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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耀西摇头道:“这样说,首先要肯定的,是否真有巫术的存在!”
苏耀南忙道:“当然有,怎么会没有巫术?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书籍去记载它们?”
苏耀西笑了起来:“二哥,你別和我抬槓。我的意思是,巫术是不是真有一种神祕的力量,可以通过古怪的仪式和莫名其妙的咒语,使得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
苏耀南被他的弟弟问得讲不出话来。持着酒杯的原振侠,那时真想把发生在古托身上的事,讲了出来。但是在未曾得到古托的同意之前,他不能随便暴露人家的祕密,所以他忍住了没说甚么。
苏耀南大声道:“我举不出实际的例子来,但是这不等于事实不存在!”
苏氏兄弟可能是从小就 幑吡说模找髁⑹钡溃骸岸纾馐枪畋纭U漳阏庋捣ǎ憧梢运涤腥啡说拇嬖冢辛唤诺穆泶嬖冢徊还俨怀鍪翟诘睦永炊眩
苏耀南更被驳得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发自床上:“如果有事实存在,就可以由此證明,巫术确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么?”
原振侠一听,首先站了起来:“古托,你醒了!”
古托仍然躺着不动,只是睁开眼来:“醒了相当时间,在听你们讲那位盛先生的事,请原谅我的插言!”
原振侠来到了床边,指着并排站在床边的苏氏三兄弟,向古托作了一个介紹。古托问:“我是不是和那位盛先生,有甚么关系?”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不能肯定,但是古托,你从进入孤儿院起,一直到你可以在瑞士銀行戶头中,随意支取金钱,这一切,都是他们三位忠实执行盛远天遗嘱的结果。那次你想
试一下,究竟可以在戶头里拿多少钱,把他们害得很惨!“
原振侠把那次远天机构为了籌措现金的狼狽情形,節略地说了一下。古托默默地听着,有点淒然地笑了一下。
原振侠又道:“我相信,委托了伦敦的一位律师,要在你三十岁生日那天找到你,问你一个古怪的问题,把一件礼物给你的那个人,也是盛远天!”
原振侠所说的这件事,苏氏兄弟都不知道。苏耀东性急,立时问:“怎么一回事?”
古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之间互相要说的事太多了,先让我听听所有有关盛远天的一切!”
原振侠等四人,把椅子移近床前,尽他们所知,把盛远天的一切说给古托听。
古托一直只是默默地听着,有时,看起来甚至像是睡着了一样。那是大醉之后的虛弱,事实上,他一直在极用心地听。
只有在敘述到两处经过之际,古托才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下惊呼声。
一次,是讲到小宝死的时候的情形,说到苏安知道了盛远天所说的那句话,是“勒死你”之际。第二次,是说到盛远天夫妇,在石屋中,要苏安去弄那些古怪东西时,古托不但惊呼了一声,而且道:“他们‥‥‥他们要烧死自己!”
苏耀南忙问:“你怎么知道?是为了甚么?”
古托却没有回答,只是挥着手,示意继续讲下去。
等到讲完,古托的样子很难看,口唇在不断顫动着,可是又没有声音发出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原医生,我的事情,请你代说一下,好不好?”
原振侠迟疑了一下,古托已经道:“甚么都说,包括我腿上的那个洞!”
他一面说,一面挣扎着,吃力地要去捋起裤脚来,给他们看他腿上的那个洞。苏氏兄弟互望着,神情惊疑,他们都不知道“腿上的一个洞”是甚么意思。
原振侠制止了古托的动作,道:“好,我来讲,等讲到的时候,再请你‥‥‥”他作了一个手势。
古托闭上了眼睛,神色惨白。
而原振侠就开始讲有关古托的事。
苏氏兄弟听得目瞪口呆,苏耀南不断喃喃地道:“巫术!巫术!”
苏耀东摇头:“可是,古托先生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啊,谁在他的身上施了巫术?”
原振侠一面在敘述古托的事,一面也在听他们低声议论。这时,他听得苏耀东这样讲,
心中陡地一动,只觉得遍体生凉,一时之间,竟然停止了敘述,要定了定神,才能继续说下
去。
原振侠在那一剎间所想到的是:古托的一生,绝没有招惹任何人向他施巫术的可能,可是他腿上的那个洞,却是这样怪异!如果肯定了那是有人施巫术的结果,那么,是不是施术者心中的怀恨,到了极点,而古托又和被施术者怀恨的人,有深切的关系,所以才连带遭了殃呢?
如果这样设想成立的话,那么,第一个中巫术的人是谁?是盛远天?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可解了。
等到原振侠把有关古托的事讲完,苏耀东已首先叫了起来:“请阿爸来!古托先生毫无疑问,是盛先生的儿子,一定是!”
原振侠道:“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怎样解释孤儿院中长大一事?”
苏耀东答不上来,苏耀西道:“我们不必猜测了,我看,图书馆中只准古托先生阅读的那些书籍之中,一定有着答案!”
这时,五百CC的生理丫⑸渫瓯稀9磐兴淙灰谰闪成园祝蔷褚丫昧撕芏啵奔湟惨丫咏炝亮耍
古托缓缓地道:“我想也是,三十岁生日,那律师来找我,如果在我身上没有甚么怪事发生过,我根本不必知道世上有一个图书馆叫小宝图书馆。但在我身上有怪事发生过的话,我就得到那张卡,有权来阅读那批书。可知那批书,对我有极大的关系。”
苏耀东望着古托:“你觉得可以走动么?”
古托惨然一笑:“不能走动,我也立即要爬去!”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手背撐在床上,臂骨发出格格的声响来,可知他身子虛弱之极。苏氏兄弟过去扶他起来,吩咐僕人送来补品。古托只是随便喝了两口,穿上了襯衫,提着外套,虽然每跨出一步,身子就不免摇晃一下,可是却不要人再扶他。
等到他们全上了车,苏耀南才问:“古托先生,何以你听到盛先生死前的准备,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烧死自己?”
古托沉默了一会,才道:“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使得一种恶毒的裕涫В捅匦肷账雷约海拍懿侵侄钥沽α俊!
古托的话说得虽然简單,但是已经够明白了。可是听得古托这样说的人,却都有一种陷
身虛幻莫名的境界之感。
他们全是受过高等现代化教育的人,对他们来说,巫术,咒语,那只不过是传说中的现象,是一种实际上不存在的东西。
可是,如今,活生生的事实却摆在他们面前;和他们的知识完全相违背的现象,就在眼前。那种心境上的迷惘和徬徨,就像是一个一辈子靠竹杖点路的瞎子,忽然之间失去了竹杖
一样!
他们也更同情古托,因为他们还只是旁观者,已经这样失落和不知所措,古托却是身受者,心境上的悲痛、徬徨,一定在他们万倍之上!
古托在说了之后,四个人都不出声,古托又道:“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苏耀南道:“我不明白,这是很矛盾的事。再恶毒的咒语,也不过使人死而已,要使这种咒语失效,反倒要 奚约旱纳沂亲苑僦滤溃≌庥质俏松趺矗亢孟衩挥蟹ㄗ咏
得通!“
苏耀西苦笑了一下:“讲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古托的喉间发出了一下声响,像是要讲话。但是当各人向他望去之际,他却又不出声,只是口唇还在不住地发顫。
原振侠道:“我看一定有原因的,或许是原来的裕涫翟谔穸荆绻挥谜庵址椒钪У幕埃禄屺E‥‥会使灵魂都受到損害?”
古托陡然叫了起来:“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別再扯到灵魂的身上好不好?”
原振侠作了一个手势:“对,其实,我看小宝图书馆中的藏书,一定可以解释这许多复杂的事。对不起,我想下车,先回去了。”
古托立时望向原振侠:“原,你生气了?”
原振侠叹了一声,伸手在古托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当然不会,古托,我们是朋友,你有甚么事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辭!”
古托望了原振侠片刻,才道:“这是你答应过的!”
原振侠慨然道:“答允就是答允!”
古托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道:“那就请你一起到小宝图书馆去!”
原振侠的神情,十分为难。
原振侠的为难,是有道理的。古托已和苏氏兄弟相遇,他们之间,可能有着极深刻的关系,而他,只不过是古托偶然相遇的朋友。
而且,在到了小宝图书馆之后,古托有权看的那些书,可能牵涉到极多的祕密,不能大家一起看。那么,去了又有甚么作用呢?
不过这时古托既然这样要求,原振侠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在驶向小宝图书馆的途中,苏耀南说了最多的话,提出了很多问题。但这些问题,全是原振侠早在自己心中,不知问过了自己多少遍的,根本没有答案。
车子在图书馆前停下,五个人一起走进去。值夜班的职員,看苏氏三兄弟在这样的时间,同时出现,有点手足无措。
苏耀西向职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忙碌,就带着各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当他们经过大堂的那些畫像之前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向那幅初出世的嬰儿畫像,望了一眼。
他们都不出声。因为在酒吧中找到古托的时候,古托是赤着上身的,古托在接受⑸涞氖焙颍渤嘧派仙恚裕嵌伎吹焦磐行厍暗哪强樘ゼ恰
那畫中的嬰儿,就是古托。这几乎在他们的心中,都已经是肯定的事了!
问题就是,畫中的嬰儿,究竟是盛远天的甚么人?
到了苏耀西的办公室之后,他先打开了一扇暗门。那暗门造得十分巧妙,要接连按下七个按鈕,才能使之移了开来。
在暗门之后,是一具相当大的保险箱。苏耀西转动着鍵盤上的密码,道:“自从我当馆长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开启这具保险箱。”
号码转对了之后,他在抽屜中取出鑰匙,开了锁。保险箱的门,显然十分沉重,他要用很大的气力,才能将之打了开来。
人人都以为,保险箱打开之后,就可以看到編号一到一百的书本了。在这以前,各人的心中也都在疑惑,觉得再珍贵的书,也不必保管得那么妥善!
但是,保险箱打开之后,各人都呆了一呆。因为他们看不到书,他们看到的,是一只相当大的金属盒子,足足佔据了保险箱內的一半。苏耀西招了他二哥过来,两人一起把那金属
箱子搬了出来。
那金属箱子一望而知,是用十分坚固的合金铸成的,放在地上,到人的膝头那么高,是一个正立方形的箱子。
苏耀西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甚么可供打开的地方,只有在一边接近角落部分,有一道縫。在这道縫的附近,刻着一行字:“开启本箱,请用第一号贵宾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