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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直说吧!初七……初七就只有这条命了,要是真的出了事,请小姐一定要好
好料理初七的后事,呜……」
「妳以为我要教妳去上刀山,下火海吗?」
「难道不是吗?呜……」
花曼荼看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象饱受她这主子凌虐的模样,看了心
里就又好气,又好笑,她抽出绣帕,仔细地帮初七拭泪,「妳别哭嘛!我只不过
是要问妳怎样当人家丫鬟而已呀!」
「就这样?我才不信……」继续哭。
「是真的啦!」花曼荼努力地捺住性子,是怎样?她这主子的话就真的那么
不值得被信任吗?
初七抽了抽鼻涕,哽咽道:「小姐为什么要知道如何当人家丫鬟?妳这身娇
体贵的,下人的粗重活儿妳根本就做不来。」
「谁说我做不来?妳以为小姐丫鬟都是天生的吗?妳不也是学来的吗?我就
不信自己学不会!」
「那小姐学会了当丫鬟,想要做什么?」
「去偷宝贝。」
「上哪儿偷?」
「城北宣武大街上那座新盖好的宅第,我前两天才听说那儿有在招募人手,
现在应该还有缺人吧!」
「城北宣武大街……」初七在嘴里喃喃自语,想起好象曾经听说过宣武大街
上确实有座新宅第,还听说宅第里庭院深深,假山流水,美不胜收,那户主人好
象姓蔺,就叫做……蓦然,初七瞪圆了眼,半晌喘不过气。
「小姐……小姐是想要去……去……」完了!她快没气了!她一定要快点告
诉大少爷,说小姐她打算──
「不要声张。」花曼荼眨眨美眸,飞快地伸出纤手捂住初七的嘴,不让她叫
嚷出声,「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说咱们要下江南去视察各地分号,而且是以秘密
身分进行视察,分号的掌柜不会晓得咱们根本就没露面,一趟江南来回少说也要
一个半月,咱们的时间算是非常充裕。」
她盯着初七蓦然圆睁的眼睛,神情似乎非常惊讶,她一眼就看穿了这丫头的
心思,盈盈笑道:「妳想问说自己也要去吗?那当然,到了那儿,我需要有人可
以帮我跑腿,初七姊姊,咱们情同姊妹,妳不会忍心拋弃妳荼儿妹妹于水深火热
不管吧!」
呜……这时候才叫姊姊,卑鄙啦!初七哭丧着脸,心里悲伤地想,想当初那
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究竟消失到哪里去了?真是令人想念极了!
在市井之中有一则谣言。
听说,蔺伯扬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十年的功夫之间,将翔龙堂经营得有声有色,
直追九代子孙皆为商贾的花家,是因为他有一个宝贝。
那个宝贝的来历……不明,用途……不详,为什么会落到蔺伯扬手中……也
不知。
反正,没人见过那东西的模样,只知道蔺伯扬靠着这宝贝而成为当代最出色
的商人,也因为翔龙堂的声势水涨船高,那玩意儿的名气也就越大。
花曼荼在继承家业之初,就曾经听家中老一辈的长者提起那宝贝,听说凡是
拥有此物之人,必成当代最富有的商贾,靠着那宝贝的加持,怕就算是富可敌国
都有可能!
那时,她没将那番话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世上怎可能有那种神奇的玩意儿,
花家经商九代,没靠那宝贝的帮忙,不也是一路茁壮,虽然还称不上富可敌国,
但只怕也相去不远了吧!
但随着翔龙堂在短短的几年内,就把旗下的商号开遍大江南北,几乎可以称
得上是称霸商界,若真没一点蹊跷,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就当做蔺伯扬真的得到了宝贝吧!反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花曼荼决定要
混进蔺家,看看那宝贝的模样,她可没真心打算作贼,只打算瞧瞧那玩意儿的庐
山真面目,可能会忍不住多把玩两下,就绝对会把东西搁回原位。
但眼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她必须先接近得了那宝贝,听说,蔺伯扬最常待的
地方就是书房,而那地方除了大总管螽斯,以及获得召见的人之外,闲杂人等皆
不能随意进出。
想必,蔺伯扬就是把得来不易的宝贝放在书房里吧!
在她们进府前三天,蔺伯扬带着几名亲信出京,听说是要办点私事,说不准
这两天就会回来,花曼荼打算趁这个机会溜进那戒备森严的书房,在正主儿尚未
回府之前,好好一睹那宝贝的真面目。
她与初七趁着晌午过后,大伙儿忙完份内的事情,正在休息的当头,悄悄地
摸进了书房的院落,初七把风,她进书房去找东西。
可她才刚碰到书房的门一下下,就被人从背后给喊住了,事迹败露,她和初
七的犯行被逮个正着。
逮着她们的人是府里的副总管乐斋,他刚才得到螽斯的吩咐,说主子最慢今
天傍晚会抵达家门,要他里里外外都看照过一遍,好迎接主子回府。
没想到被他巡到这两个小妮子竟想趁主子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这下
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担待不起。
「是谁出这个主意的?」他沉声问,虽是府里的副总管,但是年纪却比螽斯
大,约莫四十出头,不似螽斯斯文,一副阎王脸挺吓人的。
花曼荼与初七都低着头,默声不回话,乐斋顿了一顿,话锋直指初七,「是
妳吧!初七,妳也行行好,不要带坏妳妹妹,她看起来这么天真又单纯,妳怎么
会舍得把她教坏呢?」
「对呀!我都是被姊姊带坏的。」花曼荼睁圆美眸,一脸无辜地点头。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初七哑口,天地良心啊!
「妳还有理由狡辩?」乐斋一脸不善,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分明就是初
七看起来比较能干,出主意的准是她!
「对啊!我明明就是被妳带坏的。」花曼荼跟着一块儿起哄。
「小……」初七捧着胸,简直想吐血。
说她带坏小姐?这怎么可能嘛?她们之间的道行简直就是天差地远,如果她
初七有小姐的一半……不,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本事,大概就连夜里作梦都会偷
笑了吧!
而且,别人误会她也就算了!他们家小姐竟然也跟着一起编派她的不是,明
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初七立刻想到,睁眼说瞎话也是他们家小姐的「本事」之一,如果她想跟这
一点生气的话,分明就是白费力气。
「妳刚才说「小」什么?」乐斋耳尖地听到她含在口中的那个音节。
「她在叫我要小心一点。」花曼荼委屈地垂下长睫,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儿模样。
「什么?妳竟然还坏到恐吓自己的妹妹?」
「我……我……」初七百口莫辩,这下子她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瞅
着主子,委屈的泪水就快要飙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巧风尘仆仆回府,经过楼阁长廊的蔺伯扬听闻了骚动,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站在廊柱边,敛眸往下瞰着柔弱的少女反过来护着姊姊,
求乐斋别再责备姊姊,一切过错都应该由她来担当才是。
「主子──」螽斯从后面跟上来,张口欲言,却被主子扬手打住。
「这就是你在书信里说要我早点回来的原因吗?」蔺伯扬努着下颚示意,唇
畔的笑意不减,「她进来多久了?
「您离京后的第二天,甫知道这事情,我就立刻发信给您。」螽斯回答。
「做得好。」一双沉黝的男性眸里只映着那张白净的容颜。
真会演戏,她这妮子的脸会骗人,柔弱无辜的样子,连乐斋如此精明的人都
被她给蒙了。
虽是粗衣布履,依旧难掩她娇嫩天成的贵气,盼了她许久,终于将她盼到身
边来了。
虽然知道她迟早会采取行动,却没料到她竟然是用这种方法混进他的府邸,
他的内心不无讶异,但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惊讶才对,这妮子的不择手段一向都
是颇富争议的。
一抹神秘至极的微笑跃上他的唇畔,蔺伯扬眸不转睛地盯着她灵动的嫩脸儿,
既然已经见到她了,下一步该采取什么行动呢?
但他不急,珍贵的鱼儿上钩了,太过急躁地收线,只会让鱼儿吓得跑掉,他
要慢慢来,好整以暇,将鱼儿送进瓮里,再慢慢品尝她的美味……
「生气啦?」
花曼荼背着双手,站在初七身边,低下头,瞅着她气呼呼的脸蛋,以试探的
语气小声地问道。
「哼!」初七转过头,背对主子坐着。
「好初七,不要生气嘛!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妳想想,如果他们不把注意力
都放到妳身上,我怎么使力去调查呢?」花曼荼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撒娇似地摇
着她。
闷了一会儿之后,初七终于忍不住发难了,「可是现在小姐是好人,初七却
成了万夫所指的大坏蛋。」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看妳要让我当多久的坏人都可以,反正一直以来我
不就是坏人吗?放心,我习惯了。」花曼荼拍拍胸口,一副天塌下来有她担着的
表情。
而一直以来,她确实也都扮演着这种角色,花庆堂的天由她扛着,上万名儿
郎的生计以及他们的家眷,她也都是责无旁贷,花家九代的风华,同时也是九代
的重责大任,在爹亲把大位交到她手里时,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哼!」初七这次真的气到了,休想她会这么轻易就说原谅。
厚!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啦?!
花曼荼玻该理凉凰抗钫┑墓饷ⅲ婕唇×陈窠掷铮衔匚氐
哭诉道:「其实我也很不愿意啊!好歹我也是人生父母养,有谁一出生就是黑心
肝呢?要不是必须抚养一大家子人,还有花庆号全国上下一百零八间铺子的兄弟,
我也想当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惜,我花曼荼生来就命不好,就只能当个黑心
肝的主子,遭自己身边的丫鬟唾弃,让她只当几天的坏人就哇哇大叫,我可是要
当一辈子的坏人,一辈子呀!」
听到主子充满委屈的难过语气,初七心里忽然有点罪恶感,连忙反过来安慰
道:「小姐,初七哪敢唾弃小姐妳呀!是是是,这次的事情是初七太小题大作了,
妳以后只管让初七当坏人没关系,初七受得起。」
「喔?」花曼荼张开指缝,从缝儿里觑着她。
「真的!真的!初七没关系。」
「不生气了?」花曼荼放开双手,眨了眨美眸,眼底的光芒亮灿灿的,连半
点泪光也瞧不见。
「对,不生气了。」初七很悲伤地发现自己很好哄。
「不生气就好办了。」反正花曼荼早就料想她绝对不会赌气大久,脑袋里已
经在构思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蓦地,她扬启唇轻唤了声,「初七,我教妳去
打听的事情,妳办得如何了?」
初七摇头,「小姐,这蔺府里的家人一个个嘴巴都紧得像蚌壳一样,我根本
就问不出来什么秘密,小姐,回去好不好?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他
们倘若报官处理,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事发后果的严重性,花曼荼也不是没想过,她站定身子,顿了半晌,最后扬
起美眸,以坚定的眼神望着初七,「再三天,要是再过三天,我没法子进书房去
查到他到底有什么宝贝,我们就回去,另谋出路。」
初七一听到主子还要想别的办法,心下一惊,才正要张嘴喊叫时,她们的房
门被人推开,进门的人是