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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点头:“枢夜在现世里,的确身怀石脉,难以提升修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似乎很犹豫:“可能你们感觉不到,但在我眼中细观,觉得她……好像一个死人。”
云雁被唬了一跳,蓝的言语颇真诚,却令人难以理解:“死人?此话何解?”
“我之所以时常留意她,正是因为无解。”那仙剑咕哝道:“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被精心雕琢过的痕迹。好像一具空空的躯壳内,被强行塞入五脏六腑,添加了魂魄。”
“但我却始终无法看透。”蓝想起一事,有些释然:“你说过万华镜出了问题,或许是这个原因,干扰到她的灵体,才会如此怪异。”
“无论如何,她是你身边的人。”他的蓝宝石流溢幽光,好像在凝视云雁:“要如何对她,全由你决定,而且这个人来自未来,与现在无关,我已经不想去管。”
他带动暮沉风缓缓上前:“现在我只需做最后一件事,将这退魔堡的剑阵重建,不让魔物进犯玉衡。”
那巨大的冰蓝火焰,开始燃烧在废墟之中,激荡出纵横的剑气。枢夜含笑对蓝额首,走到云雁身边,与她并肩观看,这好似巧手织女缝补仙衣的奇景。
在他靠近时,云雁回忆着蓝的话,心中竟莫名其妙有些紧张,悄悄朝侧挪移了几步,不与他太过靠近。枢夜何等机敏,立刻察觉到不对,悄悄跟着挪步过来,关切道:“你又怎么了?”
云雁不再远离他,只敷衍道:“无事,只因这肉身被玉衡剑的威能压制,有点不适。”
枢夜仔仔细细打量她,脸上表情好像写出一句话:“你骗人。”他的目光转到那只大老鼠身上,笑了笑转移话题:“想不到咱们一阵好找,它却被你制服了。”
“它是梵天秀附身的。”云雁烦恼地抚摸锃亮鼠皮:“祸害玉衡国的瘟疫,居然是被咱们的人传播出,想起来就有些心塞。”
“秀秀当时定未觉醒,这鼠王害人并非她的本意。”枢夜从云雁怀里抱过熟睡的大老鼠:“只是她逃到艾什玛,或许是因为魔族的血脉,被死海的气息唤醒,有点想返回故乡吧。”
“这也是我担忧的。”云雁看着他熟稔柔和地逗弄硕鼠:“秀秀虽然年幼不懂事,但身怀纯正的皇族魔血……她的父母,也是我毕生的死敌,被我亲手斩杀。”
“但她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便被你庇护在身边,也习惯了神州的正气。”枢夜敲敲老鼠鼻头,抬起秀丽的眉眼对云雁笑:“只要不让她接触魔道,也不唤醒吸食尸气血肉的本能,她就能好好的成长。”
想着君莫愁那种种的反抗,云雁的心有些乱,对枢夜的话,也不如像从前一样深信不疑。她抄起袖袍,回望雾霾里的死海方向,轻声道:“换了是从前,我也想着定会如此,但现在……已经不敢确定。”
枢夜微微挑起眉头,只低头逗弄着梵天秀,不再说一个字。
直到蓝将剑阵恢复,退魔堡焕然一新,重新伫立在戈壁上时。他才低声道:“我总是相信,即使在最暗沉的深渊里,也能透射进一缕阳光。”
“那便是被称为希望的东西。”他轻轻拍了拍云雁肩头,极温和道:“有时候……我们所拥有的,就只剩下它,所以永远不要放弃。”
第1295章 幻风·劫匪
岗哨重建后不久,暮沉风便缓缓倒在地面,他身上的蓝焰渐渐消失,只留下一柄华丽的巨剑,孤零零地插在旁边。云雁和枢夜立即上前,将他扶起来,仔细查探伤势。
“因为是强行御神,他的灵气耗尽,但无大碍。”蓝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疲惫:“我要回禹山了,他……就暂时拜托你们……”
说完此话,地面的巨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如星轨一般闪耀的光芒,朝西北纵横而去。
云雁目送他的身影,扶着暮沉风朝马车走去。
蓝离去的匆忙而决绝,是因为自己对他说过,即使在一万三千后,蓝帝都很平安,所以他才没有了任何顾虑。
接下来的一切,的确也平平安安。
暮沉风在马车里沉睡了几日后,便清醒了过来,除了灵气恢复缓慢,尚不能战斗外,其他都很正常。云雁在外驾车,枢夜在内照顾他,一路上再无波折。
醒来后的暮沉风,对成为蓝帝的事,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眼下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疫病血清的研究。梵天秀虽然哭闹叫疼,但也乖乖地被每天放血,再被暮沉风实验了各类药材,终于凝出了一小瓶浓缩的血清。
进入疫区后,暮沉风立刻开始着手实验,先用牲畜检测药品安全后,又附之于临床。效果十分喜人,服用稀释血清后的病患,已没有任何疫病症状产生,而且也消除了传染的倾向。
终于找到根治疫病的良方,玉衡国的劫难就要过去了!
不仅暮沉风喜形于色,云雁与枢夜也陷入了激动之中。
马车加快前行,他们要赶回睢阳,将成果告诉初晴,她一定会非常开心。因对爱妻的思念,加上灵药的诞生,暮沉风变得异常活跃,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在进入睢阳城后,他还跑去了一家饰品店,为初晴选了好几样漂亮的小玩意,作为重逢礼物。大家一脸的神清气爽,赶回荔园山庄。暮沉风奔在前面,抱着礼物手攥血清,高声呼唤初晴等人。
他的性子随着年龄增长,早已成熟稳健,但现在这个模样,与初见时候的少年郎没有多大区别。见此情形,云雁与枢夜禁不住相视一笑,跟随着那人风风火火的背影,跨入山庄大殿。
却看见暮沉风变成了个泥塑,立在堂下,不知何时已拔剑在手,脸色暗沉。
这时云雁才发现,整个厅堂里桌椅横飞,杯盏撒落,花果熏香落了一地。而四面的门窗墙壁,都留下了深深的兵刃刻印痕迹,场面十分狼藉。
“这是……遭劫了?”她紧皱眉头环顾四周,扫过那些兵刃划痕,心中微震。从印痕的力道和所刺方位来看,并非普通的劫匪,只有修行到了一定程度的剑修,才能够留下这样的痕迹。
徐泽龙!难道是他,曾在此地与人搏斗?
念及到此,云雁一边呼唤他,一边进出山庄各院门巡视。却发现四处灰尘密布里,都有被人翻寻捣鼓过的痕迹,看来离去的这些日子,山庄的确来了劫匪之类,而且不止一批。
这些人想在荔园里找什么呢?
要知道除去日常用品,此地的财物已几乎被暮沉风散尽,用来医治时疫患者。山庄虽然看似古雅带有几分贵气,实乃一个大空壳,没什么值得偷抢的。
她匆匆撤到大厅,与从左侧检查回返的枢夜撞在了一起。交流之下,原来两人看到的情形都差不多,山庄被人翻了个底朝天,现在空无一人。
不仅初晴、茗烟和引泉不见了,连徐泽龙也不见了。
“我在西厢房找到了一件东西,形貌有些古怪。”枢夜一边对云雁说话,一边摸出个小小的腰坠:“此物好似某种身份识牌,以前从未见过。”
云雁还来不及查看,腰坠便被暮沉风接了过去。那人强忍着万般不安,沉下心仔细检查了坠子,薄唇紧抿,眼底寒芒迸射:“是逸剑门的弟子识牌。”
“逸剑门?”云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是凡间武林宗派?”
暮沉风摇摇头:“是修仙剑宗。先生你不在此道中,对于这些知晓甚少。”
云雁更为惊异:“我还以为北斗修剑的宗门,只有论剑山这一大家,别无分号。”
暮沉风再次摇头:“除去这逸剑门,北斗还有神剑、清剑、心剑……等大小的剑宗修行地。但都是近几百年才兴起,根基薄弱,道统混乱,万万无法与论剑山相提并论。”
接着他施出避尘诀将大厅清理,让大家入座后,介绍了一番这些剑宗门派。云雁此时才知晓,原来北斗历史上,并非一直只有论剑山的存在。
在漫长岁月里,有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剑宗门派,曾悄然崛起又默默陨落。大概是因剑修性子桀骜,自信和独立性都甚强的原因,每过一段时间,就有新宗门开创,想与论剑山争一抹光芒。
而且一旦有新剑宗成立,就有不少效法者纷纷诞生。这几百年来,北斗大陆各处,就出现了好几个修剑门第。
但是这些剑宗门派,为了求发展收新人,并没有论剑山那样的严厉门规。所以往往鱼龙混杂,吸引了一大批爱逞强好斗,却不被论剑山接纳的“有志青年”。
他们中真正立志,求索剑道的不多,多的是想依附着仙门,捞钱捞面子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吃不了论剑山上的苦,偷跑下山的叛离者。或是康强那种,被山上严酷门规惩罚,成为弃徒的身份。
所以这些逸剑、神剑、清剑、心剑门……虽然名字里,各个都带着与论剑山一样的“剑”字,却并非剑道正宗。或许为了钱,或许为了扬威,只要利益在前,他们许多事都肯做。
包括打家劫舍,受雇伤害凡人,或是成为贵族的门客打手,聚众闹事。因他们有些战斗底子,比一般江湖绿林好用,所以许多人也愿意暗中出钱出力,养着他们。
暮沉风说到这里,将手中腰坠狠狠朝桌上一拍,愠怒道:“这帮人着实胆大妄为,居然闯进了荔园山庄,进行偷窃抢掠之事!”
第1296章 幻风·诊心病
云雁虽也暗自生气,但却有疑惑,便出声询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剑门林立存在,还尽做些不耻的勾当,论剑山为何不约束管理,放任他们毁坏剑门清誉?”
暮沉风垂头:“虽然我避世多年,但在幼时便经常听闻,这些年与酆州边境的作战,论剑山屡屡受挫,情势不大妙。”
所以管不过来吧。
云雁与枢夜对视一眼,暗暗叹息。毕竟这是一万三千年前,自己等人又附在凡人身体上,在荒岛隐居,对仙门的战况很难得知。像艾什玛那样的结界边境,论剑山都无法顾及,更何况这些小门小派的兴风作浪。
枢夜这时轻轻开口:“我曾听闻,上次均天大战,七剑受损严重。前任蓝姬、青姬、紫帝、赤姬还有绿帝……五位持剑遇难,才换回了天罡北斗阵的顺利缔结,保住神州现在的局面。”
怪不得此时的论剑山,在酆州前线屡屡败退……云雁的脸色发白,不由得站了起来:“持剑居然死了这么多!”
暮沉风的脸色也不好看,苦笑用手指叩击桌案:“持剑的职责就是如此,均天大战一旦降临,御神时稍有差池,便会身死道消。”
云雁有些发怔,喃喃道:“那么北斗幸存的持剑,只有黄帝顾擎苍,和金帝夜逝水?”
“现在还加上了我。”暮沉风叹了口气,眺望堂外高空:“其实我对于这个身份,谈不上抗拒,也谈不上兴奋。还是初晴岛上的那种生活,最适合我。”
“但是……”他的神情变得严肃,悠悠站立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凝视流云,道:“虽然我尚未正式继位,却有责任将这些剑门宗派,好好严查一番,以正论剑山与北斗的道统。”
你修为尚浅,居然有此雄心壮志,想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剑门踢馆。
云雁瞪着他挺直的背影,心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