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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枯荣!”卢萧哲没有听素鸣衍后来的话,双目定睛看着他手指间的潋艳花。
“哦,”素鸣衍见卢萧哲一口道出此术的自然术法名称,“卢家主不是说术法在黑砾原没有用处,怎么一下子就叫出它的名称?”
“啊,”卢萧哲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我倒没有欺瞒殿下之意,术士的身体经不住黑砾原恶劣的环境,走出岩洞,几乎就会受到致命的威胁,但是这些年来,有些家族考虑到术法的强大威力与妙处,也刻意在家族里培养一些术士,卢氏也曾整理过一些古术法的书籍,其中也包括自然系的一些术法,后来由于培养术士的时间太长,谁又有愿意少年时整天拘禁在岩洞里,就算小有成就的术法也极其脆弱,常常黑砾原里的一阵巨风,就能要了术士的老命,远不如培养武士那么有成就,也就逐渐放弃了。当然,当时各家也培养了一批术士,其中相当奇怪的是,有些术法怎么也无法成功,好像突然失灵了一样,其中就包括自然之枯荣。要成为一族之长,对这些往昔自然熟悉,只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能施展自然之苦荣。
“阿多奈神花乃阿多奈神域的门,卢家主有没有听过这句话过?”素鸣衍看着卢萧哲,“与五系术法不同,施展自然术法不是运用天地间的元素之力,可以利用神域力量,但阿多奈神花从中陆灭绝之后,阿多奈神域与中陆的门就关闭了,世人再也感应不到阿多奈神域的力量,是以突然失灵,我想其他术法的失灵也跟这有关。”
“殿下何以……”卢萧哲轻声问道。
“我只是找到打开阿多奈神域的门,”或许自已就是打开阿多奈神域的门,素鸣衍心里想着,嘴里却说:“当一扇扇门被打开,教廷当年立下教禁的基础就不复存在,教廷还坚持不解除,只会加速自身的灭亡,教廷解开教禁,让其他神殿、教派重归青岚,虽说会限制摩诃正教的势力,但在小星相术以下的范畴内,没有另一系的术法可与摩诃正教的五系术法争锋。”
摩诃正教的五系术法以元素之力为基础,超越六阶的术法与超强武技通常称为星相术,分为小星相术、星相术以及传说中的大星相术,摩诃正教五系术法超过七阶的小星相术只有十数种,然而随着后世天阶高手的相继出现,也出现大量的超过五系术法范围的小星相术,正如素鸣衍所说,“一扇扇门被打开,”使得世人越来越多的接触到五系术法以外的力量,例如楼迦罗人突破地阶之后就会的变身能力,就不是五系术法可以解释的,天阶高手是一国武力的基础,就是这些天阶高手让摩诃正教的理论基础崩溃,也使得帝国内的各方势力日益轻视教廷。
听了素鸣衍的一席话,卢萧哲若有所思,至少六殿下对黑砾原的渎神之民没有任何宗教上的偏见,当然这点还不足够,有时候不是对你没有偏见,就会手下留情的。当然,卢萧哲也放心不少,只要有令六殿下重视的实力,族人的境遇就有可能改善许多。
素鸣衍决定帮助卢氏重新夺回黑砾原的领导地位,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促成的,他不能离开羽嘉太长的时间,卢萧哲决定让卢扈、卢青叶随素鸣衍返回羽嘉。卢萧哲从羽嘉郡这几个月来的局势中,从素鸣衍的言谈,隐约猜到他有割据羽嘉的用意,所以才亲自到黑砾原来招揽他们。卢萧哲对青岚的局势不甚了解,毕竟帝都离黑砾原太遥远了,他决定让卢扈去青岚看一下,看看六殿下值不值得依赖,毕竟一族的命远非常的沉重,让他无法仓促间做决定。
卢萧哲将卢氏所收集的有关古术法的卷宗,都抄录了一份,赠送给素鸣衍,以此表示他们的善意,有关自然术法的卷宗虽然记录的都是中低级的术法,但对素鸣衍来说,却弥足珍贵。
……(本卷结束) ……
卷五
第一章 (上)(手打版/文字版
素鸣衍感受到阿多奈神域的存在,已经达到小星相术的范围,可以直接利用神域力量模拟中低级的自然术法,达到瞬发的效果,但是卢氏所赠的卷宗对他自然研究阿多奈神域有着极大的启发。
素鸣衍从天都山峡谷返回燕云荒原,除了三兽之外,卢扈、卢青叶率领五十多名高队武士随行,卢萧哲也一起到天都山峡**易货物,就需要在峡口设立固定的据点。天都山峡口位于燕云荒原的腹地,四周荒无人迹,与荒兽凶禽为伴,当年的经院只有苦修士为磨练意志,才愿意到这里来修行。
要将卢氏乃至黑砾原的渎神之民都拢络到麾下,只有一步一步下诱饵。要从望野城到天都山峡口之间开辟一条道路出来,异常的凶险,千里之地,人迹罕绝,凶兽猛禽数不胜数,水源又极为匮乏,素鸣衍希望由卢氏派人沿途护送商队。
卢扈、卢青叶率领五十名高队武士将编入裔天护卫营,以此来掩人耳目,只要时机恰当,卢氏甚至可以直接借用裔天商队的名义往返望野城。
天都山东麓的水源都来自几座雪峰的冰川融水,水量不大,分布也散,燕云荒原已经入冬,溪水流量也是一年中最少的时候,溪水常常没出山口就断了流。素鸣衍跟随卢扈、卢青叶爬遍峡口附近的山峰,将方圆百里的大小溪流都摸得一清二楚。要在峡口修建据点,就要保证附近有充足的水源,卢氏在极端缺水的黑砾原生存的数百年,自有一套找水引水的方法。从天都山东麓的主峰,一路走到经院,卢萧哲将何处宜修引渠、何处宜开涵洞,毫无保留向素鸣衍详加解释。
在天都山峡口修建据点,常年驻守的人数不足一百。商队经过时,要补足用水,只需要凿一眼深水井,再将附近的雨水引到池子里贮存起来,就足够所用了。将绕过天都山东麓主峰的一条溪流改道引到峡口来,足够一座数千人地城池所用,引水的工程量也不亚于整建一座城池。
素鸣衍心里明白卢萧哲的用意。卢氏相当希望能迁出黑砾原。素鸣衍就是要卢氏迁出黑砾原,自然说好,说定由望野城出物资,卢氏出人力,据点建成之后,也由卢氏派人驻守。
卢扈虽然忌惮教廷的势力,但是天都山峡口位于燕云荒原的腹地,一切都可能借用裔天商队的名义行事,却可以为族人在黑砾原之外找到一处立足之地,哪能一点危险都不冒?
走在前面的紫狻兽突然收住势子,立在危岩上。颈间的鬃毛根根竖起。素鸣衍还没见过紫狻兽如临大敌时的样子。难道天都山还有让紫狻兽感到威胁的存在,雷云兽这些天来半死不活地跟着众人后面,左翼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时一对鳞翼极力向后伸展,稍一用力就要飞上高空,小紫狻低咽悲鸣。
素鸣衍看了卢萧哲一眼,不晓得哪个不开眼的有胆子过来找他们麻烦?快步走到山崖边,石崖有六七丈高,只见一名青年站在经院的残迹里。若有所思的看着从焦黑石砾里生长出来的阿多奈神花。这人给素鸣衍地感觉相当奇怪,初看他的修为与自己相当,但是刚刚突破地阶限制的天阶高手不会让紫狻兽感到威胁。
青年袖手而立,抬头望向山崖,说道:“我说天都山的紫狻兽与雷云兽这些天怎么不见,原来被你收伏了,害我找到这里,映颜花可也是你捣的鬼?”
当年摩揭伯岑降下雷陨,将经院附近的土地都烧成厚厚一层的焦石,用一般的刀剑都无法凿开地面,素鸣衍回到天都山峡口,阿多奈神花已经在这样的土地上长出第四株横枝,有如神迹降临。
“我倒没收伏天兽的本事,你找来有什么事?”
“我想收伏紫狻兽当坐骑,不知道你愿不愿相让?”
素鸣衍抬头看看将近一丈高地紫狻兽,拿它当坐骑,人的身材未免太渺小了。紫狻兽听得懂人言,归出愤怒的吼叫。
卢萧哲等人从素鸣衍身后露出脸色,他们穿着黑砾原渎神之民特有的黑色毛毡罩衣。青年脸色微微一变,黑色的眼眸仿佛流出黑色的火焰,青年周围的空气里凝出无数的冰屑缓缓降落,素鸣衍站在高岩上,都感觉到温度在迅速的降低。
“你是什么人,竟敢与渎神之民勾结?”青年厉声问道。
“我倒问你是谁,管得这么多?”就算眼前之人是天榜中的高手,素鸣衍想将他留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偏这人好大的口气,素鸣衍微微一笑,反问他。
“奔雷原管不管得了这事?”青年气势不减,径直表明身份。
素鸣衍想起羲人半人半身的模样,半人之身足有紫狻兽那般高,单以武力论,世间无人能及。素鸣衍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畏惧这人有多强的实力,而是他身后的部族,每一个觉醒的成年羲人都有天阶以上的实力,所幸羲人生育后代极其困难,不然中陆都将置于羲人的统治之下。
“羲人乃星辰光明神的后裔,教廷立下教禁,废十二神殿及诸教派,驱逐异教徒于燕云山以西、金微山以北,为什么羲人能够得到赦免,难道是说羲人为教廷看守燕云山、金微山有功吗?”
“你……”青年鼻子都气歪了,“教廷是畏我族人的武力,才将我族人剔除异教徒之列。”
“教廷畏惧羲人的武力?”素鸣衍哈哈大笑起来,“除了奔雷原,青岚万里疆域,哪里还能找到一座光明星辰神殿,羲人若不畏惧教廷,为何三百年不敢下奔雷原?”
“谁说我族人三百年不敢下奔雷原?”青年气愤的问道。
羲人三百年不下奔雷原,起初是畏惧教廷与青岚帝室的势力,随着教廷与帝权的衰弱,这方面的顾虑就小了,但是教廷利用近百年的时间,对羲人进行妖魔化宣传,羲人贸然走下奔雷原,只会引发人类社会的恐惧,从而导致人类军队的疯狂镇压。
羲人武力强横,以一敌百,但是羲人部众最强盛时也只有五六百人,就算三百名羲人武士可以横扫十万大军,但是人类社会牺牲一支军队,可以调另一支军队来。羲人的寿命很长,但是损失一人,几十年都未必会得到补充。
人类强都的绝对数量不比羲人少,何况羲人并非中陆最强横的种族,在遥远的落羽山,还生存着暗月星辰之神遗留在中陆的神裔之族:羽人。
“羲人自诩神裔之族,不过是被禁锢在奔雷原的可怜虫!”素鸣衍语出嘲讽,“你说奔雷原管得了渎神之民的事,但是奔雷原管不了我跟渎神之民的事。”
青年气极而笑,心绪反而镇定下来,对素鸣衍的身份有所好奇,说道:“羲人不能对渎神之民以外的常人主动攻击,特别是在贺兰群山的范围以外,常人也不能冒犯羲人的威严,这是当年我族与青岚帝室的秘约,你怎么会知道?奔雷原为何管不了你跟渎神之民的事?”
“你当是秘约,在青岚境内却人所皆知,羲人不得在贺兰群山之外显露原形,否则人神共击。”
“青岚帝室与教廷还有能力约束我族人遵守昔时立下的秘约。”青年轻蔑地说。
素鸣衍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也承认羲人当初是迫于教廷的压力才恪守秘约留守奔雷原,而如今既然对当年所立的秘约不屑一顾,为何单单要为难黑砾原的渎神之民?”
青年微微一怔,没想到素鸣衍绕来绕去,说的却是此事。
青年当然不会傻到一人单挑众人,两头天兽、一头王兽,三名天阶高手,外加数十名高阶武士,就算羲人族长在此,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素鸣衍顾忌青年背后的羲人势力,当然也不敢轻易结仇。
两人争口舌之利,一个站在经院的残迹上,一个站在石崖上针锋相对。
羲人这些年确实不大理会黑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