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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念随手一抹,便将萧逸尘等人的影像,从晶石上抹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丝丝白雾,宛如水蒸气。她回头瞟了付清寒一眼:“不错,在我们酆州,做买卖成功与否,一般而言要靠点运气。”
“但妾身是魔皇,一言九鼎,我不会骗你。”她躬身捡起钥匙,重新放在付清寒手心:“况且现在除了和我交易,你还有别的路走吗?”
“诚然,没有别的路了。”付清寒捏住地宫钥匙,微微低头:“陛下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死。”三三念轻飘飘地吐出这几个字,好像谈论家常一样随意。
付清寒怔住片刻,反手去摸背上止水的剑鞘。刚触及到那冰凉的雕花时,他收起了动作,仰望藤蔓缝隙处,狭窄石门外,透进来的浅浅夜色。
在这一瞬间,魔皇也停止了动作,凝固在刺藤上静静望着他。九曲蟋蟀沙沙的鸣叫,就在旁侧响起,植物叶片上滴落的露珠,它碎裂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好。”付清寒从剑鞘上放下手,垂落在身侧,注视向三三念:“如果陛下信守诺言,放了红儿和萧师弟他们,我便依照你想要的方式,自我了断。”
“不能自我了断。”三三念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摇晃:“我要你在整个苍龙城的注视下,与刑天长老决斗,然后死在他手中。”
“毁掉你的名誉,留下你的败绩。”魔皇斜斜靠在尖刺植物上,伸出个懒腰:“剑修,你知道我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吗?”
付清寒的双手垂落在身侧,已紧紧握成拳头,冷冷回应:“知道。”
魔皇凝视他点头:“你就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一路拼杀,高唱胜利凯歌,把我的子民吓得心惊胆寒。”
“神州远征军正在酆州土地上肆掠,我要重塑这崩溃的自信。”她挑起的眉头,显露出威严的神色,这一刻与魔皇身份倒是很符合:“否则这场战役,我方定会节节败退。”
“你的功绩,将成为神州剑修的精神支柱。”魔皇站起身来,贴近付清寒身边,负手而立直视他:“而我现在,有责任摧毁这个支柱。”
她缓缓道:“去竞技场里,战死在冷渊的枪下,被他挑起头颅的那一刻,我便放了你的人,全部都放。”
付清寒的拳头慢慢松开,停在他肩头的云雁,可以感受到大量的激动情绪,正如火焰一样炙烤他。
要一名骄傲卓绝的剑客,放下尊严和荣耀,去打一场虚假的战斗,是极大的屈辱折磨。这也是对手中剑的亵渎,在一开始,就涂抹掉公正的决斗,对于剑修而言,实在很难接受。
付清寒并不怕死,但他显然不愿这样去死。在经过了近十多分钟的思考后,那人才萧索地转身,对魔皇点头:“好,你放了所有的人,他们需平安返回神州。”
“那么和刑天长老的决斗呢?”三三念歪着脖子追问。
“我会接受,作为与你交易的代价。”付清寒握紧手心的钥匙:“现在我要前往地宫,去见见红儿。之后也请陛下给予机会,让我见萧师弟最后一面。”
“那是自然,我这个人呀,向来很有人情味的。”三三念掩嘴一笑,朝他招招手:“剑修你好生准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打得好看一些,死得漂亮一些,不能让人看出是放水哦!”
付清寒不再理她,以钥匙开启了密道,便沿着黑曜石台阶而下,与云雁鲲吾等人一起,消失在了地面。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幻羽·遗言
在鲲吾带路上,关押商红羽的地宫水牢,很快就被找到。开启了那玄铁大门后,汹涌澎湃的压力,立刻迎面扑来。
这是一所冰寒冷酷的囚牢,商红羽只穿着麻布单衣,双臂被高高翻吊起,垂头悬挂在半空。她的脚下缠绕着庞大的束缚魔气,正一点点吞噬着她体内的精力,使人看起来极其疲惫。
听到动向,商红羽艰难地抬起眼皮。当看到付清寒的那一霎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急剧哆嗦着,竟发不出半个字。
付清寒急忙上前,拔出止水斩裂悬吊她的锁链,商红羽如秋风落叶,软绵绵落到他怀里。因为失去了动弹的力量,也因过于激动,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只能直勾勾地瞪着他,眼睛弯起来好像个月牙儿。
“剑修,我虽然会放了她,但会给她灌注下特殊的印记。”不知什么时候起,尾随而来的三三念,正斜斜靠在大门处:“商红羽这个人,一辈子也别想踏入酆州,她将被我流放。”
“红儿暗藏着辉夜之力……我竟从来不知。”付清寒望着商红羽,深深叹息:“堕天来到酆州,却被大司祭利用,想要她作为傀儡觊觎你的王座,这样的经历,没有人能够预料。”
“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为何忍着没有赶我下台吗?”三三念大笑:“因为这个地方虽大,却再无具备辉夜之力的人。”
付清寒凉凉道:“即使有,恐怕也是红儿的下场,非死即伤。”
“你如果晚来一些时候,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恐怕真的要归西。”三三念踏入水牢,掀起巨大的漩涡。说起来也奇怪,那里的水色显得粘稠至极,流动异常缓慢。
“这是我的实验室之一。”魔皇有些得意地娇笑:“如果能捉到一个辉夜,或者有浅淡血缘的人,而且我看不顺眼的话,就会放他们来此地,进行炼化。”
“在缓慢的侵蚀中,他们的精魄被慢慢抽取,融进这古井泉水里。”三三念走近,蜷缩在付清寒臂弯里的商红羽,伸手戳戳她的鼻尖,笑得狰狞:“然后呢,我就用这些泉水洗澡、炼丹,与体内的力量应和,用它修行。”
“曾被我关在这间水牢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能逃脱被榨干的命运。”她笑嘻嘻地凑近惊恐的商红羽:“还不快谢谢你的小哥哥,若不是他拼命闯到这里,和我做了番交易,你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呀!”虽然双手早已沾满了杀戮之血,但虚弱不堪的商红羽,在看见比自己厉害数倍的大魔头时,还是本能地害怕了。她奋力躲开魔皇的手指,颤抖着将脸埋进付清寒臂弯,摆出一副鸵鸟形状。
付清寒却慢慢将她放下,扶起她在地面上,试着行走,不让她过度贴近自己:“红儿,你一定要迅速恢复,快清醒过来。”
“寒哥哥……”商红羽夺命尖叫一声后,终于可以吐字,但依旧气息衰弱:“你……来救我了……”
“嗯,我来救你了。”付清寒牢牢扶着她的手臂:“你可以返回神州了。”
“不!我不要回去!”商红羽一把甩脱他,却站立不稳跪坐到地面,尖叫连连:“我怎么可以回到神州?已经没有作为我替身的罗了,堕天纹被察觉的话,就会被人修判处死刑!”
“你不回神州没有关系。”魔皇探头瞅着她,笑意盈盈:“可是大美人儿,我会给你留下印记,驱逐出酆州,你也别想着呆在这个地方。”
“对,你不能呆在酆州。”付清寒再次扶住商红羽,对她小声道:“你身怀辉夜之力,又会成为被大司祭利用的工具,使魔皇对你下手。”
“红儿,听我说。”他半蹲下来,好像昔日在流浪途中的那位大哥哥,扶着小妹妹的肩头,慎重而殷切:“从今以后,一切的一切,你要靠自己。”
“你犯了大错,满手杀孽。”付清寒皱着眉凝视商红羽:“需要沉静下心情,忏悔后慢慢将它们洗清……”
“我……始终不愿见你走向毁灭。”他低低叹了口气:“但是我以后也无法陪你,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吧。”
“寒哥哥……”商红羽直直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他的意思是,你堕天入魔,罪孽深重,他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三三念捻起一抹秀发,笑容灿烂:“可是,他不愿意做将你剑毙正法,恪守正道的那个人。所以呢,就叫你找个旮旯隐居起来,闭门思过,最好忏悔个千年万年,别出世来转悠。”
“我说的怎么样,剑修?”魔皇对付清寒抛个媚眼:“这就是你吞吞吐吐,想对她说的遗言吧?”
“遗言?”商红羽懵懵懂懂地转向付清寒:“魔皇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付清寒宠溺地梳理她凌乱的发丝,取出一只简洁的竹簪,缓缓将丝缎般的长发盘起,小心地编织发髻。
“小时候,你经常为我梳漂亮的发髻,现在这双巧手,已名动天下……”商红羽抚着他的手,有些发怔:“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痛,为什么我会有很空虚的感觉。”
“我感觉你要离开我!”她突然转身紧握住付清寒,泪水一滴滴落下:“才见到了我,你就要离开我,对不对!对不对!”
“我不会离开你的。”付清寒微微一笑,摁住她的肩头:“这双眼睛即使沉入海底,也会有极夜的微光泛出,一直注视红儿你的方向。”
“我……还是不懂你的话。”商红羽怔怔地与他对视:“寒哥哥,咱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不能留在酆州,也不能呆在神州……”她突然有些兴奋,紧紧攥住那人的衣袖:“我们就徘徊在两界之外,就像小时候一样流浪,好不好?”
“好。”付清寒温柔地应答,挥出手刀击在她后颈,使疲惫的她入睡过去。凝视片刻脸颊带着泪痕的睡美人,他侧身对魔皇说话:“现在烦劳陛下,让我见萧师弟最后一面。”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幻羽·劫狱
当商红羽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处宽阔的囚牢中,手脚都缠绕着捆仙锁,令虚弱的身体难以动弹。在不远处,围聚着以萧逸尘为首的数十名剑修。
虽然也是枷锁加身,但他们正脸红耳赤大声说话,在激烈争论着什么。
她有些迷惘付清寒为何失踪,却把自己和这些人放在了一起。却又忍不住想出声嘲笑,这群论剑山的家伙,就算深陷囹圄,也有那么多精力吵架。
艰难地撑起身子坐起,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嘲弄的问候,便听见萧清宇对萧逸尘发出大吼:“无论你说什么,此事绝对不行!就算是付师兄亲口托付,我也不能违背道义,将魔女妥善安置!”
“可如果我们将商红羽带回论剑山,就等于给她判处了死刑!”任芬芳挡在萧逸尘面前,急匆匆道:“付师兄正因为不想让她死,才托付萧师兄,寻找一个两界之外的地方,让她思过静修。”
“付师兄是被那魔女迷了心窍。”蒙帅嗤笑一声:“她犯下了那么多罪孽,岂能闭门思过就能偿还。”
“我的错!”萧逸尘激动不已,压下他的话:“就不该把师兄的嘱托告诉你们,原以为百载一起修行,同心同力。大家能够帮助我,将商红羽平安带出牢狱,离开酆州!”
“五哥,若是平常的事,你无论提议什么,咱们定会应了去,全力相助。”萧清宇严肃说话,指着商红羽的方向:“可是这魔女罪恶滔天,我们如果私下放了她,岂非罔顾正道剑心!”
他这一指之下,顿时呆怔住,因为发现商红羽已经醒来,正靠在墙壁上,阴沉冷笑着面对自己。
“……”萧清宇与众人,再难说出半个字。
“你们好,正道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