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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任何一位剑修,也不可能在结束剑域的瞬间,再次爆发出极大的威能。因为就算将剑气运行回丹田,再进行重组,也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可长可短,根据修士的能力而定。
但总需要这么一点时间,萧清宇等人何等敏锐,正是掐准了这骨节眼。
逃不掉了,在如此多功力深厚,目光如炬的高手注视下,这点时间,自己再也争取不来。云雁只觉无限的郁闷苦楚,从心头源源不断涌出。
一路的修剑之途,自己恪守正道,斩妖除魔之心从未动摇。虽然不说有多仁善,也曾行侠义之事,与魔道格格不入。但为什么……到了最后,没有死在酆州恶贼手里,却毁灭在剑修的武器下!
这是从前,做梦也没有想过的结局。
她情绪激荡之间,紧紧咬牙,原本皮肉碎裂露出血管内脏的肉身,不断溅出血花,显得面目狰狞。好像有种力量撕扯着神魂,让她不停的下坠、再下坠……
这就是被称为怨恨的情感,不甘心,又绝对委屈!
“啊!”
云雁在众修的剑光合围下,仰头发出长啸,血泪一滴滴浸透白衣。她的颈部、胸腔、腹部与腿,在霎那间被数道剑气穿刺,同时挑断经脉。
好狠……和自己平时出手杀敌一样,狠辣决绝。
这就是那些丧生在自己手里的人们,最后一瞬感受到的痛苦吧。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看着血肉飞溅,自己的骨架崩裂开来。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了……它碎裂了吗?
“云雁!不要挪动,躲在这个罩子里!”任芬芳的大声尖叫,在数米外响起:“镇山河!这个法器可以收集你的碎块,还能收集你的灵魂!”
什么碎块和灵魂,当真有那么狼狈吗?
云雁已经睁不开眼睛,或许眼球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用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神识,朝头顶传来的温暖力量望去。但见一道疯狂扭动的翠绿光芒,附着在一个透明的钟型罩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时之间,即使肉身被尽毁,魂力也没有消散,果然是神奇的宝物。
但这天降宝物,已让萧清宇怒不可歇,大吼道:“天冲峰主!你干的好事!我要革了你的职!”
“我们再度聚集全力,是有希望破掉镇山河的。”凌秋荷说道:“据说这是蓝帝珍藏的天品法器,但总归是法修的玩意,时效短暂。”
“法修的玩意,怎能抵挡我等联手之力。”蒙帅轻蔑一笑:“我倒有兴趣知道,以我等之矛,能否破掉蓝帝这个神妙的盾。”
陆风行的惊呼响起:“天柱峰主,你居然想破坏蓝帝的珍藏!”
“切。”蒙帅讥笑不改:“蓝帝外出许久了,这个镇山河宝器,百分之一百是你们师徒偷出来的吧。”
“少跟他们废话。”凌秋荷不耐烦道:“我们继续上!”
“蓝帝的法器可不能让你们破坏!”任芬芳上前一步,伸展双臂挡在云雁和罩子面前。她穿着造型夸张的黑莲花长红袍,这样一拦袖子宽阔,竟将人挡的严严实实。
萧清宇忍无可忍,挑剑直刺向她的咽喉,竖眉道:“天冲峰主,你还要胡闹吗!我下手不会客气!”
“山主!”陆风行在云头一滚,牢牢抱住了他的腿,声嘶力竭喊:“云雁都碎了,难道你们连她的魂魄也不想放过吗?”
“原本这次处刑,只是毁她肉身,谁也没想斩魂,做的那么绝。”萧清宇怒道:“可是现在整个山都要被她弄塌啦,孰不可忍!”
“爹爹!你就放过云师姐吧!”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从任芬芳的广袖后发出,带着哭腔:“师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她,雯雯早就被魔族给吃掉啦!”
“雯……”萧清宇手心一软,长剑几乎坠地:“雯雯?”
“爹爹,是我呀!”从任芬芳的袖子后,冒出一个清丽可爱的女娃,满脸是泪地扑了过来:“我想死你了!”
“雯雯!”萧清宇从一喊打喊杀的怒汉,瞬间变成柔情似水的暖男。他急匆匆还剑如鞘,伸出手揽过女儿,上下打量她激动不已:“你……我派人在死海寻你很久,还以为……”
“我从千面舱被水流冲出来后,就被人救了。”萧雯说着说着,脸上泛起酡红,甜甜笑道:“那个人,爹爹你想也想不到,会是谁。”
萧清宇愕然:“是谁?”
“他来了。”雯雯扳着父亲的袖子,将他朝前推:“就在那里。”
任芬芳见女孩迎过来的方向,面露惊异地垂下袖子,好奇地一扭头,顿时变成个雕像。这时众人才看清,她身后遮住的云雁。不知什么时候,那女子身边站着个如谪仙样貌的紫衣人,正一手抚在镇山河上,一手朝里面的人伸过去。
他额头流溢灿烂光芒,牢牢注视着云雁的残躯,发出清朗的话语:“忠君一世,拘吾心魄,融吾精魂,长伺于侧,不离不弃。”
“这一次,你也无法拒绝持剑立誓。”紫衣人皱着眉头,恳切认真道:“时间紧迫,云雁……回到我身边吧。”
“凛紫。”透明罩子中,身子断成两截,骨架粉碎,皮肉藕断丝连的云雁,发出脆弱的回应:“你来晚了……我现在这个模样,如何做得紫姬,就别开玩笑了吧……”
“我说你做得,你便做得。”凛紫迟疑片刻:“以前你也曾对我说过,若有机会,不会拒绝。”
“枢夜,那是以前。”云雁叹了一声:“我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个废人。”
“你终于还是认出了我。”凛紫微笑:“那么就算枢夜求你,回来吧!”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狴犴殿(上)
一个半时辰前。
峨顶,狴犴大殿外,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正在用尽各种方法,做那梁上君子的工作。木越西负责破解禁制,鹭过则满头大汗地,用暗门特殊法器,试图撬动眼前的高耸铜门。
一面手忙脚乱,她一面抹汗,快要哭出声来:“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
“你急也没用,手这么抖怎么撬锁进去。”木越西拧紧眉头:“若进不去狴犴大殿,就无法拿出七杀元老令,为云雁的处刑求情。”
“刚才任芬芳那群人,也在门口捣鼓了半天,根本进不去。”鹭过跺脚:“我们要是也进不去,那该如何是好?现在连徐泽龙都赶不到,云雁只能靠我们了!”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得到消息后,几乎没有反应时间。”木越西也十分焦躁:“眼下谁也通知不到,只能靠赌。”
“话虽这么说,可是门打不开呀!”鹭过手里一软,将法器重重朝铜门砸去,放开嗓子大喝:“狴犴殿里审判团的人,你们快开门!我们身负七杀元老令,有要事相商!”
“嘭嘭嘭!”木越西也跟着她的大喊,抡起拳头努力锤门,放声叫道:“人命关天,咱们可不是论剑山的弟子,要是还不肯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鹭过后退两步,旋转梅花比摆出架势:“没时间跟他们耗了,来硬的,砸门吧。”
木越西无奈地点点头,十字双剑当空祭出,在广场投下巨大的灰影。接着他一个后滚翻,双臂朝前用力,将剑平行推出。与此同时,鹭过一个前滚翻,梅花比绽放律芒,变得硕大如同冲车撞角。
“哈啊!”“嘿呀!”
两人发出高呵,将攻势直线推出,朝着坚固铜门中心撞去。就在贴近墙壁的一霎那,却凝固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定睛一看,只见铜门台阶上,不知何时起,立着个高大的白衣女子,正横剑怒视过来。
她身前荡漾着金褐泛玄色的微光,将鹭过两人的攻势格开,面容冷峻,语气也同样冰凉:“七杀门的,你们好大的胆子。”
“洛熙……”木越西脸色一变,震惊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是天英峰的大司剑,在论剑山上,有什么地方不能去。”洛熙挑眉反问:“倒是你们,竟敢用武力冲击狴犴大殿,来人!将他们捆到戒律堂去!”
木越西和鹭过闻言一惊,本能地蹦了起来,收剑在身侧,准备抵御冲出来的洛熙手下。却不料半天没有动静,令他们身子微僵,疑惑地望向那女子。
洛熙纹丝不动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回望他们:“算你们运气好,我刚才忘记了,这一趟是没有带随行执法弟子的。”
“切!”鹭过和木越西同时抬手擦汗。现在能帮云雁的人,一个也不在身边,若自己二人也被囚禁了,就再也没有希望前去救援。所以就算以命相搏,也不能被任何人制住。
“沙沙……”
对话之间,树林中偏僻的山道,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他们气息旺健,脚步轻灵,都是修为不低的高手。望着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转了出来,鹭过二人再次陷入紧张。
因为他们看见,里面有柒月一歌、步雪莲、洪铭等人,而为首的英俊男修,竟是那个状告云雁的天关峰师兄白影衣!
“你来做什么!”鹭过眼底闪烁寒芒,梅花比劈头盖脸朝那人摄去:“云雁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给害的!可恶呀!”
白影衣脸色含冰,抽剑凝势,三道分影如激光折射出,乒乓一声打落鹭过的兵刃。胜了一招后,他并没有使出后手,只取出一枚印刻天关峰印记的令牌,重重扣在铜门上。
“天关少司剑白影衣,前来狴犴大殿扣阁。”那人声音明朗,恭敬地对着铜门上的两座白虎浮雕,发出请求:“望审讯团七七四十九位长老,答允谒见。”
鹭过收了剑势,眼珠咕噜噜转了半圈:“原来你也想进去……”
“天英峰大司剑洛熙,也恳请长老们接见。”洛熙紧随而上,也取出相似的令牌,扣在铜门上:“事关紧急,洛熙只是想询问一二,打搅诸位之处,望海涵。”
“原来她也想进去。”木越西呼出口气,拍拍鹭过小声道:“忍一时之气,让他们在前头带路再说。”
“还用你教?”鹭过翻了个白眼:“可是我瞅着呀,狴犴殿里的人,好像也不想理会他们。”
“是有些不对劲。”木越西抱起胳膊:“无论是峰主还是司剑的求见,里面的人一概不应,完全不合常理嘛。”
“轰!”
铜门在这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震响,接着烟尘四溢,残片乱飞。竟是洛熙与白影衣等人齐齐出手,用各式剑招合力攻击,将狴犴大殿的门给撞破了!
“你……你!你!”鹭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洛熙:“刚才不是还在指责我们,胆敢攻击狴犴殿吗?结果自己也出了手,还真把门弄坏了!”
“都说过了,我是天英峰的大司剑,自然可以破门而入。”那白衣女子骄傲地瞪着她:“而你们是山下的人,就不许乱来。”
“还是年轻好啊。”木越西又擦了一把汗,抬腿第一个迈入狴犴殿:“任芬芳和吕开源等人,都没有这骨子拗劲,扣阁不应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倒是你们血气方刚,强!”他对洛熙等人竖起拇指,神色很严肃:“但为什么要这么干,可以告诉我,满足在下的好奇心吗?”
“对云雁的秘密处刑裁决,实在有些古怪。”白影衣正色道:“我求来师父的令牌,原想得知真相。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