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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龙猛地站起:“我们离去时,周晴三人的修为不过筑基,他们前往羲和观时,已是剑卫身份了吗?”
卓闻香摇摇头:“据我所知,他们是因人手不够,被黄金剑令从天关峰强行征离的。当时周晴不过心动七重,其他二人连筑基大圆满都不到。”
房梁上的木越西倒挂金钩,将半个身子探下,对云雁笑道:“我说,你要收弟子就收点聪慧一些的吧,为何如此随意,收了这么三个懒汉?”
鹭过也早已停手,随着他的动作倒挂下来,眨巴眼睛:“他这话倒也没错。整整一百五十多年,从筑基初期修不到筑基大圆满……这样的天赋做你的弟子,有些不够格呀。”
一个剑卫低声咕哝:“你若是被人时时打压,尽派去做些挑柴种田的杂务,从日出到深夜都难有修行时间……恐怕也不会有多大进益。”
“谁这么大胆!”鹭过大怒,对那剑卫瞪了过去:“云雁不在,便如此折腾她的弟子?”
“天关峰昭霞阁的执事卫归,还有……”卓闻香咬了咬牙,继续吐字:“聆松堂的执事祁元化,当初王妃的屠龙令,便是交给了他。”
一剑卫忿忿道:“我等探查了数年,才发现祁元化与王府管家刘芳有染,而那刘嬷嬷,是王妃的儿时的奶娘。定是她巧言令色欺骗王妃,得了屠龙令,让祁元化有能力驱动王府剑卫。”
云雁沉下脸色:“当年我们拜入论剑山时,揭破了他敛财的勾当,他便发给了假识牌,想让我们死在九十九斩情阶。”
徐泽龙握紧拳头:“后来被天冲峰的陆风行等人插手,他计划失败后,便取得屠龙令,在剑奴驻地加害。”
“想不到过去了这么久,他依旧耿耿于怀。”云雁在房中焦躁踱步:“那个功绩堂的执事卫归,表面看起来谦逊和蔼,居然是祁元化一伙的。”
“现在看起来……当初咱们在血色任务里,被来自开阳国的王府剑卫袭击,正是卫归报出的讯息。”徐泽龙锤了下桌子:“他们一直以为咱们修为低下,能够悄悄除去。却发现怎么也弄不死,所以忌惮与怨恨变成了执念,还连累到周晴等人!”
云雁停下脚步,不安道:“卫归与祁元化同谋,伪造弟子识牌,派遣周晴等人去前线试炼。而他们的修为等级,原本不在黄金剑令征调的范围中。”
“五十年了,生死未卜……”她整了下衣领,快步朝房门跨出:“我要立刻赶往羲和观,就算只剩白骨,也要将君莫愁与周晴等人找到!”
卓闻香突然挡到她身前:“你方才说……君莫愁?他并没有前往羲和观,还在论剑山上。”
云雁微微皱眉:“卫归与祁元化竟放过了他?他目前在何地?”
“在……”卓闻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魂魄之色惨白,瞟了眼云雁欲言又止。
云雁察言观色,心中暗叫不好。
自己不在以后,周晴等人,万万无法压制阿月那副脾性。莫非他惹出了什么大事,却依旧在论剑山上,没有被驱逐。
“君莫愁的性子我很了解。”她微微闭目,对卓闻香柔声道:“你不必介意,告知我他身在何方吧。”
“在罪己崖上。”卓闻香忐忑不安地凝视云雁:“你的那个弟弟,被关在上面已经快两百年了。”
“什么!”就连一直沉默的枢夜,也变了脸色,和徐泽龙齐齐惊呼出来。
“你说他被关在罪己崖已快两百年!”云雁更是惊慌:“难道我们失踪不久,君莫愁就闯下大祸,被论剑山责罚了吗!”
“是……”卓闻香低下头:“在魏文柏和陆风行、还有天任峰的吕司剑出面下,他才免于死罪。原本依照门规,他将被投入寒谷与炎谷,一日各三次受到阴阳之力的酷刑。”
一剑卫接话:“但不知为何,天心峰上的青帝萧逸尘突然出关,亲自前往戒律堂,替他说情,免去了刑法。所以最后,只是幽禁在寒谷冰坛内思过,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损失修为。”
“这已是山门极大的宽容。”另一剑卫轻声道:“要知道君莫愁当时与聂浪死斗,不仅取了他的性命,还斩碎魂魄。前来相救聂浪的数名剑修,被他突发的意境剑气袭击,受伤惨重。”
“而且据说他当时,对着围观的七峰弟子,出言不逊。极尽嘲讽辱骂,语气刻薄狠戾,口无遮拦……好像来自酆州的魔头。”
卓闻香叹了口气:“不仅惹恼了弟子们,也把许多高阶气得不轻。有人回忆他在择峰仪式上,召唤出开阳逆弦的大凶之兆,断定此人未来定会堕天……”
云雁垂下头来,涩涩道:“所以他们就把阿月擒住关押,若非有人相助,恐怕他已被当作未来的魔头,身首异处……”
第1333章 罪己崖(上)
当初作为剑奴参加择峰仪式,君莫愁在冬至火庆上的祀礼演武中,与那个天英峰的聂浪,有过小小冲突。聂浪邀约道偈决斗,君莫愁当场拒绝,被不少剑修嗤之以鼻,认为懦弱无能。
后来此事传到天关,峰上的弟子们觉得面上无光,有个叫吴舟的,还带着一帮剑仆,前来陨铁坑挑衅。这些细碎往事,虽已有些淡忘,现在听卓闻香等人提及,云雁又渐渐回忆了起来。
随着修行加深,五感的敏锐度早已修炼到卓绝。就算在浮世里沉溺了千年,一旦留心搜寻记忆,那些画面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君莫愁最后还是和聂浪死斗了,可能出乎众人的预料,他大胜而归。
至于他为何要当众斩碎聂浪神魂,与其他弟子起了冲突,卓闻香等人表示并不清楚。既然周晴三弟子已远去羲和观,那么能真实透露当时详情的,只有君莫愁本人了。
云雁心底有数:魏文柏帮忙,是看在徐泽龙面子上;吕开源帮忙,是看在自己面子上;萧逸尘肯站出来,定是林月枫和柒月一歌的背后恳求……至于那个陆风行,却难以猜透。
这些人在自己等人失踪的情况下,集体出手护住了君莫愁的小命,此番恩情需铭记心中,他日有机会,定会报答。
云雁在厅堂里徘徊思索,突然立定对暮沉风做了个道揖:“蓝帝见谅,今日这个小宴恐怕得结束了。”
“你急着想去救君莫愁,却单单对我一人下逐客令。”暮沉风依然悠闲地斜靠椅背,抿着杯中果酒,抬手点着身旁众人:“出了浮世,便如此生分。他们可以留下,我为何就不能?”
云雁一时语塞,只能看着他干瞪眼。
虽然在浮世里千年相处,和暮沉风结下了深厚情谊,甚至为他操心不少。可回到现世后,不知为何,又生出与他之间微妙的隔阂感。
或许是因为他目前的持剑身份。更或许是……亲眼见到浮世里的他,从热情坦率的少年郎,因仇怨一步步黑化……每当看见此人,心绪就变得很复杂的缘故。
暮沉风斜睨了云雁一眼,突然朗朗笑出声来:“先生你好像有点畏惧我,神色怎么如此古怪?”
云雁沉下脸色:“我正是在畏惧你,当着众人开口闭口,调侃地称我先生。浮世里的经历,毕竟是幻梦一场,回到现世后,咱们各有各的要事去做。”
“好罢,要事。”暮沉风从椅背上坐起,弹弹衣袖,双掌交叠在桌面,依然在笑:“现在你的要事,大概是一心想把君莫愁从罪己崖上放出来。”
“可这事难办啊……”卓闻香对云雁道:“君莫愁原本是活不成的,多亏了几名高阶包括青帝出面,才保住性命。被封印在寒谷冰坛里的人,至少得熬五百年,才能得见天日,还不一定能下罪己崖。”
云雁摇摇头:“我只是想见阿月一面,听他亲口说说当日的情形。”
接着她面色微寒:“道偈决斗在论剑山是被默许的,修士在其中丢掉性命的事不少。可偏偏有人,拿阿月的开阳逆弦做文章,给他扣下个未来魔头的帽子。”
“拿虚无缥缈,难以确定的未来,将一个人判为大罪……”云雁迈步朝门外走去:“我并不能接受。”
枢夜在身后轻唤:“你要去哪里?就这么潜上罪己崖?”
云雁答:“我去探查一番,看看那个寒谷在什么地方,再作打算。”
“罪己崖听着是个地名,但却是个大型意境空间。”枢夜有些急,从背后赶来拉住她:“它的入口位于山主居住的丹霄大殿,至少需一峰之主给予的秘钥,才能将它呼唤开启,寻常弟子是无法进入的。”
“那么……”云雁停下脚步,咬了咬唇:“我去趟天心峰。”
“你要去找萧逸尘?”暮沉风驱动瞬步,突然出现在前方,一脸的委屈:“我近在眼前,你却要去求青帝?”
云雁瞪着他:“你虽然是蓝帝,却不是七峰之主,怎么拿秘钥给我?”
“你对七剑的了解度,竟只有这么少吗?”暮沉风皱起眉头:“自古以来,七持剑便是论剑山对应峰座的主持。也就是说,只要继位后,便是顺理成章的一峰之主。”
“这要看持剑自己的选择,觉得忙或者不愿意的,就不做这个峰主丢给别人。”枢夜笑道:“但持剑若要执行最高权利,那么七峰峰主,也会立刻服从。”
云雁被科普后,恍然大悟。
原来只要暮沉风愿意,立刻就能将现任天冲峰主踢下位置,自己坐上去。只要他发一句话,开启罪己崖的秘钥,会轻松到手。
“如何?你现在依然想去天心峰吗?”暮沉风抄起袖子,脸上竟显出某种得瑟:“做了持剑后,在论剑山畅行无阻,谕令一下,众修遵从不会违抗。”
这令云雁有些不爽,正想开口打击一下他,脑中却灵光一显,硬生生将话咽下肚里。
暮沉风的性子里,没有喜爱炫耀与得意的基因。但在魏文柏的密室里相斗时,他便像现在一样,时不时吹嘘有关持剑的力量……他是想对自己说:重逢之后,见你已失去天璇印记,感到十分惋惜吗?
这个家伙!
云雁按捺住情绪,对暮沉风深深作揖,恭顺恳切道:“那么还请蓝帝相助,让我能进入罪己崖,探望阿月。”
说到这里,她原本的几分假意,已化为十分真诚:“当初我不辞而别,他无人照顾,被囚禁在那种地方,竟已快两百年……我着实急着见他一面。”
暮沉风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她胳膊抬起,温和道:“这有何难,你只需言明,我必会相助。”
“你们暂且在陨铁坑修整三日,我现在返回天冲峰打点,拿到秘钥。”一边说话,他一边化为浩荡蓝光,转折在崖间石林,悠悠的回声盘旋往复:“三日后,我领你们前往丹霄大殿。”
第1334章 罪己崖(中)
丹霄大殿是论剑山的心脏,此殿横绝于空高悬,是山主驻地与长老的议事所。但它并非一个实体建筑,是七峰利用九曲云道,共汇灵气打造而出。
需要它的举行大型集会时,那原本小小的孤峰面积,会徒然增大变宽,云雁已在冬至火庆上,见识过那辉煌浩大的场面。
但平时作为山主驻地时,它只是七峰合围下的一柱冲天石笋,底部粗壮牢固,顶端却只有半里开外的直径面积,在漫山云雾灵气里,若隐若现。
有暮沉风在前引路,云雁等人一路前往丹霄大殿时,可谓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