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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王鸟没有诞生，也或者被人捷足先登了。
远牧谷幅员辽阔，未探索的雷鸟群落，在地图讯息上还有许多。但有一个问题：再朝外前进，就将踏入妖族或魔族的领地。云雁等人合计了一番，决定先不去涉险，而是去看看货物置换。
虽然这个月在锻材上的收获令人失望，但队伍里有梅成功这位收集癖，沿路发现的有用灵材，还算丰富。这些灵材杂物，在剑修眼里用处不大，可说不定是法修重视的物品。
在千木观的各式古楼与大门相连处，有个占地很大的广场。这地方被林荫遮蔽，平日杂草丛生布满苔痕。但远牧谷开启人类进驻后，此地摇身一变成为临时修士集市，极为热闹。
整日来往光顾的，不仅有问道坛的弟子，还有陆续进入远牧谷的散修与各方势力。像金系精魄这样的东西，即使出现也一般作为置换物品，灵石难以估价。高阶雷鸟翅骨虽然在外界非常昂贵，但在这个远牧谷的临时集市，或许能试试运气。
朝光出现，宿鸟开始啼叫之时，云雁四人就站到了修士集市中心碰头。浅聊了几句，他们好奇地开始打量早市。只见四处已摆设出风格各异的小摊，人们装扮得五花八门，有的扯着嗓子热情招揽顾客，有的则安静地窝在角落。
售卖的这些货物，大部分是修士们近一月所得。有的灵兽毛皮上还带有温度，灵植叶瓣滚动露珠，可谓新鲜出炉。云雁与小伙伴们漫步在集市中，被各类稀奇古怪的物件，几乎晃花了眼睛。
梅成功虽然早已转修剑道，可依然拥有一颗法修的心。他对各类法修物品的见识，远比云雁等人强。一路上向三人吹嘘各种灵材的产地与妙用，倒也使他们听得津津有味。说到后来兴起，梅成功甚至还掏出了几块灵石，购买了些法修的玩意，真不知道他拿来有何用处。
几人浏览完一个宝石摊，又到了处大型灵兽贩卖点观看。
只见其中张口瞪目的有各类熊、虎、蛇等凶兽，却没有几只完整雷鸟。雷鸟蛋倒有不少，据老板说是别人屠杀完族群后，他跟随偷捡来的。云雁等人当即心领神会：能做出这事的，定是葛新那群北斗来客。
这些低阶雷鸟骨，云雁也有许多，但都无法作为高级锻材。修复普通的剑还凑合，但要用在承影身上，恐怕会使它的裂痕更深。她轻轻转动着指头上的储物戒指，显出几分无奈与悲哀。
什么时候才能凑齐锻材，能将承影重新握到手中？
这时身边的怜生水也颇无奈地开口了：“找金系精魄这样的东西太难了，徐师兄，我主攻音境不需太极品的近战武器。我看……上次叶藏锋给你的水系灵魄就够给紫月幻化了。”
“那哪行。”梅成功还没等徐泽龙回答，就抢先一步道：“灵魄是烂大街的东西，他那块水系灵魄虽然是极品成色，却也及不上精魄的一成能力。”
“水师妹你不能这样想。”徐泽龙站在了梅成功一边。他望向怜生水，神情变得严肃：“剑对咱们是一辈子的事，就算不是锻造魂器，也绝对凑合不得。你对选定的剑在熟练与习惯上的掌控，会影响作战节奏。”
他瞥了眼云雁背上的止水剑：“像这把三十六天品之首，虽然认主了却经常与云雁节奏不契合，导致她无法全神贯注。北斗那边的人奉它为至高品，但在我看来，它的价值却远远及不上承影。”
云雁本来就在哀怨，听他大大咧咧将自己做反面教材，忍不住更加烦恼。自己在与葛新战斗时，为了磨练剑境集中精力，对止水传递了一个永不抛弃它的誓言。
剑修重诺轻身，誓言这玩意乱发不得。
就算承影修复完毕，自己也再回不去一人一剑的日子了。需要一辈子都照顾止水这把傲娇的剑不如今后想法子幻化它，使它朝另外的攻击方向上靠拢。
那时就不用时时担心，它在关键时候慢拍子使自己郁闷。
可是……止水是一把充满杀意的锋锐之剑，将这把“天工”付清寒花毕生精力打造的名器，如此来使用，会不会叫暴殄天物。
梅成功的一声惊呼突然而起，将她的思绪尽数打断。那道人显得十分激动，摸出枚玉简贴在额头阅读片刻，对身边三人低声道：“我看见那边似乎有绛香仙藤在卖。”
“那是什么玩意？”云雁等人表示法修知识匮乏。
梅成功紧皱眉头打量三人，恨铁不成钢：“那是炼制九转渡厄丹的必须灵材。我说你们平时还是要多学习学习。”
徐泽龙对丹药不感兴趣，他晃着脑袋双目溜向天空的样子，看得梅成功略恼怒：“九转渡厄丹是增寿圣品。无论你寿元长短如何，哪怕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归西，它也可以让你立刻多活五十年。”
徐泽龙挠挠头发无所谓道：“我还有几百年好活，剑修进阶向来比较快，咱们都用不着那玩意。”
“你们可能用不着……”梅成功微呆片刻，情绪由兴奋转为低落，微叹出口气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它还能在修士渡劫时起辅助作用，保全平安。”
见几人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他只好再转话题，指了指左前方那个华丽摊点：“就连那种炼制它的绛香仙藤，也是极强的补气佳品，碾磨配上月光蚌的珠粉后，是珍贵的养颜之物。”
边说此话，他边瞟向云雁与怜生水，想看看她们对这女子都趋之若鹜的东西，有无特殊表现。
看到云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梅成功正暗自窃笑。却见她的诧异瞬间转化为种古怪神色，回过头来瞪向自己：“梅大师兄，绛香仙藤果真有此效用？”
304。第304章 口不择言
“那是自然。”梅成功见她那副疑惑的样子，急忙将玉简再次贴上额头阅读片刻，长吁口气肃然道：“我骗你作甚。”
“那不是天府院的小桃红吗？”怜生水跟随云雁，打量着那处摊点上的粉衣丽人，也带出疑惑：“怎么是她在卖？”
“小桃红为了瓶美容的玉女清妍丹，当初可是气得死去活来，还和我打过一架。”云雁缓缓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为毛搞到这么珍贵的养颜圣品，她却要将它卖出呢？”
“先别管那么多。”梅成功斗鸡眼咕噜乱转，又抬起玉简阅读：“绛香仙藤需要靠极纯粹的水灵才能生长，它出没的地方定是宝地。这书上说那地方来往珍兽宝禽，也包括了高阶雷鸟。”
雷鸟性喜清洁，有定时定点的盥洗之地整理它们的靓羽，吸收灵气淬炼肉身。越高阶的雷鸟对水源地越是挑剔，或许找到绛香仙藤的生长地，真可以撞见寻觅多日的王鸟。
云雁几人顿时陷入了兴奋：如果再找不到王鸟，就得出发去人族势力范围外的危险区域。现在得到了这个讯息，将他们的烦恼略消减了些。只是，小桃红与云雁向来有间隙，不知道她肯不肯吐露水灵地所在。
就在云雁尚在犹豫是否上前时，背后走过来一群人，抢步围拢在摊点前惊呼出声：“绛香仙藤！”
仙迹崖众人一看到那五张面孔，立刻沉下脸来：这几个家伙，正是天梁院的“五硕鼠”组合，以前经常掠夺欺压梅成功的对头。那天在船上，本计划整治下这五人，却被蓝发觉只能作罢。
进入千木观后，大家四散而去，为各自的寻觅物忙得脚朝天，渐渐也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想不到这么巧，居然在临时集市遇上。徐泽龙皱着剑眉，当即踏前一步，看他那样似乎想将“找茬计划”进行下去。
梅成功急忙拖住他的手臂：“徐兄，你们想为我……呃……以前的事出头，我很感激。但现在光天化日实在不宜动手。”
“再说，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微叹一声，抚摸着上臂处梅花瓣所在：“我已经不再介怀他们……还有二哥……现在我过的很好，修为稳步提升，身边的人也都很好……”
他瞟了一眼怜生水清丽的玉颜，表情愈发温和：“我过的很快乐，就不愿去老想不快乐的往事……罢了，随他们去好了。”
“你说过这些人不只欺负你一个。”徐泽龙很不认同他的退让：“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会犯事。”
“但是这里有各院金丹修士坐镇。”梅成功抬眼朝林间参差隐现的木楼望去：“邢无痕也在！”
徐泽龙停下脚步，阳光撒在他脸上斑驳出亮色。
他转过身，挠挠头发眉头皱得越发紧：“从前我是个快乐的小铁匠，糊里糊涂进入仙门，也只为了见识仙师世界的法器炼制。那时候觉得仙师们都是大好人，来去无踪高深莫测，救助人间疾苦不被魔族侵扰。”
“但现在……”他晃着脑袋使劲摇：“发现这个世界和凡俗一样，充满着各种不公和烦恼。但比凡俗还要糟的是……”
“它有着绝对的力量体系。”徐泽龙反手碰触背上的正阳剑鞘，俊朗英挺的脸上开始出现迷茫：“因为修为等级差距，你行事会被压制。”他捏紧住拳头，似乎回忆起某些往事：“你心底呼喊抗拒，却不由自主被这个力量世界操控！”
“有时候我觉得非常烦躁，甚至会在练剑时候无故暴戾起来！”
“徐师兄和我一样。”怜生水微微苦笑，轻叹道：“我们的性子，原本不适合在这样的世界里存活……但是卷进来后，就不得不跟随力量体系，拼命去走……有时候回忆起来，觉得已经变得认不出自己了。”
云雁与梅成功将她的话听到耳里，都暗自点头陷入思索。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糊里糊涂还得咬紧牙关走在这个世界，任凭它将自己的原来样子，默默风化改变进行雕塑，最后变得连老妈都认不出。
而这时小桃红的贩售摊前，传出了混乱的嘈杂声。人们正朝着这个方向一涌而上，也不知是为看珍贵仙藤还是看热闹。
五硕鼠中的矮个男修，将整个人都扑到了绛香仙藤旁，捻起根绿枝对小桃红挤眉弄眼：“美人儿，你这玩意从哪里搞到的，能悄悄说给哥哥听吗？”
云雁等人听到他轻佻放肆的问话，不由得也跟着人群挤了过去。精纯水灵地的所在，想必是众修都极重视的消息，他们也不愿落下。
小桃红却大负众望，抿住嘴唇低着脑袋不吭一声。
“你说还是不说！”五硕鼠中较为高瘦的那个男人，明显脾气暴躁。他飞腿踹了摊点一脚，将上面装饰的轻纱鲜花抖得到处散落：“这绛香仙藤长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我……我不知道……”小桃红明显被吓到，急忙收拾着摊点上的各色货物，手微抖动：“这是韦真人赏赐的。”
众修中有人恍然大悟中发出轻微叹声：原来是天府院那位炼丹高手韦今驰。高阶丹术师对于灵植的寻觅向来很有心得，怪不得能弄到如此珍贵的绛香仙藤。
五鼠中的瘦女修却很不满意这样的答复，她一把拖住小桃红的手：“真人赏赐的东西，你随随便便就摆摊卖掉？这仙藤是养颜圣品，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会舍得？”
“我……韦真人赏赐的东西非常多……”小桃红明显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面，急急将手拽出她控制：“这个只是一部分，我……我想换点月光蚌的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