慢慢地放下了。
「……那……鹰鹰,我们先走了。」闻烈揽着小保,踌躇再三,还是选择了跟海翔他们一样的称呼,要是跟着小保喊哥哥,还真有点叫不出口。
海翔本想多留一会儿,可小保十分警觉,坚持要等着他一起出去,生怕自己的宝贝堂哥被人吃了豆腐。
离开水阁后,大家穿过九曲的回廊,来到一个岔路口,彼此招呼了一声,正准备分头回自己的房间。小保突然转了扎乌溜溜的眼珠,猛地凑到萧海翔面前,「刚才我在京哥房里,你干嘛对忘我摆出一副别扭的脸色啊?」
海翔瞥了他一眼,「以内你很烦啊!」
小保哼了一声,「因为你嫉妒吧?我京哥疼我也疼了一十九年了,你现在才插进来不高兴,晚了点吧?」
「像你这样知道傻高兴的小鬼,我才懒得嫉妒呢!」
「你说我是小鬼?咱们俩谁年纪比较小啊?我告诉你,我京哥可是巫医双修的天才,世上最完美的人,不许你这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打他主意!」
萧海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会为了他长大的,可你呢?除了抱着他傻笑以外,你还能为他做什么?」
「我……」小保登时气结,「什么傻笑?我根本没奢望他会来看我,可现在他来了,我当然会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凭什么看不顺眼?」
「枉他那么疼你,你却这样没心没肺的,我当然看不顺眼!」
小保大怒,「我哪里没心没肺了?」
「你有没有担心过他啊?」萧海翔也动了真火,「就知道叽叽呱呱地笑,你以为他到这里来看你,就跟从周庄到李庄那么简单吗?」
小保就像被一个炸雷打中了一样,猛地僵立当场,脸上的颜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闻烈刚担心地抚了抚他的肩,就被一把推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点,难道京哥来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我不知道……」萧海翔红着眼睛,「我希望没有……」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萧海翔慢慢将燃烧般的视线投向西方,一处小小的院落。
第八章
「觋子,你答应到了京城就把有关鹰鹰这个法术所有的情况告诉我的。」
对于四位客人的深夜来访,长发的巫者好像并不意外,只是轻轻耸了耸肩道,「我没这样说过,我只是说到了京城再最终决定告不告诉你。」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巫觋子侧了侧头,看着水廊彼方鹰鹰所居的房间,「我决定不跟你说。」
「为什么?」萧海翔的手紧握成拳,指间咯咯作响。
「因为两天前我答应了他,什么都不跟你们说,反正说了你们也做不了什么。」
小保猛地冲上前,紧紧揪住巫觋子的衣服,大声道:「你暗示我京哥有危险吗?是不是巫术的反报?我回到明朝就是因为受到爹地妈咪『逆天夺嗣』之术反报的结果,难道京哥逆反时空也会有反报吗?他会怎么样?会别吸到其它的时空里去吗?他不能回到现代去了吗?那他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你说话啊!」
巫觋子被他摇来摇去,但始终默然不语。
萧海真也着急上前一步,道:「觋子,你明知道我们大家都很关心鹰鹰的,如果他真的会遇到危险,我们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呢?无论有用没用,你先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也好。」
「我承诺过他不说,就不会说的。」
「现在还管得了什么承诺不承诺的!?」小保气得大吼,「你这人有毛病啊?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出来,巫术的反报是很厉害的,难道你会不知道?」
闻烈见小保已经急红了眼,忙将他拉后一步,也对巫觋子道:「觋子,鹰鹰为了放不下小保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所行虽然有逆天道,但此情可感,你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又为何一定要守口如瓶呢?」
巫觋子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再劝了,我不会说的。」
小保气得直条,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动手,被闻烈牢牢拦住,急怒之下,狠狠地咬了环抱在胸前的那只胳膊一口。
巫觋子斜斜瞟了他一眼,将夜风吹得略有散乱的头发捋了捋,徐徐转身端起一只茶杯,轻轻吹着水面上的浮叶。
「觋子。」萧海翔突然叫了一声,目光沈静地走向面色冷淡的巫者,「你承诺过他不说,写出来总可以吧?」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小保呆呆地松了口。
巫觋子定定地看萧海翔片刻,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小翔,你真是改变了很多啊!明明心急如焚,却还能控制住自己冷静地思考,换了以前那个急性子的萧海翔,还真的做不到呢!」
「为了鹰鹰,我可以做到所有以前做不到的事。」萧海翔的脸上带着极为坚定的表情,那是一个决心捍卫所爱的男人的表情,就连小保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萧海翔,的确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卤莽冲动的少年了。
巫觋子收淡了脸上的笑容,脸色沈郁下来。「小翔,天命不是凭决心就可以撼动和改变的。巫者行术,最忌的就是干凡命理,纵然鹰鹰他道行高深,挺到现在,也已经算是极为不易了,如今天轮运转,万物皆杀,逃……又如何逃得掉呢?」
「鹰鹰不用逃到任何地方去,我什么都可以为他档。」萧海翔紧紧抓住巫觋子的胳膊,手指几乎要捏进他的肉里去,「我记得小时候你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万境由心起,天命就是人心。」
巫觋子的神情突然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立即一转头遮掩住,勉强笑了笑,「难为你竟然记得,那时我每晚用鬼魂的幻影术来吓你,师父的确就是拿这句话开导你的。」
萧海翔也跟着笑了笑,略略放轻手指的力度,「觋子,觋子,虽然你从小就爱欺负我,可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我知道你还是会护着我的。你是最有灵性的巫者,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你,你一定知道所有的玄机,也一定能够帮助我。」
巫觋子看着海翔黑润如玉的眼睛,轻轻问道:「鹰鹰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萧海翔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命数和鹰鹰的命数,早就已经缠在一起了。」
巫觋子的目光一震,深深地看了这个从幼时起就认识的朋友一眼,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觋子。」萧海真将手放在他低垂的手臂上,柔声道。「就算囡囡什么都做不了,他最起码应该知道,鹰鹰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将来。那个将来也许残酷,也许令人无法接受,也许真的不能改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