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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杀鸡儆猴。”云雁抿唇:“从今天起,我的每一场赛事,都会提出决斗。”
“为什么?”郭小冬脚下一软,就快瘫痪在地:“你要像杀凌长生一样,一个个摧毁他们的肉身吗?”
“不会。”云雁笑了笑:“如果他们不敢接,便会不战而败,是我最希望看见的。”
“那如果他们接下了呢?”
“我会尽力压制对手,震慑他们,使之彻底溃败,从剑气平台摔落。”
“原来是师父的精神压迫法。”郭小冬抚掌崇拜道:“因为必须要取得优胜,就要用激进一点的法子,吓跑那些挡路者。”
云雁仰视高耸入云的真武台,流露复杂的笑意:“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吧。”
郭小冬瞪大圆眼望着师父,可那人不再开口。
这个原因很隐秘,不能说出口……云雁深深吸入口气,只觉激动的热血,好像伴随着那首狂躁的战歌,在体内奔腾搅动。
她的眼底微微泛起暗红,好像正站在苍龙城,站在那万千魔俢瞩目,连呼吸都充斥着血腥的擂台。
只有那样脚踏在悬崖的时刻,才最令人激动吧!
自己与对手都抛弃了一切后路,兵刃交接的刺耳回音,使每个细胞都颤抖起来……云雁阖上双目: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真正的战斗。
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战斗的节奏。
第1491章 真武试(十一)
真武台上。
姜寒烟用抛出绿光的眼眶,瞪了对面的女修一眼,又转向云雁轻声道:“喂,你已经将五个人踢下真武台了,对她也要提出道偈决斗吗?”
云雁握着止水,看着瑟瑟发抖的对手:“她的修为和我压制后相差不大,自然要提出决斗。”
接着她平移半步,用剑锋指向那女修,朗声道:“残灯点亮华光现,我手中是轻剑止水,道友可愿与我死斗?”
“我看这一次不行啦。”姜寒烟插嘴道:“对面双腿虚浮,脸色发白,感觉吓得要死,恐怕不能接你的决斗。”
“那样正好。”云雁笑了笑:“赢了她之后,我的积分大概已在前列,可以顺利踏入百强。”
真武台下。
观众席位人头攒动,许多修士都已将眼前的雪水晶屏幕,用梭型法器调动到云雁的台面上。他们牢牢盯着这匹大黑马,神色颇为紧张。当看见影像中的那人,轻描淡写举起剑锋,平行指向对手时,远近观众群,都发出了不小的骚动。
“出现了!道偈决斗!”一名弟子大声尖叫:“不得了!二百五十号,今天已对第六个人,发出死战挑衅了!”
“虽然这并不违规,但也太夸张了。”另一人握拳感慨:“在真武台这样消耗体力的地方,她一次又一次与人提出生死相搏,就不怕遇见厉害的,直接将她踢下去?”
“踢下去还算好。”又一人参与讨论:“要知道在道偈决斗中,无论是砍掉四肢,还是截断头颅,甚至斩魂尽灭,都是再正常不过。”
“她真是好疯狂,每次举剑提出死斗,连真气波动都没有。”
“感觉这个人,好像一直一直都活在决战的氛围里,早已习惯了这种战斗方式”
“唔,天下不会有这样的人吧。”
“是啊,否则她的血海妄孽,不知有多么可怖。”
“等一等!你们快看!”一弟子指着云雁所在的真武台,猛地蹦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对手没有接下决斗!”
众修齐齐短暂发怔,接着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什么?”
“真的吗?”
“她的对手被吓到了,无视了挑衅!”
“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裁判?”
“那自然该判定为,不战而败。”在赌博区,廖佳的桌案前,陆风行倾听着观众席上的惊呼,脸上绽放笑意:“云雁赢了,我又赚了一些灵石。”
“今日押注她的人,比昨日翻了一倍。”廖佳咕哝道:“师姐的关注度,从冷清的要死变成大热门,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很快咱们能赚到的,就没有这么多啦。”
“不管怎么样,她靠找人打道偈决战,每次都极快地解决了战斗。”陆风行哈欠连天:“这样积分会很高,斗败那名女修后,今天就不用上台了。”
“真没有想到,云雁的进步竟然这么快。”柒月一歌从旁边的青枫上,发出情绪复杂的感慨:“也真没有想到,她可以只凭借压力,就让人在真武台不战而败。”
陆风行得意洋洋勾起嘴角,朝她所在的树影伸出两根手指晃动:“怎么样?这就是我提到过的,王霸之气。”
柒月一歌嗤笑一声,转而严肃:“这场也就罢了,前面云雁的五场决斗,你可完全看清楚了?”
“没有看清。”陆风行毫不在意道:“我跟不上她出剑的速度。”
他顿了一顿:“大概在许多人眼底,那是很正常的剑速。但是在雪衣不染尘的师妹眼底,恐怕会很不一样吧。”
柒月一歌也沉默片刻:“我和你一样,在最后关头,难以辨析云雁的剑气轨道。”
“只能说明一件事”陆风行摸着头上斗笠笑嘻嘻说话,甩动粉蓝荷叶衣袍,渐渐远离:“云雁在你我之上。”
“”青枫树梢不再有人声发出。只有叶片极为不安地,发出簌簌抖动,再片片坠落到覆有白露的青石地面。
云雁和郭小冬踏着淙淙溪流,在拾芳谷的小径上行走。林木枝叶中,透射下斑斑碎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倒十分幽静。
但这种幽静,在靠近洞府时,立刻被鹭过的尖嗓门打破。只见她和木越西左右坐在两个巨石上,似乎刚从水珠轻溅里,打坐醒来。
“那不是云雁吗?午时才开始的比赛,你未时就回来了?”那猫女一脸惊讶:“不会是打输了吧,这么丢人?”
“你瞧她一脸得瑟,怎可能输掉。”木越西也瞥了过来:“即使她压制了修为,北斗这些货色,怎么这么不经打?”
一脸得瑟的云雁,面带挑衅地调侃道:“说得好像你能接下我百招似的。”
“居然如此奚落我!”木越西在巨石上一个前滚翻,作势要驾云跑掉:“你在万众瞩目下得意洋洋,我们却要蹲在暗处,帮你调查各种疑案迷云,联系帮手!我不干啦!”
“别那么小气!”鹭过一脚踢向他:“云雁忙着救恩公,咱们也该帮忙来着。”
云雁掠到巨石上坐下,厚着脸皮对木越西一笑:“有劳木上使了,请问现在情形如何?”
“你要是问金灵儿,很遗憾,我们搜遍了洞府的每寸地皮,也没能找到她。”木越西一谈起工作,立刻忘记了所有烦恼。
他掏出个鲜红的符牌,递到眼前:“还记得梅成功的元老阁谕令吧,我准备联系在北斗所有的七杀使,让大家分头调查。”
“多谢。”云雁这一次的表达十分真诚:“那位神秘的绿绮,可有什么发现?”
“这个有些悬乎了。”鹭过也凑了过来,摸出一枚泛起彩光的玉简,流露古怪神色:“既然能制住恩公,也能为难云雁你的我和木越西商量的结果,都觉得该从当今世上,分神以上的大能里寻找。”
云雁陷入回忆:“我当初遇见绿绮时,她的确说过,是为了某人的约定,以一抹分神守护王家村。”
“与某人的约定?”木越西皱起眉头突然插话,显得极为迷惑:“像她那样的人,会做那样的事吗?”
第1492章 真武试(十二)
“她那样的人?”云雁一字一句咀嚼木越西话中含义:“是什么意思?”
“记得当初在妖族,我为何放跑了小偷凌霄吗?”木越西坐下来望着她:“你那时候必定很迷惑,但我却知道了他的背景。”
云雁回忆起当时他流露出的,对凌霄的敬慕畏惧,恍然大悟:“原来在妖族的时候,木上使就知道了,凌霄就是天玑赤宵,他是神州到酆州的卧底。”
“但我当时不敢说,事后也一直沉默,直到他自己跳到你面前,展露真容。”木越西将脑袋靠过来,极严肃道:“因为与七剑相比,我就是个凡人,宛如蝼蚁一般。”
“不仅是我,就连整个七杀门,都成了凡间的武林帮派。”
“如果七剑要灭了我们,即使从世上铲除,不留半点痕迹,我们屁都不会放一个。”他猛使眼色,声音也变得极低:“云雁,现在你懂没有。”
云雁只觉手脚有些发软,禁不住朝后一歪,被鹭过肩膀顶住。面对两名七杀欲言又止,带着浓重焦虑的神色,她呼出口气:“绿绮是仙君还是持剑?”
“仙君。”鹭过低声道:“我们查到开阳仙君的名讳,而且她的影像记录也搞到了就是绿绮。”
“仙剑行踪难测,容颜也可以随意变幻,就像凌霄。”木越西接过鹭过手中的彩色玉简:“但这位仙君也许心情好,在你眼前展露的,都是她的本尊模样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玉简招出道光柱。在星尘缓缓撒落的奇景里,缓缓凝结出容色清绝,英姿飒爽的短发女修。
与曾经见过绿绮一模一样,但有少许不同。
她额间闪耀着仙剑特有的图案,那是个复杂的,宛如命运之轮的圆圈。而原本黝黑的发,此时呈现出鲜亮纯净的碧绿,宛如上好的古玉成色,温润绚烂令人迷醉。
“开阳绿绮。”云雁艰难地望着那个影像:“想不到我刚与一名持剑结怨,又与一名仙君有了冲突。”
“我就搞不明白啦,她为何突然出现,如此为难你?”鹭过撅起嘴唇,愤愤不平:“身为仙剑,为何要出手,动用仙剑武卫将恩公和周晴抓走!”
“知道绿绮是仙君后,我反而松了口气。”云雁复杂地笑了笑:“因为她有自己的守则,不可能加害徐泽龙和晴儿。”
木越西趁机泼凉水:“但你若让她不如意,她把那两人,朝四海山川的石缝水底一塞,就很难找到他们了。”
“不能这样!”鹭过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猛地拽住云雁胳膊摇晃:“她是仙剑,咱们谁也奈何不了她!云雁!现在恩公只能靠你去救!你一定要尽快进入真武试的四强!”
“我会的,不要担心。”云雁拍拍她的肩头,努力使激动不已的猫女平静:“不管绿绮是何目的,现在我的眼中,只有真武试!”
开阳星君府,坐落在开阳国境内,一个依山傍水,杨柳环绕的美好山谷之内。此地名为绝弦谷,在很早以前,它也叫过别的名字。每换一代星君或持剑,这个星君府的名字,便会改变,成为独立的特色。
据说绝弦谷的名字,来源于这一代的绿姬夙筱。
她修成了惊世骇俗的音境剑域:绝弦镇魂调,在整个大陆三界,没有另一人会这个宏大神妙的道术。为了膜拜这种天人才可拥有的能量,有人便取了绝弦二字,为星君府命名。
开阳星君和她的持剑,并没有过任何抗拒,于是此地的名字便保留了下来。曾经有无数的修士,也包括凡人,非常好奇地前往绝弦谷外探索。
他们想听一听,传说中的天界神曲:绝弦镇魂调,究竟是怎样一种声音。它必定很美很美,因为绿姬弹奏出的,每一首都是神州最美的乐调典范。
而绿姬有着天仙般的容颜,当她演奏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